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岳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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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岳传-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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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② 关于宗弼刺辽帝:宗弼便是跟岳飞齐名的女真民族英雄金兀术,见《金史·宗弼传》,“宗弼,本名斡啜,又作兀术……获辽护卫习泥烈,问知辽帝猎鸳鸯泺……宗弼率百骑……驰击败之。宗弼矢尽,遂夺辽兵士枪,独杀八人,生获五人……”大意是指宗弼曾率领一队骑兵偷袭辽国皇帝天祚帝,因众寡悬殊,箭矢射尽,遂夺辽兵刀枪,独杀八人,生获五人,冲出重围。

  金人可谓后世“斩首”战术的先祖,习惯以奇兵劫杀敌军首脑。宗弼后来提兵下江南,不离不弃地追击赵构小儿,搜山检海,直把这个小儿追到汪洋大海上仍不罢休,亦可见一斑。作为大金史上唯一纵横过江南的猛将,宗弼功败垂成,只差一点就将大宋给灭了,最后却发誓不踏入江南一步,其中因由,远非国族利益可以解释,却有一段极其隐秘的情感纠葛在里面,且听《大岳传》给你慢慢道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拾叁' 勿相忘
“哥哥做甚?”韩九儿见本该*上床的,小五倒往身上加套早先换下的皮裘,明知故问。

  “江湖险恶,我和衣而卧,以备不虞。”小五装模作样地检视门窗,其实这家客栈颇具规模,落脚的客人不少,并无可疑之处。

  “江湖?”韩九儿把一对星眸盯着小五,只盯得他心里发毛,突发惊人之语,“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哥哥可暗指此意?”

  “妹妹休要误会,飞哪敢有此妄念?”小五何曾想被韩九儿引申如此,如同遭到一个拳脚好手偷袭,措手不及地辩解。

  “那你为何舍死救我?鬼头哥都实说了。”占了先机的韩九儿,咄咄逼人。

  “我……职责所在,自当尽力。”小五狼狈接招,只剩下招架之功。

  “既无别念,哥哥为我打水洗脚吧,人家累得不想动了。”韩九儿得饶人处且饶人,伸个懒腰,往床头一倾,倒非作假,刚下船又骑骡,实在够辛苦。

  “啊?”小五一时没兜转过来,只觉小妮子心思越来越多变,看来这一趟远门不只自己长了阅历,他不敢接腔,埋头做事。

  小五在屋角找到暖水釜,往脚桶里倒满,又试试水温,才端到床前,对家中娘子也不曾这等体贴过,唉,谁叫他跟她拜了兄妹呢?

  “哥哥,有劳你了。”韩九儿边说边将小蛮靴伸到小五的面前,那意思,不仅有劳他打水,连洗脚也要他代劳了。

  “不可……”小五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好不尴尬,男女授受不亲,与她共处一室已属不该,如何再有这等亲密之举。

  “嫂溺,援之以手。妹幼,濯之以足。有何不可?”小妮子伶牙俐齿,强词夺理,打定主意,不放过这个半道哥哥了。

  小五暗想她是天真无邪,自己若再推脱,反显我心不纯,一咬牙,蹲下身子,动作飞快地为她除去双靴,解下罗袜,露出一对娇小赛雪的天足来。

  话说女子缠足起自南唐李后主,至宋朝流行于宫廷乐坊,近年方自京师传于各地,民间裹足之风尚未盛行,是以韩九儿虽大家闺秀,仍是天足,但一则她年龄尚幼,二则天生纤足,却胜似金莲。

  韩九儿没想到小五如此干脆,她长这么大,却是第一次被男子脱靴解袜,不禁心如小鹿乱撞,粉面发烧,只怪不得别人,乃是自找的。

  小五也不知该如何动作,笨拙地握住她的*,往盆里放,方才一头乱麻,此刻着实触到那温腻柔软的足踝,心神不由一荡。

  两人都不再说话,小五看似专心为韩九儿洗脚,其实如云里雾里,不着边际。小妮子半倚床头,不敢乱动,身子紧绷,比自家洗脚还累。这一过程,足可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哥哥,就寝吧。”总算洗完,韩九儿声如蚊蚁,面若红布,不敢再看小五一眼,抬脚钻进被中,背过身去,亦是和衣而睡。

  “你先睡,我尚无困意。”小五如蒙大赦地直起腰来,已出了一身汗。

  韩九儿真是累了,很快就呼吸平稳,进入梦乡。小五往灯碟里添满油,自不敢熄灯,更不敢上床,搬把椅子坐在床前,对他而言,长夜漫漫,才刚开始,真不知如何打熬过去。

  不知过了多九,韩九儿发出一声甜美的梦呓,翻个身,把小脸儿转过来,睫毛长履,腮晕潮红,娇慵睡态分外怜人。

  自相识以来,小五第一次得以如此端详她的面容,一时看得恍恍惚惚,仿佛娇美的浑家睡在自己身畔。

  “哥哥、哥哥……”小五迷迷糊糊的,感觉浑家撒娇地摇晃着自己的胳膊,却又奇怪,她怎么喊自己哥哥,一念及此,他猛地睁开眼,却是南柯一梦,只见天色已明,自己竟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身上还盖着一床被子,床上却已空了。

  九姑娘?他惊得跳起,一张盈盈笑脸从背后闪出,刮着鼻子道:“羞也不羞?做梦也想着阿嫂呢,娘子、娘子地喊个不停,真真肉麻的紧!”

  “驾!”小五狠狠地抽了骡子一鞭,赶得它飞快,以此避开韩九儿的戏谑,天知道她真真假假地编了好多肉麻的名目,都栽在他的头上。

  “哥哥别跑,小弟又想起你一句梦话了……”韩九儿大呼小叫着,跟个顽童没有区别,官道上的行人见此俩兄弟,不约而同想,怎地弟弟如此俊朗,哥哥却这等粗面?定不是一个娘生的。

  二人你追我赶,有说有笑,一路自不觉闷,如此朝行暮宿,过了青州,沿道西南而下,这日到得郓州地界,却要过济水,转上西北,经大名府,再过黄河,便离相州不远了。

  午后,济水东岸的一处渡口,挤满了等待过河的行旅。小五和韩九儿牵骡立在人群之中,左右观望,但见两岸枯苇摇曳,水面宽广,碧水翻波,难怪济水以“清”闻名。

  正值初冬,近岸浅水已结了一层薄冰,若至三九,当可履冰而过,但眼下,却要靠那船儿摆渡,偌宽的河上,只一条平头渡船,慢腾腾地来回折返。

  韩九儿身娇体弱,在寒风中站立良久,不禁瑟瑟发抖,小五见状,便从行囊中取出自己的皮裘给她裹上,出门最忌露财,他一个乡间庄汉,自不识宗弼所赠的这件皮裘乃是极珍贵的青鼠之皮,却逃不过识货者的眼睛,顿有几道精亮的目光射过来。

  总算上船了,这条平头渡船虽然老旧,却能载客数十,舱板都被拆除,成为露舱,牲畜羁于舱尾,货物置于舱中,人居舱前,一时男女老幼,熙熙攘攘,各自占座。

  小五背着大弓,一肩扛着穿着包裹的铁枪,一手搀着韩九儿,找了一处背风角落坐下,方得闲打量同船者,只见渡客们各自安顿好,随之安静下来,船面风急,个个冻得缩脖拢手,多为行商贩夫,走亲夫妇,却有几个头戴斗笠、怀抱锄头的庄汉颇为扎眼。

  小五也是庄稼人,知道这时节已是农闲,田具归仓,这几个庄汉却有些可疑,不觉攥紧铁枪。那艄公见人上齐,岸夹上已无来客,便收了一圈渡钱,撤下艞板,解绳起渡。

  船至河央,却听得水面上飘来一阵悠扬的歌谣,歌声响处,一条小舢板逐浪而来,两个顶着破草帽的渔夫,一人摇橹,一人划桨,转眼已近渡船,那歌词儿也听得分明。

  一个渔夫唱着:“踢倒毬,打破筒,泼了菜,便是人间好世界……”

  “哥哥,他们唱的是反歌!”韩九儿俯耳告诉小五。

  “甚么?”小五吃一吓,倒没听出来。

  “踢倒毬,说得可不是高俅高殿帅?打破筒,却不是指童贯童枢密?泼了菜,自是蔡京蔡公相!说起来,高殿帅和童枢密分掌军政内外,倒也尽心尽力,惟独蔡公相把持朝廷内外,征花石纲,设括田所,鱼肉百姓,也怪不得民怨极大。”韩九儿一门官宦,对朝廷之事自然清楚。

  蔡公相乃是民间对蔡京的恶称,只因自封“教主道君皇帝”的赵佶最宠信三臣,蔡京称“公相”,宦官童贯又称“媪相”,另一宦官梁师成则称“隐相”。小妮子对蔡京颇有微词却有私人恩怨,原来她的曾祖父韩忠彦、祖父韩治曾遭蔡京排挤,被扣上“元佑奸党”之帽,还是靠着高祖父韩琦的余荫才得以复仕。

  就在二人交头接耳的当儿,另一个渔夫和道:“扬帆梁山泺,出没风波里,刀飞不平路,击楫当中流!”

  那一声“击楫当中流”余音未了,便听得呼哨一声,渡船上人影闪动,那几个庄汉掀去斗笠,皆头系红巾,挥舞锄头齐齐发难,一个逼住艄公,另几个各占据露舱要害。

  渡船失去舵手,在水面上打起转来,同时,水边枯苇丛中又蹿出几条小舢板,一个个暗伏其上的汉子弓身而起,使刀弄枪地围将上来。

  众渡客没想到在河上遇到强匪,一时大乱,却见一个黑面利目、矮小精悍的庄汉手持朴刀,跳出来吆喝道:“老少男女,休要惊慌,某乃梁山‘赛保义’宋江是也,一贯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的。只为天寒地冻,众家兄弟衣食不足,特向尔等借讨些财货,他日得志,定当归还。尔等切莫起他意,众家兄弟可不像某这般好相与,手上兵器不长眼睛,或一不留神送尔等下水,冰也冰死……”

  众渡客闻言,皆抱头蹲下,小五见强匪势众,自己又带着韩九儿,却不好反抗,也只有破财免灾了,遂横倒铁枪,用眼神示意小妮子沉住气。几个喽罗已逐人搜刮起来,令男子解下搭裢,女子取下首饰,尽放在斗笠中,满了便倒在舢板中,另有几个翻找值钱的货物,亦往舢板上抬。

  一个喽罗走过来,小五忍气吞声,将行囊连同褡裢奉上,却不想对方早瞄着韩九儿身上的皮裘,不由分说就上前扒拉。

  韩九儿却误会了,以为对方意欲非礼自己,手脚乱蹬,娇声斥道:“死泼皮、臭淫贼……”

  喽罗没想到这个俊少年竟是个雌儿,眼睛一亮,射出淫光:“好个标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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