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蒙古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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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蒙古帝国-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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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王叔反水拖雷无计  妇孺逃亡途遇归人(3)
拖雷气急败坏地来回在帐内走着,他明白,如果在人们不知道三哥归来之前,他完全可以调动人马阻击三哥,可目前老营的怯薛军再不会听他指挥,能调的兵也远水不解近渴……

  同父汗指定的汗位继承人对着干,取胜的希望是零,无疑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他叹了口气,矛盾的心也渐渐恢复平静。正在这时,巴剌悄悄进来,跪在地上说道:“王爷,者台的两个子儿子哭哭啼啼要见王爷。”

  拖雷仿佛想了一会,才道:“是在军械库的阿特尔吗?”

  “是的,还有二儿子斯勤。”巴剌眼中闪着泪花。

  “他们都知道者台死了?”

  “是的,他们说要报仇,想见王爷。”

  拖雷心很痛,他对者台没有完成任务固然气愤,可者台毕竟尽职而死,他叹了一口气,对巴剌道:“者台死了,是为本王死的,他没有杀死老三,本王已不再埋怨他,他本就不是老三的对手。者台的儿子要见我,不能不见,唤他们进来吧。”

  巴剌摇头道:“不,王爷,你现在不宜见他们。”

  拖雷大惊,不解地道:“为什么?”

  “阿特尔正在策划一件大事,王爷见了,日后会大祸上身。”

  “他们在背地里要做什么事?”

  “是想趁三王爷登极那天,用石炮炮击汗台。”

  拖雷大惊,道:“真的?”

  巴剌老谋深算地抬起头,望着拖雷道:“王爷只能装聋作哑到底,奴才已自作主张让他们回去了,只由奴才与之周旋,出了事也不会连累王爷的!” 

  拖雷有些动心地道:“可,这……本王更该见见他们。”

  巴剌摇摇头,眼中含泪道:“王爷的心情奴才明白,可眼下王爷躲都躲不及,何能再惹是非!”

  拖雷长吁一声,眼睛红了,说道:“者台为我死了,他的儿子又要为我去死……本王怎能没有任何表示。”

  “奴才想过,王爷目前一举一动都受人监视,还是由奴才送些银两去,者台一家是会理解王爷处境的……”

  拖雷打了个唉声,见巴剌长跪不起,弯腰拉住巴剌的手,叹道:“快起来,只是本王已对不起者台一家了,再因这事把你也裹进去,本王于心何忍,就是活着岂不成了个活死人了!”

  “不,王爷,让奴才再跪一会,”巴剌没有起身,反而泣道:“者台死了,奴才也不想独活。奴才是王傅,是与者台一样替主子出谋划策的人,出了这样的大事,没两个奴才顶账,三爷也不会放过四王府的……奴才生死算什么,只要有王爷这棵大树在,奴才即使五马分尸,也是心甘情愿的。”

  拖雷已明了巴剌之意,多年相交,虽是主仆,亦是兄弟,见巴剌决意去死,生死离别痛彻心腑,泪如雨下地忽地跪在巴剌面前,悲怆地道“可你们都走了……本王何能独生呵。”。

  巴剌吃惊地望着跪下的拖雷,眸子闪着泪光道:“四爷,你快起来!”

  “都是本王牵扯累了你们,倒让你们去死,这个计划取消了吧?”

  “四爷,……如果计划能够成功,这天也许还有翻覆的机会。”

  拖雷的眼中噙满泪水,悲愤地拉着巴剌的手,道:“如果真有那一天,本王绝对不会忘了你们的功!”

  清晨大雾弥漫,一支马队护着灵车离了克鲁伦河,灵车白毡为篷,青毡为门,车内一口楠木棺裹。萨满兀图阿骑着白马穿着白袍,头戴鹿角帽,手上牵着身罩缂丝锦衣的“金灵马”,引着灵车走在前面。兀图阿对选汗关键时刻,出此苦差极不满意。额布兀孙突然死亡,哥哥兀图仁投于四王爷的卵翼之下,成为最有希望成为大国师的人。由于过去额布一直很看重兀图阿,因此哥哥兀图仁惟恐他有争位心,不容分说将此趟苦差交给他,实际是远远地打发了他,这使他感到前途无望,心内极其痛苦。因此,一脸苦楚,骑马而行。

  脱列哥娜是因绝望,临时决定离开曲雕阿兰的,由于预见到儿子贵由选汗无望。又听说贵由去四王府寻衅,被拖雷打下马来,几乎被杀的事,不待贵由回家,就命人收拾行帐。次日三更,也不向其它人告别,一家人带着二百余护卫匆匆离开老营。

  车行了数十里,红日方出,帐车内,贵由叹息道: “额娘,不该草草回霍博,不如将额布葬于起辇谷,与祖父葬于一起,祖父将汗位交给额布,父汗虽死也是大汗,是该葬到那里的?”

  脱列哥娜一脸愁云苦雾,叹息道:“唉!你大伯父术赤死后葬于钦察之地,你额布死后葬于霍博也是常理,如果葬于起辇谷,距霍博太远,我一家此去怕再难回来了。留在这里,谁能为你额布烧饭?所以额娘想好了要带你额布回家,也让你四叔知道,咱们一家远离是非之地,再不争汗位了,他就会放过咱们一家,也算给你们留条后路。”

  贵由泪流满面,嚎啕大哭道:“都是儿子无能,没有除掉四叔这个奸臣,让一家人狼狈而逃,使父王灵魂不得安息……”

  阔出一边抹泪,懂事地对贵由说:“大哥,你和额娘也尽全力了,不要再委屈自己了……咱们离老营仓促一点,但留在曲雕阿兰一天,你杀四叔的念头就不会打消,只能招来大祸。离开这是非之地,回霍博,自过自己的日子,四叔多行不义,让长生天报应他吧。”

  “只是咱们说走就走了,二伯父更孤立了!”贵由长吁了一口气,头望着窗外陷入沉思。时近晌午,帐车窗帘外绿草茵茵,克鲁伦河如一条白练,晶亮亮转了个大弯,向东流去。旷野间一片空灵,一只大雕在蓝玉般云间上下盘旋着,远处山峦起伏隐入天边。帐队疾行,车前骏马扬着头迈着轻快的步伐,贵由感到车上发闷,下车换乘马匹。却见前面一个侍卫飞马过来,就纵马迎上去,侍卫近前跳下马,禀报道:“少主子,远方有一队人马开来,兀图阿大神请主子定夺?”

  贵由催动青马,赶到队前,手搭凉棚一看,只见半里远外,烟尘滚滚,旗幡招展,一支大军逶迤开来。贵由对身边侍卫说:“带上我的虎头金牌,前去看看是谁的人马,就说三王爷的灵车过来,让他们速速让路,误了王爷的事,格杀毋论!”

  侍卫领命,打马过去。坐在马上的贵由心里并不平静,眼见得前面那支人马停下,队伍却未离开大路,不觉有些心慌。自忖道,见金牌而不避,不知是何方人马,会不会是袭击父汗的那些人,正犹疑间,对面有马奔来。马到近前,贵由抬头细看,一匹黄马上端坐竟是田镇海,不觉眼中噙泪。跳下马,上前扯住正要跪下施礼的田镇海,道:“田镇海大人,快说,前面队伍是怎么回事?” 

  田镇海望着贵由,手拈着火红的大胡子,哈哈大笑道:“少主子,苦了你和大王妃了,三王爷正亲率的大军去老营,命小王爷过去呢!”

  贵由呆愣愣站在那里,泪水在眼圈直转,有些不相信地问道:“什么?我父王还活着?”

  “是的,你父汗没死,还呆愣什么?快去呀!”田镇海鼻子一酸,咬着嘴唇,拍着贵由肩膀说道。

  贵由这时他心里不知是甜是酸,是悲伤还是欢喜,泪水玻璃珠般在眼圈打转,镇静了一下,用衣襟抹去眼泪,一跃上青马,随着田镇海奔了过去。心急马快,转瞬间已看见,大道中间停着一辆高大帐车,帐车上,父王窝阔台身穿黄色暗花缂丝绵袍,头戴栖鹰帽,脸色红润,面色凝重好端端地立在车上。

  贵由急忙翻身下马,含泪跪下请安:“父汗,你这是从哪里来?这些日子,你到哪里去了,可把儿子吓坏了,儿子一直以为额布……” 

  窝阔台见贵由神色凄然,满眼是泪,泣不成声,不觉也泪如雨下,从帐车上下来,上前扶起贵由,轻声道:“孩子,不要难过,父汗被人追杀,无奈才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又怕露出风来,引起大乱子,使你们遭到不幸,所以至今还让你和你额娘蒙在鼓中……”

  贵由缓过口气,泣道“父汗,额娘带我们准备回霍博,那棺中尸首不是父王,却又是谁?”

  “是栖霞观一位有大德的道长……”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五回   王叔反水拖雷无计  妇孺逃亡途遇归人(4)
“可额娘一直以为他就是父汗,在曲雕阿兰老营,额娘、二伯父尽了力也争不过四叔,额娘无奈,带儿子们护送灵车回霍博。老营内,今天选汗,父汗何来得这样迟,只怕四叔现在已登上汗台,继任大汗,这时父汗还要去老营,前路怕也荆棘丛生。

  窝阔台剑眉微扬,眸子中闪着寒光,手按剑柄,长出了一口气,轻蔑地道:“你四叔他机关算尽,可他当不上大汗,只怕他现在已大梦惊醒,不知所措,正准备如何迎接你父王呢!”

  “真的。”

  “父王不是说笑。”

  贵由眼中闪着泪光,喜出望外地道:“父汗,儿臣和母后一直将灵车内的人,当作父王,现在真不知该怎样安置那位道长?”

  窝阔台转头对身边的李真常长老,说道:“蒙神仙高徒以身佑我,眼下我等去老营,神仙以为当如何安葬他为好?” 

  李真常捋着长须,用手一指远方一高岗处,说:“王爷,可将他葬于前方那高坡处,贫道留此为他做醮;三王爷也不用耽搁时间,速去曲雕阿兰办大事。” 

  “不!他对本王有庇护大恩,不送他入土,本王一生有愧。”窝阔台眼中含泪,正说着,脱列哥娜、阔出嚎啕过来,跪在窝阔台脚下。

  “贵由、阔出都别哭啦,快扶你额娘起来,”窝阔台强忍泪水,看着贵由和阔出扶起脱列哥娜,只见脱列哥娜蓬头垢面,脸色苍白无一点血色,眼睛发锈内含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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