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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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人-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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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内脏东西,偏这个表妹喜欢得要命,真不知前世是啥投胎的,一个姑娘家竟爱吃好些东西,传出去不怕人家笑话,如今面前又是这般多人。。。。。。唉!
    大家陆续也注意到陆五儿的动作,她的筷子专往装着肝、肾、肠子血块那只碗里伸,内脏是分开一锅煮的,洗啊煮啊的都由是由她抢着来做的,这会大家才相信作莞果然没有说谎,这陈家表妹是真的爱吃内脏下水。
    圆圆瞧着那只拌着酸剁椒青葱炒的内脏,她犹豫了会儿,终是下定决心将筷子也伸向了那只碗里,挑拣了半会终于挑了块瞧起来不是那么恶心的鸡肾送进嘴里,嚼了两嚼,脸上的神情就换了,她是个极爱吃的人,也极爱吃东西,所以吃了这等做得美味的东西来便停不下口来,筷子不住地往那只碗里伸,有几回还和陆五儿的筷子碰着了。
    大家瞧得稀奇,便也试探性地伸向那只碗,又怕别人说起不好意思,夹菜时眼角余光不断地瞟四周,见大家似乎都有意那尝那碗菜便放下心的去夹。

  ☆、第一百二十一章 放纸鸢

大家夹得肚脏入口后,皆是一惊,肉难吃到所以总觉肉好吃,这回吃上一次肚脏,却觉那味儿远不是肉味儿能比得上的,便也不管先前的心思了,只想着能动作快点多捞点儿解解口谗,更不会想起先前还说五儿爱吃肚脏的恶心话儿。
    因想着午饭后大家伙儿有更有趣儿的事情要做,这一顿午饭吃了才不到半个时辰,后院子里皆是些金钗少女,红裙绿袿,莺声笑语,衬得这春日的午后越发热闹娇媚。午饭后,大大小小二十几号女娃子牵着各式各色的纸鸢来到山脚一处大草坪上。
    只见天高云远,天空蓝湛湛的,鸟儿盘旋头顶,蜂儿采蜜,蝴蝶自在嬉戏,野花一丛丛一簇簇,或白或红或紫或黄,林子外头的田野里人影穿梭,牛在吃草,黄艳艳的油菜花仿佛泼了色一般,照人只觉这真是一副好的彩油画儿,竟不真切起来。
    “真美啊!”陆五儿微仰着头在草地上转起了圈,脸上笑容娇嗔,裙裾被风带得飞扬起来。也有几个直接躺倒在了软垫子般的碧绿草地上,咯咯笑着嬉闹。
    玉眉笑道:“瞧瞧这些人,竟不似来放纸鸢的,反专门到这儿打滚来了,黏得一身都是草屑儿。”
    “要啥子紧?待会儿摘掉便是。”余莞被大家感染,抛开了心里的樊笼心情愉悦起来,脸上笑意盈盈,见五儿转得脚步有些虚浮,赶紧过去将她抱住让她停将下来,要是转晕了头倒在地上伤了可不好,她这个做嫂嫂的,表妹伤了她横竖讨不着好。
    五儿一手微扶着头,望着天空下一对横飞的泥燕脸上吃吃笑了起来:“你们瞧那对鸟儿,咋老是打旋飞哪!”
    “是你自个转得头晕。所以才瞧着它们在空中打旋儿,快坐着歇一下吧。”照人抿嘴笑道,扬了扬手中的纸茑,“我们放纸鸢玩吧,这会子风力将将好,风小了纸茑飞不高还容易掉,风大了线又容易被扯断。”
    娇娇彭掌道:“好啊好啊!”
    其余的女娃子也开始跃跃试欲,照人碧清和五儿是玩过这纸茑的,所以便教大家如何放飞:“咱先两人放一只,待熟练了自己放也是行的。一个人要拿好纸鸢。用手抓住骨架的中心条,将纸鸢在头顶后侧举起,另一个人右手拿住线轴。左手牵线,并把线慢慢放出,线要拉紧。”
    “照人姐姐,是不是这样呀?”大家找好合作伙伴后,便依着三人教的法子做起准备工作。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便开口请教。
    “对,就是这样,约鸢再斜一点就更好了。”照人将娇娇高举纸鸢的手势调斜了点,然后让大家转了个方向,逆风站着,又笑道:“好了。现在咱要开始准备放飞了,咱们拿风筝的人呢,逆着风向前跑。当感觉到纸鸢有一股不断向上拉的力道时就将手松开,纸鸢就飞上天空了。拿线的人要不断地调整自己站的位置和线的长度,等纸鸢在天空中飞得平稳了就成了。”
    说完,她便与碧清首先示范了一遍,五儿也嘻嘻哈哈地在旁边凑兴儿。竟自个就将纸鸢放飞上去了,引得大家一片欢呼叫好。一只粉蓝色的蝶和一只雄健的鹰在蓝色的天幕下自在翱翔。照人担心两只绞在一块将线给扯断了,忙协着碧清将自个的蝶拉得远些。
    “照人,怕我的老鹰吃了你的蝴蝶不成?”五儿笑说着拉扯着线又要去缠照人的那只蝴蝶,分明是恶作剧的。
    碧清掩嘴笑起来,声音大了些,却仍是柔柔地:“五儿,快别过来,待会儿它们绞在一块儿会把线给拉扯断的。”
    五儿头仰着天,扯了扯被风力不断往上拉升的线,娇俏一笑:“岂是那样轻易就断了?”却是止住势没再往那边过去,见飞得着实稳了,便将线拐交给身后其中一个女娃儿,“燕子,这只给你放罢,你可以拉着它跑,可以站在这处不动,也可以把安系在那边的树权上,都不会掉下来的。”
    燕子搁下自己手上那只,欢喜地接过线轴,在五儿的解说下将线轴一收一放,天幕下的黑鹰便忽低忽高地飞,她又拉着线轴向前跑了一段,黑鹰便也跟着在天上向前疾骋,她抑不住脸上的笑容转过头来看着五儿道:“可真有意思!”
    圆圆与娇娇一起放的纸鸢也飞起来了,两个小丫头高兴地不断呼喊:“快瞧,咱的也飞起来了。”
    玉眉因怀着身子不敢大动,只坐在一边瞧着天幕下越来越多的各式纸鸢地上或跑或闹欢乐的人儿,心里欣羡的很,恨不能也亲自上去放一回。
    照人一直在帮助大家放纸鸢起来,这会她们都会玩了才得空儿,转身瞧见她兀自坐在一边,便笑道:“大嫂,你来放我这只。”
    玉眉面露喜色,手抚着肚腹犹豫道:“使得么?”
    “只要不跑不跳就不碍事的,你就站这里玩,站累了就歇歇。”照人从旁边一个女娃子手中接过自个的纸鸢,瞧着线放得太长了,便转着线轴收短了些,然后递给玉眉。
    余莞牵着线轴走了过来,见到玉眉脸上闪现着一股即将为人母的喜悦,她的心紧缩了缩,眨眨眼,掩去眼里的落寞,轻声笑道:“玉眉,这边人多,要是不小心被撞着了可不好,咱们去那边放吧,人少点,瞧那群疯丫头,玩得都忘了形了。”
    “也好!”
    见玉眉与余莞两人有说有笑的往人少的坪子上去了,照人便旋身找五儿,见她正与圆圆娇娇比赛谁的飞得更高,她有些失笑,五儿瞧着比现在的她要大上一两岁,却似个小娃儿般爱玩。恍想起心头的事,她便向五儿与圆圆她们走去,她压了半天的疑惑极需五儿帮她解开,心上既是万分期待。
    五儿玩得开心,早将那事儿抛到脑后去了,见她站在旁边瞧刀子们赛纸鸢,忙笑道:“照人,你也一块来吧,瞧咱谁放的更高些。”说完,不待她回话,注意力又被牵到天空上去了。

  ☆、大结局

今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都要早,萧索的寒风卷着落叶咆哮而去,清晨的田野上又挂满了白霜。一枯一荣,周而复始,来年开春又是一副峥嵘景象吧!
    照人抱着手炉坐在炕上打盹,银丝已爬满发鬓,一条黑狗趴在她脚边睡觉。若大的屋子里虽然烧着炭火,却仍显得空旷而冷寂。
    门外有人边说话边走了过去,好像是在讨论着除夕要准备哪些年货,听声音,应该是媳妇与婆婆,后面还有个小女孩的声音,是孙女呢还是外孙女呢?
    照人出神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她老了,思维转得慢,只能慢慢辨析着是哪家的人。明日是除夕,本该阖家团团圆圆喜气泮泮,但沈家沉寂了几十年,她也习惯了。
    她有兄弟,但都在战中牺牲了,她有儿女,但儿女却从不知道她这个娘,是她狠心抛弃他们的。几十年来,梦醒回转时,她也问自己是否后悔过,心低却从来没答案。
    外面的寒风越刮越紧了,似乎即将有大雪飘来。门被敲响,她侧耳倾听:“姑姥姥在家里吗?姑姥姥!”是个小女孩的声音,清脆又娇嫩。
    她睁开浑浊的眼,外面的叫声已换成一个老妇的,却仍有着大家闺秀的矜持与家教。
    “照人,我是碧清,你在家吗?”
    她颤巍巍从炕上下来,拄着拐杖慢慢走到门边,一手将门闩拔,呼啸的寒风立时灌了进来,她忍不住一阵哆嗦。
    “照人!”门外一名端庄婉约的老妇人一把拥住她,两行清泪徐徐而下。
    照人浑浊的眼里也有些湿润,哑着嗓子道:“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难为你还想起我。”她说话的语调慢而悠缓,每字每句都像用了极大的气力。
    她看向碧清身后的中年妇人,妇人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应该是刚刚叫她的小女孩,她的眼神清澈而明亮,出落得婷婷玉立,像极了碧清小时候。
    她抬手想摸摸她,但外面实在太冷了,她手还没伸出去已感到一阵冻骨的寒意。
    中年妇人笑着道:“姑姑,我是宣儿,”她摸摸小女孩的发辫,温柔笑道:“小眉,快扶姥姥姥与姑姥姥,进去,外面好冷!”
    小女孩一点也不惧生,一手牵着照人,一手牵着碧清进屋,动作极为小心细致。
    中年妇人将炭火燃旺,屋里顿时暖和了起来,火星子时不时炸起,厨房里有各色新鲜食材,水缸也是满的,她望了望坐在火炉边的两位老人,开始着手做起午饭来。
    小女孩性子很活泼,却又乖巧懂事,依偎在两人身旁极认真的听陈年故事,时不时地发出几句疑问,两人也很有耐心地给她解答,仿佛那些年的悲痛与创伤早已随风逝去,留下的只是岁月的剪影。
    “千里迢迢,你回来做什么?身子还经得起这般折腾么?”照人抚着碧清的手,有些怨怪。
    碧清流泪道:“我们都老了,这辈子也就能见着这一回了,看,外面下起雪来了。”她抬起布满皱纹的手,指着外面,语气中充满年少时的天真与惊喜。
    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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