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里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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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里1-258-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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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虑再三,她终于下了决心:“二叔,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会照你的话去做的,咱们回去吧!”再怎么说,跟着二叔总比受人奴役强。
    路二叔满意地点点头,便带着春瑛重新回到云想阁,程大娘已经不在店里了,想必是回了楼上的房间,石掌柜正拿着一本帐册跟长生说话,见他们进来,忙站起身:“路老兄,今儿实在是太失礼了…你吃饭了么?小春做了饭菜…热一热就好,咱们喝两杯吧,算是我向你赔罪…”
    路二叔摆摆手:“用不着客套,方才是我气急了,倒误会了老哥。我都听春儿说了,多谢你那么照顾她。”
    石掌柜搓着手,胖脸上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哪儿呀,我也就是…”不等他说完,路二叔便转头问长生:“你想好了吗?我打算今晚上就带侄女儿走。横竖你哥哥不再京里,又没什么大碍,你便应了吧,赶明儿我请你吃酒。”
    长生无奈地道:“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怎么着?去吧去吧,万一平安哥生气,我定说是你硬要我答应的。”
    路二叔不在意地笑笑,便要春瑛去收拾行李,连饭都不必吃了。春瑛犹豫地看着石掌柜,向他行了一礼:“掌柜的,对不起…”
    “说啥呢?”石掌柜笑眯眯地,眼神里却有些伤感,“你认得路吧?记得常回来看看,好歹在一个家里住了这么久…”
    “哎。”春瑛声音有些哽咽,低头回房把那几件随身衣服都包好了,带上碎银和做好的绣活,走下楼来,还远远听到程大娘在房间里大骂狐狸精。她暗叹一声,重新回到店里,再次与石掌柜道别。
    离开时,真的有些舍不得。春瑛回头望望云想阁,月光下,它显得那么安静。在这里住的几个月,虽然劳累,但也很充实。如果有机会,她会回来看望石掌柜一家的,希望程大娘聪明些,别被小妾打倒。
    一步三回头地走近了路二叔准备好的马车,春瑛才想爬上去,忽然又想起了一个人:“二叔,能绕到街尾去吗?我有个朋友住在那里,我要跟他告别一声。”
    (又是月底了,虽然这个月的情节挺欠扁的,但还是要厚着脸皮再求一次粉红票……)

第三卷 高门 一百零四、当小胡子遇到二叔
    春瑛想起了胡飞。那天在他家时,还想着有空要过去帮忙打扫一下屋子呢,谁知这几天她都没离开云想阁,而现在又要离开了,一场相识,总得打声招呼才好。
    路二叔没有反对,便驾着马车来到了福宁街尾,才到达巷口,便听到巷子里传来小声说话的声音。春瑛掀起车帘望去,只见程家小院门前点了盏灯笼,里头静悄悄的,门前却站了三四个牛高马大的男子,正盯着胡飞家的小院,相互交头接耳。远处有几个街坊躲在角落里偷看。
    这是怎么了?难道又有人来找胡飞麻烦?春瑛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看二叔,后者不动声色地盯了那些人几眼,小声问:“你要去的就是那一家?”见春瑛点头,便道:“若是你认得角落里的人,咱们就到里头去。”春瑛会意,陪着路二叔避过那几个男子,来到偷看的街坊们身边。其中一个正是程家邻院的妇人,忙拉过她的手:“嘘!胡小哥也不知倒了什么霉,房主忽然带着人上门了!”
    春瑛吃了一惊,忙望向胡飞家的小院。院中隐隐传来了胡飞与一个陌生男声的交谈。
    那男声道:“二公子,并不是我有意为难您,实在是…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我不过是个小老百姓,得罪不起贵人,您就行行好,搬出去吧?”
    春瑛有些担心,听这房主的话,肯定又是胡大少在搞鬼,胡飞该不会冲动吧?
    门口的几名男子紧紧盯着院内,但并没有动作,胡飞开口了,声音里隐隐带着怒意:“你也有脸说自己是读过书的?!书上说,人无信不立,我已经付了租金,又立下了文书,你怎能出尔反尔?!”
    那房主有些讪讪地:“这…我不是说了,这都是被逼的么…二公子,虽然说书上叫人要守信,但书上也说了人当孝顺父母。你那事儿…唉,到底不大光彩,你又何必再留在这里纠缠不休呢?我听说你如今跟些市井粗人混在一起,整日也不知在捣鼓些什么,叫外头知道了,令尊在九泉之下,也是面上无光。你…你还是快搬走吧!”
    一阵沉默。春瑛在外头听得火起,心想那胡家人也实在太过分了,福宁街离胡家大宅足足隔了两条街,胡飞又没偷没抢,脚踏实地自己养活自己,他们怎么就连这样都容不下?!难道真象胡飞说得那样,他们是为了隐瞒自己做过的丑事,要将他逼走吗?!
    春瑛犹在这里忿忿不平,街坊们私下表达几句对胡飞的同情,她也跟着附和,却没留意到身边二叔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望着那堵陈旧的院墙,若有所思。
    胡飞没隔多久就开口了:“叫我搬出去,也不是不行。”春瑛听了大吃一惊,街坊们也立刻停下了交头接耳,面面相觑。
    房主喜出望外:“当真?二公子,您真是…”
    “但我有条件!”胡飞打断了他的话,“当初先母与我只打算找个地方落脚,原是想租一个月的,你坚持要我们付三个月的租金才许入住,我们共付了六两。如今我只住了半个月,你便要我搬走,须得退还五两五钱银子。”
    房主脸色有些尴尬,但还是应了:“行,我这就…”
    “除此之外!”胡飞再度打断他的话,“当初订立租赁文书时,曾说好了,若是有任何一方不到三个月便要违约,就要赔三倍的银子!如今是你违约了,你须得付我…二十二两!咱现银交易,你今晚给我,我明儿一早就搬走!”
    房主听得目瞪口呆:“这…”当初他是想着这对母子不是被赶走就是被接回胡家,总不能真住够三个月的,不过是盘算着多赚些银子罢了,哪里想到如今却是他倒了霉。他心疼地悄悄算了又算,忽然高兴地说:“即便要赔也是十六两五钱!哪里有二十二两?!”
    “归还的租金是五两五钱,另加赔偿的银子,怎么不是二十二两?真要认真算起来,这赔的钱数当是照全额租金算的,也就是总共二十三两五钱。不过你当初肯将房子租予先母与我,便是帮了大忙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便只收二十二两吧。啊,对了,屋里还有些家具杂物,都是我那小厮收拾的,我不方便带走,便都折价便宜卖给你吧,三两银子,连那二十二两在内是二十五两。你打算什么时候付钱?”胡飞的语气非常淡定,“你不愿意?要知道这可都是白纸黑字写着的,若想违约…就算闹上衙门,你也讨不了好!”
    春瑛在外头听得目瞪口呆,房主在院里早已傻了,随即一脸愤然。明明是这胡二少歪曲了文书的本意,却说得好像是大发慈悲似的。这屋里的东西也值三两银子?!所谓小厮收拾过的,不过是新买了水桶、锅碗等物,把原本的破桌烂椅略修了修,又补了几片破瓦,再新糊了正屋的窗子罢了,连院子里墙角处的杂草都没清理,压根儿就跟当初他们没搬进来时一模一样,这就要他三两银子,真是狮子大开口!
    然而,胡大少爷的话又在他脑中响起,“别惊动旁人”、“不欲外人知道兄弟做了这等丑事”、“若是那人不识好歹闹将起来,只问你的不是”、“若办不到,你就给我把铺子还回来,我另租给别人去”,句句都锥心得很。无奈之下,他只得应道:“好…我这就给银子…”想到胡大少兴许会补偿他的损失,他心情好过了些,掏出两张十两的银票,又将身上带的碎银凑齐了五两,一股脑儿堆到石阶上,没好气地说:“二十五!明儿一早你就滚…走吧!”说罢便气冲冲地走了,看到门口自己带来的人,他心头又是一痛。早知道这胡二少这么干脆就点了头,他也无需请人来壮胆了,虽然都是朋友,一顿酒钱却是免不了的。这回真是亏大了,明天定要让胡家补偿才行!
    他们一行人一走,巷子里又恢复了平静,但马上又热闹起来。街坊们都在七嘴八舌地数落那房主不厚道,有一位老人拄着拐杖走到胡飞小院门口,高声对他道:“胡小哥,这事儿是王家小子不厚道,都已经租出去了,怎能没几天就把人赶走?明儿我就去寻他老子,好好教训他才成!”
    胡飞淡淡一笑,上前安抚老人道:“松太爷不用生气,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也是浪费,再说他是房主,有意要赶我走,我即便赖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他拿出几块银锭,“这里有五两银子,当初为我娘办后事,多亏了各位叔叔伯伯婶娘们的帮忙,这是那时欠你们的钱,还请松太爷帮着分还给大家,多的就算是我请各位吃酒的。我在这里住了半个月,多蒙大家照顾,此等情谊…我终身不忘!他日有了机会,定要报答…”
    “你这说得什么话?!”松太爷生气了,“你好好的孩子,都被逼到这份上了,大家伙帮你,是因为你孝顺生母又不摆架子,可不是为了这钱!你,你真是…”便有一名男子上前扶住他:“爹,胡小哥也是感念大家,才会还银子的。你便替大家收了吧。”说罢又转向胡飞:“我也看明白了,你家里那有钱的哥哥是容不得你了,你走了也好,免得他再出什么花样。只是有了落脚处,需得传个信回来,别叫大家为你担心。”
    胡飞眼圈一红,低头作了个揖:“敢不从命。”
    松太爷叹了口气,有些难过地扶着儿子走回了家门,其他街坊们也上前跟胡飞说了几句话,问些打算什么时候走、到哪里去之类的话,胡飞哪里有什么想法?一一笑着安抚好,恭送他们回去了。
    这时,他才看到了站在阴暗处的春瑛和路二叔,有些意外:“小春妹子?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春瑛忍住鼻头的酸意,走过去道:“我要走了…我二叔来接我,以后也不知几时能回来,所以特地过来向你道别,没想到…你也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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