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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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欢-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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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画闭目,双手紧紧捏住被角,一言不发。
  荔枝只以为锦画乏了,给锦画掖了掖被角便退了下去,让人给锦画端些清粥过来。所以,她不知,锦画睁开眼睛后,是如何得忧心忡忡。
  
  待荔枝回来后,锦画打发荔枝去问三皇子的消息,荔枝去了不多时便回转,说三皇子醒了片刻,又再度昏迷过去,御医说其失血过多,如若再醒转不来,只怕……
  锦画有些茫然,一时不能领会御医所说的“只怕”,眼神怔怔的,荔枝在一旁似是瞧出什么来,小心问道:“四小姐,您是想去看看三皇子?”
  锦画已尝过几口粥,气力恢复了不少,看着荔枝,淡淡说道:“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是为了救我,我去看看他,难道不成吗?”
  
  正在这时,房门口传来脚步声,荔枝紧忙避开锦画的视线去开门,见是七皇子鸿洵,紧忙朝他行过礼,将其迎进来。
  “锦画妹妹,我过来瞧瞧你,你身子可大好了些?”鸿洵见到锦画醒来,或许是真心高兴,梨涡时现,眼神中却又掩饰不住的悲切与仓皇。
  锦画知道他是担心三皇子鸿泽,心里更加难过,说道:“我未曾伤到要害处,伤得并不重,你还是守在三皇子身边才好。”
  鸿洵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来,说道:“三哥会好起来的,他不过就是累了,想着要歇一歇吧。他这些年一直在外,那日不过是刚从宫外回来,不料却遭了这样的大难,可是我知道他一定会熬过去的。在这个皇宫里,谁都会有倒下去的可能,可是三哥不会。他在我心中,就像是直耸云霄的大树,屹立不倒。”
  锦画知道鸿洵对于鸿泽一向敬重,于是也不难理解鸿洵这番话,锦画默默重复着鸿洵的话。
  
  “锦画妹妹……”
  锦画蹙眉,说道:“叫我锦画,或者四小姐都可以,就是不要再叫锦画妹妹。”
  鸿洵有些疑惑,问了句为什么,锦画没有出声回答,心里却暗道,因为太琼瑶。
  “锦画,待你身子好些,你会去瞧三哥吗?”
  锦画听见鸿洵如此问,忙看过去,见鸿洵神色郑重,极其认真得看着自己,于是静静答道:“会。”
  鸿洵紧紧抿着唇角,良久,才说道:“我知道你会去,这在我意料之中。可是有一件事却在我意料之外,或者说我粗心一直没有察觉。”
  锦画有些紧张,或者她已经猜到鸿洵要说什么,果然便听见鸿洵继续说道:“我想不到三哥会舍命救你……”
  
  锦画心里一颤,勉强笑着说道:“这算得了什么?三皇子一向是义胆英豪,当初二皇子从比武台上落下之时,三皇子不也救过二皇子?那次,我清清楚楚的记得,他也受了伤,还咳出了血。”
  鸿洵斩钉截铁得说道:“那不一样。不管三哥与二哥如何,都是骨肉兄弟。可是你不一样,三哥从未将任何女人看在眼里,对谁都像是一座冰山难以融化,即便是与母妃讲话,也是客气疏远。但他竟然为了救你,罔顾自己的性命……”
  “锦画,你可知那日情景在我心中有多震撼?”鸿洵缓缓站起身,走近窗棂,手里捏着一枚玉佩,慢慢捻磨着。在锦画说话之际,却又将玉佩暗自藏于袖中。
  “瞧你说的,就跟三皇子是怎么的洪水猛兽一般,他淡漠,却不是漠视生命,不过就是性子过于内敛罢了。他肯舍命救我,也是要顾忌在众目睽睽之下悠悠之口,不是吗?”
  
  鸿洵凄然一笑,说道:“我知道你这么说,不过是不确定三哥和自己的心罢了。可是,锦画,三哥给不了你幸福的,他心里的东西太多,能顾及你一次,却顾不了你终生。我这么说,不是要拆散你跟三哥,只是想要你知道,你不止他这么一个选择的机会,还有我在……”
  锦画苦笑,说道:“你说到哪里去了?我跟三皇子是怎么样了,竟然需要用到拆散这个词?七皇子,快些打住才是,让人听见了,我怕是难以择得清了。”
  鸿洵缓步朝后退去,慢慢退到房门口,自嘲得笑着说道:“锦画,如果当时换做是我,我也会像三哥一样,肯舍命救你的……”
  直到荔枝进来,锦画还沉浸在鸿洵的话语中,他说的话锦画不敢去想,想起鸿泽对自己冷漠疏离的态度,锦画不禁苦笑不已,这只是鸿洵妄自揣测罢了。
  
  锦画下意识得用右手去探向怀中那块玉佩,顿时心里一沉,急切问道:“荔枝,你可曾见我怀里那块玉佩?”
  荔枝奇道:“没有,难道没在小姐身上吗?”
  锦画艰难撑起身子,便要下榻,荔枝紧忙过来扶着,说道:“四小姐,你快些躺下才是,如若那玉佩丢了,荔枝这就找人帮着去寻。”
  锦画推开荔枝的手,制止道:“不,不能让其他人知晓,否则……罢了,你跟我一起去寻,就沿着今天出事的地方寻一圈,切莫让人瞧见才是。”
  荔枝只知道那枚玉佩是锦画几年前从宫里带回来的,却不知是谁人给的,也曾问过蜜柚,蜜柚支支吾吾也不曾答,今日见锦画这般在意,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不敢劝,不敢阻止,只急得跟什么似地,扶着锦画慢慢挪出房门。
  
  已是薄暮,余晖渐去,皇宫中的黎山山头上还布着几丝绯红飞霞,似是残血斜阳。不过片刻,便渐渐隐退,待荔枝扶着锦画寻到御花园出事之地,暮色终至。
  “不过就是一枚玉佩,不值得小姐耗着身子来寻,丢了便丢了,如若小姐喜欢,大不了向德妃娘娘要一块带在身上,一样的。”
  锦画弯着腰一步步走过去,荔枝见锦画寻得辛苦,再三劝锦画回去,被锦画不耐厉声制止,悻悻不敢再言。
  锦画站在出事之地,见地上血迹已被清洗掉,不仔细看已是看不出任何痕迹,寻不到那枚玉佩,一时竟茫然地站在原处。
  
  “四小姐,回吧,你受了伤,仔细再吹了风。”
  锦画正待离去,谁知此时,笛声又起,凄怨缠绵,锦画推开荔枝的手,缓步朝笛音处走去,这次那吹笛之人没有再避退,绕过假山,便看到站在青石上的瘦削之人,一袭青袍,额间带着青玉抹额,认真而执着地吹着笛。
  锦画脚步声很轻,却仍旧惊动了吹笛之人,渐渐走至他身后,他才将笛子放下,负手而立,不曾回头,似极当年模样。
  “你回来了?”锦画问道。
  “是,回来了,终于回来了。”他声音一如当年那般朗润低沉,慢慢回转身,瘦削挺俊,一派风逸模样。
  
  荔枝在身后发出一声惊呼,说道:“四小姐,这不是张大夫身边的那个医徒?他怎么在宫里?难道说……”
  锦画淡淡说道:“不错,他就是四皇子。荔枝,还不快过来见过四皇子?”
  荔枝上前行过礼,鸿沉只淡淡抬手叫她免礼,举止优雅神色温和。荔枝看了锦画和鸿沉一眼,紧忙退到了几丈开外。
  “你早知道我是谁?”
  见鸿沉如此问,锦画微微点头,当时在袁府时,起初还有些不确定,后来见他手腕处伤痕,才敢认定他必是将二皇子推下高台而受罚的四皇子鸿沉。
  
  锦画捂着胸口轻声咳了一下,鸿沉解下外衣披在锦画身上,说道:“晚上风凉,你又受了伤,吹不得风。”
  “你知道我受了伤?”锦画问道。
  鸿沉神色复杂,说道:“知道,因为我当时并未走远,亲眼所见。”
  锦画心里有些说不出的不自在,只微垂着头,不再吭声,见远处湖面上涟漪顿起,荡漾开来。
  “天色已晚,恕我不能奉陪,请四皇子见谅。”
  锦画将鸿沉的外衣递还给他,折身往回走,谁知鸿沉却握住锦画的手,问道:“你是在怪我没有出面救你嘛?你要明白,皇子相争是大忌。我不肯站出来,也是想要你护你周全。更何况,我知道三哥一定救得了你。”
  锦画抽回手,淡淡说道:“我明白,也请四皇子明白一个事实。我与三皇子之间并不是你想的那般,所以,即便是有别的皇子相救,也算不得什么相争。我虽无才,却有自知之明,值不得别人相争……”
  “你一定要这样说吗?”鸿沉趋步上前,沉声问道。
  “待回府之时,我会将锦盒交给张大夫,让张大夫还给你。”锦画说罢,转身朝回走,荔枝远远得过来扶着锦画。
  四皇子鸿沉站在原处,未曾移步,手中握着玉笛,望着锦画离去的背影流露出丝丝落寞神情,心道:锦画,你可知我是多么希望你与三哥之间真如你所说,并无瓜葛,可是,现在要我如何相信……
  
  荔枝扶着锦画往回走,锦画左肩痛得厉害,倚在树旁歇着,见远处一座宫殿内灯火通明,宫女太监匆忙地进出,荔枝指着那座宫殿说道:“那就是三皇子暂住的宫殿。三皇子伤重,不宜挪动,皇上体恤他,于是便让他在惊鸿殿旁边的掬情阁住了下来。”
  锦画驻足,远远见鸿洵陪着德妃走出来往惊鸿殿走去,知道鸿洵一时半刻还回不来,于是对荔枝说道:“荔枝,你扶我过去看看。”
  荔枝见锦画执意,又不敢劝,只得扶着她过去,因为德妃怕人惊扰到鸿泽休养,于是便将宫女太监赶到外殿,所以锦画和荔枝从侧门进去之时,也没几个人瞧见。
  
  因服侍三皇子的宫女太监还未从别处调过来,所以贴身守在鸿泽跟前的,还是德妃从惊鸿殿指派过来的人,见到锦画进来,见过礼退至一旁。
  锦画走至床榻前,见鸿泽仍旧昏迷着,面无血色,朗眉微蹙,似是有些不太舒心。
  锦画朝房里服侍的人问道:“三皇子还没醒过来吗?御医怎么说?”
  有名伶俐的宫女回道:“三皇子已经醒过来好多次了,只是每次醒来的时候越来越短,又昏迷过去。御医说三皇子吉人自有天相……”
  锦画暗骂,光说几句吉人自有天相能有何用?勉强撑着身子上前,掀开鸿泽的薄被,吩咐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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