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沉云夺目(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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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沉云夺目(耽美)-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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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少爷十五的时候,跟着他去看在东区的厂子,后来大老板地下的生意,却是给这任氏三少翻倍了去。
  他还记得,三少爷那一张白苍苍的脸蛋,衣服里里外外包了几层,还盖着毯子,看过去有点弱不禁风。
  只不过,当三少爷一抬眼的时候,却硬生生地让人不由得低下头去。
  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就连他有时候,也会不敢直视那一双眼。
  三少爷是个有本事的,一身病拖着,却怎么还是挡不住会发光的石子。偶尔给任夫人提出的几个点子,带来的却是千万商机,几番下来,这底下的人也是人精,叫着另一个人大少爷,转眼一瞧见那一边静静坐着的白面少年,却是恭恭敬敬,弯腰唤声:“三爷”
  任三爷站得越高,人却是越发清冷怪异起来。任三爷和母亲兄姐关系不算亲密,不过若和对外人的薄情比起来,这已经算是亲厚的了。
  然而,当任三爷关在房内,躺在床上,止不住低烧,任夫人看了一会儿就出外应酬,亲妹老嚷着受不住那股药味儿,兄长却是温润中饱含着疏远。
  这么样一个人,成了这冷冷淡淡的样子,倒也是不意外了。
  至于其他,任三爷骨子里似乎天生带着一股寒气,年岁越长,这性子越加孤僻,对外的时候还能说上几句谈笑一二,一回到屋子就是关在房里,一副什么也不管的模样。
  他能做的,只是站在三爷身边。
  三爷冷的时候,给他盖个毯子;三爷闷的时候,给他拿一本书;三爷累的时候,给他点香关等;三爷笑的时候……
  时光太磨人,他渐渐老了。
  但是,他也还记得,三爷真笑的时候,是怎么模样的。
  那模样……
  唉,他记得,是那个午后吧。
  三爷在医院待了几乎大半年,回到屋子里,仍旧是冷冷清清的性子。
  一直到某天,三爷坐在窗边,突然开口问他:“叫、什、么、名……”
  他把三爷的药放在桌案,走了过去,顺着三爷的目光望外头看去。
  那是大夫人和小少爷。
  他的眼神暗了暗。
  也只有一会儿。
  他还以为,三爷是想要人陪着。
  他记得,那天,他推开门,没瞧见三爷在房里。
  他赶紧到处去找,后来,还是在院子里找到了三爷。
  三爷躺在院子里的躺椅,怀里躺着那一岁大的小孩儿。那张苍白的脸,仿佛染上了健康的润红,有些笨拙地抱着孩子,嘴里不知道哼着什么歌。
  脸上,是少有的笑容。
  他就站在不远处。
  他突然明白……
  那个他打小看大的孩子,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一瞬间,有什么涌了过来。
  他抬手擦去差点落下来的泪。
  然而,这就像是命运一样。
  小少爷的秘密,三爷总归还是发现了。
  一切的一切,都疯狂得让人不愿想起。
  说到底,他也是帮凶。
  他的年纪越来越大了。
  等他豁然明白过来的时候,那窗边的画册,已经满满都是那个少年。就像是窥探任三爷的内心,他悄悄地翻过,一次比一次惊心。
  那一刻,他突然知道了那个人,心里头最大的秘密和渴望。
  之后,他是亲眼,看着那个让他崇敬、满心担忧的身影,在阴暗处逐渐沉沦,而那个少年,依旧站在阳光下,连回头都吝于施舍。
  到最后的最后,他在梦里突然惊醒。
  他明白了。
  他完全明白了。
  如果只能这样下去,他宁愿结束这样的孽缘。
  他精心策划着一切,仗着任三爷对他的信任。
  只不过,到最后一步的时候,他才发现,他终究还是一个愚昧的人。
  他不该低估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他合该是最明白那人的。
  三爷的枪法,越来越准了。
  当他落到现在这个下场的时候,他完全没有一丝不甘或者怨恨。
  他只是有些担心。
  三爷……
  以后,三爷冷的时候,谁给盖毯子?
  三爷闷的时候,谁给他拿本书?
  三爷累的时候,谁给他点香关灯……
  三爷。
  三爷啊……
  他真的是老了,这么一点伤也撑不住了。
  他睁着眼。
  那人眼里落下了什么,打在他的脸上。
  唉……
  他有些后悔。
  他不该,让三爷亲手开这一枪。
  他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
  或许真的是鬼迷心窍了。
  然后,他想起了小时候,阿母哄他睡的时候唱的一首歌。
  ……是啊。
  他怎么忘了……
  他怎么会忘了呢……
  三爷少年时候病痛缠身睡不着,他也哼过那首不知名的曲子。
  轻轻地、小声地。
  没想到……
  三爷记得了。
  当年,三爷抱着那小娃娃的时候,也是哼着这一首歌……
  那一刻,他才是真正地明白了。
  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
  但是,已经有些迟了。
  三爷。
  以后,还有谁能陪着您?
  谁能替您伤心呢……
  三爷……
  最后,他抬了抬手,想再碰碰那个人。
  但是……也已经没有办法了。
  番外四
  重生之沉云夺日
  仔细想想,任三爷实在是个有些沉闷的人。
  接连几日的相处,任祺日深有这种感觉。
  作为任三爷的侄子,又是任氏的现任老总,这已经近乎传奇似的人物突然回来新加坡,别说任祺日能否安然地在办公室里坐着,就是那些叔叔伯伯,个个是呆也呆不住了。
  连着几回,任祺日都和这感情不算亲厚的三叔多次在宴会上不期而遇。
  这一点,让任祺日最近有些头疼。
  不过,并不是因为他怕任三爷回来会给任氏带来什么影响,而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沉默寡言甚至有点冷漠的任三爷如何相处。
  说句夸张的,早前他们虽说是同住一间房子,任祺日和这身子不大好的三叔,一年到头碰个面说句话的次数,都比不上给任家管门的老汉。
  后来又因为家产的事情,虽说任祺日自己觉得有点糊涂,不过他到底还是爆冷门地坐上任氏老总的位置,转个眼任三爷就去到国外养病,两三年连个音讯也没有。说真的,要不是在自家儿子的周岁晚宴迎来了这么一个人物,任祺日估计就是连自己有这么个三叔,也忘得七七八八了。
  唉,他们叔侄俩的关系,就是奇怪地疏远,倒不是任祺日自己对任三爷有多大的敌意,疙瘩虽然少不了,却还不至于反感到那种连面都不愿见的程度。
  倒是任三爷对自个儿侄儿,实在是有点怪。
  毕竟是走商的人,任三爷自然也有谈笑风生的一面——说是谈笑风生,却也没这般和蔼,一张冷冷冰冰说不出好看的脸蛋摆在哪里,嘴角似笑非笑地扬着,看过去就跟一幅画似的。让人惋惜的是,任三爷就是嗓子不太好,尤其是那几年身体抱恙,说一句话就要呼出的气那是常人的几倍,不过要是以为这就能占上风,怕是日后要贻笑大方了。
  不过,任三爷这人也不太喜欢多话的人,要是在他面前话多了起来,他老人家一皱眉头,那就什么事也谈不成了。
  如此看来,任三爷确实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尽管他本人看去面目可亲,一身飘然的贵气总让人忍不住想与之结交。然而,像任三爷那样似仙娇贵的人物,就是和他说句话还得小心注意措辞,呼吸都得放轻,折腾下来还不短命了去。
  于是综合上述论点,任祺日觉得,能在赌船上遇着任三爷,附带一群哈腰讨好的人,实在是有点诡异的画面。
  任祺日虽说是任氏老总,却是业界里出了名的好好先生。
  不怎么抽烟是一点,酒品不错也是一点,最好的一点就是,只要没触犯底线,就不太会得拒绝人。
  他这次会上来赌船,是让分家的一个亲戚给带上来的,按辈份来说,还算得上是任总裁的远房表哥。这表哥为人好玩,虽说还不算是不学无术,却也相差不远,仗着和任祺日有点小交情,非逼着他来玩个两三天,任祺日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被拉上船了,带到了舱内的赌场。
  那对任祺日而言,就是个酒肉声色的地方,骰子卡牌转的他眼花缭乱,只跟着那表哥糊里糊涂地押注,就权当是应酬。
  只能说,任祺日实在不是个交际的料子,虽说这几年这方面的能力渐长,和其他人比起来,他站在里边,就像个刚念完书的大学生,白白净净地,让人有种一尘不染的错觉。
  几回合下来,任祺日基本上是输得一塌糊涂,摇着手老说不玩了,那大表哥嘻嘻哈哈地带着几个娇媚的女郎在一边起哄,任祺日小心避开那些衣装甚少的火热女郎,就差没红着脸大喊“我有老婆的”!
  任老总爱妻爱子、洁身自好的美名远播,偏生有人看不过,那几个女郎收到了一旁的暗示,都使劲儿地靠到了任老总身上蹭啊蹭,转眼,又是全盘皆输,还被灌了几杯,一张脸微醺,泛着异样的红晕。
  在右边的那俏皮女郎猛地将**往任祺日身上靠了靠,一时间紧紧贴在一块儿,勾着他的手发嗲道:“总裁再玩玩吧,下一局就能赢回来了,是吧?”
  任祺日知道再不走真的要坏事了,他酒量不好,赶紧陪笑着摆了摆手,打算去外头吹风让自己清醒点,猛然就听见前头响起了好几声清亮的“三爷”。
  任祺日还没回神,那张漠然得几乎冰冷的脸就进到了视线里,他整个人一顿。任三爷也淡淡地瞧了过来,虽说他这下坐在轮椅上,一身绸缎棉衣,脸上的气色看不过去有些不健康,有点像早期古宅里头的体弱的老爷们。
  任三爷坐着的轮椅虽说是自动的,后头却还是有个人规规矩矩地推着,不急不缓地过来,他双手交握着,放在膝上,整个人带给人一股温和却又冷硬的气息。赌场的灯光是五光中带着一点炫目的颜色,照在任三爷身上,却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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