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马刚刚牵过来，没等张燕披挂上马，一道银光之后，就悄无声息的死在一边。
“备马……不必，你只要和我在这里聊聊天，外面的事都不需要管。”眉纱从雾中走出，以极快的速度拎起他身边的近侍扔出去。
这个近侍被扔出去之后就没了声息，显然已经死亡。
“你——是这次领军的？”一个女人领军？这到底是哪里的军队？
“算是，你是张燕？”
“明知故问！”
“我只是确定一下我找对人。但我去你的帐篷吧，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就张角的事情。”
“大胆！”张燕立刻喝道：“你竟敢对天公将军无礼！”
“别这么大声，我无礼了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一个死人。”见他那么不配合，眉纱指间的傀儡丝飞出，缠绕在张燕身上。
“我们走吧，慢慢来，别急。”
在外人看来，就是张燕和这女孩并排回了自己的营帐，仿若故交一般。
他们分宾主坐下时，外面的火已经燃起，四周冲天高的火墙烧着树木，任谁都闯不出去。
张燕已经开始焦急，如果他再不组织自己的士兵撤退，可能全部都会烧死在这里。
“这火不会蔓延过来，只要你的士兵不慌乱的往出冲就不会死。”眉纱淡淡道：“现在你最好对我有问必答，如何？”
“那火是你放的？你怎么能保证它不蔓延？”张燕立刻问，用力想挣脱缠在自己身上的不知什么东西。
“你挣不开，我能保证。”傀儡丝将他绑得更紧了些，眉纱开口：“我要说的事情和你的天公将军有关，你不想听听？”
张燕愣了愣，却仍然挣了两下，在确定自己真的挣脱不开之后，才放松下身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别想用这个激我放开你，没门没窗连地道都没有。”眉纱晃晃手指：“我问你，张牛角给你留下过什么吗？”不等张燕开口她又自说自话：“应该是没有，要不你现在不能混得这么惨。那我换一个问题吧，张牛角和没和你说过一些有关张角的事迹？我不需要知道太多，但必须是真实的。”
“天公将军有很多事迹，无一不是真实的！”张燕立刻挺直了胸膛说。
“哦？看来他真的很被你们尊敬。”眉纱点头：“不过在平民百姓看来，他们只是一队烧杀抢掠的恶人，甚至连军队都算不上。为了这种人，你需要摆出和我拼命的架势？”
“无论其他人如何看天公将军，他都是我们的领袖。”张燕仍然坚持说。
“呵呵，说得好，那就和我说说看你的天公将军。”眉纱有点没了耐性，于是直接说道：“我想知道的是有关《太平要术》的一切，你知道多少就告诉我多少。”
张燕的神色立刻僵硬：“不可能！”《太平要术》是张角的圣书，死后都没有一个人敢翻看就直接入土，她竟然说要就要？
“不可能？那你就慢慢拖，我保证那个火焰很快就会烧过来。反之，如果你回答我的话，那么你只要说一个字，你的手下我就放走一个。如果《太平要术》你全部知道的话，想说出十万字也很容易是不是？”
十万字很容易？问题不在这里，而在于这个女子的态度。
“你的意思是，你要一个人对付我的十万大军？不，或许再加上你的三千兵马？女孩，不管你是什么来头，都太言过其实了吧？”
“是这么说吗？不过我不需要那三千士兵动手，自己就可以了。”眉纱说着抬手，气劲发出去在左边的帐篷上打了一个大洞。
张燕可以清楚的看到，大洞外面至少一百米的士兵们全部被杀，鲜血铺满地面。
“你！”张燕眦目欲裂。
“这可不是我的错，我告诉了你交易的条件，可是你不说我有什么办法呢？”眉纱无辜的耸肩：“现在打算说了吗？还是那个条件，一个字换一个士兵的性命，很公平。”
“我……我说！”不管张角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还是现在的士兵最重要。
“你快说吧，我洗耳恭听。”眉纱还真的做个了洗耳朵的姿势。
张燕抿了抿唇：“张燕跟在大哥手下时确实看过《太平要术》。”
“看过多少？”眉纱立刻问。
“差不多全部。”说是差不多，是因为张燕想到了《太平要术》的最后一章。那一章的内容那么惊世骇俗，怎么可以随便告诉他人。
“那就写吧。”眉纱变戏法一样的拿出纸笔：“你写，写完了之后我算字数，饶过你军士的性命。”
张燕就算还是有些不信，但他没有拖延的余地。只要他稍作拖延，眉纱就会立刻出手，外面的士兵一片片倒下去，让他心如刀割。
很快该写的全部写完，眉纱拿过来。
“嗯……原来就是这种东西。”她还以为是什么，弄了半天是一篇初级心法，设计了一些茅山道术。不过显然张角为了能够尽快掌握人心没有按部就班的练，最后只靠一些乱七八糟的道法，走入邪路而不自知。不过……
“你全写下来了？好像最后还应该有点别的吧？”
总纲在哪里？
“这些就是全部！”张燕冷硬的说。那总纲根本就不是人类该拥有的东西，更不可能拿出来。
“那很可惜。”眉纱收起他写的这份起身：“采撷，把子龙引到这里来，外面我处理。”
“你不守承诺！”张燕立刻用力想摆脱自己身上的绑缚：“你明明说过只要我写，你就放过我的部下！”
“抱歉，按理说我应该遵守我自己的承诺，但你给我的答案我并不满意。”眉纱回头道：“你可以告诉我哪些不是你的老部下，或许我可以留下他们。”
张燕彻底绝望，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放过自己的大军。想也知道，哪个主公肯接受这么大一群忠心于某个将领的军队呢？
“左三万军是新收的部队，他们你可以带走。”如何挣扎也根本没办法动弹，他终于绝望。
“你保住了三万人的命，应该开心。”
眉纱在大雾中和赵云擦肩而过，站立在乱军之间。
这么混乱的情况下，没有人在意一个孤单的女子，更没有人知道她就是造成这一切混乱的罪魁祸首。
“惑儿，感觉如何？”她伸手带笑问。
惑儿顺着她手臂轻巧跃上肩膀：“武者的灵魂，向来都是比什么更美味的。”
“但他们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力量，是不是很可惜？”
“多少有那么一点点，如果有特殊力量的话，我会吃得更开心。”惑儿舔舔唇：“那么就这么开始？”
“嗯哼，三万留下，两万给你，另外五万留给我？”
“给你？你要这么多灵魂干嘛？”惑儿纳闷的问。
“三国争霸，难道我不需要有自己的军队吗？”眉纱勾起嘴角：“五万灵魂够我熔铸五千军队，足够用了。”
“五千……”惑儿一怔：“你不会是说你要熔铸亡灵骑士吧？”
需要纯粹的死人灵魂熔铸的，只有亡灵骑士了。
“除了他们还有其他好用吗？骑兵才是王道。”眉纱拍拍它的脑袋：“羽化。”
“我为三国除了曹操之外军队默哀……”惑儿慢慢缩入她体内，翅膀从眉纱胁下生出。
“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你只要操心你的食物就好，我亲爱的乖猫儿。”眉纱慢慢飞上天空。
“以西瓦之名呼唤，从罪恶的秽暗深渊苏醒，眼前是你们的祭品，可曾见生命痛苦的呼唤？死神的代言者啊，你们觉醒的时刻到了，挥舞的镰刀夺下祭品……”
眉纱伸手，手臂忽然消失，从里面滚滚黑气扑向下面。
“暗黑祷告·死亡之镰。”
这一夜黑山被雾气笼罩，由白色变成黑色，再由黑色变成大片大片的红。
等到眉纱收回自己的法术时，整个地面已经都被染成鲜红色。四处除了尸体什么都没有，在左翼的三万军队已经傻眼，一个个士兵委顿在地口中祈祷，希望神能够放过他们，不要再对他们施以惩罚了。
杀戮过重吗？七万人众，这一次确实多了。
眉纱抬头看着天空的阴云：“惑儿，我灵魂中怎么样？”
“和以前一样一片血海，不过浑浊了不少。”
“浑浊？看来这次真的是杀太多。”眉纱落下地面：“我要入识海去转化，你和采撷在外面主持大局。”
“以前你不都是浑的不能再浑才入识海吗？这么一点儿有什么关系？你急什么啊。”
“我急的当然不是这个，而是我以后必然还要多兴杀戮，万一没有时间让我潜入识海怎么办？”
“说的也是，那你去吧，外边交给我。”惑儿嘿嘿说：“我没说错的话，还有一半原因是赵云吧？你做下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会问的。”
“没错啊，问别的没关系，他如果问我为什么杀这么多人的话，还真不太好说。”
十万大军一夕尽殁，亲眼目睹这一切的赵云会有什么反应呢？伤脑筋啊伤脑筋……她亲爱的小赵云如果变的不喜欢她了怎么办？如果当她是个杀人魔怎么办？唉唉唉。
惑儿翻白眼：“就好像你真的那么在意似的……快去快去。”
“那么，要照顾好我的身体。”眉纱眼睛直接翻白，就那么倒在那里。
惑儿连忙变成人形抱住她，说走就走……算啦，识海是比大脑深处更深的位置，是处于灵魂的最底层，也难怪眉纱那么慎重。
亲手报了仇，赵云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黑山贼寇全灭，剩下三万新兵俯首称臣。
他亲手砍了张燕，对方的尸体却莫名消失……
但是接下来呢？应该做什么？
眉纱不知道是为什么忽然昏迷，采撷的解释是为了能够帮助他全歼黑山贼军所以用力过度。
这样他也没什么话好说，毕竟对方是为了自己，他怎么可以罔顾她的好意？虽然……他看了一圈着狼籍的一切。
事实证明，一堆人忽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