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昨!醒醒!”
“我要杀了你!”我睁开眼睛,正发现容弦抱着我的肩膀,大声的叫我的名字,顿时想起随风和揽月满身鲜血的样子,张开嘴,对着容弦的肩膀狠狠的咬了上去!
容弦任凭我咬,没有吭声。其实我看见他抱着我的时候就知道刚才那个是梦,但是看着他,心里忽然被委屈填满,想要让他痛苦,想要让他知道利用我是没有好下场的!
“你送随风和揽月出宫了?”他问。
我浑身一抖,立即松了口。
“不是说自贬冷宫了么?连人都搬来冷香苑睡了,怎么还用皇后的权利呢?”容弦没去理会肩上的伤口,看着我问。
“送都送走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昨晚我送走了随风和揽月。这事儿按理来说是要向容弦请示的,但是他自从那天走后就没来看过我,我也不好跟人家闹了脾气之后还装作很熟的样子,于是乎,我就擅作主张将属于皇后的“凤牌”塞给随风和揽月,放他们出宫过小要日子去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我,不用白不用,白用谁不用!谁让容弦不记得收回凤牌来着……
“如果你要下旨把他们抓回来,就先杀了我。”
容弦叹了口气,有些软弱的问:“你就不能试着再相信我么?”
“没……”本来想说没门的,抬眼一看容弦写满忧郁的眸子,那两个字就一下子堵在嗓子眼儿里了,“那个……看你表现吧。”
看我服软,容弦立刻咧开嘴笑了。“放就放了,你没走就好。”
“我早晚也会走的!”我白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说。
“你走到哪儿我都会把你抓回来。”容弦很认真,“清濯跟我说你喜欢我。”
“啊?”我的脸一下子烧得通红,心里直骂,清濯你个忘恩负义的,对你好还不如养一只王八!怪不得一大早就见不着人,原来是心里有愧啊!“那是以前……确切地说只有那么一个晚上!”
“那我不管,既然你有过这份心意,就一辈子别想离开我。”容弦仍然很认真。拜托!说这么狗血的台词,你演技再好也该NG一把吧!
“怎么着?想让我老死在宫里边啊!就你给这待遇?”我一摊手,指了指冷冷清清的冷香苑。“怎么着你也得先给我解决温饱问题,然后直奔小康啊!”
“那你就是答应了?”
“什么玩意儿我就答应了!”
“若是食言,罪犯欺君。你可记住了。”
“什么跟什么呀!”
“冷宫比是后宫里最安全的地方,你好生住着……保重孩子。”
“……”原来他那天说没碰我是他自己编出来的,而不是我穿帮?容弦,我是应该说你笨还是应该说你聪明……“恩……”
容弦满面红光,十分潇洒的向门外走去,似乎一边走着还一边吟了什么诗。
“喂!”
竟然不理我。
“喂!”
仍然不理我,继续向门走去,随之传来一声惨叫:“啊~~~”
“……我就是想告诉你门槛坏了,千万别踩……”
哎,容弦,我是应该说你酷还是应该说你蠢……
隔天,再看一眼被我整修一新的冷香苑,心里边美滋滋的。容弦并没给我和往朝的冷宫之妃不同的待遇,我不急着要,只要我不答理他,好东西早晚是要送上门的。但是住了几天,总觉得这冷香苑朴素有余,生气不足,于是好好整顿了一番。
社会主义说的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和褔嬷嬷、清濯还有寄溪将残留的蜘蛛网清扫了一遍,白色的纱帐全换成淡淡的紫色,园子里也新添了几只从御花园里折的梅花枝,至于能不能插“梅”成荫就看那花儿自己的了。
大功告成,没事儿可干,我干脆瘫在椅子上剥橘子,可是冷香苑没有火盆,冻得我双手直打哆嗦,愣是剥不好,褔嬷嬷见了,十分鄙视的看我一眼,夺过我手中的橘子剥了起来,嘴里还絮叨个不停:“年纪轻轻的,这些冷便受不住了?老身还真是替娘娘担心啊!您那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到了日子还真怕你受不了那疼劲……”如此这般省略小字若干。
“福老太太,你可别再碎碎念了,到时候孩子憋肚子里出不来就是你害得!”我假装堵住耳朵,其实心里忽然很温暖,离开那个世界一年了,一年前谁能想到我会在这里,一年以后我有将会在哪里呢?
“这孩子!”褔嬷嬷将剥好的橘子塞进我嘴里,“看看您那什么表情?您什么时候也学着多愁善感了?”
我眨眨眼,狠狠的咬上嘴里的橘子,口腔里立即充满幸福的味道。
我正吃得高兴,就看见清濯和寄溪抬着一个火盆进了屋。“冷着了吧?”
“哇!火盆!”我赶紧拉着褔嬷嬷走过去烤火。
清濯拍拍身上的雪,“你怎么不问是哪儿来的?”
“我管他哪儿来的,反正今后就是我的!咱们的情况不比以前,现在,好东西就迎来有来无回!”
“瞧你那点出息!”清濯啐了我一口,“这是御书房的火盆,皇上怕你冷着,叫我们搬回来的。”
众人立即向我头来暧昧不明的目光!
“……切!这是他该做的!”我把脑袋一歪,避开了他们的目光。
“真是没良心啊!你是冷宫娘娘,皇上赏你东西本是不合规矩,这火盆是叫我们私下里搬来的,恐怕皇上自己是要挨冻一阵子的。”
清濯的声音里三分怒意,七分惋惜,说的我心里一疼。那个笨蛋皇帝,遵守什么狗屁规矩啊,冷了就再传一个火盆嘛!心里隐隐的喜悦和担忧、得意和内疚交织在一起,一时竟品不出是什么味道。
“他能亏待自己……那么有心机的人……”心里想着那人的好,嘴上却是输不得的。
见我嘴硬,大家也只是相视一笑,留我独自脸红。
“笑什么笑!赶快散了吧!”
“娘娘!您还当这是景霎宫呢?冷香苑总共就两间屋,您让我们散到哪里去呦!”褔嬷嬷装出一副凄凉的样子,实际上已经憋笑憋到内伤也说不定!
我羞恼的一甩袖子,独自跑出去,却听到身后褔嬷嬷的调笑,“呦!咱们家母豹子终于发情喽!”
你个为老不尊的!我心里暗骂着,蹲在了插在雪地里的梅花旁边。冷风吹在脸上,我却仍然能感觉到脸跟烧着了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多出一个人影,抬头一看,竟是小丫头寄溪。
“你来干什么?还想笑话我一番?”我半开玩笑的问,寄溪却不见笑意,慢慢蹲在我身边却不说话,是不是还要往清濯和褔嬷嬷坐着的地方张望。
“寄溪,你怎么了?”
“娘娘……”
“恩?”
“娘娘,我曾听揽月提过,娘娘最痛恨用情不专的,皇上这么多男宠,您怎么还会对他动情呢?”寄溪不敢看我的脸,小心翼翼的问。
“嘿嘿!不瞒你,男的我就不在乎。毕竟让容弦只跟女人在一起,是委屈他了。”
“呃……”寄溪的脸微微抽东了一下,又抬头往屋里看看,见到褔嬷嬷已经昏昏睡去,清濯起身进了里屋,这才看着我,满脸的忧虑,“娘娘,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不说又觉得娘娘您委屈……”
“到底什么事儿啊?”
“……”
“明明……明明您已经怀有龙子了……”
“到底什么事儿啊?”
“奴婢听说……皇上要纳新的女妃了……”
第二十二章 莫要提女英娥皇
“奴婢听说……皇上要纳新的女妃了……”
“你说什么?”我霍然而起,一抬脚踩烂了脚边的梅花。屋里的褔嬷嬷听见我一声怒吼,吓得险些从椅子上跌下来。
“你再说一遍!”我大喊道。
寄溪吓得不轻,从入宫到现在我还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娘……娘娘息怒……奴婢只是听说……”
“从哪儿听说的?听谁说的?说!”
寄溪脸色发白,断断续续的声音已经练不成句子了。
褔嬷嬷知道不妙,瞬移到我们身边,把跌坐在地的寄溪拉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清濯听见响动,急忙从屋里跑到我们跟前,见没人回答他,看看瑟缩在褔嬷嬷身后的寄溪,又看看满眼通红气喘吁吁的我,怒气瞬间爬上了脸。“寄溪!你胆子可真大!早知道就应该拔了你的舌头!”
“这么说你也知道?”我没看清濯,但是话锋已经指向了他。
“我知道。”
“那就是准确的消息了。”
“……是。”
“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
“没有必要。”
“好!好一个清濯,对皇上忠心耿耿,好一个皇上,对我真是重情重义啊!”我大笑三声,脸上又寒了几分。“那女人是谁?”
“你……”清濯的脸上有些痛苦,“你别多事,此事自然平息。”
“哦?我默不吭声,他便大婚,扶正一个皇后,此事就平息了是不是?”
“如昨,你……”
“如何?心胸狭隘?自私善妒?哼!莫非你是头一天认识我?”
清濯脸色铁青,半晌不语,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各自沉默一会儿,清濯方才叹了口气,“皇上那么多男宠你都忍了,为何容不下一个女人?”
“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天经地义,我自然不会阻止,若是女人就莫怪我无情。”
“两人共侍一夫也没什么不好,皇上必须要留下子嗣,可是你这……”
“共侍一夫?笑话!让娥皇女英见鬼去吧!我不稀罕!”
“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抬起脚,将另一株梅花狠狠踩烂,回了屋子。
容弦,你还真是精明啊!我心里暗笑,一边用甜言蜜语绑住我,一边还要费尽心机忙着勾搭其他女人!枉我还被你所动,如此看来,我岂不是像笑话一般!我坐在里屋,看着冷香苑里的紫色纱帐,感觉着从墙上和窗户上漏进来的冷风,心也凉了。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不是么,如果他真的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