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柳湘君闻言也有些唏嘘,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一朝功成万骨枯,靖硕之争牵连甚广,没想到连一个小小的侍君这般无辜人物竟然也惨招横祸,想了一想,柳湘君道,“我本来就答应靖王要同去京都,那么明日我就随靖王您一同回京都吧?正好去看看夜晴侍君的情况。还请王爷不要太过担心。”
“柳先生愿意同凤翎同往,凤翎已经感激不尽,先行谢过了。”凤翎正色道,说着竟真的起身鞠了一躬。
“王爷折杀湘君了。”柳湘君见状慌忙也站起身扶住凤翎,两人双手相碰,顿时呆了一呆,同时向后退去。“……”柳湘君低下头,黑眸中闪过一丝羞赧的神色,轻声道,“王爷太过客气了,以后以姓名相称便是,总是先生来先生去的,让湘君听得都有些汗颜了。”
“那凤翎恭敬不如从命。”凤翎眼睛一亮,柳湘君虽然姿色平庸,但是不知道为何,他的一举一动却总让凤翎莫名感到心动,或许是他的气质太过淡雅宜人,笑容与眼神又太过温暖,总觉得再多的烦心事,只要在他身边就会安定下来,“湘君。”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凤翎忽然狐疑地皱了下眉,紧紧盯着面前男子的颈脖,柳湘君的皮肤有这么白么?下意识地伸手将他的下巴抬了起来,凤翎靠近他,浑然不知她的动作在外人眼中是多么引人误会。
“你在干什么?!”突兀的声音打断凤翎的沉思,小柯从外面走进来就看见这样一副情况,不知所措的自家先生和意欲不轨的靖王凤翎,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柳湘君身边一把分开两人,叉着腰挡在柳湘君面前对着凤翎骂道,“我本以为世人说得靖王是个放浪子弟乃是传言罢了,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想对我家先生图谋不轨!”
“我……”凤翎被他骂得一愣,什么图谋不轨?自己只是有些疑惑想证实一下,怎么会落得个放浪子弟的骂名?正要开口解释却见小柯不依不饶地将自己推出门外,“走走走,这里不欢迎你!”
“小柯,不得无理。”原本还在为凤翎的举动而不知所措的柳湘君见小柯不客气的举动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王爷没有恶意的,这是误会。”
“没有恶意已经动手动脚,要是有恶意的话那还得了?”小柯却是得理不饶人,硬是一用力就将凤翎整个丢出门外,奉送了一个鬼脸,‘碰’地一声就将门关上,阻断了凤翎与柳湘君之间的无奈对视。
算了,摸摸鼻子,凤翎苦笑一声放弃了继续敲门解释的打算。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冷哼。回过头,“聆风?”惊讶地看着斜靠在院子中央,凉亭亭柱边的男子,“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来得?”
“来的不久,正好看见你调戏柳先生到一半,被小柯打断后扔出来。”讽刺地笑了笑,聆风的声音满是不屑,真没想到,原本以为凤翎应该是有所收敛了,没想到还是一样的见色起意,柳湘君的姿色可以说的上是平庸了,她居然连他也不放过?也罢,从以前开始她就是个任性妄为之人,何时考虑过别人的看法了?
“啊?”那不是在一边看了很久?凤翎愣了一下,抓抓脑袋,“我没有调戏他。”她开口解释道,“你们误会了,只是有些事觉得有些奇怪,想确认下而已。”真实的,怎么人人都把自己当成色情狂一样欲求不满?
“你何必向我解释?我不想听!”别过头,聆风宛如一个闹别扭的孩子一般。
“你……”凤翎皱了一下眉,突然伸手抓住他,强迫他看向自己,“从开始我就想问,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啊?一点也不像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不满你就说出来啊!”
“放开我!”用力甩开凤翎的手,被说出心事的聆风显得有些狼狈,“你。我才没有闹别扭,不要碰我!”话音刚落,却见面前的女子竟然呆了呆,脸上露出一点也不附和她的受伤神情,让他的心狠狠疼了一下,转过身,不敢看她那样落寞的眼神,聆风可以做的只有远远地逃开,再逃开。
“聆风!”伸出手却没有抓住他,凤翎脸上闪过一丝黯然,难道她与聆风之间真的无法好好相处么?除了你追我赶之外,他们怎么的不能好好在一起么?其实,自己多想他能够跟自己回京,只是现在看来,似乎是又被她气跑了罢。
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错,错的是她,到处留情,从来不会体贴别人的感受!狂奔出去的聆风不分东南西北一头创进离开仇军大本营外围不远的丛林,是的,自己没有错,错的是凤翎!是她不好!一会是悦茗,一会是柳湘君;她可以对他们和颜悦色,甚至笑得那么温柔,为什么从来不会对自己这样?
“啊!!!”狠狠一拳打在一边的大树上,纷纷落下的叶片宛如蝴蝶飞舞,怔怔看着一片片落叶,聆风呆呆看着自己的双手,脑中挥之不去的却是女子哀伤落寞的脸,难道,这次,真的是自己错了?误会她了么?
是夜,三更时分,一切隐于暗黑之中。天空无星,是难得的朔月,仿佛是特地为杀戮而准备的天气,那空气中都似乎流动着纯然的黑雾一般,伸手不见五指。本应该是安静的夜晚,却在森林中传出些许令人不安的‘沙沙’声,偶尔还伴随着一两声夜鸟的悲鸣,却又马上消逝不见,这样诡异而平常的夜,总觉得令人睡不安稳。
慢慢地天空的浓云散开,渐渐显露出稀稀朗朗的星光,丛林中也若隐若现出一群劲装武士,他们悄无声息地前行,只有偶尔遇到一些埋伏陷阱的时候才停下,将其了无声息地拆除之后才继续前行。从他们的举动来看,不难猜出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出身,与一般的夜行盗贼完全不同。
“还有多久?”看了看天色,领头的一个红衣男子轻声问身边书生打扮的儒雅男子。
“按照这个速度,穿过这片林子就可以立即发动总攻了。”儒雅男子淡淡地笑了下,想到谋划多时的计划终于得以实施,即将要到品尝甘美果实的时候,他一向平和的脸上也不由自主显出一份嗜血的兴奋,按下心神,他转向另外一边,“吴管家,如果跟不上行军的速度不用勉强。”毕竟她只是个毫无武功的普通人,若不是她再三请求,自己并不会带她来。
“谢谢殷先生。”感激地看了殷奇一眼,吴庸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等了那么久才等到这一刻,自己的断指之仇,无论如何自己都要亲眼看着凤翎死在这里,仿佛感受到吴庸的心情,断指处竟然泛起一股麻痛,想起当日女子冷漠地眼神,吴庸禁不住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点了点头,殷奇不再看吴庸,转过身用不高但是却能保证所有人都听见的声音道,“今日一役事关重大,无论成功与否请各位同僚都要保守秘密,等到来日硕王登基,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属下明白!”众人齐齐应声,虽然已经刻意压低声音,但是还是惊起一片倦鸟,这让殷奇轻轻皱了一下眉,幸好这边离开仇军大本营的外围还有一段距离,静听了一下四周的反应,殷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众人加快速度向目的地行军而去。
“?!”突然睁开的双目中映入稀稀朗朗的星光,聆风皱着眉从树上坐起来。脑中慢慢回忆起发生的事,对了,刚才自己与凤翎吵架后就独自一个人来到这里,因为心情实在很糟糕,就折回去拿了一坛子酒,然后仍然回到这树林里。看看右手中的酒坛,一仰头喝下坛中最后一半酒,聆风微微叹了口气。刚想跳下树,却明显感觉到了些许未知的危险气氛,奇怪,聆风有些困惑地看了看四周,应该是没什么状况才是,为什么总觉得有种很压抑的感觉呢?
从刚才开始,自己就一直睡不安稳,总觉得那些夜鸟叫的有些太过凄惨了,莫非真的有什么状况发生?他站起身,接着黯淡的星光,运足目力居高临下地朝四周围看去,随着目光的渐渐甚远,一群快速移动的暗影闯入他的眼中,聆风下意识眨了眨眼睛,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当再次看向那里时,他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那是一群穿着夜行衣,蒙着面的人,从他们移动的速度和行军的步伐来看,里面有不少好手,而且区别于一般武林人氏临时组成的杂乱无章,他们的队伍看似无形,却是井然有序。这到底是这么回事?来者到底是敌是友?他稍加想了一下,就又向那群人的方向移动了几步,在自己看来,带着兵器穿着夜行衣如此夜行而来,属于前者的可能性会更加大一点。靠近了数尺后,他猛然看到领头的两个人物,他们都未蒙面,一个一身红衣一个一身青衣,就算是在如此夜晚,但是借着星光在这群人中也是极为扎眼。
那个男人……聆风的眉头皱了起来,不会看错,他就是一路上要追杀翎儿的人!看来答案呼之欲出,这群人的目标应该就是凤翎等人!默默在心中估计了下人数,聆风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聆风一跑入山庄就直直冲到凤翎的房中,一把抓起床上的女子,“跟我走!”
“聆风?”被吵醒的女子揉着眼睛,一脸迷糊的模样不似平时的淡定,显得煞是可爱,只是现在聆风无暇欣赏而已。
“有人要杀你,我是来带你走得!”没头没脑的话却让凤翎清醒了一些,微微蹙起眉,任由聆风找来外套帮她穿上,凤翎开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要杀我?”什么杀手能让聆风如此慎重要自己立即逃走?当初他独自来仇军救自己的时候,都没见过他如此焦急的模样,凤翎不由好奇地挑高眉,“聆风?”
“还记得在远水刺杀你的那个男人么?”聆风帮凤翎扣好外衣的领扣,又开始服侍她穿鞋,“他刚才带了大批人马上山,看来来者不善。”动作娴熟地帮凤翎穿好鞋。聆风丝毫没察觉自己动作自然地宛如天经地义。
“带了大批人马?”凤翎愣了下,她自然记得那个几乎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