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琳自然不会在自讨没趣,她的目的也总是达到一些,从许致远的特别的表情来看,他心中的事情定然是与这傲霜有着脱不了的干系,蓝琳郁闷,这傲霜还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到哪里都要他的阴影。
她嘟嘟囔囔的离开,就在她身后的许致远一直追逐着她的身影,眉眼当中时化也化不开的愁苦,妹妹啊,有些事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报仇的事情,就让他这个哥哥来。
仰头望着蔚蓝的天空,春天的气息在不断的接近,属于他的,仍然是寒冬,目光穿透茫茫的天外,落在十年前的那些幸福美好的日子。他的母亲是天下最美最温柔的女子,他的父亲是受到百姓爱戴的好官,他曾昂着胸膛,走进先生的私塾,那些孩子们的眼,带着崇拜和敬佩,是他永远也忘不了的得意。
每天在私塾努力读书,想到有一日能够像父亲一样,考上科举,当个好官,在母亲香香的怀抱中,他迎来一个有一个夏天,那时候连冬日里都带着春天的味道,妹妹的降生,更是给他们这个家庭最大的欢乐,而他也顺利的当上了大哥哥。
谁也不知道,那一年竟然是他们过的最后一个春节。
傲霜,傲霜,你毁了我和妹妹的家,你毁了我和妹妹的未来,捏着拳头,重重打上柱子,疼痛击打着他的心。
“致远兄,原来你在这里,可是让我好找啊”带着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
第七十四章春色恼人,情思缠
春天的到来,总算是给青叶镇的人们,多了几分生的希望,天气转暖,万物复苏,带着花的馨香,轻风从县衙走廊的一边穿过另一边,带给在这里挤到一起,勒令不许外出的人们春天的味道。
这县衙府就在镇中心的位置,大概有七八个院子,有两处花园,还有王县令的私人住宅,这县衙可不是王县令一人所建,是历任县令为了彰显在任的政绩,暗中迫使县里的商人和普通百姓捐资修建的,美名其曰民报官之恩。
有多少又知晓这县衙府里的肮脏,只怕也就只有这县衙府门前的两座石狮子,还算有那么几分干净,便是现在,这两个石狮子也在洪水的侵袭中,成了卷毛的丧家犬,没有几分面目。
府里,两个带刀捕头站在门口,其中一个伸着懒腰,人靠在墙壁上,打着瞌睡,他可不认为里面那些人敢往外面跑,至少在这县衙府里还是有吃的,有治病的大夫。
“你这小子,认真点。”
对面年龄稍显大一点,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巡捕,一脚踹过去,正中大腿。
“哎呦,你老这是做什么……不过就是些病秧子,能闹出多大的能耐来。”被踹的揉着大腿,满脸的不忿。
“不知死活的混小子,你没看早上县令大人脸色发青呀,听说那傲霜来了,劫了放粮官李大人的仓库,怕这几日青叶镇就要变天啦,你小子小心点。”
年轻的马上眼睛冒星星,凑到说话的巡捕里的“老人”旁边:“真的是傲霜,那太好了,我们青叶镇总算是有救……”
两撇小胡子的捕快捂住他的嘴,混浊的眸子看看四周:“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说。”
两人正在互瞪的时候,蓝琳从街角走出来,身上挎着竹篮子,里面盛着中午的饭食,因为许致远的特别吩咐,她将住的院子里,发现不久的梅花酒带来,一定是因为李太白,这人其它的方面不知道,这喝酒的嗜好,却是跟历史上的一模一样。
“两位大哥,这些是蓝琳新做的酱饼子,来尝尝。”自古民不与官争,蓝琳将早已准备好的吃食捧出,递给这两位巡捕,随话说的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进了门,往东边就是远芳他们为人看病的房子,南面是王县令的住所,蓝琳往日里都是从南面绕过去,那里有条暗门,过去远芳他们那里要近一些。
“站住”
才走没几步,就看到南面的那处通向两边的小门,站着四个巡捕,脸色特别严肃,看见蓝琳过来,手按在剑柄上,看起来特别警惕。
打听半天,又是陪着笑脸,平日里对这些巡捕大哥们也比较客气,蓝琳这才知道,原来傲霜的那事啊,它给爆料出来了。王县令正受着上面的责难,尤其是在州府里做客的朝廷放粮官,可谓是暴跳如雷,傲霜狠啊,不仅将他负责押送的大部分的粮食给弄走了,还将底下人孝敬他的金银也给弄跑,末了还把人的头发和眉毛全部都给剃光。
这样的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恐怕也不那么好受。尤其,这丢的东西可是从公家那里好不容易克扣下来的。若被人给抓了把柄,一本子给参到皇帝老儿的面前,他这脑袋可就得搬家。
王县令与他的上司一干人等,都是串在一根线上的蚂蚱,尤其这王县令是官职最小的一个,难保到时候不被推出去当个替罪羊什么的,心情不好嘛,可以理解……
蓝琳走在路上,瞧着花园里发出嫩芽的土地,心情颇好。
“蓝琳姐姐,你可算是来了,我的肚皮都饿死了。”远芳第一个从房子里跳出来,脑袋上还顶着个半截草叶子,脸上带着被薰的黑色。
小黑爪子直接往酱饼子上面去抓,蓝琳拍去:“你这妮子,仔细生病。”无奈有武功的人,这动作自然也要快上几分,蓝琳的手才抬起来,远芳已经一手抓着一个,蹦进去大口咬着,一边咬,嘴巴里面还在咕哝:“不干不净,出了没病。”话音才落,就听某人惨叫一声,蹲在地上捂住头,大声呼痛。
蓝琳笑着摇头,这远芳就是心急,也不看路,结果撞到门口的柱子上,也亏她动作快,不然那一锅的草药就要全泼在她的身上。石头从屋子里跑出来,目光落在蹲在地上的远芳身上,沉默的眸子里带着疼惜,竟很温柔的对着远芳:“痛不痛?要不要我背你进去。”
这一幕看的蓝琳真是炯炯有神,难不成十几岁的小娃儿也……也恋爱了?看那小模样,明明就是看到心上人受伤的急迫样子,她不禁感慨,这小孩子当真是早熟哇。也好,石头能多一份牵挂,对于在心中的那份仇恨,想来也会慢慢地淡去。
何况,远芳的性子许多事都看的特别通达,说不定也能影响石头,看着他每天僵硬的面瘫模样,蓝琳的心里也不是滋味,看到他,她总是会想起在寿王府时,那个看着她,就会脸红的少年。
跨进门,蓝琳才知道,重病区内有个老人不行了,哥哥许致远前去诊治处理。屋子中,只有李太白伏在案前,不知在做着什么。石头自来就不喜蓝琳,见她进来,就背着远芳进去内屋,两个人在内屋,悉悉索索的,像是小耗子,也不知在说着什么。
这屋子里,倒是只剩下李太白和蓝琳两个人。
李太白啊,最伟大的诗人,传说剑术也是一流,不屑于科举的异类才子,就坐在她的面前,对着她微笑,清晰的眉部线条,暗含着星光的眸子,微张的嘴唇。走的近了,才看到在李太白的胳膊下,压着一大张宣纸,他正在画画,画的许多练成一片的屋子,还能依稀分辨出花园,在看了几眼之后,蓝琳知道这图上画的是县衙府的地形图,她有点奇怪,李太白没事干画什么地形图,莫不是觉得这里的风景比较好,想要提个词做个画什么的?
管他画的什么,吃饭要紧。多日的相处,蓝琳早想更靠近了解一下李太白,她将篮子放在桌子上,走过去拉起李太白的胳膊:“大叔,一会在忙,先吃饭,看看我做的酱饼子味道如何?”
李太白就是李太白,丝毫没有被她鲁莽的举动给吓倒,倒是十分潇洒,任由蓝琳拉到篮子前,接过她的酱饼子,大口吃起来,看上去倒是觉得不错。不过,这李太白就是鼻子尖,她原本将经她调制过的梅花酒藏在篮子底下,等他吃饱了,在来喝,这样不伤胃。
哪想着,这李太白才吃了几口,就捕捉到蓝琳根本闻不到的酒气,在从篮子里掏出酒壶时,眉眼都飞起来了,好像看到个大美女在前面搔首脑子般,直接将还剩下的半块酱饼子塞在嘴里,也不管这饼子是不是能够噎死人。
使劲个的往下吞,在蓝琳的无语当中,拔去酒塞,仰头,清亮的酒线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落在他的嘴中。
清凉的酒液在他高超的技术下,竟没有一点洒出来,全部尽数落在他的嘴中,“咕咚,咕咚……”蓝琳瞧着李太白的喉结滚动,这么几个眨眼的功夫,估计半壶酒都落在他的肚子里,酒多伤身,这酒又是蓝琳调制的,度数自然不是一般的酒可以相比,李太白的脸已经泛出酡红,眸子带着几分醉意,踏着洒脱的步子,一路赞扬:“好酒,真是好酒,痛苦”
蓝琳抢下他手中的酒壶:“给哥哥留点,你都快喝完了。”
欲转身,胳膊被人扯住,蓝琳回过头来,对上李太白的眼,带着迷蒙和询问:“过去的事情,你……当真都忘了?”蓝琳还未回答,他已经自顾自的说:“中了那样的毒,能活下来已经不异,肯定是记不得了。”
李太白放下手,低下头,脚步明显的凌乱起来,为了保持平衡,他扶在桌子边。因为是背对着蓝琳,她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却有点奇怪,这李太白如何知道她的毒?还知道她假装失忆的事情?是了,应该是哥哥告诉他的,从哥哥对李太白的态度来看,他是相当信任这个朋友的。
“陈阿婆,腿怎么样了?”在一般病患住的两个房屋里,蓝琳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这陈阿婆的儿子和媳妇都在洪水里丧了生,仅有个五岁的孙女兰儿跟在她的身边,因为洪水冲垮了屋子,陈阿婆的腿被压折了,一直在这里接受治疗。
陈阿婆慈祥的笑了,眼角堆积的眼角纹也全部都是笑意:“好,好,有像姑娘这样,有着菩萨心肠的人照顾着,陈阿婆如何能不好……”她眼睛转向趴在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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