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娘娘，皇上让我们跟着！” 小太监怯懦的声音伴着呼啸而来的北风在空旷的殿前回转。
“没什么可是，回去复命吧，就说我跪在这里了，谢皇上的恩典！”声音里带着一丝的颤抖，却是出奇的平静。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朱自清环顾着这个肃穆的宫殿，即便是最明媚的阳光，恐怕也照不亮这个皇宫的阴暗。
鲜红的血液从朱自清微笑的嘴角溢了出来，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的鲜花，触目惊心。
太阳从头顶到西山到落下，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可是朱自清却看的自得其乐。
黑夜慢慢的袭来，宫内上灯的时间到了，抬着蜡烛的太监从奉先殿的宫门口轻轻的掠过，点亮了一盏灯，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夜色越来越浓，越来越深，烛光在冬夜的寒风中摇曳，像是从地狱里蹿上来的游魂般地在门口徘徊。
朱自清静静的跪在地上，享受属于自己的幽静，刺骨的寒冷从膝盖穿透了身体的各个部位，一点一点地冻结，朱自清试着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胳膊，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却意外地发现了从天而降的鹅毛大雪。
属于冬天的大雪穿过漫漫的黑夜从天而降，先是一片一片，紧接着就是漫天漫地，像是悬挂在她眼前一帘软软的纱帐，在黑夜中随风摇曳。
很快，空旷的地上洁白一片，铺上了厚厚的一层棉被，触眼可及的地方都是洁白的一片，整个皇宫似乎也变的干净了许多。
看着眼前的美景，朱自清不禁的伸出双手，可是却向前扑倒在地，呼啸的北风从耳边滑过，漫天的大雪铺天盖地而来，很快淹没了朱自清柔弱的身影。
朱自清匍匐在地上，轻轻地亲吻着地上的雪花，沁人的寒冷通过味蕾渐渐的布满了口腔，小腹一阵抽痛传来，紧接着一股热流汹涌而下，渐渐的，朱自清失去了意识，可是心底却是从没有过的轻松。
等到朱自清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站满了人，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片惋惜之情，太医低沉的声音透过薄软的纱帐清晰的传了进来，朱自清一动不动的盯着床顶，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
“娘娘本已怀有一个月的身孕，昨天发现的时候已经流产了！”太医带着淡淡叹息的声音传来，朱自清下意识的把手放在平坦的腹部，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生命，可惜现在没有，没有心疼只是觉得惋惜。
赵程旌极怒的声音传来，朱自清反而轻轻地笑了起来，他们之间，真的什么联系也没有了。
“清清！”赵程旌坐在朱自清的床前，握了朱自清的手，沙哑着嗓子轻轻的叫了一声。
朱自清闭着眼睛，什么也没有说，腿上的疼痛传来，眼泪在脸上肆虐。撑开眼皮，赵程旌懊恼的脸映入眼帘。
“娘娘，不要动！”太医及时地制止了朱自清想要坐起的动作，眼睛里布满了焦急。
钻心的疼痛传来，朱自清强撑着上半身坐了起来，只见两条腿都被纱布包裹着，犹如端午节的粽子。
“娘娘的腿伤极重，以后飞天恐怕是绝响了！”卢太医摇着头惋惜的说了一句，冰天雪地的十几个时辰，能保住这双腿已经是万幸，这一跪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知道了，谢谢！”朱自清闻言一怔，不过很快的恢复平静，咧开了嘴，微笑着道谢，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赵程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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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死一生换来的长公主
清脆的撞击声传来，朱自清把目光调到了窗口，挂在窗口的风铃在风雪中摇摆，发出好听的声音。大片的雪花从窗口盘旋着进来，刚刚探了个头就被融化掉了。
“都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朱自清苍白着一张笑脸缓缓地开口。
“皇上也请回吧，臣妾累了！”沉默了很久，朱自清抚摸着受伤的双腿，针扎般的疼痛传来，朱自清骤然皱起了眉头。
一个撞击声传来，是赵程旌压抑着的声音，朱自清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所有的愤怒、后悔都和她无关。
十余天的调养，朱自清的腿已经好了大半，双腿已经消肿，可惜的是想要走路的话还需要时间慢慢调养。
朱自清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双手轻轻地抚摸着膝盖，那里布满了黑紫的瘀青，稍微的动动，钻心的疼痛就会袭来。
“娘娘，该沐浴了！”宫女小声地和朱自清说着，周围的人闻言脸色一变，窃窃私语的声音顿时消匿。
朱自清微微一笑，挥手让人把她抬了起来，沐浴并不是一件享受的事情，带着一双受伤的腿，整个过程就像是受刑一样。
“娘娘，你要是疼的话就喊出来！” 眉头纠结，双唇紧抿，胸口起伏，汗水顺着悠长的呼吸顺流而下。却倔强的不肯开口喊疼。旁边伺候的宫女看着朱自清皱紧的眉头轻轻地劝着，扭头悄悄抬手擦掉眼角的泪珠。
朱自清强撑着刀绞般的疼痛，满脸汗水的对着旁边的人微微一笑，痛苦无比却强忍着不发出一丝声音，浓烈的药味传来，朱自清双手骤然抓紧了浴桶的边缘。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原本一直阴郁的天气也开始放晴，朱自清扶着宫女小心的行走在御花园，梅花的香气隐隐的传来，让人的精神一振。
“再过三天就是公主的满月酒，又将近着新年，到时候肯定很热闹。”行来过往的宫女和太监小声地交谈着，窃窃私语的声音或多或少的传进来朱自清的耳朵里。
坐在石凳上，朱自清望了望凤仪宫的方向，柳贵妃拼了命得来的恐怕不是她想要的，那天晚上，她九死一生，生下了赵程旌的长公主。
“回吧！”片刻后，赵程旌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内，朱自清平静的吩咐，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皇宫里都正式的布置了起来，一是因为长公主的满月酒，二是即将到来的新年。
“娘娘，你真的要去？”李有德不相信的问了又问，平时刻意的避开见面，可是今天为什么又要去参见长公主的满月酒宴呢？
“准备吧！”朱自清站在镜子的前面，看着镜子里一身素膏的自己，刻意的一笑。
“皇后娘娘驾到！”安仪宫门口的太监在看见朱自清的一霎那脸色微变，不过还是很快的通禀。
安仪宫内一片祥和，宫里大大小小的人物挤了满满的一屋子，太后抱着孩子坐在椅子上正和赵程旌说着什么。朱自清的突然出现，让所有的人都静止了手中的事情，所有的注意力突然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一身素白反而在这花红柳绿中更显得空灵，显眼。
“我来看看小公主！送上一份我的贺礼！”朱自清就这太后的手逗弄了一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雪白的皮肤吹弹可破，明亮的眼睛，稚嫩地双手握了朱自清的手指轻轻地吮吸。
孩子就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朱自清一笑，在小公主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上了一吻，抽出自己的手指，从怀里掏出个长命锁带在了她的脖子上。
做完这一切，朱自清屈膝告退，转身，双手下意识的放在小腹的位置，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生命。
“孩子就是对你最大的惩罚！”路过柳贵妃的身边，朱自清轻轻的说了一句，这个孩子的眼睛虽然明亮可是却没有丝毫的神采，甚至没有焦距，既然犯了错，总是要有人来承担过错的！可是为什么总是父债子偿。
失去一些东西的时候人们总是想着从另一方面填补。长公主的满月酒办的很盛大，像是补偿。
璀璨的烟花在半空中绽放，像从天而降的流星，朱自清坐在摇椅上，静静的看着天空中的美景，所有的一切绚丽的像场梦。
“美吗？”熟悉的声音从宫门口传来，朱自清微笑着低头，门口那个一身白衣的人在焰火的映衬下显得异样的英俊。
“美不胜收”朱自清看着来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很自然的交谈，温热熟悉的气息传来，朱自清贪婪的吮吸着。楚天舒，阳光的味道。
“我带你走，好不好？”绚烂的焰火下，楚天舒紧紧地抱着朱自清，柔柔的小心的开口。
楚天舒总是有这样的魅力，看见他所有的不愉快都会销声匿迹。
“好”伴随着朱自清应允声的是一个大大的焰火，它在夜空中爆炸，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两个人同时抬头望向天空，用生命引爆的美丽是何等的精彩。
“我不会放她走的！”赵程旌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愤恨一丝嫉妒。
焰火一朵接着一朵的在空中开放，然后像是流星一样从天空中滑落，三个人就这样站在院子里，一远一近，隔着他们的不是距离，而是信任，长久以来，建立在她和赵程旌之间的本就不算坚固的桥梁已经轰然倒塌了。
“我的生活历来就是我做主！”朱自清面对赵程旌不甘示弱的说着，她决定了的事情不可能改变。
“你不要忘了你是我大周的皇后！“赵程旌走近，拉住了朱自清的胳膊，脸色阴郁。
朱自清呵呵一笑，突然觉得生活是这样的苍白，皇后，就是那个挂在奉先殿的无数画像，就是那本厚厚的史书中记载的短短的几句话。
“我记得，我一直都记得”没有争执，朱自清很平静的接纳了赵程旌的这句话，从开始到现在，不管她是否承认，是否愿意，她一直都是皇后，大周朝的皇后。
“来人啊，送楚国二皇子”赵程旌的一声令下，门外涌入了很多的侍卫。朱自清给了楚天舒一个安心的笑容，示意自己的状况。
“你是皇后，你是我的妻子！”看着楚天舒最后的背影也消失不见，院子里重又恢复了平静，赵程旌看着面前衣着单薄的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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