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会赢,他一定要赢,他要让这个日本,在自己的手底下彻底变天,才能补偿自己从以前一直到现在所受所有的罪与苦。
眉纱谁也没找谁也没看,直接就离开了志志雄真实的大本营。
反正这里很快就要被炸成废墟,她可没有兴趣吃灰。
从这里到葵屋是段不太远的路程,她瞬移过去躲在暗中观看。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一堆人坐在破破烂烂的屋子周围喝茶,脸上都多少带着笑容。
只有薰和操两个人一个坐一个走来走去转悠,在担心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的他们。
看一圈发现比古清十郎不在显然是回去了,她退后两步走开。
葵屋也没有回来的必要,还是去烦自己新出炉的干爹吧,他那里比较好吃好住。
京都虽然现在在进行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但一般的平民百姓还是安稳的过着自己的日子。眉纱打算买点东西带上山,就先找了一间居酒屋坐下,要杯酒来喝。
“老板!老板!”一个伙计样的匆匆忙忙跑进来。
“干吗大呼小叫的?惊到客人!”老板立刻叱道:“是客栈出了什么事情吗?”
“是,老板。”伙计压低声音:“就是来我们这里住店的那个银发青年,他突然不知道发了什么病,躺在床上起不来,好像快死了!”
“什么?”老板立刻说:“那还等什么?快点把他抬到医馆去呀,店里怎么可以有死人!”
“小的本来是想那么做,但是这个人身上有刀,别人一靠近他他就要拿刀砍人,根本没办法抬。”
“刀?该不会是什么江洋大盗吧?”老板连忙起身:“快点,带我去看看。”
“等等。”眉纱忽然拦住他:“你说的那个人可是二十岁左右,满头白发,身后被一柄刀柄很奇怪的日本刀?”
“是、是啊。”伙计惊讶的看着她:“小姐认识他?”
老板在后面直拉扯店伙,这该不会一男一女的雌雄大盗吧?
“我是认识,他不会死在你们店里,只要你带我过去找他。”眉纱笑着说。
“好好,快!快带这位小姐过去。”老板忙不迭的说。这种麻烦他当然要尽快推掉,如果人真的死在他店里,他以后的生意就不用做了。
果然是雪代缘,自己刚刚说过他会生病,他就真的生起一场大病。
眉纱给他把脉,看来是在回来的船上染下的病症,海面上的传染病通常都很凶猛,再加上这家伙身体虚弱,该是很久没吃好也没睡好,才会一病不起。
“算你运气好,如果不是遇到我,你真的会一命呜呼。”眉纱拿出药喂进他嘴里,打算先把他体内的毒排出来再说。可是这位小少爷不光牙关紧闭不肯吃药,还反射性的挥起手中刀就砍。
眉纱眼疾手快抽出眠水剑架住,一看他还在昏迷中。
“真不可爱!”她用力按住他的手,点上他的穴位让他想动都动不了。然后将那柄刀抽走放到一边,继续往他嘴巴里塞药丸。
“小姐……你什么时候把他带走?”伙计试探着问。
“带走?我没有说把他带走。”眉纱扔给他一把钱:“我要他旁边的房间,钱压在柜上,有需要就去提。”
然后又拿出几张:“这是赏给你的,不叫你不许随便进这两个房间,有事交托你就好好的办。做的好以后自然还有赏,做不好就要小心我一剑砍下去的是你的脑袋。”
“是、是!”这种跑堂的小官大多数都是见钱眼开,立刻就把老板让他尽快赶出这两人的交代抛到脑后。
反正有这么多钱,老板看到也会变成他这样了。
眉纱一直在雪代缘的房间内没有出去,尽自己的努力去把这个男子救回来。
其实也不算困难,这只是人类可痊愈范围内的传染病,只要几服药就能治好。
“真不知道到底是你吃他的豆腐,还是他吃你的豆腐。”惑儿趴在旁边懒洋洋的看着。因为这小子始终不肯乖乖喝药,眉纱一直都是亲口喂他喝的——嘴对嘴那种。
“现在他昏迷不醒什么都不知道,当然就是我在占他的便宜喽。”眉纱得寸进尺,放下汤匙摸了一把雪代缘的脸蛋:“你知道吗?剑心里这么多的人,我反而觉得他最吸引我呢。”
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甚至那种偏激和执着,都让自己很喜欢。这种欣赏她对我爱罗有过,对库洛洛有过,对伏地魔也有过……所以她很清楚,这已是自己对这男生的喜爱。
“所以你又要开始荼毒幼苗?这孩子现在心里有很多愤怨的仇恨吧?你如果趁虚而入的话,对他的灵魂会造成很大创伤。”
“别说的这么危言耸听嘛,我又不是真要拿他怎么样。”眉纱手指还停在雪代缘脸颊上:“想不想要也不是现在说的,要等他醒过来。”
继续拿汤匙自己吞了一口药,俯身印在他冰冷苍白的唇上,撬开他的舌头,一口口将药汁哺进去。
谁知道这口只哺到一半,近在咫尺的睫毛扇了扇,忽然睁开。
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两个人就都这么愣住。
雪代缘一直在昏迷之中,清楚自己生了一场大病,却无论如何没有办法动一动沉重的身体。
正在焦躁的时候,却有一股甘泉注入自己体内,一点点驱走他的沉重。
每注入一分他就舒服一分,恨不得一直不要停。
断断续续一直到现在才终于能睁开眼睛,谁知道一睁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玉雕容颜,还有正对自己的一双魔魅眼眸。
两个人保持这样的姿势有五秒左右,然后眉纱坐起来,把手里的碗塞给他:“既然醒了就自己喝药,也不用我那么麻烦的喂你。”
雪代缘接过药碗才反应过来,她刚刚是在喂自己喝药吗?那么这一阵子感受到的清凉,全部都是她用口喂自己?
忽然感觉有点不自在,他一仰脖把半碗药水喝光:“你是绯村剑心那边的人,为什么要救我?”
“想救就救,更何况,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他那边的?”眉纱坐在床边拉起他的手,不顾他的反抗给他把脉。
看出眉纱要给自己治疗,雪代缘不动了:“你说过——你确定自己是绯村剑心师父的女儿吗?”
“我是呀,我也说过,剑心和他那一帮都很看重我。”眉纱歪头看他:“但这种看重总是单向的,我从没说过,我也以同样的眼光看重他们。”
这时候,从志志雄真实的基地方向突然传来大爆炸。眉纱打开格窗:“现在才算是真正的完结,很可惜,志志雄真实并没有能杀死你的仇人。”
“我本来就没指望他能杀死,让我自己动手更好。”雪代缘一提起绯村剑心立刻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寒气:“我要亲手让他知道痛苦,让他失去最爱,让他再也无法站起来,让他这一辈子都生活在深渊中!”
“是是,那你就尽量去做。”眉纱递给他丸药:“汤药的效果并不那么好,这个吃下去,你明天这个时候就可能彻底生龙活虎。”
雪代缘接过药丸在手中把玩:“就算你不站在绯村剑心那边,也不必帮助我吧?你要知道,我要杀了你名义上的哥哥。”
“你不会杀他的。”眉纱立刻笑道:“因为你要让他痛苦不是吗?一个人如果那么简单就死了,又怎么能品尝到极度的痛苦?”
“听你的口气,很了解啊。”雪代缘侧头看她:“那么,你不会阻止我?”
“好像每个人最先问我的问题都是这个……我为什么要阻止你呢?如果你能给我个理由先,我会试着阻止看看。”
“因为我找不出你不阻止的理由。”雪代缘冷冷说道:“你和绯村拔刀斋相识,你和他们那群人的关系都很好,而我只和你见过一面,差点打起来。”
“嗯……让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实在没帮你的理由了。”眉纱伤脑筋的说:“那怎么办呢?不是白救了?啊!有了!这样吧,就算你欠我一个人情。这样的话呢,为了让你越欠越多,我就只好帮你喽。”
“……真的应该怀疑。”雪代缘感觉自己的神经在突突跳着疼。不过也有那么点儿幸灾乐祸,摊着这样的朋友,绯村剑心可能才是最倒霉的一个。
“喂,药丸是给你吃的,不是给你捏的。”眉纱催促他吃药。
雪代缘扔进口中:“至少我确定你不会害我,这个情我领了。只要你不帮助拔刀斋我就不会与你为敌,有事你可以来找我。”
他不是不明是非,既然眉纱帮助过他,他自然要有所表示。
“要走?”
“是。”
眉纱眯起眼睛,忽然跃身敲向他脑后。在他躲开的时候,手指点中他睡穴。
“有点穴真好,当初真是学对了。”眉纱给他做了一个氧气泡,然后扔进自己次元袋里:“乖乖惑儿,我们去干爹那里吃香喝辣。”
“你不怕他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吃香喝辣不用有他,有他的地窖就可以。”如果比古清十郎真的扔下自己的东西跑掉,那只能说他笨到活该倒霉了。
比古清十郎不是笨蛋,所以他还是自己坐在树林里,舒舒服服的喝着清酒。
“你的徒弟没事了,打赢了。”眉纱坐过去,给他倒杯酒。
“我知道,不然你不会出现。”如果剑心失败死亡,眉纱只可能随便找个人给他带个消息,然后就没心没肺的消失无踪。
“您真了解我。”眉纱坐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新酿的桃花酒:“不过他的情形不由乐观,下次战斗会‘死’。”
加重的死字,听起来不像是正常死亡。比古清十郎看着眉纱,想要她给个确切的消息。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应该是身体无法承受飞天御剑流吧?所以会有暗伤,也可能是引发某种疾病,反正给他看病的惠是这么说,我想不会有错。”眉纱懒懒回答。
她没有要插手这病症的意思,因为这实在是剑心自己的问题,只要他一日不放弃用飞天御剑流救人,他的伤就永远不会好,药石罔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