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着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还指望用这个去指证想杀你之人?”
明水清给男子一个我有那么傻的表情,然后走至一旁已经毁掉一半的桌岸上,铺开宣纸,提笔而写。
洋洋洒洒,不过倾刻便写完。
在这期间,男子从始至终就坐在一旁,听着笔走龙蛇在宣纸上的沙沙声,也不关心明水清写了什么,趁此让人把地上尸体给处理了。
“这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应该是最笨的人才会做的。”
“你不是说,聪明人都死得快,所以,我没说我是聪明人。”明水清瞟了眼很悠然自得坐着的男子,把信丢给他,这才看了看四周,“这房间给你了,我去隔壁睡。”话落,脚步不停,悠哉游哉的向隔壁而去,只留下男子面色沉在一半光影一半阴暗中很是不明。
她自然知道这男子会把信送出去。
“哦,对了,忘了你叫什么名字。”明水清走出门槛时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屋内男子问道。
男子却于此时,头微扬,语气自高,“其实你可以叫我……”
“哦,算了,我就叫你神经病吧。”明水清又突然打断男子的话,拾步向隔壁院子而去。
神经病在闻听明水清之言却没有动怒,面色竟然露出一丝诡异至极的笑,“他怎么找这么个女人,一点都不柔情似水。”
“主子,柔情似水的女人你又会说装可怜。”暗处突然落下一道身影,接了他的话。
神经病却看也不看那人,冷哼一声,他自有法子对待这个女人,总归又不是他的掌中宝,神经病把手中信丢给男子,这才看向一旁的软榻,径自睡了上去。
“对了,方才有信,嗯,我…。”立在一旁的男子似乎有话要说,又似在斟酌考虑虑如何说。
“能让你吞吞吐吐,那家伙说了什么?”已经潇洒躺在软榻上的男子不耐烦道。
“嗯…。”那人正了正口气,学着圣音的语气,“你能寻了我的软肋,我又如何不能携了你的翅膀。”
“黑心。”男子闻声暗暗唾弃一声,却全然忘了,他方才还在算计如何恶整明水清。
……
明月照天下,深幽曲径通壁栏。
明王府里,明水落拿着手中纸条,眉心一皱,转瞬将之化成灰烬。
“小姐…。”秋菊上前一步小心翼翼敢问又不敢问,不知来信上所说什么,所以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竟然这般不听话,执意要娶明安候府的小姐,那是他能娶的吗?当真是…。”明水落将手中信团紧揉,原本柔弱楚楚的面上终是动了怒气。
他指谁,秋菊就算不知,也能从那语气里听出来,嘴唇动了动,退后一步不行多言。
正在此时,窗外突然丢进一物,随风如过耳,直直钉在床柱上,入木三分,秋菊心肝一颤退至一边。
明水落却走至床榻边,轻而易举的取下用匕首钉在床柱上的信,拆开一看,面色顿时一变,咬了咬牙,对着秋菊丢下一句话,便身子一纵,自窗而出。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出了府,包括母亲。”
余音绕耳,秋菊看着半开的窗户,只得上前将窗户关上,再顺道吹熄了屋内刚刚点起的灯。
自明水清与圣音去了圣佛寺后,明水阁就特别的安静。
花儿除去与明水清对嘴,也是个安静人,青罗更不用说,更是个本分人,二人整日打扫明水阁偶而闲聊打闹,有大公子罩了,也无人敢来闹事,二人更不妨碍着谁。
今夜,原本花儿早睡了,可是总觉得睡不安实,就下了床榻,刚推开窗,便见空中似有一道人影自天空划过,而所出方向赫然正是……
花儿清秀面上,一双透净眸子暗光一闪,顺手披衣,足尖一点,自窗而出,随了上去。
……。
明水落很快在一座破庙停下,四下打量一眼,径自走了进去。
破庙正中央,一座堆满蜘蛛网灰尘铺及的佛像前,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略带忧心的在原地踏步,看着明水落自月光下走进来,先是小心看了看其身后,再上前一步,“事情砸了。”
“你信中已经说得很清楚,我自然知晓。”明水落看着男子语声不悦,随即又道,“那让你查的东西查出来没有?”
“没有,已经动用了许多关系,旁敲侧击都没问出什么,我觉得……”男子似在犹豫着什么,既而又道,“你的想法太大胆,我…。”
明水落却冷笑一声,“大胆,有何大胆。”
“明雪辰就没有起疑?”面具下,男子的声音分不清现虚,但是对着明水落似乎极为听话。
破庙外,远远的,花儿躲在暗处,在看清走进破庙的身影后,面色也不禁变了变,三小姐,竟然会武功,竟然还这般好,小姐早就怀疑过,大公子也怀疑过,使了法子也没让她露出会武功的破绽,而今……
花儿收敛气息,足尖一点,绕到破庙后面,想要寻机探听,看看这明水落大半夜的到底是进来见何人。
破庙里,明水落与面具男子的对话在继续。
“帮我引见他吧。”良久,明水落突然对着面具男子道。
面具男似乎诧异,不自觉间上前一步,竟一下子拉住了明水落的手腕,“你……”
“我说帮我引见他。”明水落伸手拂开面具男了手,面色冷然明确,“以杀阎阁阁主的身份,或者,以卫雪霜右卫之名。”
花儿猛然一刹震得呆了呆,不是因为那句以杀阎阁阁主的身份,而是那句以,卫雪霜右卫。
卫雪霜右卫,卫将军的左右手,不是在三月前与卫雪霜将军一同香消玉融,魂断沙场,覆雪掩盖吗,如何……。
难道……
花儿脑中突然显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一张轻笑的脸,眸中突露痛苦,抓着一旁草的的手猛然揪紧,因着心绪激动,气息猛然一泄,一池……
“有人。”明水落不待面具男行动,单手成爪,直向破庙后方而去。
花儿也猛然回过神,看着一旁草堆,什么也顾不及想,就地一滚,身子整个滑了过去。
明水落站在方才花儿蹲过的地方,四下张望,眸目深冷。
“我早查过了,不会有人。”面具男子此时站在明水落身旁,夜风习习,卷起二人衣袂,皆透着冷木凉意。
“我说的事,如何?”明水落转身对着面具男道。
面具男子双手负后,似在沉思,半响,又道,“我为你委屈伤人这般多年,你为何……”
“我同样委屈求全在她手下那般多年,怎么可能到头来功亏一溃,贵妃可不是我想要的。”明水落说话间,竟然抬起头,抚向男子冰冷泛光的面具,“你说呢…。”语声轻轻似喃。
而这个角度,正好让花儿看见明水落这一刻全然不似以往娇弱,而颠覆感观的,嗜血残忍姿态,只不过这一刹眼,花儿整个心神都震了震,她突然捂了捂胳膊,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你说是死不如生好,还是生不如死好?”几乎就在明水落手触上那面具一刹那,话落那一瞬间,草堆里的花儿心间一凉,一凉之迹,身子猛然凌空一翻,后退数步,与此同时,明水落手指成爪直向花儿心口来。
月夜里,风声忽忽,花儿武功不弱,可是却在此时也凉了凉心,这个三小姐,不止不简单,武功竟然还……
“原来是花儿啊,我还当是谁大半夜的跟着我呢。”风声中明水落语音有些怪,与平日里判若两人,
“是啊,谁想到明王府娇娇弱弱的三小姐竟然有这么深暗的两重身份,且还大半夜出来与人私会。”花儿咬着牙,身子急步后退,却不减半分怜人气势。
“在哥哥身边待过的丫头的确不简单,单这般杀机于前面不改色的姿态就让我觉得杀了你实在可惜。”明水落攻击的动作不停。
一躲一闪之羊,花儿就自知自己不是明水落的对手,更何况,一旁还有一个一直没有出手的面具男,她想知道这个面具男是谁,纵然今夜她脱离不了被杀的命运,也要把一切有用的消息传递出去。
明水落唇角始使带着冷笑,突然手中剑起,直直劈向花儿,花儿侧身一躲。
“撕”衣掌碎裂的声音在空中格外清晰。
花儿捂着没有衣衫遮避的手臂,吃力的撑着一边的墙这才没让自己倒下去,而,虽然她即使捂着,可是胳膊上那一片星形胎记还是让明水落看得清楚。
明水清收了剑,对着面具男笑道,“果然如此。”
“原来前朝真还有后人留世啊。”面具男这才一步步走向花儿。
花儿狠盯着面具男子,“是有如何?”
“若是让世人知道,明王府容留前朝余孽,你说明王府是不是……”
“笑话,再如何,三小姐也是明王府的人吗,她若受了牵连,你不是就没了心上人。”花儿突然打断面具男子的话。
一句话似戳痛了男子的痛点,男子气息微变,脚步骤停。
“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难怪,哥哥要把你拔给明水清。”明水落一句话又让男子气息归于平静。
“明水清比你强上上千倍,你连她一根手指都不及。”花儿吐出喉间上涌一口腥甜,冷笑道。
明水落面色微微不悦,抬剑直指花儿的脸,“来,和我说说明水清吧。”
“你的姐姐,你不是应该比我这个才当她三个月丫头的人更清楚吗?”花儿面色不惧。
“你觉得我千方百计将你引出来,不从你嘴里套出点东西,会善罢干休?”明水落突然扔掉剑,一把捏住花儿的下颚,冷声逼问,“你不说,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哼,前朝公主…。”明水落突然对着空中一招,空中瞬间落两个黑影,上前对着明水落一礼,“见过阁主。”
“你们也好久没吃肉了,今儿让你们尝尝公主的滋味。”明水落轻飘飘落下一句话,便走开了去。
☆、第五十六章 逃脱
“你们也好久没吃肉了,今儿让你们尝尝公主的滋味。”明水落轻飘飘落下一句话,便走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