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帘柳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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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帘柳落-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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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墨赞赏的对流苏点了点头,转念想到二皇子的背后组织,蹙眉道:“只可惜仍不了解那组织的背景,不然也可有所防范。”
  流苏被一提醒,倏地想起一件事,问道:“宣墨,那醉仙楼的幕后老板,是你吧?”
  宣墨似乎早料到流苏会知道,一点也不惊讶,淡淡的承认:“是。”
  流苏又问:“酒楼鱼龙混杂,是收集消息的好地方?”
  宣墨又答:“对。”
  “可惜,从这个渠道却不易得到有价值的消息?”
  宣墨这下倒是有些意外,抬头问道:“你如何知晓?”
  流苏笑了笑:“酒楼极易收集消息,是大家都知道的。你能在酒楼设暗线,有心人自然不会轻易的在酒楼传递消息。何况如果是从酒楼里的客人口中说出的,也不大可能是隐秘的有价值的消息,甚至可能是有心人故意设的局。因此我才不看好。”
  宣墨挑了挑眉:“那依你看如何?”
  流苏故作神秘,压低声音道:“不如开个胭脂铺,或者首饰铺。”
  宣墨低头思忖了片刻,突地鼓起掌来,对流苏绽出绝美的笑容,道:“就依夫人的法子,只是,这打理方面,还要劳烦夫人了。”
  流苏也笑起来,说:“不敢,夫君太客气了。”
  宣墨垂下眼睛,掩去眼里的算计,揉了揉眉心,道:“乏了,夫人,歇了吧。”
  流苏早已在床上躺下,舒服的伸了懒腰,听到背后宣墨漱口的声音,接着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突然床单陷下一角,宣墨特有的气息萦绕在鼻端。
  两人自成亲以来,便一直是一人盖一张被子,没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流苏本就怕冷,尤其睡觉时,总喜欢用被子从头裹到脚,严严实实的不透一丝风。此刻突然感觉到宣墨在拉扯着她的被子,不由心惊,拼命的抵抗住,终是不敌宣墨的力气大,被掀开了一角,冷空气灌了进来,流苏立刻将自己蜷成一个圈,试图储存些温暖。突地身后一个温热的怀抱怀住了全身,一双温暖的手一点点将她蜷缩的身体拉直,接着整个人便落入了宣墨的怀抱。
  流苏本是僵直着身子不敢动,可是背后的温暖太过诱人,不由得一点点贴近,汲取热源。听到身后宣墨低低的一声笑,红潮就刷的蔓延到了耳后根。
  最终敌不过汹涌的睡意,在宣墨怀中沉沉睡去。

  拾

  一半残阳下小楼,朱帘斜控软金钩。
  夕阳的晖光斜斜的从窗棂中照射进来,映照出空气中漂浮的细小粉尘。广藿香似有若无的从花卉纹香炉里飘散出来,一缕茶香正透碧纱。
  双鸾衔花镜前,一只素白的柔荑捻了一支玉钗,斜斜的插进乌黑的云髻中,拢了拢鬓发。从桌上的剔彩牡丹香盒和拿出一盒胭脂膏,用簪子挑了少许放在手心,拿少许的水化了,轻轻地拍在白皙的脸颊上。又拿出一片胭脂,放在唇边稍稍抿了抿,满意地轻点了头,袅袅起身,由丫鬟伺候着穿上了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松松的挽了翠水薄烟纱。
  流苏优雅的转身,那逶迤拖地的裙摆便荡出一层涟漪波浪,清风吹动烟纱,恰应了那两句: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淡金色的余晖柔柔的洒在流苏身上,她眯了眼遥望那挂在山边欲坠未坠的夕阳,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折枝花鸟山水图案的团扇,回头唤了一声:“荷包,走吧。”
  今夜就是赴二皇子宴的日子,几日来她为了开胭脂铺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也没空再向宣墨详细讨教宴会的内情。只是忙着选地段,招聘人员。当日和宣墨提起开胭脂铺的事,是投其所想,用胭脂铺来收集消息,要达到这个目的,无论是消费还是质量,都必须要成为同行里最高档的。只有这样,达官贵人的夫人小姐们才会光顾,而女人,除了虚荣,最大的特点便是长舌。只要在店里安排了自己的人,稍加打听,想必必定能从这些高官的枕边人的口中套出一些有价值的消息。
  而流苏另一个用意,也是想真正有自己的一份保障,虽然宣老夫人将账目交与了她,只是宣家上上下下几百双眼睛盯着,她并不敢轻举妄动。但是这胭脂铺却不同,那日自醉仙楼回去后,她仔仔细细的翻了所有的账,发现醉仙楼这处产业并未入账,想是宣墨为了避人耳目之举,那么这胭脂铺,也定不会入账。那么她,才成为了胭脂铺的真正的主人。
  因为这两层用意,流苏可谓是花尽心思,只是要开张,却也不是易事,因此日日忙乱。而宣墨这几日也不知在忙什么,夜夜早出晚归,往往这时流苏已经入睡了。因此两人竟是没有一个交谈的时机。流苏唯一可感知的,便是那个温暖的怀抱,夜夜拥着她入睡,却始终没有越过那条禁线。
  正想着,听到宣墨低沉醇厚的声音:“夫人,请上车。”流苏回过神,眼前宣墨一身暗蓝色的锦袍,袖口用金线绣着云锦纹,腰系玄色衣带,坠着华贵的通透玉佩,愈发显得他长身玉立。淡淡金色光辉洒在完美的英俊侧脸,流苏竟有片刻的眩目。
  宣墨看着流苏,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又很快的隐去,默默地扶了流苏上车。
  马车穿过爵禄街,又穿过了朱雀街,耳边的喧闹声渐渐弱了下去,流苏挑帘一看,是条极为宽敞冷清的街道,街边的房邸大多紧闭大门,只有一家敞开着,门前车马往来,有仆人在门边迎接,抬头看了牌匾,上书“楚王府”三字,流苏便知到了目的地。
  果然见宣墨跳下马车,伸手扶了流苏,小心翼翼将她接下马车。流苏脚刚下地,便听到一个声音带着戏谑调侃道:“呦,首辅大人真是怜香惜玉,夫妇二人鳒鲽情深,看得本宫好生羡慕啊!”不待流苏有何反应,又转头对身边的人说:“凌大人,看到今日首辅大人如此爱惜令千金,你也该放心啦!”说罢哈哈大笑,也不管旁人如何看他。
  流苏循声望过去,只见太子越肃是一个相貌及其平庸的男子,那眼神却很是浑沌,想是浪荡惯了,正在凌风雷身旁张大嘴狂笑,露出一口黄牙。流苏也不作反应,淡淡的向越肃行了礼,又向凌风雷行了礼,问道:“爹,近日家中可好?您和娘亲身体可否安康?”
  凌风雷正要开口,从楚王府里出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向一行人作了个揖,口中说道:“太子,凌大人,宣大人,宣夫人,二皇子请各位里面说话。”
  凌风雷的眼神迅速的从流苏身上移开,对越肃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跨了门槛进去。流苏看了宣墨一眼,只见他嘴角噙着淡定的笑,看着流苏的眼神传递着安抚的信息,流苏就整了整衣裙,挽了宣墨,一步步走向大厅。
  一路走来,只见两边的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均是依照中国园林的样子来做,也无甚新奇。顺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往前走,喧闹声渐响,鼻端也渐渐闻到脂粉香,酒香和菜香融合的味道,浓烈扑鼻。流苏暗暗皱了眉,面上却仍是得体的微笑,婀娜的走了进去。
  厅里本是喧哗一片,见流苏和宣墨进来,那喧闹声竟然很快的静止下来。席间男子的眼光纷纷惊艳的投向流苏,待见到宣墨脸上看似亲和实则肃杀的笑容时,又很快的垂眼,不敢再看。
  两人直走向主座,流苏见那首席上斜倚着一个白衣男子,一张清秀俊逸的脸,举止却放浪形骸。那男子两旁有歌姬伺候,他此刻正嬉闹着去衔那歌姬手中的樱桃。那歌姬故意在男子快凑近时把手一提,那男子吃了个空,也不恼,笑嘻嘻的伸手在那歌姬丰满的胸部上捏了一把,立刻引来女子一声娇笑惊呼。
  宣墨只是示意的行了个礼,接着流苏朝那男子福了福,口中说道:“给二皇子行礼了。”二皇子越谨本是瞥见宣墨带着夫人过来了,因一向与宣墨无交情,也不在意,本想随便挥手敷衍,不想听见流苏柔媚中带着冷淡的声音,冷不防晃了神,偏头瞧了一瞧,却立刻惊住了,拿眼直盯着流苏瞧。
  流苏颇有些尴尬,正不知如何,宣墨不动声色的将流苏往自己身后一带,挡住了越谨的视线,那声音就更冰冷了:“二皇子,您逾矩了。”
  在场的人均是一惊,宣墨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从不在人前失礼,给人抓住把柄,此刻却公然与越谨起冲突,不由都估起了流苏在宣墨心中的地位。
  越谨却丝毫不怒,对着流苏歉意地笑了笑:“是我逾矩了,夫人见谅。”说完也不再看他们,回身与歌姬调笑。
  宣墨带着流苏走至自己的席前坐下,凌风雷和太子也已经依次坐下。流苏一看,太子越肃竟然是坐在越谨的下席,不由好奇的低声问宣墨道:“怎么太子反而是坐了下席?”
  宣墨的脸上已恢复了温和的笑,回道:“二皇子自幼聪颖,甚得皇上喜爱,采妃,也就是二皇子的母妃,是皇上最为喜爱的妃子。因此二皇子平日放荡,皇上嘴上免不了责怪,心里却是疼爱有加。所以二皇子目中无人惯了,见了太子从不行礼,也无尊卑之分。太子也奈何不了他。”
  流苏不解,凑近宣墨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立二皇子为东宫太子?”
  宣墨回道:“太子为长子,且是皇后所诞。皇后娘家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与凌大人也交往甚密,皇上在位多年,始终无法彻底拔除外氏专权,有所忌惮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流苏明了的点了点头,正要继续打听信息,不想两人靠近说悄悄话的样子太过亲昵,就有人开了口,只听越谨在上位朗声道:“宣大人和宣夫人如此亲昵,是在说私房话吧?”
  他话音刚落,席间各种各样的目光刷刷的落在两人身上,宣墨含笑不语,拿了茶盏品茶。流苏起身福了福,淡淡的说道:“既是私房话,自然不便在大庭广众下拿出来做谈资,倒是失礼了,还望二皇子海涵。”说着,立刻感觉到了一束视线灼灼的盯在身上,不由朝那方向看去,却是一架璀璨斑斓的云母屏风,只当自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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