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素喘了口气,“我刚去找双儿拿银子,在花园门口遇到小李子,他说双儿在花园,不小心撞到太子爷的奶兄岳泰伦,被岳泰伦看上了,正拦在那里调戏。他让我回来报信,自己去保护双儿去了。”
“狗奴才,好大的胆!我这就去收拾他。”小芳站起来就往外走,我一把没拉住,暗叫不好, 兰齐儿也一跃而起,“宁芳,我陪你去教训教训那个狗奴才!”
我也顾不上多想,跟着往门外走,就听紫雨提醒静子,“九弟妹,快,快让人通知九弟、十四弟!哎!这宁芳也太性急了。”
玲佳也是个热心肠的,一拉同桌的依梦,“走,我们也看看去,别让宁芳吃了亏去!”
一时间,花厅内乱作一团,报信的报信,跟着自己主子去花园的去花园。
灵素和兰齐儿扶着宁芳进了园子,就听远处隐隐有哭声传来,顺着哭声走去,就听小李子苦苦哀求,“岳爷,您高抬贵手,这可万万使不得呀!”
我们大家转过假山,就见一男子形容猥锁,尖嘴猴腮正将双儿压在身下大肆轻薄,双儿边哭边挣扎,衣服的襟口已经被撕开,露出里面的肚兜。一旁两个衣着打扮象是公子哥模样的青年,扭着小李子眯着两双色眼在看戏。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小美人,别害羞啊,岳大哥可会疼女人了,保证你一欲仙欲死,哈哈哈~”
小芳气得七窍生烟,也不顾自己挺着个肚子,一握双拳就要冲出去。这回我有了准备,牢牢一把抓住她。
“我来!”兰其儿放开小芳,冲上去一把拽住岳泰伦的辫子,用尽全力向后一拉,把他拽得站起身。
“啊!哪个不怕死的敢坏爷的好事!”
“福晋,您可来了,您要给小的们做主啊!”小李子鼻青脸肿的对着小芳哭喊。
我上前一步,对那两个挟持小李子的家伙冷哼一声,“放手!”那两个家伙虽不认得我,但看我的来头打扮,知道惹不起,忙放开了小李子,讪讪地走到岳泰伦身后。
小李子爬到小芳身前,一个劲地叩头,“福晋,奴才没用,没保护好双儿,唔唔唔……”
这时玲佳和依梦也来了,一边一个扶着小芳,灵素蹲下身搂住双儿,帮她把衣襟拉好,双儿受惊过度,倒在灵素怀里一个劲的抽噎。
“小李子,起来,站一边去!”小芳见双儿和小李子无大碍,转头怒瞪向岳泰伦,“你是借了谁的势,如此大胆敢调戏我的丫头!”
这个岳泰伦平日仗着太子的势力,作威作福贯了,这会大约又喝了不少酒,红着脸装疯道:“爷管你是谁,不过是个丫头!她撞了爷,陪爷开心开心……”
“狗奴才,就凭你也配称爷?不教训教训你,你还反了天了!”兰齐儿一抖手,从袖子里甩出一根九节鞭,劈头盖脸的就朝他抽去。
刚开始岳泰伦被兰齐儿打了个措手不及,节节败退,可十招一过,他便稳往阵脚,开始反攻。他俩个战得正酣,“住手!”一声暴喝传来,胤禛和胤祥赶到了。
“岳泰伦,你好大的胆啊!敢和十福晋动手?不想活了是不是!” 胤禛冷着脸,背负双手走过来。
十三跟过来,看了宁芳一眼,又把目光转向依梦,“这是怎么回事?”
“爷,那个人在调戏十四弟妹的丫环,还对宁芳出言不逊,十嫂气不过,所以出手教训他!”
“四爷饶命!十三爷饶命!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几位福晋。”岳泰伦这下酒也醒了,跪在那当起叩头虫来。
“叭!”兰其儿怒不可遏一鞭抽在岳泰伦背上,“你现在知道错了,刚才不是一口一个爷,挺历害的吗?”
“宁芳!”
“兰齐儿!”胤硪和胤祯顺着另一边的回廊当先跑过来,后面跟着胤祺、胤禩、胤禟和胤裪。
玲佳和依梦见胤祯来了,都闪到一边。胤祯见小芳气得面色发白,咬着牙不说话,搂过她安慰着,“芳儿,你这是怎么了,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十哥,这个死奴才欺负完宁芳的丫头不算,还敢和我动手!真真是气死我了!”兰其儿对着胤硪撒骄道。
“什么?岳泰伦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看十爷我今儿不修理你!”说话间胤硪挥着拳头就要冲上去。
“十弟!不可造次。有四哥、五哥在,哪容你胡来。” 胤禩及时出声制止他。
“奴才该死!求四爷、五爷、八爷、九爷、十爷、十二爷、十三爷、十四爷看在太子爷的面上,饶了小的这回吧!小的该死!”岳泰伦知道大事不好,左右开弓扇着自己耳光。那两个帮凶也是跪在他身后叩头如掐蒜。
“太子爷若知你在外如此张狂,怕是第一个便饶不得你!” 胤禛冷眼睥着岳泰伦。
“啊!胤祯,我肚子、肚子好疼!”宁芳忽然倒在十四怀里呻吟。
我大惊失色,奔到她身边一把握住她。“宁芳,你怎么啦,别吓我。赶快深呼吸!”
胤祯的脸变得比小芳还要白,慌忙将她打横抱起,“大夫,大夫在哪!”
胤禟一叠声地吩咐人去请大夫,胤禩扶住我因为紧张而发抖的肩,镇定地对胤祯道:“十四弟,你别慌,先抱宁芳去房里躺下,大夫一会就到。九弟,找人安排间干净的屋子!”
那厢,胤祥打从小芳开始呻吟,视线就一刻也不曾离开她。这会胤祯抱了小芳离开,他抿了抿嘴,上前两步,一脚把岳泰伦踢翻在地,踩着他的头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今儿,十四福晋和孩子没事便罢。要不然,爷定把你跺碎了喂狗!”
喜讯
小芳那天在静子家里怒极攻心,动了胎气,幸好她素来底子厚,怀孕后又十分注意保养,这才有惊无险。可还是让太医和胤祯逼着,整整卧床休息了一个月。德妃知道小芳险些小产,不仅天天派人来问,自己还带着胤祯的两个侧福晋,舒舒觉罗氏和伊尔根觉罗氏去西山吃了三天的斋,帮她们母子祈福。
那日,太子没等酒席散,就已经先回宫去了,对岳泰伦所为并不知情。事发后,胤禛和胤祺亲自押着岳泰伦去‘毓庆宫’见太子,禀报了当天发生的事。
太子也明白这回兹事体大,而且一干兄弟们对他早就多有不服,弄得不好就要连累他自己。于是豪不留情,当着胤禛和胤祺的面,将岳泰伦重责了三十大板,又命人将他捆了送到胤祯府上,说是任凭十四弟妹处置。
十四和十三两个,本意是要将岳泰伦送到刑部论罪。可胤禛和胤禩坚决反对,他俩一致认为,太子这次能不徇私,实属难得,还是应该给他留几分面子。毕竟他现在还很受康熙的疼爱,在朝中又有索额图一党为他撑腰,惊动了康熙反为不美,不如卖个人情给他。
将岳泰伦送回毓庆宫的第二天,太子就差人送了好多珍贵的补品给小芳。没过几天,太子妃陪太后理佛回来后,又亲自带着太医,到十四府上看了小芳一回。在太子如此频繁的示好之下,岳泰伦事件终于被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凄凄岁暮风,翳翳经日雪。倾耳无希声,在目皓已洁。
康熙四十三年岁末,小芳平安地生下了她和胤祯的第一个儿子弘明。德妃高兴自不必说,就连康熙也对这个孩子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关注,不仅赏了小芳许多东西,还亲自为弘明在内务府指定了两名奶娘。我想大约岳泰伦之事终是没能逃过康熙的耳目,他为了补偿胤祯和小芳,所以特别厚待弘明以示恩宠。
康熙四十四年万寿过后,我的婆婆——良妃因为偶感时气病倒了。胤禩非常担心,又不能时时伺奉左右,我自是义不容辞肩负起了照顾婆婆大人的工作。一连半个月,我每天都和胤禩一起进宫,他去上朝,我去咸福宫看婆婆。良妃初时只是鼻塞头痛,食欲不振,可能她素来体虚,拖了几日不见好转,竟又开始咳嗽气喘起来。宫中的太医对嫔妃们用药一向小心谨慎,多以输导为主,轻易不下猛药的。
我见良妃的病拖了半月也没大好,便让沅芷请了小芳进宫为良妃诊脉。小芳诊过脉,又看了太医的方子告诉我,良妃久病不愈并不是太医的药不对症,而是她长期忧思过虑,此时受到外界因素引发,长久累积下的郁结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只要她肯放开胸怀,加以细心调养,这病很快就能好。小芳回去后即派人送来自制的密炼枇杷膏,让我每天三次给良妃服用,以帮助她化痰止咳。
唉!这后宫中的女人,有几个不是思考过甚的,想让婆婆放开心怀,谈何容易哟!女人一生最在意的无非是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现在这丈夫是指不上了,我唯有要胤禩每天多来陪陪她了。
自己则绞尽脑汁每日做不同的药膳帮良妃调理身体,毕竟这药补不如食补嘛。如此又过了十天,良妃的病总算是基本痊愈。
“小林子,左边那张。不对!再往前伸一点‘‘‘‘‘‘”我惦着脚尖,一手搭着凉篷支在额头上,一手指着满池挤挤挨挨的荷叶指点着。
“福晋,是这片吗?”小林子从小木舟上,探出身子抓住一张宛如碧玉圆盘的荷叶大声问我。
“嗯,就是这张。哎,小林子,我还要你右手边第二‘‘‘‘‘‘‘‘”
“洛丫头,你又在淘气了?!”
“皇阿玛!!哦?皇阿玛吉祥!”
康熙一身明黄色,圆领;大襟;马蹄袖的龙袍,系着吉服带,挂着朝珠,背负双手立在我身后两尺,好奇地打量我,“这许久也没见你来乾清宫给朕请安,原来躲到这淘气来了!”
“回皇阿玛,儿臣知道您日理万机,忧国忧民,所以闲来无事,不敢去打扰您呢!”
“你这丫头,嫁了人还一点没变啊!见面就给朕一顶高帽子戴着,让朕不能罚你是不是?得了,别跪了,起来说话吧。”
“谢皇阿玛!”我打量康熙这身行头,估摸着他大概刚下朝,只不知他今天怎么有兴致逛到这御花园来了。
“洛丫头,和朕说说,你这又是在鼓捣什么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