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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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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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叫唤了!我在山顶了,你快点。”浓雾里远远地传来的阿奴的声音,她被拉摩一口一个阿奴小姐叫的浑身起鸡皮疙瘩,本想甩掉她,没想到她喊得鸟雀惊飞。
  等拉摩从浓雾中钻出来,阿奴劈头说道:“叫我阿奴就好,我不喜欢人家叫我小姐,还有我不是汉人。”
  拉摩吃了一惊,面前的汉装少女不说话时看着娇怯怯的,现在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神就像山林中偶尔遇见的豹子,冰冷而野性十足,那不是她见过的绵羊一样的汉人会有的眼神。
  她嘟哝道:“那你是哪儿的人?”说完才发觉很失礼。
  索玛的规矩很严,也不知道拉摩是怎么教出来的,这般啰嗦,阿奴皱着眉头回答,半晌方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拉摩正奇怪,见她寒着脸,总算没有再问下去。
  阿奴盘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山风烈烈,她的头发只用了一根发带系着,在风中乱舞。红日初升,脚下翻腾如潮水的白色云海被镀上了一层金光,远处的各个山头好像是云海里漂浮的岛屿,时隐时现。阿奴忽然想起,她爬了那么多山,却从来没有好好坐下来看看,难怪阿波一直说她太浮躁了。
  那么阿岩呢?他在谷布神山上得到了内心渴望的东西了吗?阿奴认为纳达岩那样的人不会知道什么是浮躁,就像自己不知道什么是耐性一样,还有一年半,阿奴叹口气,掰着指头数日子,迟早会熬成白发魔女。
  身后脚步声传来,云丹小心地坐在她身边,阿奴瞟了他一眼,神情惘然。见她泫然欲泣,云丹气闷,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他的心情彻底被阿奴牵着走,她高兴自己也高兴,她难过自己也不好受。现在这死丫头又在想什么,这么大的风也不多穿些。
  云丹摸了摸她的手冰凉,索性将袍子敞开,把她裹着抱起来一起坐在石头上,阿奴窝在他胸前懒洋洋的随他摆弄,良久,方低声问道:“云丹,你知道的对不对?”
  云丹跟她一起争吵多年,两人性子其实很相像,一样的小气多疑暴躁,心思诡诈从不肯吃亏,说实在的,只怕纳达岩都未必有他了解阿奴。
  阿奴莫名其妙横空一句,他就明白是问纳达岩修行的原因,他虽然知道一些,却不能由他现在告诉阿奴,即使一路上见到阿奴郁郁寡欢,无数次他都想冲口而出,但是阿波和罗桑严厉告诫阻止了他。
  云丹不甘心,只能咬牙回应道:“我不能说。”
  阿奴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胸口划圈圈,云丹被划的心浮气躁,却不敢越雷池一步,恼得差点想将阿奴扔下山去,自己也跟着跳下去好啦,大家干净。吐蕃人天性坦直,云丹就算心眼多些,与男女之情上一样渴慕得到直接回应,为什么别人个个成双,自己却要天天望梅止渴。
  阿奴今日出其意料的温顺,云丹疑惑,壮大胆子抚摸着阿奴的脸,触感柔腻润滑如刚刚剥壳的鸡蛋,见她长长的睫毛半掩着,双眼迷蒙,雪白的糯米牙轻轻咬着粉嫩的嘴唇,无助又可爱,他的喉头哽了一下,呼吸急促了起来,阿奴的手指正好划在他的胸口,他忍无可忍,凑近那蛊惑了他很久的粉唇,轻轻地啄了一下又一下,犹不满足,他浑身的细胞都鼓噪叫嚣起来,让他的吮吸越来越重,手中的少女嘤咛一声微微颤抖,他似乎得到了鼓励,狠狠的将溢出的娇吟全部封住,直到他尝到了一丝微咸,心头一震,欲火顿时被一瓢冷水浇的冰凉,阿奴已经满脸是泪。
  云丹哑声问道:“你要我怎么办?”
  阿奴抽泣起来:“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云丹沮丧又失望,他手中刚刚亲吻过的小姑娘心心念念都是别的男人,那个男人还比她大了二十岁,他狠狠心道:“我不能说。”
  不是说男人意乱情迷的时候都很好说话么?眼见无望,阿奴放声大哭,涕泪横流,云丹心中恼恨又无可奈何,被她哭得心烦意乱,最后只好重重的堵住她的唇,阿奴一挣,侧开脸,心中羞恼,当下决定也不让云丹好过,她恶狠狠地嫌弃道:“你没有涮牙。”
  云丹难堪又愤怒:“你也没有。”意乱情迷中的男人好不好说话这个因人而异尚无定论,但是意乱情迷中被打断,每个男人肯定都很恼怒这个是不用怀疑。
  “你的胡子太多,脏死了。”
  “你满脸都是鼻涕。”
  阿奴连忙抹了抹脸,然后全部揩在云丹的袍子上,口中犹在恶毒地攻击:“你黑的像块碳团。”
  云丹快被气死,捏了捏手中的少女,怒道:“你全身都没有三两肉。”
  “你粗鲁的像个野人。”
  云丹嗤笑:“刚好是一对。”
  阿奴被他占了便宜,气得打颤,憋出一句:“你跳舞像个大猩猩。”
  云丹舞跳的不好,所以从来不下场,眼珠一转,想起阿奴似乎从来不唱歌,试探道:“你唱歌像鬼叫。”
  他感觉到怀里的阿奴僵了一下,知道自己说中了,得意洋洋还想趁胜追击,身后传来一声吟哦:“乌桕平生老染公,
  错将铁皂作猩红。
  小枫一夜偷天酒,
  却倩孤松掩醉容。”
  沈嘉木!两人惊得不敢吱声,阿奴正坐在云丹腿上,一时下不来,急得指手画脚,示意他躲到后面,云丹故意不动,阿奴急得眼泪成串往下掉,他叹口气,抱起阿奴躲到石块后头的一个夹缝里,这里仅可容身一人,阿奴只好继续由他抱着,云丹大乐。
  沈嘉木又说道:“阿仲,没想到这里的红叶会如此美丽,昨天怎么没有注意到?”声音已经很近了,阿奴心道侥幸。
  刘仲恭维道:“舅舅出口成章,不用七岁就能成诗,真了不起。”他与沈嘉木舅甥多年,很值得要怎样拍马屁才能让这位夫子大人身心愉悦。
  果然沈嘉木朗声笑道:“哪有那么厉害#。”口气却自得意满。
  刘仲害怕沈夫子要他也来一首,连忙话锋一转:“不过这里不止有枫叶啊。”
  云丹和阿奴才发现红日高照,云海早已消散无踪,露出满山红叶,红黄相间参差有致,似一幅浓墨重彩的写意山水。
  沈嘉木赞同道:“嗯,有理。”
  声音就在旁边,阿奴吓得拼命往里挤,怀中的少女柔若无骨紧紧偎依,手中纤腰盈盈一握,两人气息咻咻相闻,心跳如鼓,一股暗香萦绕,云丹心中一动,刚想低下头来闻一下,下巴就被阿奴用一根手指撑住,云丹的大头很重,她觉得吃力,就挪了挪举起手掌固定在头顶上,云丹的下巴离她的头顶刚好一根手指的位置,她低声威胁道:“再敢亲我就卸掉你的下巴。”
  云丹被她弄的哭笑不得,旖念全消。
  刘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在他们旁边,可以看见他的一只脚在晃来晃去,这人站没站相坐没坐相,难怪连刘畅都嫌弃,阿奴腹诽。
  沈嘉木果然很快又得了一首:
  梧叶新黄柿叶红,
  更兼乌桕与丹枫。
  只言山色秋萧索,
  绣出雅州三四峰。
  刘仲一旋身发现了他们两个,见他们抱在一起,眼珠子快掉下来。阿奴急得直打手势,刘仲狐疑地看着他们。
  沈嘉木等不到回应,不耐烦的走过来:“阿仲,这首如何?”
  阿奴急得冒汗,身后的云丹老神在在,十分渴望沈夫子走过来,刘仲早忘记夫子大人念的是什么,口里却大赞:“很好很好,这下子刚”
  沈嘉木站在刚才两人坐过的大石头上极目远眺:“看看,那边飞瀑流泉,精致绝妙,我又得了一首。”
  他诗兴大发,后面三个少年满头是汗,好容易沈夫子心满意足,方与刘仲姗姗而去。阿奴放松下来,被阿奴在身上乱蹭,早已忍不住的云丹一把抱紧她,恶狠狠地亲下去,手顺势伸进了她的衣襟,阿奴大惊失色,拼命挣扎,她人小力弱,哪挣得过云丹,不一会儿,已经气喘吁吁,衣衫半露。
  “你做什么?!”去而复返的刘仲愤怒的吼道。
  云丹一怔,阿奴趁势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拢上衣襟低头而去。后面忽然传来拉摩的叫声:“阿奴小姐,阿奴小姐,等等我。”
  阿奴大惊失色,刚才怎么把她忘记了。
  拉摩见阿奴恶狠狠地瞪着她,吓得心惊肉跳,她大叫:“我不是故意的,以前主子和郡王爷也常常在外面就这样那样,我们只要躲在一旁就好。。。。。。”
  阿奴羞愤欲死,她肯定全看见了,自己和云丹说的是吐蕃语,她听不懂,怎么看都是两人偷情,现在有嘴也说不清楚。
  云丹对着刘仲一挑眉,刘仲大奇,他还以为云丹强迫阿奴,可是听这个乌蛮女奴的话又不像,难道两人在这里幽会?那阿奴挣扎什么?他心中五味杂陈。
  阿奴正考虑要不要灭口,云丹走过来对拉摩说道:“还不快走。”
  拉摩提起裙子飞快的跑了,阿奴怒瞪云丹一眼甩手就走。刘仲连忙追上去,阿奴忽的回身将刘仲逼到树干旁,顺手折下一根树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说。”
  今天牺牲大发了,拉摩一跑,自己的名声是完蛋了,既然这样,怎么也要讨到一个答案。
  刘仲看看云丹又看看阿奴,明白她问的是什么,低声道:“我不知道,云丹和阿波师父知道,要不你问问他。”见阿奴脸上愤怒的绯色退去,泪盈于睫,不由得有些心疼,又见她嘴唇红肿,他连忙别开眼,心中有些怨怒:“我是真不知道,只知道纳达岩身体出了点问题,向巴他们正想法子给他治疗。”
  云丹喝道:“不要说了。”
  阿奴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大哭起来:“很严重吗?上次都好好的。”
  云丹没好气:“死不了,你哭什么。”
  “那怎么回事,他都不肯回来见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一个人很难过。。。。。。”阿奴哭得靠着树干摇摇欲坠。
  云丹上前一步捞起她,怒骂刘仲:“你乱说什么,不知道就不要胡说。”转而安慰阿奴:“不是大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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