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早就知道言黎月出身寒微,身上自己没有傍身的技能,可是现在的言黎月可不是先前的那个无才无能的言黎月,她自小学舞,当然不担心。只是,前些日子的腿伤还没好利索,她有些担心。镬
不等言黎月开口,简怀珍道:“莫不是妹妹觉得皇后娘娘的寿宴入不得眼才不肯表演?”
可可哪里想到会因此为难了言黎月,眼下见她不言不语的站在那里,只当是她不会跳,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也收不回来,只帮腔道:“黎月姐姐若是不想舞,换作别的也可。”
“那怎么行?”简怀珍急忙开口:“皇后娘娘小看黎月妹妹了,她的舞姿可真是无人能及。”说的好像她见过似的。她靠近言黎月,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道:“莫不是你不会跳,所以怕了?”
言黎月心中气结,微微闭目,好吧,她承认,简怀珍的激将法果真是管用,她起先还拒绝了可可要她跳舞祝寿的要求,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看来这舞今日是免不了了。倒不是她怕跳的不好,只是有先前的《鸜鹆舞》已是舞到了极致,自己这舞,除非是能跳出彩来,否则只有贻笑大方的份儿了。轻叹一口气,走到中间,轻声道:“可否借扇子给我一用?”
可可见她从容不迫,忙咧嘴一笑,忙命丫头去取。
趁着取扇子的空档,言黎月走到乐师那边,在他耳边轻哼出一段他从未听过的旋律。
“这是什么曲子?”眼中是难掩的欣喜。
也是,自古的文人雅士都以得到这高山流水的曲谱为容,就连这个历史上不存在的王朝也不例外。
言黎月轻笑:“若是大人”帮我渡过这一关,我就把完整的曲谱送给你怎么样?
那乐师立马点头:“放心吧。”
言黎月起身,接过扇子,朝着乐师微微点头,那乐师领会,长指一波,弹出了高山流水,玲珑剔透的按音将人带入一个意味深长的境界。言黎月个转身,随着音乐舞了起来。
抛开所有杂念,宽宽的水袖舞动心中缠绵的浪漫,纤细的身影渐近,如画中的女子,清颜粉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水的精灵般仿佛从远古的梦境中走来。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动作典雅而矫健。
旁人看到的是她似是与扇子融为一体,只是她知道自己舞的并不轻松。毕竟已许久不曾舞蹈,况且腿上还有伤,今日情势所迫,心中自是没底,只觉得脚步有些发虚。急忙转换步伐,却瞧见简怀珍用一种近乎于恶毒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下一慌,险些跌倒,却落入一个陌生的怀抱,只觉得若有似无的呼吸打在耳畔,抬眼见日间里遇到的银面人正似笑非笑瞧着自己,心下大窘,见她的窘状却并不松手,反而抓紧了她的胳膊,只觉得一股香气扑来,不似用的香料般,却有一丝丝甜味。言黎月知道此时姿势必是暧昧至极,用两人听的见的声音道了声:“多谢。”来不及猜想他为何会出现,随即将身子转离开来,却发现脚似乎扭到,咬了咬牙关,轻呼一口气,借着他的臂力,转身旋入舞池。
乐师言黎月脚步不稳,险些跌倒,急忙转了音,清泠之声响在耳畔,旋律中出现大幅度的滑音,一声悠扬的低声慢慢和入琴音中,清冷婉转,言黎月侧目,见银面人正握萧而立,目光清明,明白他是想将旋律慢下来,随着节奏将扇子“转”、“甩”、“开”、“合”、“拧”、“圆”、“曲”,一系列的动作。在她的手中扇子变成了笔,变成了弦,流水行云的音乐与龙飞凤舞的舞姿,让人欲罢不能,观不忍去,空气仿佛被冻结了。
一连串的连贯动作翩然而止,抬头间迎来缤纷花落,此时的音乐进入慢板,节奏自疾而徐,进入尾声,她将扇子展开,如菊花凌雪而开,回合起时宛若玉笔在手,以意挥毫。
箫声渐渐低了下去,言黎月以几个优美的转圈结束。
周遭极是安静,她不知自己舞的怎样,只觉得脚踝有些疼,有虚汗从额上冒出,心下猜测许是伤的不轻。侧首恰好撞上银面人射过来的眼神,想起刚才的怀抱以及那若有似无的气息,脸没来由的红了,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周遭的人似是刚反应过来,赞扬之词不绝于耳,言黎月对着上头略略一福,转身回了坐席上。
简怀珍万万没想到言黎月的舞艺如此了得,心说以前不是不会跳舞吗?怎么跳的这么好?不得不承认,自己刚才都有被这舞姿吸引了去。可是这无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倒让她出尽风头,简怀珍愤愤的回到位席,狠狠地瞪了言黎月一眼。
正文 苗疆王(一)
刚刚坐定,还不待言黎月喝口茶润润嗓子,便见银面人侧身而立,对着上头略一行礼,朗声道:“柳毅尘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祝娘娘瑶池春不老寿域日一祥。”说着,双手一拍,便有人端着礼物上来。
柳毅尘?肋
言黎月低声重复着,看他在皇上面前连膝盖都不弯一下,想必来头不小。正揣测间,就听简怀珍低呼:“柳毅尘不就是苗疆王吗?”
言黎月心一紧,原来他的身份这般尊贵,难怪初见时会觉得有些熟悉,怕是天下所有的有权势的人身上的气息都是相近的。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的什么。
腿上的伤好像又复发,言黎月此时只觉得膝盖疼痛难忍,以更衣为借口退了席。可可见她神色不好,也不勉强,只叫人带着她去了自己的寝宫。
跟着宫女回到流云宫的西暖阁,雪儿扶言黎月到床上坐了下来。脱了鞋袜,果不其然,膝盖有些虚肿,言黎月不由微微蹙眉。
雪儿赶紧打了盆热水,看着微肿的膝盖,不由红了眼眶。“主子,你忍着点,我给你用热水敷一下。”
言黎月见雪儿难过,知道她疼惜自己,心里自是感动,抬手抚上她的额头,轻笑道:“傻丫头,这点伤算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哪会那般娇弱。”为了安抚雪儿,她都把简怀珍讥讽自己的话拿出来了。镬
雪儿知她是宽慰自己才这样说,更是难过不已,忍不住道:“今天珍王妃摆明找主子的麻烦,明知道主子腿上有伤,还让格格表演舞蹈,要不是有那个苗疆王及时赶到,那主子肯定要摔倒的。”她喃喃自语着:“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以前从来没听说过主子会跳舞啊,一直以为府里就是安宁王妃的舞姿最美,没想到,今日见主子这一舞,真的是美不胜收。”
言黎月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想了半天,只好把问题推给失忆,她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失忆之后再醒过来,脑子里就有这些片段了。”
好在雪儿并不多问,只点点头,随即又有些担忧:“主子今日大出风头,我看这珍王妃不会善罢甘休的,”
言黎月听雪儿这样讲,轻叹一口气,胸口似有千斤大石,竟生生地喘不过气来。半晌,缓缓开口道:“我不犯人,人却犯我,难道就不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吗?”似是在问雪儿,又似是在问自己。
雪儿道:“主子以后还是多加小心,不要再着她的道儿了。”瞧着肿胀的地方热敷之后渐渐消肿,把毛巾放在水中净了,“肿是消了,只怕还要疼一阵子呢。”
言黎月没有再言语,扭头瞧着外头,夜已然深了,墨蓝的天际似是被遮在了后头,大片大片的黑肆意曼延天空,就如封闭的世界;伸手不见五指;黑的让人窒息。
“如果真的要找麻烦,小心恐怕是不够的吧。”言黎月低语,语气中是无尽的彷徨与迷茫,在这静谧的夜里,渐渐扩散开去。
从早到晚折腾了一天,她终是觉得累了些,躺在床榻上听着外头微微的风声,不多久便睡着了。
她向来觉浅,只觉得外头似是雨滴敲打树叶的声响,不由翻了个身,心说难不成是下雨了?却不多想,准备继续睡去,黑暗中却似乎感觉到一股灼灼目光的侵略,她倏的睁开眼,屋中很黑,她却还是感觉出来,她的床上还躺着另一个人,她不禁低呼一声,却被一双大手捂住了嘴巴,呼救声被淹入了口中。
“别怕,是我。”他低声道。
言黎月听出了他的声音,睁大了眼睛,道:“你你怎么在这里?”她不相信般的伸出手,却在碰到他的面具后,急急收了回来,握成拳头紧紧贴在自己胸口。
他半真半假的笑着说道:“因为你在这里。”
言黎月的心微颤,为的这一句因为你在这里,却还是扳着脸,不动声色。
柳毅尘伸手握住她的拳头,轻笑一声:“吓到你了吗?”
言黎月蹙眉,这古代的男人似乎都有大半夜跑到旁人床上的嗜好,宗政旻轩是,柳毅尘亦然。她忙从他手中抽回手来,人也跟着坐起来,虽然她是思想开放的现代人,还是接受不了与一个第一天见面的人躺在一个床上,特别是男人。
她掀起薄被,想下床点蜡烛,却被柳毅尘挡在了床榻里侧:“你要做什么?”
言黎月瞧了他一眼,两人隔得极近,姿势也极为暧昧,没来由的,言黎月面上一红,口齿也跟着不清楚起来:“我我下去点蜡烛。”她吞吞吐吐道。
没有任何话语,男人却忽的吐出一口气来,笑声由着空气传来,一片清凉,他道:“这么黑,还是我去,你在这别动。”
言黎月先是一愣,呆呆的看着他抽身离开的方向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之后,眼泪便猝不及防的落下。
这样关切的语气,多久没有听到。
就像上学的时候每天晚上下了晚自习,都会在学校门口看到耐心等着自己的爸爸,多少次,她都劝着说自己可以一个人回家的,而爸爸却坚持着每日去接,无论春夏秋冬,风雨不误。他总说,“太黑了,你自己走我不放心。”
爸爸,爸爸,言黎月无声的落泪,心疼成一片。
(捏个,今天争取五更哈,最少也是四更,不过可能会在晚上了,童鞋们不要着急哈~~~话说我码字真的不快~~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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