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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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欢-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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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画自是看得出虞晋声对蜜柚并无意,可是仍旧有些疑惑,问道:“蜜柚,照你这般说,虞先生不喜欢你,又怎么肯将你留在这边,而且一直以礼相守?”
  蜜柚苦笑,说道:“四小姐是想说虞先生对我冷漠疏淡吧?四小姐可知,虞晋声为什么肯将我留在吟歌苑吗?”
  锦画摇头,这一点她倒是真猜不出一二来。
  
  “因为我在虞先生面前立过誓,此生不再向他谈及情爱。否则他便会将我逐出吟歌苑,不再相见。而我,便答应了他的要求,留在了他的身边,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或许有时就是为了看他一眼吧。”
  锦画长叹,又恨铁不成钢地叱道:“蜜柚,你好傻……”
  “得遇倾心之人,宁肯将自己逼至悬崖峭壁,也不言退。”蜜柚静静复述着锦画的话,说道,“对不起,四小姐,你说这句话时,我恰巧听见了,深以为意。”
  
  锦画微怔,旋即无言,看到蜜柚渐渐苍白的娇颜,有些说不出的心痛与无奈,爱,并不是一个人说了算,也不是一个人可以感知的。
  爱,说穿了,一定会是两个人的事。而蜜柚深陷到爱的漩涡中,锦画却救她不得,能不能获救,就是要看她自己能不能从深渊中再解脱出来,解脱出来便是生,解脱不出来便是死路。
  蜜柚求生,便要忘记虞晋声,可是锦画知道这必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从蜜柚的眼中,她便可以看出,她对虞晋声的爱,已如同炉火般难以熄灭,哪怕现在泼上去的是一盆冷水,也会冒出青烟,萦绕不息。
  
  锦画思索再三,还是去找了虞晋声,他正在书房中静坐。锦画进去后,只是侧立在他身前,见他睁开眼睛看向自己,于是说道:“先生,你不该那么对待蜜柚。”
  “哦,你说说看,我如何待她了?又怎么不该这么待她了?”虞晋声起身,走至书架前,不曾回头,却将问题抛向了锦画。
  “你要她起誓不谈情爱,却又做不到让她死心,否则大可将她驱逐开你的身边。既然不想叫她对你毫无眷恋,又为何对她这般生疏冰冷,爱了便是爱了,不爱便是不爱,爱与不爱之间从未不曾有中间选择,可是你却偏偏做了中间选择,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很矛盾吗?要么让蜜柚离开,要么便与蜜柚相恋,别不给予她你的心,又要她每日每夜心里都是你。”锦画语速很快,有些不忿地朝着虞晋声嚷道。
  
  虞晋声待要开口说话,看见锦画的神情,无奈地摇了摇头,缓步走过来,说道:“待以后,你便会明白,给一个人希望总比不给希望要强。如果我现在要蜜柚离开吟歌苑,那便是彻底毁灭掉她。”
  锦画微怔,当即了悟。
  以蜜柚目前情形来看,让她离开吟歌苑,便是要她去死。依蜜柚的性子,如若没有爱上,还可讲坚强执着的道理,如若爱上了,那么心中便只有爱这座大厦存在,一旦这座大厦倒塌,那么她也会不复存在。
  虞晋声却因为看到锦画怔愣的神色,伸手揉了揉锦画的头发,说道:“我给你说这些做什么?你还小,自是不会懂得爱有时会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它蕴藏着的力量是你今生都无法想象的,可以让人获得重生,也可以让人走向痴傻癫狂,甚至毁灭。”
  
  锦画只听着虞晋声的话有些发呆,却忘了躲避虞晋声揉向自己头发的手,待到反应过来时,才倏地后退半步,面色有些绯红,扫了虞晋声一眼,见虞晋声也有些不自然。
  锦画匆匆辞别,从吟歌苑走出,身后,虞晋声低唤了几声“画儿”也未曾应。倒不是觉得与虞晋声亲近几分有多大的不妥,在锦画心中,这六年相伴,早已将虞晋声当做家人般看待,虞晋声那绝世风华也不是寻常人可以比拟的,她从来都是高看他一眼。
  只是虞晋声从未向锦画做出这般亲热地举动,所以一时令锦画有些不安。如果一定要问锦画,将虞晋声看做什么,锦画会有好几种回答,是亲人,是朋友,是受了委屈想要去倾诉可是又不敢倾诉的那种家人,想倾诉是想从他身上得到慰藉,不敢倾诉是怕他的言语不能抚慰自己的心,甚至还会伤害到自己。
  或者,这里面还有一层锦画自己都未曾想象的感情,不疏远,不亲密,只是觉得踏实,心安。
  
  锦画回去路上,想起近日未曾见到乔姨娘,便又折道去了乔姨娘那边。
  谁知,锦画从走近院门,便见绣屏正提着食盒站在院门后,锦画有些疑惑,问道:“绣屏,你提着食盒站在这里做什么?姨娘屋里的小丫头们呢,怎么也不出来帮把手?”
  绣屏见是锦画,起初有些紧张的神情顿时放松下来,见锦画要往里走,马上伸臂拦着,面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四小姐,您先别进去了。”
  “为什么?”
  绣屏迟疑着不肯说,见锦画再度往前走,只得拦着低声说道:“老爷在里面,有些不太方便……”
  霎时间,锦画便明白过来,只差没红了脸,当下扭头朝回走,绣屏不敢大声唤她,便随着她去了。
  
  锦画有些失神地往自己院子里走,见林姨娘正往齐氏院子里去,便饶了路避开了她。自从当日,锦画在袁青枫面前指出林姨娘或许便是谋害齐氏的真凶,袁青枫便对她疏远很多,林姨娘对锦画不是不恨的,只是一直未曾找到合适的时机,再加上锦画后来又在老太太房里养着,更是无从下手。
  锦画知道袁青枫越是疏远她,她越是恨自己,所以极少与其碰面,见面也极少言语。选了这条偏僻近道,才不过走了片刻,便听见两个丫鬟婆子躲在假山后偷闲嚼舌根。
  “乔姨娘也真是的,明知老爷回来便往沈姨娘房里去,她还装病让绣屏那丫头将老爷拦过去了,还将小丫头们都打发出来,这大白日地就没皮没脸勾搭着老爷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也不怕传言出去让人笑话。”
  有个婆子干笑了几声,说道:“什么见不得人?乔姨娘好歹是跟老爷在自个房里,在自个榻上,他们两个关起门来愿意怎么闹腾便怎么闹腾,闹腾舒坦了,畅快了,还能多给些好脸色给咱们看。”
  “这话也是,记得去年,老爷有半月未曾到乔姨娘房里来。乔姨娘每日只气得揪住咱们的错不放,我这尾指就是那日被打折了断掉的,到这遇到雨天还痛呢。”
  
  “说起来也是你活该,你明知乔姨娘最恨别人提起她无子,你却偏偏提起你那不争气的儿子,还说什么儿子再不争气那也是有传宗接代命根子的,女儿再娇贵那也就是躺下被人骑在身上泻火的,一旦玩弄腻了,连骑的兴致都没了。这也就是在乔姨娘房里,她怕惹出是非来不敢将你如何,如果是在大太太房里,只怕要去了你这半条命。”
  “我说的是难听了些,可是哪一句话不是实话?乔姨娘也别装出一副清高模样来,她如果守得住,还用得着在老爷的饭食里加了些补男人身子的东西进去?绣屏那丫头只当我没瞧见,却不知我当时就在灶房窗户外面看着呢。”
  “这话你可别再乱说,此事非同小可,老太太如果知晓乔姨娘这么做,岂会饶得了她?那是家里再闹出些风波来,小心没人保得了你条命。天色也不早了,老爷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这个把时辰折腾,快些回去,也该是时候了。”
  
  锦画一直站在暗处,未曾动身,那两个婆子从假山后猫出身来,四下张望了眼,没看见人,便互相使个眼色迅速朝乔姨娘的院子走去。
  锦画暗惊,如果这两个婆子所言不假,乔姨娘果真在袁青枫的吃食中加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老太太得知后岂止会勃然大怒?那些虎狼之药,不过看似生猛,久而久之便会掏空人的身子,袁老太太又岂会容得了乔姨娘这般待袁青枫?
  打死或者将其打发出去都是有可能的,锦画暗叹,觉得一向谨慎细微的乔姨娘犯下这样的错,真的是有些不应该。
  
  锦画看她们走远,正待移步之时,却突然见几丈外的远处,一个人影闪烁了下,迅速淹没在竹林之中。很明显,那人同样躲在暗处偷听到了两个婆子的话语,待那两个婆子走远才疾步离开,只是,那人没有发现到锦画也站在了暗处罢了。
  而那个方向,正朝着庄氏、林姨娘、沈姨娘的院子。那个身影到底是哪房的人,锦画不敢确定,不过锦画隐隐约约却有种不祥的感觉,此事定会在侯府掀起轩然大波。
  乔姨娘也定会被推至风口浪尖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要一言一语道出今日房中亲密之事。到那时,尴尬,羞耻……将会陷入如何的不堪境地?
  锦画不敢继续想象下去,她本想折身去提醒乔姨娘,可是却有些犹疑,如果从她口中道出,势必会令乔姨娘与自己本就淡薄不甚亲近的关系推至更远。
  
  所以,她决意将此事透露给某个人,让那个人去提醒乔姨娘。
  
  锦画往回颜书的院子走,见红玉和绿石正在院子里悄声议论着什么,看到锦画进来忙见过礼各自散开去。
  锦画还未曾进门,便听见颜书在屋子里发脾气,嚷道:“叫你们去,你们只装聋作哑,那镇国公府我迟早便要进去的,只是要看看他长得什么模样,难道也不成?”
  红玉本欲在前为锦画引路,当即轻咳了几声,掀开门帘,请锦画进了门。
  
  锦画见桌几上的茶盏尽碎,满地狼藉,茶渍洇湿地砖,看起来有些刺目。
  颜书没好气地说道:“你来做什么?”
  锦画看了红玉一眼,红玉忙放下手里收拾的碎瓷出了房间,还将门虚掩了过去。
  锦画坐在颜书的侧面,见颜书旁边还放着一个首饰盒,打开来尽数都是赫连誉送过去的首饰,琳琅满目,翡翠玛瑙都不在少数,于是也暗暗咋舌,这赫连誉此举所为,当真令人不敢苟同。
  
  “你要见镇国公府上的嫡少爷?”
  颜书斜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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