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养成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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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养成手札-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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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被修建保养的花团锦簇,跟这一圈腐朽的围墙格格不入的同时又散发出别样堕落的美感。
  马车门被车夫打开,接着那个壮实的男人跪下身躯四肢着地,让车上的男人将他的背脊作为踏板从马车上跨下来。
  男人身上那身优雅的黑色风衣被风吹拂出飘飘然的气质,他低着头优雅地检查着手里的圆顶礼帽。将那帽子凑近嘴巴轻巧地吹了吹那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又得体地将帽子扣上他的脑袋。
  不消片刻,便有侍从模样的人来应门,青年人穿着颜色素朴但显然质地不凡的衣服,脸上有些谄媚,“雨果伯爵,您来了吗?主人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雨果颔首,若有似无地笑了笑,接着绕开侍从大步跨进了厅堂。今晚他会在这里无非是代表自由党的同盟来观摩一场形式化的投票仪式罢了。厅堂装修得富丽堂皇,几乎是把金子那亮闪闪的特质发挥到了极致。刚刚踏进屋内的人都会因为那过分明亮的格调而睁不开眼睛。
  “是您啊!雨果先生。”特雷西刚刚看见雨果的身影出现在会议室门口的时候便立刻谄媚地迎了上去。
  商人虽然势利,但是他们绝对是将信用的,你给他一分好处,他们自然也会给你价值那一份好处的报答。
  “怎么就您一个人,我们美丽的尤苏拉亲王呢?”特雷西状似不经意地问着,脸上要亲热的笑容,但却不能让人觉得亲切。
  “怎么?”雨果抿嘴微笑,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那是在圆桌的上位。他优雅地坐下,然后朝身边的人颔首致意,没有人敢说什么,只能对他报以不太自然的微笑。他这时又看向就坐在不远处的特雷西,“尤苏拉大人手头有些需要她去亲自处理的事务。”雨果客套而官方的说着,他斜靠着身后的椅背,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手上的白手套,眼神一转有笑道,“当然,我想自己能够全权代表她来参加这一次投票改选。”
  雨果这么优雅得体的说着,让人找不出理由来反驳。众所周知,尤苏拉的眼睛里只有一种人,那就是比她强大的人。如今她以贵为亲王,又怎么可能赏脸来鉴证一个子爵级别的贵族的仕途命运呢?
  但其实尤苏拉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事情要做。
  她只是安静地在城堡里发着呆,或许在想着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想。她突然开始反思自己的人生,她觉得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当她开始缅怀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她开始老去了,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坚定的理想伴随着她走过最屈辱的岁月,然后一路披荆斩棘地往上爬,她不择手段不计得失,这一路上她也曾遇到过同伴。但那个时候的她还不够强大,无法保护自己,为了自保那些曾经一同说过未来谈过梦想的人终于还是成了垫起她的宝座的那些皑皑白骨中的一捧。
  这听起来很可悲,为了达到目的,没有什么是尤苏拉不能够出卖的。有时候她甚至会看不起这样的自己,她为了那遥不可及的平等与自由,她亲手杀死了曾经那个骑着骆驼一摇一晃地唱着歌谣的女孩。
  原来曾经的自己也曾天真浪漫过,她苦涩地笑着。
  手上的戒指上刻画着属于雷夫诺氏族的家徽,她还记得那个严谨的男人在大流感的威胁下逼不得已将她初拥成为血族之后认认真真地替她解释这徽章的含义时,那样平淡又和蔼的语气。但是她却为了交换一个属于男爵的最为粗糙的戒指而把自己的Father出卖了他的族内的政敌。
  时至今日,男人接受永恒的日光的洗礼时那凄厉的叫声仍会在她的耳边回响,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她还出卖过很多人,但是到现在她却已经连那些人的名字都记不住了。
  尤苏拉换了个站姿,决定不再去想那些让人沮丧的回忆。不能再想了,那些血色回忆等到她平常到成功的美酒之后再来洗洗回味吧!否则她会被这像毒药一般的回忆泡软了心肠,舍不得为了成功祭坛献上下一个牺牲品的。
  视线移回到眼前的桌上,她放下自己手里那杯未曾动过一口的酒,然后将早就写好的信函塞进信封,封蜡,盖戳。
  收信人的名字是,安德烈·D·里昂纳多·布鲁赫。
  而信的内容很简单,那便是原本安放莉莉丝身体的城堡,那一所属于她前情夫的城堡。对了,那个可怜的男人是怎么背叛了自己的王说出藏匿莉莉丝尸身的位置的?
  她居然记不清了,也可能是手段用得太多,但对于男人却都大同小异的原因吧!
  想象着整个血族世界就会为了莉莉丝的失踪以及复活而被闹得鸡飞狗跳,尤苏拉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些恶作剧的快感。目标正离她越来越近,她现在只需要按兵不动地等待,属于她的机会很快就要来了。想着,她的眼睛微微迷了起来,视线划过洛伦佐的信差前不久刚刚送来的信函,冷哼了一声之后,尤苏拉扯动着嘴角像是在笑,案台上跳动的烛光将她的轮廓用光影描绘得更加立体,看起来像是在黑暗中绽放的曼陀罗一般美丽并且危险。
Vampire37
被夜色亲吻着的罗马尼亚安静又祥和,她像一个静静端坐的女子一般怜惜地哺育着她的孩子。这片被多瑙河灌润的土地在很久很久以前便出现血族,不生不死既非天使又非魔鬼的生灵。
  马车在夜晚的小径上飞驰而过,急速转动的轮轴压过路边野草,碾出青草淡淡的绿色汁液。猫头鹰在树枝上古怪地歪着头,喉咙里发出一连串的咕噜声却被急促的马蹄声轻易掩盖。
  那辆雕工精美装饰华丽的马车最终在长老院的围墙附近停了下里,由铁栏杆制成的围栏像是无止境般延伸着,将远处那被雾气与玫瑰花丛缭绕着的建筑显得如此不真实。再往里走便是血族的圣地,即使是王也要行走过去。
  安德烈从马车上跨下来的时候有这么一瞬间的失神。夜幕低垂,晚风贴附着地面在他的脚边盘旋而过,飘扬起他纯黑披风的下摆。他无波无澜的眼底悄然划过一丝笑意,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风里带着泥土湿润的气味隐隐伴着青草的馨香,这是记忆的味道。他曾在这里经历从生到死;而后复活的历程;也碌碌无为地渡过漫长的岁月。
  “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这里吗?”安德烈的声音很小也没有回头,只是微微偏着脑袋让他看起来是像在向自己的侍从提问。
  侍从沉默着摇头,安德烈也不知是否看到他的动作只是自顾自地接着往下说,“你闻闻。”说着,他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不满地皱眉,“空气里都是墓土那股潮湿腐朽的味道,真让人喜欢不起来。”说着,他眯起眼睛仿佛是想看得更远更清楚一些,“我都离开这里多久了?居然一点也没变……”他惋惜地咋舌,侧面看上去像一尊完美的雕塑。
  长老院里有专门用来接见来客的厅室,这屋子最早的用处是用来让长老接新生的对于自生存在迷惑的血族而后排除他们的疑惑,以便他们真正融入血族社会用的。但随着血族们集体的外迁,这间屋子早就已经成了摆设。
  这屋子显然已经有一段历史了,内装潢经过无数次翻新已经看不出清晰的风格,只知道这屋子是美的、不张扬的,走进去迎面而来的便是历史那股经历过岁月沉淀的淡淡的味道。
  桌案上的小炉子焚烧着某种特殊的香料,那是在长老院里特有的,具有镇定作用的香料以便能让长老们渐渐摆脱肤浅的情感。
  弗朗西斯科到达会谈室时,安德烈已经在仆人们的引领下入座了。他细长的手指不断拨弄着香炉顶上冒出的袅袅泛着青色的烟雾,似乎乐此不疲。
  “安德烈亲王,真是稀客啊!”弗朗西斯科依稀知道些安德烈的来意。他挥退在屋子里站立着的仆人然后很快在他的面前坐下,打断他看似风雅的动作,因为他并不喜欢浪费时间。
  “长老大人。”安德烈勾着嘴角算是笑了笑,起身,微微地弯腰向弗朗西斯科行礼之后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当弗朗西斯科拜访安德烈的时候,那是一位伯爵觐见一位亲王;而当两人反一反时,这就是一位长老接见一位亲王。
  弗朗西斯科默不作声地看着安德烈向自己行李,然后笑了笑,却仿佛是在嘲笑自己。
  你看他是如此无能的人,却因为自己的职位变得高贵起来。
  他的兄长夺走了他的爱人,然后给了他,他所不需要的一切。
  讽刺。
  “长老大人,”安德烈笃定地在位置上坐着,用背靠着椅背,看起来慵懒随意,“您知道我们王后沉睡的地方吗?”
  弗朗西斯科眨了眨眼睛,睫毛微微颤动,抬眼看着对面似笑非笑狐狸一般的人。嘴角一动,笑了起来,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之后,他用手肘枕着椅子的手把问道,“亲王为什么关心这些?这么年来王后陛下究竟沉睡在哪里,这不是一直都是一个谜吗?”
  “这么说长老大人不知道?”
  “为什么你认为我会知道?”
  “长老院总是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令人讨厌的、笃定的语气。
  “哦。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弗朗西斯科面无表情的点头,他发现自己这样一尘不变的木纳表情似乎是极好的保护色,但话也不能这么说,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渐渐丧失了用表情表达自己情绪的能力才对,“我不知道,我也不认为他们会让我知道。”他觉得自己应该笑一笑,然后他这么做了,“要知道,在我刚刚苏醒的头几年,总是有人担心我会去掘王后的墓。”他十指交叉自然地横在前胸,眼神沉稳地望着对面的安德烈。
  “呵呵!”安德烈突然笑了起来,他笑得很开心,然后他的手指愉快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快的声音,“那真是太好了,我就在前不久得到了可靠的消息,不如我们一起去拜访王后沉睡的陵寝吧!”
  安德烈的话让弗朗西斯科沉默了片刻,然后他问道,“可靠?”
  “我已经遣人先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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