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谷撞桃花(耽美 美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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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谷撞桃花(耽美 美食文)-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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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有意无意看向华之卿。
  华之卿知他何意,但笑不语。
  沈瑜没留意,只当柳卓然自谦,一时好奇心更盛。
  秦子宴见状笑说:“卓然,这可推辞不得,你定要露一手。”
  柳卓然自然无不可,正要答应,心中一动,点头笑道:“那是自然,不过,今天这日子只有箫音未免无趣,少不得要劳烦之卿了。”
  语气自在,但他心中却着实有些紧张,直到听华之卿道“这等机会求之不得”,柳卓然才松了口气。
  几句话间,华之卿竟然已经摆好架势,众人都笑言他也是个性子急的,柳卓然听在耳中,百般滋味。
  他手持墨玉萧置于唇侧,双眸微闭,轻轻呼出一口气,箫音便起。
  场上立时静谧无声,仿佛天地间只余那低沉婉转、曲折悠远的箫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时而如同响在耳畔,时而有仿若远在天际。
  众人只觉悦耳至极,却不知这声音诉说着太多的情愫。
  柳卓然不用睁眼也知道,华之卿定然都将他欲说之言听在耳中,不漏一分一毫。他不知他此刻什么表情,渐渐地喉咙有些发涩,连箫音都微不可查地出现凝滞。
  他勉强吹出一个柔和的回折,音已经微微乱了,忽然间清越有力的琴音响起,柳卓然心中一震,睁开眼睛。
  华之卿看似正专注于手中的琴,行云流水般轻拢慢捻、时抹时挑,将指法使到极致;他面色依然沉静如止水,微微带着笑意,仿佛心中空灵无物,将一切侵扰都摒除在外。
  只是琴音,却在有意无意配合着柳卓然的萧。
  一时间琴中有萧,萧中有琴,一音为主,数音和鸣,听之极具神韵。
  柳卓然已经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仿佛已过了万年之久,又好像不过是一呼一吸间的片刻。他只是被华之卿的琴音引导着,琴音□,箫音随之□;琴音婉转,箫音也应和……
  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直到最后一个尾音消失,柳卓然仍难抑心中汹涌澎湃。
  他睁开眼睛,愣愣地看向华之卿,而后者,也像受了极大震动般,带着些许愕然的神色。
  良久,柳卓然终于反应过来,将手中的墨玉萧从唇边拿开,赞道:“我尝被人推崇为音律高手,其实世人不知真正高明的乃是之卿。”
  几位听众不明所以,华之卿一笑,对这份赞誉竟不推辞:“柳大公子这是在自谦了,你善萧,京城只怕无人不知。”
  众人只道两者不过是寒暄,个中玄机,并无人察觉。
  齐灵玉不改本质,插科打诨,引得笑声一片。柳卓然渐渐回复如常,这才算将此页揭了过去,所幸并无人察觉。
  宴会到夜幕初临才结束。
  柳卓然辞别殷远和沈瑜,带着随从离去。谁料刚出门,就见华之卿立于殷府门前树下,像是在等人。
  “之卿?”柳卓然下意识唤了一声。
  华之卿回头看他,微笑:“我等你很久了。”
  柳卓然闻言,动作一滞,接着问道:“可有事?”
  他等了片刻,见华之卿并不回答,便转头低声吩咐随从先回去,自己上前几步,用略带询问的目光看他。
  “走吧,你我同路。”华之卿凝视柳卓然片刻,忽然一笑道。
  明月悄悄爬上柳梢头,两人并肩而行,一路无言。
  行至柳府所在街口,华之卿站定:“就到这里吧。”
  柳卓然“哦”地应了一声,又默了片刻,道:“之卿,再会。”说罢抬脚前行。走出很远,他回头,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个伫立的人影。
  这之后又是许久不见,华之卿像从长安城消失了般,偶尔听人提起,也是些不着边际的传闻。
  七月初,殷远为沈瑜抗婚一事弄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柳卓然虽然知晓殷远心意,但并未预料到这二人行事竟如此张扬,得到这消息时着实吃了一惊,生怕他们出个好歹。
  可除此之外,他内心深处竟还有一丝隐隐约约的羡慕——能爱能恨,何等快意!世人都道柳公子洒脱,却不知他其实也被这样的身份禁锢着。“御华夜”整理收藏
  听说皇帝宣殷远和沈瑜进宫,不知是福是祸,柳卓然担忧不已,算好了时间想去殷府打听消息,不期然在门口遇到华之卿。
  两人不需多言,对视一眼便知对方心中所想,各自点头,并肩走进去。
  柳卓然上下打量,见两个正主神色轻松,忍不住对华之卿笑道:“我说什么,可不是白担心一场。”
  后者显然也松了口气。
  柳卓然忍不住取笑了沈瑜殷远几句,没想到他二人落落大方,倒叫人羡慕。之后众人又商议了如何应对皇帝的难题,最后柳卓然拱手告辞。
  不久,华之卿也借故随他而去。
  柳卓然自然未走远,华之卿几步赶上,走在他身后半步,就这么不远不近地跟着。
  行至半途,柳卓然停下脚步:“之卿,你我又同路么?”语调稍有些轻佻,若叫人听去了,定会大惊失色——温文尔雅柳公子竟会如此说话!
  华之卿却毫不意外,微微一笑道:“是啊。”
  月色之下,他面白如玉,一双眼睛似也闪着不同寻常的光芒。柳卓然看着,心里不禁暗道,亏得这人样貌寻常,否则不知要迷倒多少人。
  柳卓然如同受了蛊惑,整个人带着恍然的神色,伸手向触摸华之卿的脸颊。指尖才若有若无地触到,他又像被烫到了一般缩回去。
  “我……我先走了。”柳卓然难得带上了慌乱的神色,匆匆丢下一句话就跑。
  华之卿站在原地,叹息般唤了声:“卓然……”
  柳卓然身形顿了一下,还是逃走了。
  ****
  沈瑜弄的“四时仙”颇得皇帝欢心,一场波折于是化为无形。
  华之卿扮的柳仙,不过一袭月白长衫,仍是素净无比,柳卓然却觉得他身上无端生出些艳色,让那一贯沉静的面容变得别有一番滋味。
  一手高超的琴艺,连皇帝也赞不绝口。但这样的殊荣,到华之卿那里似乎不过是平常人的夸奖,低身谢过便罢,脸上神色动也不动。
  柳卓然看在眼内,不由又敬佩几分。
  越强作平常便越在意;越想逃离,越在不知不觉间渐行渐进。
  柳卓然几夜辗转,脑中只念一人。
  长安城的百姓们惊讶地发现,柳公子不再吹箫。有好事者问起,他只笑不语,于是诸多猜测四起。
  但并无人知道,他只是怕箫音泄露了自己的秘密而已。
  他的心,已然乱了……
  ****
  八月十八,齐秋玉和二皇子的婚宴上,华之卿叫住柳卓然,递了张请帖给他。
  “给你看样稀罕的东西。”华之卿微笑。
  柳卓然内心实在犹豫了一刻,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应了。
  婚宴一结束,他便遣了随从,只身随华之卿去。
  华府在长安城西面的一片林子里,并不如何大,但一花一木,一屋一树都恰到好处,宁静又雅致,步入其中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味道。
  华之卿说的“稀罕物”,是他从海外的商贾手中弄来的一盆琼花。
  那琼花的叶子如同翠绿的飘带,颇为可爱;而几片厚实叶片的顶端,伸出了朱红色的“金钩”,垂出一个优雅的弧形,因为从窗户中吹入的风而轻轻摇曳;末尾像要炸开般鼓鼓囊囊,紧紧包裹的、淡红色的细长花萼中,一抹洁白挣扎欲出,想来正是花苞。
  柳卓然并未见过此物,但从花苞的模样也知道花期将至,问:“什么时候开?”
  华之卿却故意卖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柳卓然已经好奇得心如猫抓,却又不愿表现出来,只能故作淡定。
  到夜半,他美梦正至妙处,忽然被人惊醒,一睁眼,竟是华之卿。柳卓然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后者直接拉起来,只来得及随便披了件衣服,就迷迷糊糊出去了。
  走到花房,柳卓然才有些清醒,满怀不解正要问,华之卿竖了一只在唇前,示意他噤声,又指了指屋子中央。
  柳卓然这才留意到,那株琼花的花苞,似乎比白日所见还要饱满。
  “这琼花是在夜里开的,且静静看着吧。”华之卿凑近柳卓然耳边小声说,热气拂过耳畔,弄得后者不由有些燥热。
  两人只点了几只蜡烛,在微弱的烛光中屏息等待。
  柳卓然觉得这情形有点荒谬,却又含着一种难以诉说的诱惑。他沉溺其中,几乎忘了身处何地,忽然听华之卿轻声道“注意”,柳卓然才将目光集中在那盆琼花上。
  这一看,他吃了一惊——那琼花,竟然有要绽放的迹象!
  华之卿含笑看他一眼,而柳卓然一瞬不瞬地盯着琼花。
  那花像通了人性般,花筒慢慢翘起,微不可查地抖动了一下,然后花萼便像放松了力道,从花苞的顶端开始浅浅绽开一点,露出里面柔嫩的花蕊。
  阵阵幽香间,洁白如雪的花瓣和花蕊不断颤动着,像是不能承受浓重的夜色。柳卓然眼见着琼花但还越来越舒展,到最后完全绽开,美好而圣洁,如同佛祖坐下的白莲。
  柳卓然睁大了眼睛,他觉得自己一定置身于仙境,否则在凡世又怎会看到这等奇异的景象?
  然而他还来不及感觉到欣喜,那花朵开始像生命迅速流逝般渐渐变软,金钩也垂向了地面,竟是要凋谢了——天际已渐渐泛白。
  如此短暂,又如此绚烂。
  “之卿……”柳卓然情不自禁呼唤这个名字,心中忽然间感慨万千。
  他看琼花,觉得不过一瞬;而人生数十年,在仙人眼中,说不定也只是一瞬。琼花一瞬,尚且拼劲全力绽放过,而他呢?
  柳卓然转向华之卿,眼睛中跳动着火焰,似千言万语都集中在那里;而后者恰似幽潭,深邃而沉静,再热烈的火焰也无法逃脱。
  他用双臂环住华之卿,凑上前去,轻轻印了一个吻,像梦呓般叹道:“之卿……”
  华之卿似是强忍着什么,伸手拥柳卓然入怀,狠狠地,像是要将他禁锢一辈子。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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