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莲-月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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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月关- 第10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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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取其利益最大化。
    但是杨浩并没有想到拓拔氏的强硬态度比他预计的还要强烈,他本想制造些内部不合的事端,等到赵光义完全放下了对河西的戒心,全力图谋塞北的时候,再快刀斩乱麻,以雷 霆手段一举收回这些骄横不驯的拓拔氏贵族的兵权,所以他想对拓拔氏贵族施加的压力也是要循序渐进,直至其忍无可忍的。
    这个力度的施加,则取决于宋国那边的情况,然而他只是稍显冷落,情形就已经有些失控了。嵬武部落先是内部倾轧,借机打击排挤苍石部族派遣至萧 关的两个部落,继而无诏自运,抢夺朝廷已调配给苍石部落的草原,当朝廷下诏问罪的时候,又撕圣旨,斩钦差,简直是秃子打伞,无发无天。
    而暗中又有人趁机推波助澜,杨洁潜赴甘州,本是想与阿古丽合作再演一出戏,把这个幕后人物引出来,不曾想甘州那边也正酝酿着大乱,苏尔曼勾结了李继筠,斛老温则勾接上了夜落纥,要不是这次心血来潮亲自去了一趟甘州,并且恰逢阿里王子刺杀阿古丽,他还很难发现这桩阴谋,一俟让其在条件成熟时爆发,自己就要吃个大亏。杨浩感到情形已经有些出乎自己的预科,必须得提前收网了。
    而拓拔氏一族如今辈份最 长的李 之意,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这些日子杨浩虽然没有出面,但是各个部落对朝廷施加的压力却是与日俱增,除了每天都有头人酋领去找钟大学士舌枪唇箭之外,这些部落对朝廷的制裁措施也是越来越严厉。
    他们在自己的领地内拒缴税赋、拒行徭役,驱赶朝廷设置的流官、再回服役的部落百姓,收回了对部落百姓讯案问罪的权力,闹得种大学士焦头烂额,在李之意看来,杨浩一开始称病或许是真的,可是连着一个多月没有上朝,却未必是因为身体不适,很可能是这位年轻气盛的大王 对拓拔氏诸部的反应有些不知所措,已经心与悔意,却想不出一个体面的借口下台。
    李之意很满意,他的年纪已经太大了,并没有什么篡位称王的野心,他只是觉得杨浩这个小毛孩子打了几场胜仗,统一了河西诸州,就有点忘乎所以了,祖宗的规矩他想改、拓拔氏的利益他想磁,当年李光睿都不敢做的 事他想做,给他点小小教“让他收敛一下也就走了。
    于是,在杨浩恢复朝会的第一天,各部落头人酋领就像商量好了似的,不约而同地奔向王宫,一场舌势已久的交锋正式开始了。
    杨浩休养一月有余,要处理的国事很多,可他刚一上朝,便马上有人提出 了对拓拔韩蝉兄弟的处置,这两个人现在还在天牢里关着呢,就算是与嵬武部没有什么交情,一直在看他们笑话的拓拔氏部落,如今都站到了他们一边。兔死狐悲咎,以前在草原大漠里,哪有这么严峻的刑法?不要说两个部落间发生一些争斗,就算是同大汗开仗,只要被打服了,愿意拱手称臣,也要前事概不追究,就像党项七氏与夺光睿之间,时不时的就打上一仗,只要竺起白旗,那就万事好商量,哪有什么国法刑律,还要把部落头人押进大牢待参的?
    原来的大漠草原,执行的是可汗制和单于制,是极其松散的一种政治制度,犹如一个大领主统治着许多小领主,大领主要求的只是对小领主们的统治权,只要他们尊奉自己为首领,他们在自己部落内部仍然拥有绝对的统治权,这也正是李之意心 g 中理想的政治模式。杨浩现在的做法,正在削弱他们的权力。
    他们把嵬武部拓拔韩 蝉兄弟一案,当成了针对杨浩的突破口,拓拔韩蝉兄弟没有奉诏这兵也撤了,无缘无故的把苍石部落也打了,一气之下连钦差也杀了,如果杨浩在这件事上惮于拓拔氏的合力做出退让,赦免了拓拔韩蝉兄弟,那么他在政体官制各个方面做出的改革努力,自然也就不攻 自溃,大家一切照旧,仍然是拓投氏大家族共同统治河西的局面。
    代表拓拔氏头人出面的是拓拔武,拓拔武先替嵬武部落开脱一番,随即便向杨浩请命,请求赦免拓拔兄弟。一脸病容的杨 浩一听拓拔武的话脸色便沉了 下来“啪”地一拍御案,喝道:“本王这些时日有恙在身,一直在宫中调养,可是这天下的事,本王却并非一无所知「拓拔韩蝉兄弟目无王法、元君无父,大逆不道,罪不容赦,你等还未他求情?”
    拓拔武不以为然地道:“大王,嵬武部落和苍石部落之间的些许恩怨,不过是兄弟不和,打了一架,这是家务事嘛,何必要抬出什么王法来?”
    众头人纷纷应 和,有人说道:“是啊是啊,大王,拓拔兄弟退出萧关,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苍石部顶在前面,不也是连吃败仗么,两个部落八成*人马都降了吐蕃人,那呼延傲博在陇右素有呼延无敌之称,区区一个嵬武部落如何能敌?被迫撤下来也是无奈之举,至于他们杀了大王的使者,这两个小子胆子的确是大了些,大王要执行王法,可以罚他们一年的俸禄、或者打一顿鞭子略施惩戒也就走了,他们对大王 还是忠心耿耿的,岂可拘押坐牢,大失体面,这会伤了我拓拔全族的心呐。杨浩目光一寒,沉声道:“这……是拓投诸部一致意见 么?”
    那些人见杨浩脸色有些不对,彼此相顾,也觉有 些忐忑,但是仗着人多势众,仍然硬着头皮答道:“是,我等诸部头人,联名乞求大王赦免拓拔韩蝉、拓拔禾少之罪 !”
    随着声音,大殿上呼啦啦跪倒了一片,这些人全是胡服皮帽、络缨狐尾垂胸的拓拔氏贵族,一眼望去,不下四十人之多,每一个都是一个部族的头领,麾下至少拥有数百帐的部民。
    杨浩的脸色变得更加阴霾起来,从牙缝中缓缓挤出一句话来:“你们……,代表拓拔氏诸部,一致为那目无王法、迹同谋反的拓拔韩蝉兄弟求免其罪?”“大王,他们无权代表所有拓拔氏族人。我,李天轮,反对赦免拓拔韩蝉两兄弟 !”
    随着声音,一今年近三旬,胡服发辫,腰佩弯刀的魁梧大汉站了 出来。上殿佩刀,这是草原部落诸部首领头人的特权,正如赵匡胤刚刚称帝的时候,文武大臣在朝堂上还有座位一样,非关本质的一些规矩习俗,杨浩也只能慢慢更改,无法做到一步到位。
    这魁梧大汉站到那些拓拔氏头人面前,手按刀柄,凛然喝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拓拔氏之主,如今是西夏国国王 !汉人有句话,叫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王亲手立下的规矩,如果我拓拔氏族人可以不遵守,那么如何要其他诸族头领遵守呢?”
    这人睥睨顾盼,颇有豪气,声音更是直震屋瓦,杨浩不禁大为意外,他对拓拔氏部落早就开始了拉一批打一批的行动,也早就有了坚定的盟友,不过这个李天轮跳出来,却不是 他的安排。
    杨浩对此人有些印象,此人是宥州防御使 李思妥的儿子,现任其部族军副都指挥使,也是个手掌兵权的重要人物,对朝廷一向也算恭驯,不过他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自己说话,却是有世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那些拓拔氏头人一见朝廷官员和其他各部族的头人没有站出来反对,倒是自己的族人出来唱反调,不禁大为意外,一见是李天轮「拓拔武立即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呀,你都已经姓了李了,还敢以拓拔氏族人自居?我拓拔氏族人休戚与共,进退一体,你这吃里扒外的货色,除了见风使舵,阿谀奉承还懂什么?我劝你一句,还是不要再自承是什么拓拔氏一族了,我们拓拔氏 没有你这样丢人现眼的族人!
    拓拔武说罢,身边立即响起一片放肆的笑声,李天轮怕羞成怒,霍地拔刀雪亮的弯刀,一指拓拔武,喝道:“拓拔武,当初李光睿大人做定准节度使的时候,怎不见你以李姓为耻,以李姓嘲笑?谁人欺软怕硬,哪个鲜廉寡耻?有种的站起来,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
    拓拔武霍然站起,拔刀出鞘,冷笑道:“怕你不成?来来来,李天轮,让老子瞧瞧你有多大的出息?”“你是谁老子 !”李天轮样刀便上,两人都是性如烈火,锵锵锵”钢刃交击,火花四溅,旁边的人立即闪向一边,给他们两个腾出了场子,眼看着两人就要在大殿上演一出全武…行,杨浩面祝似水”砰”地一拍桌子,喝道:“岂有此理,大殿之上动刀动枪,你们眼中还有本王么?”
    拓拔武立即收刀道:“大王,你亲眼看见了,这可是李天轮先动的刀,难道我拓拔武就得束手待毙么? 要说日无王法,这李天轮此刻就是目无王法,大王如果要处治拓拔韩蝉兄弟,是否也该一并处治了他方显公平?”“拓拔武,你这是要胁大王么?”
    方才拓拔武嘲讽李天轮姓了李姓,背了祖宗,李继谈在一旁就脸色就沉下来了,这时立即挺身而出,站到了李天轮的旁边:“我,也是拓拔氏一族,我也赞成严惩克武部拓拔韩蝉兄弟,你要不是查一查我的祖宗八代,看看我够不够资格说这句话!”
    拓拔武顿时语塞,李继谈不但是拓投氏族人,而且是嫡系族人,当初在 李光睿手下,就是统兵一方的将领,能得一个“继”字,与李光睿的亲生儿子一并排行论辈,其家世渊源当然是根正苗红的拓拔宗支。杨浩称王之后,仍然对他予以重用,不管是官职权柄还是在族人中的辈份地位,李继谈都 高他一头,拓…拔武敢对李天轮嚣张,却不敢对李继谈无礼。
    这时,早已得了杨浩嘱咐的拓拔苍木也站了出来,把白须一拂,拱手道:“大王,嵬武部落擅离驻地,挑起战端,大王下旨问罪,犹不知悔改,此乃大逆不道之举。或许在以前来说,这也算不了甚么,只要他们低头认罪,便可赦免了他们,但是如今我拓拔李氏已然自立一国,这国就该有个国的样子,岂可等闲置之。大王明见万里,深知其中利害,这才大义灭亲,尔等浑浑噩噩,俱是鼠目寸光,懂得些每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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