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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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错-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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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你们妇人之见,平白这么多说头!”段潇鸣一笑置之。
  
  泠霜的视线从桃花上转开来,斜睨着段潇鸣道:“况且,物以希为贵,只有这一株,我怕还看它两眼,若是多了,倒要嫌它碍眼了也说不定。”说到此处,眉梢轻挑,语含讥诮:“便如西苑的那些个名花美人,看久了,也不是照样让你生厌了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泠霜话音刚落,段潇鸣便仰天大笑起来,半天也止不住。许久才缓过了气,轻搂她在怀,得意洋洋地低沉道:“原来是要与我算这笔账。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我从此以后,把西苑撤了可好?”
  
  “可别!我可不想担这个骂名。哪天倒要把我凶悍的名声传得天下皆知!”泠霜一声娇笑,语带嘲讽,媚眼如丝觑着他:“再说,我还想多些姐妹来替我分担分担呢!”
  
  “此话可是真心?”段潇鸣轻轻勾起她的下巴,满眼笑意:“前天,扎尔多可汗还说要送我二十名美女呢!我一忙差点给忘了,多谢你提醒了我,一会我就让人去把那二十名美女接来。”
  
  “是么?那可记得让我也见上一见,都说扎尔多出美女,正好开开眼界!”泠霜一本正经地回道。
  
  此言一出,段潇鸣笑得前仰后合,整个人搂着她往后倒去,靠在春凳的靠背上,道:“想不到,我段家门里也出了一个‘房夫人’!不过……”段潇鸣忽然抱着她一个翻身,将她反身压在下面,唇贴着唇,闷笑道:“不过,我生来天赋异禀,就是喜欢醋坛子,不是醋坛子,我还看不上呢!”
  
  “呸!谁要当你的醋……”一句话只说了半句,剩下的那半句,全部被那可恶的男人吞进了嘴里。
  
  霍纲刚刚接到了最新的军事情报,段潇鸣的规矩,只要是加急军报,无论什么时辰,什么地点,都要第一时间送到他面前。所以,一向办事墨守陈规的霍纲听说段潇鸣来了汉妃的院子,便立刻巴巴地跑来了。
  
  好死不死,便正好撞上了这香艳刺激的一幕。当场就愣在那里,满脸涨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叫他们也不是,不叫更不是……向来办事雷厉手段的堂堂霍大参政,就这样被困在了当地。眼光飘忽不定,看也不是,不看……厄不看似乎也不是……
  
  总之,他活了快三十岁了,第一次遭遇这么尴尬的场面!恨不得真能挖个地洞钻下去。以前跟着段潇鸣刀山火海都闯过来了,今天居然手足无措起来……
  
  似乎感觉到身后芒刺在背的眼神,段潇鸣终于舍得放下了佳人转过头来。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可就……
  
  “你怎么在这?”语气不是十分的好。也是,愣谁被在这种时候打扰,都不会有好心情的。可以理解。
  
  “属下……属下……”正看得‘入戏’的霍纲猛然被段潇鸣这‘万箭穿心’式的眼神一射,竟然支支唔唔半天答不上来。之前他来干什么来着?
  
  “你手上拿的什么?”还是段潇鸣比较镇定,果然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脸不红心不跳的。
  
  “哦!启禀大汗,属下是来送刚刚到的军情奏报的。”霍纲总算是回过神来了,立刻上前恭恭敬敬地递给他。
  
  段潇鸣当场拆阅,拧着眉头看完后,又把信纸递给霍纲,道:“这事晚些时候再议一议吧。”而后气恼,语气颇为怨怪道:“你一向是个稳重之人,怎么不经通报就往里闯?!”
  
  霍纲立刻跪了下来,脸上的潮红尚未退却,尽量地压低了脸,道:“属下一路进来,门户都开着,一个丫鬟也没看见……想着军情紧急,就……就……”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来越低,几乎都要碰到地上去了,然后猛地一磕,道:“属下该死!请大汗责罚!”
  
  
                  且凭生死一瞬间
  说起来段潇鸣是憋了一肚子火,可是,也不能怪霍纲,于是,握紧了拳头,恨声道:“这些个奴才如今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眼里还有主子没!一个个大白天的都不见影!”
  
  霍纲听了这话,虽然不是在骂他,但总也是不舒服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跪着。
  
  正在这时,一阵讥讽的笑声传来。却是泠霜开口道:“他们可都是让你给赶出去的!”
  
  段潇鸣闻言,脸色一僵,怒容满面看着她。在外人面前,她还这样一点余地不留地驳他面子,可偏偏她还无辜地朝他眨眨眼,一脸‘这本来就是事实嘛’的模样,看得他气结,可又不能对她发火,于是狠狠地甩了袖子,不说话。
  
  泠霜无声地微微一笑,转向地上的霍纲,道:“你起来吧。”
  
  霍纲抬头,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复又朝她一拜,道:“多谢汉妃。”
  
  “你本就没错,谢我做什么?”泠霜轻轻一笑,细细地侧脸看他。
  
  霍纲这个名字,在北国,可说是如雷贯耳。他是小惠的兄长,本是段潇鸣从边城俘虏来的奴隶,可是,却被段潇鸣看中,留在身边办事。自十五岁跟了他,十几年兢兢业业,忠心不二,是段潇鸣甚为倚赖的左膀右臂。也是因为他,段潇鸣才会对霍敏惠的所作所为一忍再忍。霍纲早年为段潇鸣的贴身侍卫,曾经在战场上为他挡了数次刀剑,说他是救命恩人,也不算抬举他,所以,段潇鸣的心中,总是觉得亏欠了他们兄妹的。再说早年跟随他的几个亲信,如今死的死,叛的叛,剩下的,竟只有这一个了,所以,在段潇鸣心中的分量,自然非常人可比。
  
  霍纲的身形,要比段潇鸣还要高大魁梧一些,一点也不像汉人,倒像是个土生土长的草原汉子。国字脸,比段潇鸣的都要来得黑,永远都是一副脸孔,沉着脸,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比段潇鸣的年纪都要大呢!
  
  泠霜这么肆无忌惮地盯着霍纲看把他刚刚退下去的红潮又重新给‘看’了回来,本来想要告退了,可是,这下子,竟然连那简短的一句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浑身说不出地不自在。就是段潇鸣看着他的时候,都没有这般难受的。
  
  泠霜似乎根本不把段潇鸣难看的脸色放在眼里,依然故我地盯着霍纲打量,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一阵熏人欲醉的暖风拂过,枝头的粉色花瓣纷纷迎风而落,一阵花雨,落英缤纷。在这静得只有呼吸声的氛围里,凄美了一方天地。
  
  “你妹妹怎么样了?”这状似不经意的寻常一问,却是把段潇鸣与霍纲主从二人这些日子以来的隔阂心结一语道破。二人同时望向她,段潇鸣眼中是耐人寻味的疑惑不解,霍纲则是跪在地上仰视她,脸色越发沉郁。
  
  “回汉妃的话,属下不知。”霍纲一拜,答道。
  
  “你没有去看过她吗?”泠霜再度偏头,轻浅一笑。
  
  “没有。大汗有令,任何人都不得探视。”霍纲字字顿挫,掷地有声。
  
  “哦?”泠霜脸上笑意加深,向前倾下了身子,道:“是不敢去,还是不想去?”
  
  霍纲额上细细密密地冒了一层汗,头低地几欲触地,心中一阵狂跳。半天仍答不上话来。他知道自己妹子的一条命,如今就悬在她一念之间。
  
  泠霜与霍纲对话,段潇鸣始终在一旁冷眼旁观,他的视线一直不离泠霜左右,几乎她的每一个表情,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她想做什么?
  
  段潇鸣正竭力地去看透她,冷不防她忽然转过头来,对着他嫣然一笑,似娇还嗔:“你把人关到哪里去了?”
  
  段潇鸣一愣,刚想说话,不料被她先抢去了,道:“我想见见她。”
  
  此言一出,霍纲猛地抬起脸来惊愕地看着她,长年没有表情的脸,此时总算有了点情绪。意识到自己失态,他又立即克制住了,复又压低了脸,静静地在一边跪着。
  
  泠霜一直都偏着头看着坐在身旁的段潇鸣,嘴角微噙笑意。
  
  段潇鸣神色复杂地看了她良久,终于开口道:“去叫人把她带来。”
  
  “是!”霍纲应了一声,伏地一拜,出去了。
  
  “你想做什么?”霍纲前脚刚走,段潇鸣便问道。
  
  “你说呢?”泠霜轻轻笑着,斜斜地倚进他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段潇鸣本是关心,十分认真地问,可见她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不禁微微羞恼,恰巧霍纲又折了回来,便一气,拉下她的手臂,将她放在旁边定身坐好。
  
  霍纲木讷地侍立在旁,泠霜又把视线兜回了他身上。
  
  “你怎么老跟个木头一样,我老是听我身边的小丫头们说你,总是黑着脸,连笑也不会。所以,她们私下里给你起了个名头,叫‘霍黑脸’!”说着,自顾自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霍纲不知该如何对答,可是又做不来谄媚陪笑的嘴脸,只能低着头支支唔唔地:“属下……属下……”属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这下段潇鸣倒是付诸一笑:“怕不是你那些丫头取的吧?”
  
  泠霜不理他,又对霍纲继续道:“我以前听小惠说,你们父母去的早,自小就相依为命,既如此,兄妹感情该很好吧?”
  
  霍纲虽摸不透她问话的涵义,却也如实回禀,点了点头,道:“是!”
  
  泠霜也是了然一点头,接着,觑着段潇鸣问道:“你跟你你主子这么久了,你主子待你如何?”
  
  “大汗对我恩重如山,终身报答不尽!”霍纲深深一叩首,答道。
  
  “这是真话还是假话?”泠霜音调一高,说得极为咄咄逼人。
  
  “天地为证,如有虚言,天打五雷轰!”霍纲抬起头,无惧无畏地直视泠霜的眼睛,发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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