手而已。”
英娘笑起来:“你还会什么?”
“什么都会一点。”,徐嗣诫听着讪讪然,“就是都不太精。”,“还是挑一件自己喜欢的好好学淡。”,英娘不禁教训她”“我大伯母说了,人这一生能把一件事做好了,就能受用无穷。”
徐嗣诫点了点头,红着脸走了。
英娘看着”突然觉得自己说话太苛刻了些,忙喊徐嗣诫:“四哥,我在家里口无遮拦惯了,你别把我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
“不是!”,徐嗣诫道,“大表妹这话很有道理。我要回去仔细想想,看做什么好。”说着,想到那些事件件都喜欢,样样都舍不得放弃,语气一顿,道”“至少要分个主次,一件一件都做好。”,语气很真恳。
英娘笑起来,觉得徐嗣诫挺好玩的。她扬了扬手中的绷子:“谢谢五表哥了!”,一扭身跑进了正屋。
徐嗣诫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个常常笑口长开的大表妹,心里突然有些怅然起来。
……
十一娘隔着马车的绿纱看着大船缓缓地驶离了通州河的码头,一直强忍着的眼泪落了下来。
“有庞师傅跟着”那些护卫又都是精挑细选的,手上还有我的名帖,不会有什么事的。”徐令揽了妻子的肩膀安慰她,“谨哥儿过年的时候就回来了。七个月,一眨眼就过去了。”,十一娘点了点头,擦干了眼泪”红着眼睛道:“我们回去吧!”鼻子不通”说话还有点嗡声嗡气的”语气却很坚定。
既然做了决定,就不再犹豫、迟疑了。
徐令宜感觉到了她的变化,眼底闪过一丝欣慰,温声道:“昨天在客栈和谨哥儿说了大半宿的话”你靠着我睡一会吧!”
十一娘也的确有些累了,她闭上了眼睛”在单调的车轮声中,很快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醒来。
马车停了下来,她还在马车里,四周没有什么声响,大红灯笼的烛光透过马车的窗户射进来,徐令宜静静地坐在那时帮她打着扇。
“醒了!”,他笑道,“饿了吧!我们下去用晚膳去。”说着,丢下扇子撩了车马的帘子,“这里是东升客栈,我们在这里歇一天,明天一早赶路,黄昏时分就能进燕京城了。”,一面说,一面朝她伸手。
十一娘握着他的手下了马车,这才发现马车停在一个小小的院落里,院落没有一个人,静悄悄的。
“谨哥儿和诫哥儿呢?”两个孩子和他们一起来送谨哥儿。
“我让他们先回去歇了!”徐令宜领着她往正房去,“看着你睡得熟,就没有叫醒你。”
十一娘抬头望天。
天空灰蓝灰蓝的,没有月亮,只有几小星星。
“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初了。”徐令宜掏出怀表借着屋檐下的灯光看了半天。
谆哥儿离岸的时候是末初,那她岂不睡了三个多时辰。他们又不赶路,昨天听管事说,应该会在百初的时候投店……,那他岂不是在马车里给自己打了一个多时辰的扇?
“侯爷怎么不把我叫醒?”,十一娘嗔道。
“看你睡得香,就没有叫醒你。”,徐令宜牵着她的手进了屋。
秋雨正等,看见他们进来,忙吩咐摆了午膳。
刚吃了两口,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徐令宜看了秋雨一眼,秋雨立刻快步走了出去,又很快折了回来。
“侯爷,夫人,是二少爷!”,她满脸的惊喜,“二少爷回燕京,也歇在这间客栈里。要不是墨竹到厨房去给二少爷要洗脚水看到了护院,还不知道我们也歇在这里。”,“快请他进来!”夫妻俩异口同声地道,秋雨已撩了帘子,瘦瘦高高的徐嗣谕走了进来。
“父亲,母亲!”,他也不管地上放没有放团圃,就那样跪在了两人的面前。
“快起来!”徐令宜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到六月底、七月初才回来的吗?”
693遂心(上)
“太夫人记性真好。”杜妈妈笑道,“还是因为侯爷的恩典,这才得了这样的好差事。今年过年的时候也来给您和夫人拜年了。因家里的人多,就随着她娘在院子里给您和夫人磕了个头……”,“我不是说这些!”太夫人有些不耐烦地道,“我是说,你给他写封信,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上船去看看谨哥儿。这一咱坐船的,也不知道瘦了没有?吃的好不好?”
杜妈妈笑着应“是…”。
十一娘忙拦了她,对太夫人笑道:“娘,这信是三天前的,等送信的人到,只怕谨哥儿早就离开了德州。
太夫人听着泄了劲。
杜妈妈忙道:“不要紧,不要紧。我写封信差人送去,他知道六少爷路过德州,一定会上船去瞌个头的人。”
太夫人又打起精神来:“你快去写。我让回事处的给你送信。,杜妈妈应声而去。 太夫人问起徐胡谕来:“他说要到什么先生那里听讲做文章的,去了没有?那先生收他没有?,一面问,一面从炕几的小抽屉里拿出个雕红漆海棠花的盒子把信装了进去。 “去了!”十一娘笑道,“那先生听说是项大人介绍的,又是姜先生的学生,十分客气,当天晚上就留了谕哥儿在家里。墨竹几个都没有想到,忙着给谕哥儿置当铺盖行李。又差了小厮回来拿衣裳。谕哥儿媳妇刚刚把人送走。” ~
太夫人道:“五岳先生那里,只怕还要谢一谢才好!”
十一娘笑道:“我让常学智,就是给我照看庄子的常九河的幼子,他如今已是回事处的一个小管事了,他和谕哥儿的小厮一起去的永清县。还带去了一幅前朝李迪的《雪树寒禽图》。”
太夫人直点头。
二夫人过来:“听说谕哥儿歇在了永清?”
十一娘把情景说了说。
“既然是屡试不第的举人做的教谕,我看”不如送些前朝名家的字画去做表礼。”二夫人道,“这样也显得清贵些。”
“十一娘已经差人带过去了。”太夫人笑着,拍了拍身边的坐垫,示意坐到身边,“谨哥儿给我写信了!”然后把信拿了出来“你看!”
像小孩子得了好吃的糖果似的,不仅喜欢,而且还带着点炫耀的味道。
二夫人有些惊讶,笑着接了。
太夫人凑过去:“你读读!”一副还想再听的模样。
二夫人笑着读了一遍。
太夫人如吃了人参果似的,剥青显得很舒畅:“你说,他现在都走到哪里了?”,把信重新收到了匣子里。
“应该到了临清。”二夫人沉吟道,“不过也难说。如果在临清没才多做停留,也许到了聊城!”
太夫人很相信二夫人的判断,每天和二夫人讨论谨哥儿走到了哪里”然后盼着谨哥儿的来信。
十一娘看着,吩咐回来送信的人:“……每到一处都给太夫人写封信。”。
原先只是留停在临清、聊城这样的拖方写信回来,渐渐的,只要有船停泊的地方就会写信回来。别的不说,信到是越写越好。送信的小厮笑道:“……舅爷每天都督促六少爷写信。还要练三页大字,读一页书。”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收获。
太夫人呵呵直笑:“我们舅爷,可是庶吉士。
旁边坐的也都笑了起来。
太夫人就说起罗振兴来:“……真是细心。每到一处,都要带谨哥儿出去玩玩的。谨哥儿上次来说。说舅爷要带他去曲卓拜孔庙呢!那地方,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的。”太夫人担心道,“也不知道去成了没有?”
“你再耐心等几天。”二夫人笑着安慰太夫人,“不管去不去得成,谨哥儿都会来信告诉您的。”
“那倒是!”太夫人闻言就笑了起来,“他上次随舅爷去光岳楼被人偷了身上荷包的事都跟我说了。更何况是拜孔庙这样的大事。”
日子眨眼就到了七月底。大家的注意放在了要下场考试的徐嗣谕身上。
太夫人和二夫人到相国寺、白云观、慈源寺、文昌阁上香,十一娘和项氏则给徐嗣谕准备下场考试的衣裳、笔墨、提篮、考帘之类的东西。到了八月初一”徐嗣勤两兄弟一早就赶了过来,和徐嗣谆、徐嗣诫送他去考场。半路遇到了方冀,几个说说笑笑去了考试。待三场考完,徐嗣诫立刻向徐嗣谕请教学问。
“赵先生给你启的蒙。常先生指导你的举业。我岂敢在鲁班面前弄斧。”徐嗣谕笑道,“不过,你要问我下场考试要注意些什么。我倒有很多话跟你说。”
“那二哥你给我讲讲。”这也是徐嗣诫以后要经历的,他自然很关注。
徐嗣谕少年离家,和徐胡谆、徐嗣诫的关系都不够亲昵。可能是出去更能体会到家人的重要性,对于才个机会拉近兄弟间的情谊,徐嗣谕也很看重,坦诚布公地把自己几次下场考试的得失都讲给徐嗣诫听。
徐嗣诫听了很佩服徐嗣谕。
他参加院试那会,常先生事无巨细地交待他,没想到徐嗣谕参加院试的时候,姜先生竟然一句多的话也没有跟徐嗣谕说。就这样,徐嗣谕还考了秀才。
不过,两人的对话并没有能维持多久——八月中旬县试的结果出来,徐嗣谕考了第四名。
第694章 遂心(中)
这样好的结果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惊喜野火般拖谩廷到各处。
有头有面的管事、管事妈妈们争先恐后拖给徐令宜、太夫人、十一娘、项氏道喜。太夫人、十一娘、项氏的心情可想而知,凡是来道贺的。一律打赏了银子。只才徐令宜那里,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让去道贺的人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自己这是拍到了马屁上还是拍到了马脚上。像火碰到了水,立刻蔫了劲。磕磕巴巴拖把本想说个半柱香功夫的话缩短到了三、两句,然后灰溜溜地退了下去。其他人看了。自然是提也不提了。
外院的安静沉默很快就影响到了内院的情绪,本来笑语喧哗的仆妇声音都不由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