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安心做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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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安心做鸳鸯-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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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渠眉自她院中出来,心中烦闷,也只在谷游走,并不曾回去。此刻院内除了仆役之外只余顾无华一人。听得门响,她自以为秦渠眉回来了,忙忙立在门口,道:“秦公子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防大门陡开,当胸一脚就踹了过来,还未瞧见门口所立之人,身子已经飞了起来,她惨呼一声,落下地去,胸口如中巨石,噗的吐出一口血来,眼前已靠近一张熟悉的脸孔,狠狠道:“顾无华,你活得腻歪了?为了自己竟敢毁我女儿的名节?”不容她分辩,两颊已各重重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痛,直痛得她双泪长流,张了张口方唤了一声:“舅母——”
  姬无凤冷冷道:“这会你倒记起我这位舅母了?”
  顾无华泣道:“舅母明鉴……”被姬无凤揪着她胸前衣襟一把提起,也不管她胸口痛楚难当,怒道:“明鉴个屁!我姬无凤当年一把钢刀横行,到如今没用钢刀跟你算这笔帐,不过是碍着你母亲的面子罢了!就是你那老顽固父亲,嫌弃我谢家乃邪教中人,早些年已经修书一封,与我谢家断了姻亲关系,以后生死再无瓜葛!”噼叭两下,顾无华面上又挨了极清脆的两掌,好好一张俏丽的脸,这时已肿成了猪头一般,她提溜着她如提溜一只小鸡一般:“你既设计毁了我女儿的清白,姓顾的,休怪我心狠手辣。老娘早些年闯荡江湖的时候倒认识一名采花贼,坏人名节这回事,他最在行了。我现下就备了车去寻她。”说着摸了摸她的脸蛋:“你这张脸蛋儿虽入不了他的眼,但威武城主千金这名头总还是入得了他的眼的……”
  顾无华已是吓得身子抖成了一团。她素来知道这位舅母说到做到,若打定了此意要坏她名节,定然说到做到。再想到如今生死不明的裴子礼,心中悲苦,不住口求饶:“舅母,你便饶了小华这一遭吧?舅母,我知道我错了,以后打死也不敢了!描描……描描……我以后定然会护着她的!”
  姬无凤轻蔑一笑,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就凭你?我家描描武功可比你好太多了!”拖着死命挣扎的她往门口而去!

  揭前因

  ˇ揭前因ˇ 
  顾无华心知自己这位舅母从来言出必践,是个十分狠厉的角色。她从前虽然恨叶初尘将她掳来此地,时时刻刻得机便想逃,但此时姬无凤要将她带离闻蝶谷,反倒心下大惧,直恨不得一直蜗居在闻蝶谷中不出去方为上策,是以被她撕扯着向外不由惨呼悲号,百步开外人皆能闻。
  姬无凤一擒到手,怎容得她再推捼?她平生止得一女,幼时疏于照管,稍长些,又极是不喜她性格懦弱,全副心神从来只运用在商场之上,倒不曾设身处地为女儿着想过。至如今母女夫妇反目,但凡在谷中遥遥见着谢无涯的身影,他一早避开,从不与之照面。便是女儿,亦是能逃就逃,能躲就躲,再不令她近身,怎不令她伤怀难遣?她心中日夜反思,凄楚孤寂愧悔能以尽述。
  此时再闻女儿遭逢大劫,当真怒火万丈,拖着顾无华一路而行,也不顾地上刚刚下过一场春雨,泥泞不堪。
  顾无华一生之中,还未有今日这般狼狈过。身下衣裙浸尽泥汤,面上泪意滂沱,又兼着身不由已,一手被姬无凤所擒,一手偶有支地,眼前泪意朦胧,还要反手抹泪,手背之上的泥泞悉数被抹在脸上,生生把一张俏脸给抹得不堪入目。其人还要声嘶力竭,惨声呼号。
  她这番惨呼,引得谷中闲人围观,暗自猜测她一个小小丫环竟也胆大包天,惹恼了姬无凤这母老虎,各个唏嘘慨叹,替她婉惜不已。又有那往日与姬无凤有仇怨的,暗讽她脾气暴燥,不但夫妻母女反目,现下连女儿身边一个小小丫环也容她不下。
  有那嘴快脚快的,已是一溜烟的窜进叶初尘房里,禀报于他。姬无凤拖着顾无华出了客院不过一里多地,已教叶初尘截住。
  叶初尘远远瞧着这架势,笑道:“岳母这是做什么?大张旗鼓要赶一个小丫头出谷?”
  姬无凤被这称呼给呛得一口气不曾上来,倒是给顾无华觑着了空子,一把挣脱了姬无凤的桎梏,扑上前去抱住了叶初尘的左腿大呼救命,鼻涕眼泪顿时糊脏了他月白长衫的下摆。
  叶初尘嫌弃的后退了两点,无奈,脚下拖着个百多斤重的负累,真正举步维艰,遂低头冷冷道:“顾小姐行这么大的礼,本谷主可真有些生受不起啊!”又扬起笑脸,道:“岳母这会消消气!不过是一个丫头罢了,不值得您老生这么大的气!”
  他这般伏低作小,摆出贤婿的姿态来,倒是令姬无凤一腔怒火立时消歇,想起女儿还有一位夫婿,不觉头都大了:“谷……谷主不必多礼,这丫头……这丫头……”她心里发虚,也不知道描描曾嫁人之事叶初尘知不知晓,说起话来便没有方才狠厉。
  叶初尘似料到了她的心事一般,淡淡道:“就因为这丫头设计让描描替嫁,小婿这才捉了她来给描描使唤出气,岳母若是将这丫头送出府去,岂不是辜负了小婿一片心意?”
  “你……你知道这事?”
  姬无凤心下震惊,口不择言:“描描既已与姓秦的作了夫妻……如何还能再嫁?”
  顾无华窥得舅母这会心神涣散,狼狈的爬了起来,藏在了叶初尘背后,小心偷看。只听得叶初尘轻笑一声,淡淡道:“描描与那姓秦的,上无父母之命,下无媒妁之言,名不正言不顺,怎能算得上成亲?岳母说笑了!再有十来日便是小婿与描描的大婚,既然岳母无事,闲来还请帮描描张罗一二,顺便教她些妇人之礼。”说着上下将姬无凤打量一番,见她裙角边泥水淋漓,正是拖着顾无华所染,额上发丝浸汗,为难道:“小婿只怕……岳母连妇人之礼也……还是不要教描描的好!”
  不远处围观诸人闻言,皆偷笑出声,姬无凤面色灰败,又碍着叶初尘之言,不能将顾无华送出谷去,只得回去了。
  这厢顾无华在一众人等指指点点之中灰溜溜回了客院。方进得门来,但见院中立着两人,正是秦渠眉与周新。见得她这番怪模样,秦渠眉不过唇角略勾,眸中笑意上涌,周新哪里还忍得住,早已大笑出声,边笑边道:“顾大小姐这是去哪里郊游了?弄得一身泥巴回来?”
  顾无华满心的委曲无处诉说,又被周新这通狂笑,眼圈儿早红了。苦无驳言,只得怏怏回了自己房中梳洗。等她褪了衣衫方才发现,自己身上处处伤痕,稍摸一摸便疼的钻心,不由抱着背子哭了半夜。
  第二日,她痛定思痛,一方面虑着姬无凤找上门来,另一方面又怕叶初尘再想出什么诡计,想着谷中现下唯有一人方能庇护她一二,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咬牙去了谢家院内,见得谢无涯正在院内喝茶,扑嗵一声就直挺挺跪了下去。
  谢无涯吃她这一吓,见得她这般视死如归的架势,不免惊道:“小花,你这是……”
  顾无华扑上前去,抱着他的一条腿便大哭起来,幸得此时谢描描不在院内,院中粗使仆役见得她这般模样,皆静悄悄退开,院内只余了她甥舅两个。
  顾无华大哭:“舅舅,我是小华啊,您不认得我了?”
  谢无涯素来在这些内务之上不甚留心,听她哭得凄惨,疑惑道:“小华?姐姐的女儿?姐姐的女儿不在威武城中住着,怎的会跑道闻蝶谷来?”目光在她哭得颇为狼狈的面上来回打量,依稀在她面上寻得了些谢留芳的影子,但这消息实是有些惊骇,他无论如何不能相信,不由一再沉吟。
  谢无涯此生唯有一个姐姐,那便是谢留芳。父母早亡,姐姐因缘际会之下嫁了威武城主谢冕,自己去进了闻蝶谷。他与姬无凤私奔之后也与姐姐有些来往,岂知后来姐夫谢冕得知他与妻子居然是闻蝶谷中人,极是鄙弃他,修书一封,两家方断了来往。
  只是他姐弟二人从前相依为命,这般断了来往实是令人扼腕。先时一年之中他还会抽出空偷偷前往威武城中探望姐姐,暗中瞧她一眼。后来见谢留芳虽然与他断了联系,但顾冕也算得正人君子,对这位发妻倒也算得上照顾,他便放了心,已有好些不曾去威武城了。
  顾无华见他不信,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将当初谢描描走投无路之下前往威武城,自己设计替嫁,后来被叶初尘捉回谷中之事重述一遍。她今日早已考虑清楚,就算得舅舅一怒之下打了她,她也唯有忍耐下来。岂料他乍听之下竟然一言不发,到得后来神情都有些不对,只吓得她不住口道歉。
  她极小的时候便知道自己这位舅舅脾气顶好。近几年大了,谢留芳有时候还会背着顾冕在她耳边念叨一会舅舅的诸般好处,其中一条便是舅舅的脾气,今日瞧来却有些可怕。
  但见谢无涯面色铁青,也不知他心中如何作想,最后只化作一声怒喝:“胡闹!”她吓得磕头如捣蒜,珠泪涟涟:“舅舅,此事……此事是小华作错了!舅母昨日已将小华打了一顿……舅舅若是气不过,也打小华一顿吧?”
  谢无涯怅叹一声:“你且去罢!”郁郁闭上了眼。
  哪料得到顾无华石破天惊,一语道出:“舅舅,前晚那姓秦的便来到了谷主,谷主设宴招待,他口口声声前来寻妻,昨日还拜访了舅母……”
  “姓秦的……描描的……”
  谢无涯额头一滴冷汗缓缓坠落。
  自谢描描与叶初尘之事在谷中传遍,他又应下了这门婚事,每逢出门总会有不怀好意者明褒暗刺,时日一久,他便很少出门,是以谷中来了客人他倒并不清楚。
  他挥挥手赶走了顾无华,一个人在院内团团乱转,一时难以定策。想到被姬无凤一向骂为怯懦的女儿出了这种事情居然也不曾告诉爹娘,他便又是心痛又是生气,眼见她大婚在即,前“夫婿”竟然找上门来,怎一个乱字了得?!
  本来出了这种事情,一般来说定然是母亲细心抚慰软语相劝,但想到姬无凤,谢无涯不由得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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