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莲-月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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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月关- 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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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陆少夫人是丁承宗的元配夫人,她若帮着丁承业对付自己,对她没有半点好处,丁承业一旦做了家主,她这长房长媳更得靠边站,反不如自己这受了丁承宗知遇之恩的人主事,对她这一房反而要礼敬有加,她本极聪惠的人一个人,怎会做出那样愚蠢的事来?
    杨洁却未想到,聪明人做起蠢事来,比蠢人还要不堪。陆湘舞d朝失足,将自己的身子付与那浪荡子,就此泥足深陷,反被丁承业那无赖小子以两人*情胁迫,早就不由自主了。
    陆湘舞与兰儿上了马车,便向长街行去。杨浩也上了自己向车行租来的m辆寻常马车,吩咐道“随那车子出城,但要拉开些距离,莫要被她们注意。”
    姆依可眸波一闪,瞧了瞧前边那辆车子,轻声道“老爷,您识得那个女子么?”
    杨浩微微点头,拇依可眼珠一转,轻声赞道“真是难得一见的俊俏娘子。”
    杨浩轻轻一笑,没有搭腔。妈依可顿时担起了心事,她可不知陆湘舞的身份,只觉路遇的这位小娘子体态风流,婀娜多姿,姿容不但妩媚,衣饰打扮明显也是大户之家的身份。杨浩不欲与她见面,却又随她出场,却难猜测两人以前的关系了。
    如果这位俊俏的小娘子是自家老爷的旧相好,那…………,这样身份**姿容的女子,岂是肯为婢为妾的,此番老爷衣锦还乡,两人一旦日情复燃,那唐姑娘的地位可就笈炭可危了。姆依可此时心中亲近的,除了杨浩只有唐焰焰一人而已,一觉杨浩态度暖昧,她立即起了护主之心,悻悻然道:(,不过……,这位小娘子虽然貌美,比起唐姑娘来,却是差了不止一筹半筹。”
    杨浩自然晓得她弦外之音,他一路随着陆少夫人的车子出城,想起杨氏和冬儿来,心中悲苦不已,却被这小丫头的天真心思给逗笑了,他横了妈依可一眼,冷哼道“自作聪明的丫头,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妈依可红了脸,吐了吐舌尖不敢应声杨浩轻轻叹息一声,笼起袖子,一脸落寞地靠向椅背,闭起双眼淡淡地道:(我和她……,并无什么干系,我只是……见到了她,便想起了一些人**一些事罢了l“,车子出了城,在雪路上“吱吱嘎嘎“地颠簸着,陆少夫人坐在车内,手托着下巴,望着半卷窗帘外的一片苍茫旷野痴痴出神。
    她现在还住在丁家大院,丁承宗被丁玉落带到下庄休养之后,陆湘舞心中有愧,不敢日日与他相伴,便寻个由头仍是住在丁家大院里,虽说此举招来不少非议,有损她一直树立以来的贤淑之名,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如今丁家大院的房契也已过户到他人名下了,开春之前就得全部交割出去,丁家在霸州的产业只剩下了丁承宗休养的那家下庄别院。丁玉落已经放出话来,绝不随那卖掉祖宗基业的忤逆子往开封去,要带着自家兄长在那幢下庄别院渡日,弄得陆擞舞心中惶惶,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想到这里,陆湘舞心头一阵气苦,刚嫁到丁家的时候,她是何等尊荣的少夫人啊,可是如今……如今算是个什么身份,又能在人前摆出什么身份?那时候,正是新婚燕尔,可是为了丁家家业,丁承宗仍是时常外出,走一回至少就得十天半月,她正青春年少,又是天性活泼,自做了这少夫人,高墙大院都出不去,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被她看熟了**看厌了…………,一正是寂寞无聊的时候,她那小叔子向她花言巧语地发起了攻势。
    丁承业与她年岁相仿,又不似他兄长一般不拘言笑,端正无趣。说起琴棋书画**弄竹调筝,骨牌蹴鞠那些本事来,更是无一不精,一来二去,也

正文 第228章 夜寻

    鸡冠岭上,两座坟冢被皑皑白雪覆盖着。
    坟前扫出三尺黄土地,几刀草纸,映红了坟前枯黄的野草。
    灰烬化为飞蝶,绕着坟前的香烛供果盘旋一阵,随风飞散,飘入寒寂寂的野树林。
    杨浩跪在杨氏坟前,耐心地将金银锞子一只只地丢进火里,穆羽低头盘算一阵,举步上前,悄声说道:“大人,要不要找人来捡金拾骨,把老大人和大娘从这荒山里迁走呢。”
    “迁去哪里?”杨浩随口一问,穆羽便是一呆。
    杨浩说道:“我不想让她们随着我东奔西走,迁来迁去。待我安定下来再说吧。其实……真要说起来,这里是我和她们的故乡。不管我到哪里去,落叶归根,总是要回到这里的,坟茔也应该建在这里。可是,这个地方,我永远不想再来,这里给她们……也留下了太多的苦难记忆。我想有朝一日,把她们带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永远留在那里,可是现在不成,我还不知道我能落脚何处呢。”
    姆依可脱口说道:“大人,那咱们把老夫人和大娘迁去芦州如何?”
    杨浩看着在火中渐渐化为乌有的金银锞子,淡淡地道:“那也得……等我能回去的时候再说。”
    金银锞子丢进火里,火苗跳跃着,他的眸中似也有一簇火苗在轻轻地跃动着……
    当灰烬已冷时,杨浩随手抓起一捧雪,在手中一握,那雪握成了一团,就像一只梅子米粽。他把雪团轻轻放在冬儿坟前,向那两座坟茔又深深地望了一眼,转身便向山下走去,姆依可和穆羽忙随在后面。
    山路崎岖,尽是积雪,上山不易下山尤难,杨浩走出未及几步,便高声唱起了一首歌,那首歌声调古朴、节奏简单,听在耳中却有种说不尽的苍凉悲婉:“春风动春心,流目瞩山林。
    山林多奇采,阳鸟吐清音……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
    杨浩并不熟悉这首歌,歌只唱了几句便跑调了,但他唱的却是情真意切,那几句歌词反复唱起,裹着无尽的凄凉。姆依可轻轻地随在他的身后,听着他唱的歌,悄悄对穆羽道:“老爷唱的是什么,祭歌吗?”
    穆羽不懂装懂,说道:“那还用说,这么苍凉的歌,不是祭歌又是什么?”
    “这不是祭歌。”杨浩忽地停下脚步回头一笑:“这首歌叫《子夜四季歌》,很好听的歌,是冬儿最喜欢唱的一首歌。以前,她只有在最开心的时候,才会偷偷地一个人唱这首歌。我一直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开心地唱给我听,现在,我只是唱给她听而已。”
    杨浩转身前行,又从头唱起了歌词记得支离破碎,歌声也完全不在调上的《子夜四季歌》:“春风动春心,流目瞩山林。山林多奇采,阳鸟吐清音……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
    姆依可慢慢地走在后面,看着杨浩萧索的背影,听着他哼唱的落寞的歌声,不知怎地,两只眼睛便慢慢地蓄满了泪水,心丰有种莫名的哀伤。凭着一个女孩儿家的敏感,她似乎能读出杨浩悲苦的心情,可是却又说不出、道不明,于是那难言的滋味便只化作了再行泪水……
    穆羽走着走着,不经意间看到,不禁吓了一跳,他看看杨浩没有注意,便小声嗤笑:“女人家就是喜欢哭,大人都没落泪呢,你哭个甚么劲儿?”
    姆依可扯起衣袖擦擦眼泪,横他一眼道:“我高兴,你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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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官人,老身打听明白了。丁大少爷和大小姐,如今住在王下庄。王下庄是丁家的一处下庄别院,环境清幽雅致,而且离霸州城很近,这是为了方便延请名医。唉,这处庄园,如今已是丁氏名下的唯一一处庄田院产了。”
    “婆婆辛苦了,王下庄里除了丁大少爷和大小姐,还有些什么人?”
    “那庄子不大,除了村中佃户,就只是丁家一处庄园。庄园不大,只是三进的院落,有四个长工,一个灶娘,一对看门的老公婆,再加上小青、小源两个丫环,此外就只有大少爷和大小姐了……”
    “小源?她原来不是侍候大少夫人的么,怎么拨来侍候大少爷了?”
    “这个……老身就不知道了,老身使唤了几个泼皮去帮着打听,那些小糊狲,哪里晓得豪门大院里的细致事儿。”
    “唔……,多谢婆婆,今晚,我要出去一下。”
    夜深人静,王下庄。
    为了迁去京城后,有雄厚的资本使他们迅速融入当地的商贾圈子,丁承业和雁九竭尽其能,不遗余力地搜刮,恨不得在临走之前把地皮都刮走三层,弄得是众叛亲离,众人侧目。丁家父子两代人,数十年才创下的好名声,以及与佃户、长工们融洽的关系,全都被这对狼狈一夕之间败坏殆尽,不过他们并不在乎这种自毁根基的行为,他们的心已经飞到比霸州豪华百倍的开封府去了。在他们想来,背后有唐家强大的实力支撑,一到开封府很快就能打开局面,成为那里的士绅名流了。
    当丁承业从祖祠中请出祖宗灵位,连这座耗资巨大的祖祠也变卖掉时,丁玉落赶去阻挠未果,已当场斩钉截铁地表示,决不随他这个丁氏家族的罪人赴京,她要留在霸州侍候兄长。丁承业乐得兄长和姐姐不在自己面前碍眼,顺水推舟便答应下来。
    不管怎么说,丁承宗是丁家的长房长子,丁玉落虽是一介女流,如今却还没有出阁,面子上不能太难看,丁承业再不计较血缘亲情,也不能做的太过份,于是这处小庄院便没有发卖出去,而是把它留给了丁大小姐。
    月亮悄悄爬上了半空,丁玉落从哥哥房中出来,踽踽地踏着一地清霜似的月光,悄悄走出廊下,缓步进入镂空亭顶的一座木制小亭,自镂格间仰望着天空那轮皎浩的明月,幽幽地叹了口气。
    虽然她不断地延医用药,使尽了法子,可是大哥的病况一如既往,始终不见好转,她现在也已有些**,天空中的明月清清冷冷,看着令人心静,她却只有8*的心寒。
    丁家已被那不成器的兄弟糟蹋的不成样子了,丁家这棵参天大树纵然现在看起来还是那么粗壮有力,还是那么枝繁叶茂,但它既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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