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荒凉 胭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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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荒凉 胭脂泪-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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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错过……”

    他面上优雅的笑漾开:“只是下次见面,我不要再那样落魄。你要风华绝代,我要权势倾天,然后为你抛开这整片山河,再山高水远……”

    话未说完,他又是一阵猛咳,斑斑点点的黑血落在已经蒙尘的白衣上。

    我抓住他的手,咬住唇,却止不住滚滚的泪:“要随我山高水远,笑看红尘。”

    若即看我,眼中溺满了柔情,微微一笑,倾绝天下。

    一双眼睛里,承得下多少的柔情和不舍。他的眼神紧紧地缠着我,将我溺毙其中,却是慢慢地涣散。

    长长的睫毛终是滑下来,遮住那双闪着不甘的眸子。

    这一闭,便是此生此世的诀别。所有情缘,像是那双眸子的涣散,被这山涧的风吹得灰飞湮灭。

    他转头靠在我身上,却是一点一点慢慢地滑下去。

    是整个世界的坍塌。

    他身体慢慢转凉,冻结了一切温度。

    若即冰凉的身体斜躺在我身上,我与他纤长的手指还交错着,却都是空的。

    空的,世界都是空的。

    山涧猎猎的风,哭嚎着盘旋,却吹不开终年的浓雾。什么也带不走,什么也留不下。

    巫马寐仍与深云户在打。已经与我无关了。这个世界,形同陌路。

    第一次与他见面,以为他是个华服稚女,将他买回家去。

    从那里开始,便是两个人一生命运的交错。

    一转眼,恍如隔世。

    怀里的他,侧过头去,僵硬的身体,连颈上的线条都是决绝。一道阴阳,人鬼两隔。

    手指穿过他的头发,还有一丝丝的温度残留,贪恋着不肯离开。

    你可还记得你十六岁生日那天,许了我什么愿?

    你许了我一生的不离不弃。

    你硬要给我,我便要你践诺。

    俯下身吻了吻他冰冷的唇,笑了下,强架着他站起来。抖抖地站在悬崖边上,抬眼看,却是巫马寐一掌过来,欲将我们打落。

    一阵猛力过来,将我们打出悬崖,却没有意想中的下坠,甚至连若即在我手中的重量都消失了。

    胸口的芙蓉玉一阵发烫,灼烧着我的皮肤,粉红的光团渐渐的迷糊了意识。

    猛然记起那个晚上,被水汽薰得氤氲的芦苇荡,坦荡的月光照得异整。

    面目如玉的白衣少年,从古琴后站起来,踏着如水月辉,慢慢地走过来,衣决飘飞间,是倾绝的风华。

    他走过来,拉起我的手握住:“若即从此不再沾江湖之事,只陪你山高水远,笑看红尘。”

    紧紧地攥住怀里的人,像是攥住整个世界的所有,一放手,便万劫不复。

    若即,你的誓言有多久,可以等到我们的来世么……

    ————————————————————

    第一部完

    
 


十里荒凉之胭脂泪 正文 香印成灰(番外)
章节字数:4204 更新时间:08…04…06 03:14
    巫马寐从腰间抽出软剑,转腕就向若离刺去,银剑劈风,寒气顿生。

    深云户看那那红袍艳装之人,披散着头发,专心地看着身旁的人,不知是否没有察觉,一点反应也无。

    原应该是毫无亮色的相貌身段,淹没在人群中,谁都寻不出来。可为什么,那样大气的颜色穿在身上,却一点不显浮夸,即便是如此狼狈的样子,还配得起那一身血红。

    心中乱想,手却已经伸出去,银扇一挑,让软剑偏了方向,向旁刺了个空。

    巫马寐一惊,竟愣时忘记补招。深云户冰一样的性子,什么时候竟会帮人出头?何况为了这样一个无才无貌的平常女子,竟然对他拔剑。

    那人平日里总是眼高于顶的样子,任他怎样用尽心思,仍是没有什么上心的东西,即便强着拜了兄弟,却还是无所谓一般。现见着这样,不由气笑道:“贤弟如何也变得这般侠肝义胆了?”

    深云户的心思却还在那红衣人身上,明明哭得一塌糊涂,却还能笑着,眼里柔得化了水,俯在木尽风耳边不知在说什么。

    凭他内力,要听见绝不是什么问题,可现在与巫马寐过招,本就是一心二用,如何再能集中精神去听。

    心中难得有些焦急,全化在了手中银扇上,招招式式竟都要取巫马寐命门。

    巫马寐本就胜他一筹,如何会看不出。眯下眼睛,怒极反笑:“贤弟如此,倒象是全不曾听过灵珏宫主之言。”

    深云户闻言一愣,手中稍顿半秒,顿时留了个空,巫马寐翻腕将他的银扇一压,纵身上前,一掌打在木尽风身上。

    深云户大惊,赶紧转身看,木尽风却是无甚反应,闭目屏息,应是早去了魂魄。只是他身后的红衣人,抱着他不肯放,被那掌力波及,竟一同要跌下崖去。

    巫马寐也张大着嘴,一幅吃惊表情。深云户见了,知道他必定是故意,竟一阵火起,纵身想要拉那红衣人回崖上。

    不料他刚一运气,便被巫马寐从后一抱,掐住脉门,闷声提醒道:“印灰崖你也敢跳,不想活……”

    巫马寐还未说完,见得怀中人难得面露惊色,顺他眼神看过去,竟然是原该坠崖的那两人,竟被粉色的光团抱着,就那样浮在空中。

    女子散发,一身宽大的红色衣袍,被山风吹得飘飞,风华倾人。少年白衣,一片萧然,欲绝于世。

    少女脸上泪痕未干,却是笑着看怀中少年。眼中清澈,十丈红尘全不在内,一时之间,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了他们两人,从亘古伊始,至地老天荒。

    深云户同巫马寐两人僵在原地,竟是一动不能动。直到天空中粉色的光团慢慢暗去,消失得再无影踪。只剩一团落日,照得山河残破如血。

    听完将暮的话,皇上扶在茶盅上的手一抖,竟生生将茶盅按得粉碎。血从千万道伤口里涌出来,瞬时染红一片。

    “死了?这是什么意思?”皇上的语调冰冷平静地出奇,面色却是一片惨白,血淋淋的手按在桌上,有一些抖。

    将暮还是跪在地上,却一点没有抬头。他向来最懂礼数进退,此时却浑身僵着,硬声回答:“若姑娘同木尽风一同掉下崖去了。”

    皇上刷得站起来,面无人色:“朕说过要护她周全,你们没有听懂么!”

    若换了平日,皇上这般语气,便是他也会后脊发凉。现在,他却抬头,看着皇上还易了容的脸,一字一顿地说:“若小姐见木尽风无了人气,便抱着他坠崖。”

    皇上一顿,显是出乎意料。左手抓着桌角,攥得关节都一片发白。

    将暮跪在地上,眼睛砸在前面,不说话也不抬头。

    他亲眼见了那红衣人凭空消失在崖边,怀中还抱着木尽风。他站在侧边,看得清清楚楚,那人面上,居然挂着笑。

    他曾暗中监视保护了那么久,如何能对她的一言一行不了解。

    将暮静静地跪着,不肯抬头看他的主子。这人要木尽风的命,又何曾没有想过,依她那冰犟的性子,会就这样随着去了。

    皇上在那里僵了半晌,终是一攥拳:“给我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把印尘崖夷平,也要找出来。”

    将暮听了不免一惊,印尘崖又称断魂崖,终年绕雾,不见涧底。从那里跌下,便是神仙也难回魂。

    微一抬头,却见了主子冰雕玉砌般的手,一片血淋,还攥得那么紧,血一滴一滴地打在青石砖上,关节一片惨白。

    原本有再多的怨懑再多的话,都一时卡在那里,上下不得。

    皇上冷冷地转身,踱到窗前站定,全不顾还跪在地上的人。

    摊开左手,早一片血肉模糊,竟在轻轻地抖。

    如水月华还是一样照进来,却让人窒息。

    一阵风过,竹影随动,恍若初见。

    勉强算是装扮过的少女,孤自站在中秋宴台的中间,含着笑一扫台下人,竟无一入眼。

    月光照着素衣,风吹影动,她笑,伸手压住乱发。表面恭谦,却是毫不掩饰的少年张狂。

    扯喉嘶吼一曲,聒噪至极。她却慢慢的自得,舔唇咧嘴一笑:“蒙王爷抬爱了,要是一曲还不尽兴,若离这里还是有些其他小调。”

    清澈的眸子里却是三个字:奈我何。

    猛一握拳,钻心的痛压下不受控制的回忆,垂了眼,背对着将暮说:“给你五十死士,三年找不到她,就提头来见。”

    将暮一呆:三年?皇上,你也不能确定那人生死么?

    紧紧抓着窗框,想起那个人,看上去清澈的眸子,对谁都是笑,所有的心思都一个人吞在肚里。

    嬉笑随性,傲世不羁,仿佛这世间只有她一人放得下红尘,那般的桀骜。

    要走要留,要爱要恨,她都是那样决绝,不给他人一丝余地。

    总是被弄得措手不及,但是这次,生死大事,由不得你任性。

    清冷无语夜,天气却是好得出奇。一轮明月挂在天正中,照得空中乱云密布,一片异整。

    巫马寐搬桌坐在院中,自斟自饮两杯,终觉无趣,叹口气,去邀坐在一边冰冷不动的深云户。

    “贤弟,人死不能复生,何苦要为那些事辜负这一番大好时光?”

    深云户一直僵头望月,眼睛早看得一片迷蒙,听他这样说,才缓缓地转过头来。

    见他迷迷糊糊的表情,巫马寐的呼吸几乎一滞。少年的脸上退去了冷漠,原来的俊气姣好一下显出来,逼得人透不过气来。

    他轻咳一下,转过头去,给深云户倒了杯清酒。

    “木尽风一定要死么?”

    巫马寐手一抖,竟溢了些酒出来:“你可听见若离称呼他什么?”

    “若即?那是哪里来的名字?”

    巫马寐举酒闻香,随即一饮而尽,再看面前的少年。刚加冠,一片意气风发,聪明才智天下闻名,却独独缺了些世俗气。

    莫不是自己平日里太过保护,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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