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笑容云淡风轻,眼眉之间有着一股不经意的温情:“我的名字,临楚韫。”
什么?什么?什么?
林初音大骇,不自觉地再次挪动了身子,他便就是临楚韫,那个冷血无情野心勃勃的临溪国皇帝,那个将长剑刺入定泫胸口的男子,被她视为仇人的临楚韫?
临楚韫对于她的反应似乎并不满意,他的名字不应该是如雷贯耳的么?为何这小娘子的反应如此平淡无奇,难道是他的威名在整个沐仪朝并不似他所想的那般?在整个临溪国,他可是百姓们用来吓唬小孩的人物,但凡小孩不肯睡觉,父母便会说:“不睡的话皇上要来啦!”因为——
他不禁苦笑,在他的父皇临蓦宣驾崩之前并不曾留下传位的诏书,甚至连口谕都不曾留下,于是整个临溪国犹如一盘散沙,几位皇子争相争夺帝位,帝位争夺的战争是残酷血腥的,最后的胜利者是踩着自己兄弟姐妹的尸体以及鲜血迈向那最高处的,他夺得最后的胜利也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是最年幼的皇子,并不受宠,或许是隐忍太久,所以爆发出来的才会是无情吧!
“临楚韫,临楚韫,临楚韫……”林初音几近默念地重复念着他的名字,一次比一次充满仇恨。
“嗯!”临楚韫无意识地应了一声。
林初音别过头,低声自语,恍若诅咒一般:“若是你能够就此逝去,天下苍生便太平了。”
临楚韫听得清晰,似乎早就已经习惯这样的话语,所以听到这样的话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怎么?沐家男子的女人难道只会说这些无用的恶毒的诅咒的话语么?”
林初音并不理会他,只是以自言自语的方式侧面回答他:“我们沐仪王朝的子民皆有一颗仁爱之心,不若临溪国皇帝这般冷血。”
“是么?”临楚韫反唇相讥:“你可是忘记了沐仪朝是怎样建立的么?”
临楚韫(三)
临楚韫(三)
林初音霎时无语,对了,沐仪王朝是怎样建立的呢?冷酷无情的虐杀,仇恨超越爱情的战争,她所景仰的锦清帝也是那般无情之人呢!
临楚韫记得父皇曾经讲过那一场战争,他说他亲眼看见了锦清帝杀死了轩辕国的皇帝以及王爷,据说那是她的丈夫以及情人,他还记得每次提及锦清帝,父皇的眼中总是有着一种刻骨铭心的苦楚,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哀伤以及遗憾证明了父皇这样一个性情中人也曾与锦清帝有过渊源,他称呼她为——清尘。
“所以你并没有资格来说我残酷说我无情。”临楚韫似乎有些得意,单手揽过她的肩膀,顺势将她压倒在身下,邪笑道:“你说若是让沐定渊或者沐定泫知道了自己的女人被我临楚韫占有时会是怎样的心情呢?”说罢手掌探入她的衣襟,揉捏着她的肌肤。
林初音歇斯底里地尖叫了起来,这个时候她没有想到定泫,她只是想到了自己是沐仪王朝景睿帝的皇后,她是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怎堪承受敌国的皇帝这般的羞辱呢?
临楚韫的黑眸变得更为幽深,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紧紧地盯着她的愤怒的眼眸道:“没用的,这里是我临溪国的国土,即便你叫破了喉咙也无济于事。”
即便无济于事,她依旧要捍卫自己的清白,林初音不顾一切的扭动着身体,试图摆脱他的钳制。
临楚韫笑意渐浓,大胆地猜测:“我猜你是沐定渊的人,不仅是因为你身上浓重的龙诞香,更因为这个……”他突然自她的衣襟扯出一件绣有凤纹的小衣:“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么?”
林初音痛苦地闭上双眼,第一次放低了姿态求饶道:“求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不太可能!”临楚韫将手中的小衣甩了出去,一点一点温柔地解开她胸口的衣襟,这是一种威胁的动作:“告诉我你的名字。”
林初音用力拉住自己的衣襟,大声地嘶吼着:“林初音,林初音……我的名字叫做林初音……”
“林初音么?”临楚韫移开手掌,细细地念着这个名字,莫非身下的女子便是那个被沐定渊遗忘了整整十五年的皇后么?有趣,真是有趣,他是从来没有想到战争中也会有这般有趣的事情发生。
威胁与反威胁(一)
威胁与反威胁(一)
林初音被临楚韫带在身边一直朝着沐仪王朝的方向走去,她虽不情愿却也隐约有些雀跃,因为她极有可能很快便要见到定泫,然而残酷的战争也要再次开始。
这一次的临楚韫似乎是卯足了精神准备一鼓作气将沐仪王朝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不过他似乎有些高估了自己,林初音总是会这样想,以定泫的能耐,纵使是十个临楚韫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他输就输在了不够残忍不够狠毒。
“林……初音……”临楚韫坐在高大的骏马之上朝着站立着的林初音伸出手掌,邀请她与自己同骑一匹马。
然而林初音却迟迟未将自己的手递给他,虽然一路步行走得脚底快要冒出水泡,但是仍旧以一股坚强的毅力支撑着:“我要自己走。”她才不要与自己所讨厌的人距离那样近。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临楚韫眯起双眼,音调中隐约透出一丝不耐,难道那天晚上没有对她做出什么有损她名誉的事情她就永远这么不乖不听话么?
林初音抬首,故意大笑一声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喝酒的。”
临楚韫在瞬间完全失去耐心,收回自己的手掌勒紧了马缰,骏马突然长嘶一声,做出向前奔跑的姿势,他满意地拍了拍它的鬃毛处表示赞扬,连马儿都能了解他的心思了呢!
“主上!眼看着快要天黑了,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安营驻扎呢?”身后的谋士一路小跑着赶了上来,当目光接触到一脸冷然的林初音之时脸色微微一红便有些羞涩地不敢再看她。
临楚韫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戏谑地笑道:“这小娘子可是绝世佳人,若是军中兵士能够打赢这场仗,朕做主将这小娘子送给大家了。”
林初音脸色巨变,一下子变得惨白,又一下子变得蜡黄,最后又转至铁青,她心中明白他临楚韫说这话是在另一个角度威胁她,若是不从他或是他的军队大胜她便沦为临溪国的军妓……她压下满腔的怒火,嘲讽地微笑道:“我倒是第一次知道你们堂堂临溪国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来激励士兵,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威胁与反威胁(二)
威胁与反威胁(二)
临楚韫似乎并不介意她的冷嘲热讽,径自跳下马背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你若是再继续对抗我的话,我会在沐定渊的面前将你占位己有。”
林初音面不改色地与他保持一臂的距离,朝着前方走去,纵使前方已经没有路,她却依旧头也不回地走着,一直到了前方的溪水边,没有丝毫地犹豫便踏入了进去,霎时冰凉的溪水自她的脚心一路传遍全身,这是一种冰凉的快感,身后传来的阵阵惊呼让她的心中感到莫名的满足。
临楚韫低声咒骂道:“疯女人……”说罢便快步流星地将踩入溪水中的倔强女子拉了回来,她回首,只一眼便将他的心紧紧牵引而住,在刹那间,他感觉自己乱了心跳的频率,那是怎样一种凄艳的美呢?夕阳西下,整片天空被染成了温暖的昏黄色,洒在她的侧脸无端生出一种似水的柔情,虽已是快入冬的时节,她却突然觉得浑身燥热,仿佛再次回到了年少时光,那种砰然心动的美好。
不顾身后的士兵讶异的目光,他在此时抛却了自己一国君主的骄傲俯身抬起她的右脚,细细地揉捏着,柔软的触感让他不禁露出一抹浅笑,而后不给任何准备地将她抱起,一直抱到了骏马之上,白色的骏马好似了解主人心情般地兴奋雀跃起来。
林初音本以为自己早就已经羞得没脸见人了,但是却出乎意料地冷静,忽略掉所有惊讶、诧异、迷茫的目光,安静地伏在马背之上,趁临楚韫毫无防备之际夹紧马肚,白色骏马仰天长啸一声便朝着溪水的方向狂奔而去。
身后惊呼声四起,林初音却兴奋异常地抓紧马缰,策马驰骋在溪水另一边的草地上,原来策马奔腾的感觉便是这样,有些奇妙,也有些恐惧。
“疯了,疯了,真的是个疯女人。”临楚韫满脸讶然,明明看起来是很温婉的女子却还有这样的一面,如此佳人却让沐定渊捷足先登了,而且还先了不止一年两年,而是十五年。
眼中的她逐渐远去,随着自己的爱驹,他突然向着远方发自内心地微笑,其实还不晚……
篝火宴(一)
篝火宴(一)
林初音还是被临楚韫抓了回来,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静地发号施令就地扎营,好准备即将到来的战争。
夜晚,枯坐在帐篷的林初音突然闻得外面的欢声笑语,男子的笑声中夹杂着女子的娇嗔,原来随行的所有人中不止她一名女子呢!正当她准备闭目养神之际,帐篷的帘子被一只大手掀开,而后她便觉得自己的身子陡然一轻,瞬间就被小兽一般地拎起。
“出去与大家一起狂欢!”临楚韫以一种命令的口吻说着。
林初音不屑地努了努嘴,不屑地说道:“我没那个心情。”
“你必须!”临楚韫连拖带拉地将林初音拉出了帐篷的外面,只见草地的中央燃气了熊熊的烈火,火红的亮光刺得她睁不开眼来。
篝火的周围围着士兵以及几名女子欢乐地跳着她所看不懂也看不明的奇怪舞蹈,那些女子皆浓妆艳抹,或许便是随行的军妓吧!她突然觉得尴尬了起来,临楚韫曾经说过的威胁的话语在耳边不断盘旋着,手心传来临楚韫的温度让她产生了厌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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