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乱 未离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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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乱 未离妖精-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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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在他手里。
  呼吸是死,不呼吸也是你,你要怎么选!一步一都是朵彼岸花开,周围都是嗜血的精灵,两指夹住手中的剑,银白的剑身映着白玄绎怨毒的脸,我突然不想让他那么容易地死。手指顺着剑锋一路滑下,滑下他握着剑手指,轻而易举地将剑缴获。
  怎么会?白玄绎只感觉整只手一阵酥麻,转瞬,手中的剑已易主。
  “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错的剑,我瞄眼白玄绎,视线滑向他的左手,刚刚是这只手犯贱吧?手腕翻转出耀眼的花,剑锋贴着白玄绎的腰部扫过,扬起,带飞一只手。白玄绎的视线,二十个黑衣刺客顺着那只手划出完美的弧线,慢慢转回,落在白玄绎的左臂上,齐骨削断,既快且狠。
  “啊——”惨厉的鸣泣,白玄绎痛极地抱住自己的左臂跌坐在地,众人惊愕,主动与被动在何时颠倒。
  “难道我砍错了?”剑锋移向白玄绎的右手腕,冰凉的剑尖一下一下地挑着他的动脉。
  “你——快杀了她,快。”白玄绎恐慌地向后挪,左臂断口鲜血如注,痛进全身每一个细胞。
  黑衣刺客‘默契’地站在原地,难以置信自己的内力正在一点一点流失,难以置信自己引以为傲的感知能力变得迟缓脆弱。领头的黑衣刺客内力最强,身体骤冷怕冷地发抖,他努力着不动,他是他们的核心,如果他先倒下,先表现出恐惧,那他们这二十个人必死无疑。直视低眉浅笑的白衣女子,他们今晚的任务,那么温柔地笑着却做着如此残忍的事。残忍!内力乱突,扰乱五脏,残忍吗?他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残忍,不过是调换了位置,他们从施与者,变成了受害者。
  白玄绎的右手也被截断,只是这一次过程漫长,我说过我会我会双倍奉还。睫毛上还沾着泪,我一个一个看过那些人的眼,冷香如雾弥散,一层一层如展开的花瓣,开在众人脚下。。弃了手里还沾着血的剑,看起来好脏。
  琴弦切断出凄艳的曲调,整个空间都在死气弥漫,黑云遮月,遮去漫天星辰,燃烧的火把从橘红转为幽蓝,照着人脸,凄厉如鬼。领头的黑衣刺客凝着一步一步逼近的人,凝着那双没有灵魂的琥珀眼眸,一股腥热汹涌而上,漫过牙关如墨深黑。她像个还哦气的孩子,抬手解下自己的面巾,她的手指擦过他的肌肤,全身战栗。他们是什么时候被下了毒,被她下了毒,手指无力地握不紧手中的剑,他竟然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作为守卫的皇宫侍卫,他们曾几何时这般无力,是他低估他们的对手,看见她端坐在马车中,平静如水的那一刻,他就应该察觉到,要她死也会由他们陪葬。
  白玄绎忘记呼吸的看着眼前的炼狱,哈哈,哈哈,是他错。
  “莲!”我小心翼翼地抱起孟莲的头,让他枕在我的腿上,手指划过他的溃烂的脸,眼泪滚落,砸进他的颈窝。我用最美的笑容等待他睁开眼睛,我轻抚他的发丝,想他站在一树繁花下,抬手宠溺地轻拍我的头顶。
  白玄绎疯狂的笑,惨叫声不绝于耳,黑色如墨的血液,染遍安详的容颜,百里之内,鸟兽奔跑。
  头顶的星空在缓慢的移动,今夜是七月初七,喜鹊会在银河上架起鹊桥,牛郎和织女终于可以见面,时间凝固他们的容颜,一年一年无尽头地等待,等待相见,看谁先累。
  106
  十指相扣,我知道即使没有这一刻,你也活不过一个月。你为什么要来,百里绝怎么会让你来,他们都恨我,都那么想我死,你知道为什么还要来,不该来的。
  百里绝是为了你好,白玄绎是为了端木渊好,端木泽或许只是为了他自己,因为我曲洛伤了你,因为我端木渊需要一个属下帮他出头,现实很可笑,我要怎么救你!
  孟莲回光返照地睁开眼,他会感谢所以神,让他在生命的尽头看着她的脸,握住她的手。
  “莲。”他想笑给她看,可是他的脸无论怎么笑都是可怕的吧。
  “莲。”他舍不得,好舍不得,如果他不在了,谁来唤她‘莲’,如果他不在了,谁来宠爱 她,如果他不在了,不是如果,他就要离开。他的莲那么美,笑起来可以融化冰封的千里北海,他的莲那么乖巧,握紧她的手她就不会乱跑,他的莲—
  “莲。”
  我垂首,吻落在孟莲含泪的眼角,有些现实就是那么具体,我明知道你没有生的希望,但我还是想要救你,想要延续你的生命,作为莲的生命。
  “莲,答应我。”想要自私,自私地禁锢你的来世。
  “嗯。”心突然安静了,比以前任何一刻都安静,时光交叠,沧海桑田。
  “来世,在一起,一生。”搭上今生的全部。
  “好。”记忆里的声音,‘我们结婚吧’,‘好’。似乎看见孟莲在笑,安逸的笑。
  “莲,好想,带你,去,看,北海。”只是,已经没有机会了吧。
  我的手指紧紧扣住他的,只是我在扣紧,他却在慢慢放弃。
  听见自己的呼吸声,那般悠长,记得她身上的味道,记得她手指的温度,记得她微笑时嘴角牵起的弧度,缓缓咽下最后一口气,希望它没有尽头的长,可是,似乎不可以啊,气息游离,最终随魂飘散,良人不在。
  火把一簇一簇熄灭,被黑血染尽的舞台陷入更深层的黑暗,大幕落下,死亡拉扯着悲伤疯狂叫嚣。我看着怀里的孟莲的脸,慢慢暗淡,直至什么都看不见,柳宿干净的尾调丝丝缕缕,与浓重的血腥味交织,笼罩一切。有眼睛却看不见任何东西,和他的手指依然相扣,却也只剩下我单方面的留恋。我轻轻地哼唱一支忘了词的模糊曲调,像一首摇篮曲,却更像一首情歌。
  你用你的整个宇宙换一颗红豆,可是,或许历经千年,听也无法发芽。对离的记忆,对你的记忆,流淌成看不见的带还,冰层消融,却已经习惯平静,再掀不起波澜。即使明知道注定不能相携一生,我也想应下你的愿望,即使知道从此会陷入命定的轮回,被时间遗弃,我也想承诺你的誓言,一生,多美好的两个字。最依恋的是你站在桃树下,扬起双臂,微笑着说‘跳下来’,你一定会接住我的。孟莲。孟莲。你用你的一切承载了我的一世,我想我应该感觉幸福的,应该知足地告诉自己已经很幸福,足够了 ,都够了。
  ————
  安静到死,整个树林陷入巨大的黑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月光如水流经云层,辗转过树梢,挣扎着向一人靠近,残破的光斑映在罪恶的黑色上,碎到无法拼凑的生命。
  “干嘛。”飞天不爽地回头,这死男人够了,跟着她这么久也就算了,还一句话不说,一句话不说也就算了,这会儿拉她做什么,拉她也就算了,还给她一张面瘫脸,好吧,她承认,他一直面瘫,但是她没欠他银子。
  鹤羽不受影响地站在原地,一手不太怜香惜玉地箍紧飞天的手臂,阻止她继续向林间深入。五感外放,如触手绵延几百米,没有杀气,甚至连活物的气息也感知不到,可是,直觉告诉他,危险。
  “放手。”飞天没好气地朝鹤羽吼,她急着去找她家主子。
  鹤羽很有研究精神地只对地上的车痕感兴趣,地区是渊王府的马车留下的痕迹,可是,跟端木渊久了他不得不多想一分。合计从断断续续到清晰明了,颠倒了顺序,会不会是一个圈套?鹤羽望着漆黑的森林深处,听觉搜索百米竟没有半点声音,诡异的令人心惊。
  “快放手。”她家主子要出事了 ,谁负责!
  “你没发现吗?”鹤羽难得眉头紧皱,脸部肌肉僵硬地骇人。
  飞天不自觉地打个寒战,这男人还是面瘫比较好,其他表情在他脸上都怪异:“发现什么?”
  “声音,没声音。”
  飞天愣了下,视线移向暗林,突兀的枝叶如鬼怪嶙峋,月光照不亮五步之外。仿佛被巨大的黑幕笼罩,听不见寒蝉鸣泣,听不见幼兽低咽,若不是彼此轻微的呼吸声,她几乎以为自己的听觉被吞噬。飞天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她家主子,她家主子在这林子里,咽喉一阵刺痛,飞天突然感觉害怕,害怕这片树林,有些难言地阴森在身边跳窜,心底有个声音在拉扯着她的神经,不要进去,不要进去,会后悔。可是,她家主子也许在里面。
  “放开我。”飞天眼神骤冷,他没那么多耐心。
  “等等。”鹤羽比飞天沉稳,没有弄清楚情况,他们也都是送死的份。
  “等什么?”
  “等风。”鹤羽说完继续石化。
  飞天杏眼一瞪,哪跟哪儿啊,要不是她打不过他,等风,他要不要顺便等等雨,她家主子要是少一根汗毛,她卡了他半个渊王府。
  “你——唔。”飞天一个词还没说完,便被鹤羽捂住嘴带进了一边的树丛中,重要的是,她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有人。”鹤羽将飞天拉过身后,盯着暗林,高度戒备。
  飞天更想杀人的以眼刀凌迟鹤羽的后背,这是变相地告诉她,她有多弱。比起鹤羽,她的确不是一个称职的护卫,多少次了,她家主子在她手里被人带走,多少次了,她家主子在她眼前被人伤害,她却无能为力,最后还是需要主子来救她。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轻功在鹤羽眼里连看都是费眼睛,她总是想着要随时守护在主子身边,可是为什么每次她家主子有危险的时候,她都没能及时地出现,她不称职,从来都不称职。为什么反而是她被保护,杀了她吧!
  鹤羽感觉到什么地转头给了飞天一张化石脸,谁知道他到底想表达的是个什么意思。
  诡异的笑声自暗林中飘出,长短不齐,阴深深,惨戚戚。如冤鬼泣嚎,如孩童欢笑,似真似幻,似乎一人,有不止是一个人。飞天和鹤羽屏息,齐齐锁住笑声传来的方向,身上的汗毛不受控制地战栗,阴森恐怖在身边疯狂地旋转跳舞。飞天心惊,是人是鬼,鹤羽确定来者是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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