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乱 未离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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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乱 未离妖精-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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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渊捉住按在自己伤口上的小手,挂上自己的脖颈,故意将气息吹进她的耳廓,暧昧地威胁:“如果伤口再裂开,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睨着他的颜,深紫眼眸早已翻腾起惊涛骇浪,额头相抵,发丝纠缠,我可以在他眼中看见自己的眼。他也在克制,细吻自眼角一路蔓延而下,他的身体温凉如玉,紧紧贴附。
  “白,白。”端木渊动情地低唤,在爱人耳边,温柔如四月绵雨:“唤我渊。”
  “没必要。”
  眉峰一挑,腰杆沉入,他想听她唤他的名字,唤他渊。
  “你——”指尖掐入他结实的肩膀,我抽口气,很想骂他。
  他难受地皱眉,可也坚持听她唤他的名字,低头亲吻她的嘴角,他软言诱哄,他就是在勾引,勾引她和他一起疯狂,勾引她忘记所以的坚持。
  “白。”
  我咬牙不想妥协,我今天已经输惨了,不自觉地弓腰,引来的是忍耐到极致的狂风暴雨,身体无助地随着他动作,大脑无法运转,只能看着他的脸,他的眼,铺展成天地的紫色。其实,并非都是欲望,或许因为是彼此懂得,即使不经意,也像是看到了自己,想要体谅,也想安慰,像是唯一的共犯。
  在习惯的时间里睁开眼,从模糊到清晰始终是一张男人的脸。一缕打死自他额角落下,交叉过他的睫毛,辗转过他的鼻尖,在软银色的床单上蜿蜒成黑色的河流,安静地流淌。我想找理由。明白是自欺欺人也想找理由,有些遗忘的情绪在衍生,我能控制却也不控制。
  拨开环在腰际的手臂,他依旧沉睡,我缓慢地坐起,侧脸看着他带着些许疲倦的脸,明明是警惕性那么高的人,温柔这个词不适合他,不适合一位帝王,可是,他真的很温柔,温柔地让我胆怯。发尾纠缠,十指蹁跹,一根根解断,触及自己的发尾,依然泛出枯黄的颜色。
  撩开窗幔,我起身下榻,黑缎裹挟身体,赤足踏上温凉的地板,绸缎擦过窗幔,如风吹皱树叶,轻浅的杀音。莫邪的尾调,带着些微的苦,沉积了一室,凝滞了气流,游离了天光。垂眸看一眼帷幔后的男人,依然睡得安稳。
  清晨,有雨,微凉。
  天光将一天地的烟雨映入胶片,投射在白玉屏风上,一望无际的雨帘。我想走过的每一天,在转醒的清晨,独自站着,然而看着什么,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雨滴顺着幽绿的经脉滑出,跌落,于是独特变成普通,普通的与身边的雨滴没有任何区别。模糊地忆起江南的梅雨季节,曾今我也握着一把纸伞走过幽长幽长的青石小路,以为是没有尽头的漂亮,却不得不接受眼前的高墙。我记起那个叫云凉的女子,也是断掌,手指素白干净,看着不容易接近的孤傲,却也只是一个拥抱就能拉近的彼此的距离。我想起曲洛,不放心也相信他,是直觉,因为还有曲意,我想这样的雨天,飞天应该不能行得很快。右手抬起,放在锁骨以下,曾经一直呆在那里的是那半块北漠蓝玉。此时,还隐隐地能感觉到那份温暖。
  有时候也会感觉天要塌下来了,只是等努力扛过去的时候,发现,原来是自己站歪了,后来也知道,天从来都不是容易塌的东西,即使我的天塌了,也不会连他们的天一起塌了。
  手臂收紧,圈住的只剩空气,端木渊猛地睁开眼,身边空无一人,瞳孔微缩,心脏一瞬沉落,空乏地令人颤抖。
  端木渊披衣起身,知道她不可能离开这座水榭,却又因醒来没看见他想看的脸而无法释怀,像个委屈的孩子四处寻找,她又留他一人,想起为她解毒的那日,她离开地轻易,明知道他已经醒了,也走得自我。
  她的背影他看过无数次,每一次都有莫名的钝痛堵塞咽喉。黑白的景,却最容易刻入记忆,储存一辈子。他害怕碰触的东西,不想再经历一次的‘爱情’,不知不觉。积少成多,这一次换成他不知所措。缓步上前,用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温柔,将一缕苍白的灵魂圈抱,轻吻在她裸露的肩膀上,从此心安。
  “白。”寻到她的手,握住,手心的温度让他心惊,他们的温度一样的手,现在变了,她的手比他冷。端木渊垂眸,她歪头靠在他右肩,姿态慵懒,表情淡漠,眼眸微眯,没有焦距流离在他看不见的遥远。
  “在想什么?”
  “很多。”很多人,很多事,都是过去。
  “冷吗?”
  “嗯。”点头,真的冷。
  端木渊收紧手臂,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内力是累赘。下雨天,也因为有你在身边,变的没那么难过了。
  ————
  “下雨了。”少年看着窗外,异常地愣神,刚才那一瞬,有奇怪的感觉。
  林释风顺着少年的视线,看一眼窗外,悻悻地撇嘴:“下雨而已,这个季节是很普通的。”
  篮麟看着少年的表情,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他的侧颜,美得不像个男人。
  “恩,是吗。”下雨了,普通吗?为什么她后悔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离开自己的生命,慢慢消失。
  “三弟?”篮麟抬手握住少年放在桌子上的手,他的指尖有小小的茧,可是依旧细软,指骨纤细的也不像个男人。
  林释风斜眼挑着两人交握的手,莫名地不爽。
  抬手握住胸前垂挂的那半块北漠蓝玉,一瞬的灼热,似是幻觉。为什么她会感到不安,下雨天,没有什么特别的,林释风以南邵皇族的身份,凭着慕容心的仰慕和幼稚,向神兵山庄定下了兵器,没有任何纰漏,部分兵器也已经交付,一切都在按她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可是为什么今天,这一刻,她看着窗外,会感觉不安,是计划哪里不对吗?还是预示着会出什么岔子?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病了吗?”篮麟起手探上少年的额头,有点凉,发低烧吗?
  “三弟?你不会思春了吧。”现在是夏天,林释风摸摸耳垂,一贯的放荡不羁,只是言语中不自觉地带上一丝酸味。
  “大哥,明天是第二批兵器交付的日子,是吗?”少年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眼神却无法对焦,握着北漠蓝玉的手,收得更紧。
  “没错。”
  “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篮麟想了想,摇摇头,即使有意外吗,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倒是他,似乎真的有点不对,就在刚刚一瞬,突然就变得不像是他了。
  银两到位了,跑龙套的也安排好了,兵器的运输路线也定下了,这个时候,慕容家也不可能反悔。一切都很正常,可她就是觉得不对,到底是怎么回事!
  111 一双人
  我看着鹤羽手里的匣子,上好的梨木,四四方方,盒盖四角都垂着白色的结扣,其下拴着一对紫金铃铛,是用来放置骨灰的匣子。
  “放下吧。”端木渊只瞥一眼,压下不悦的情绪,他并非大度的男人,可是他觉得还是应该交给她,可是他就是不爽,不爽也不敢不诶鹤羽手里的匣子扔出去。端木渊郁卒地板着脸,他这就是纯属自作自受。
  鹤羽恭敬地放下盒子,脸依旧与地面平行,他什么都不看,他腰肢间盘突出。
  “下去吧。”
  “是。”鹤羽瞬间闪身,能说一个字就不说两个字,能少呆一秒就不多等两秒,他什么都没看见,他没看见王爷抱着白姑娘,他什么都不知道。
  “鹤羽的鬼腾似乎又进步了。”下次建议他内裤外穿,立刻变身。
  “嗯。”他没看出来。
  “你不问问他外面怎么样了?”不是说要天下吗,快散了!我侧眸睨着端木渊,你就不能积极点。
  端木渊轻勾唇角:“不用。”
  “你在等端木泽篡位?”父子相残,多华丽的斗争。
  端木渊但笑不语下颚,压上她的肩胛,这些都是他的事,他不想她耗费精神在这些事情上。
  “那是谁的骨灰?”
  端木渊闭上眼,当自己是鸵鸟。
  “孟莲的?!”
  端木渊低哼,是啦,就是孟莲的骨灰,他不正常地在和一盒子骨灰赌气,化成灰都无法让他释怀的男人。他无法操纵时间,更不可能在她此前的生命中加入他的影子,他
  也想知道,想知道关于她和孟莲的事,可是,他不敢问。指腹轻抚她腕上的‘涟漪’,他哪里敢问。
  骨已成灰,装在那么精致的匣子里,安静的立在那儿,一如他执着一把纸伞,选择安静的站在一处。
  “谢谢。”并不是没有意义的。
  环抱成空,端木渊垂下眼眸,坚决不看,这等同于她看着孟莲的脸,这等同于他们拥抱。他是个男人,还无法成熟到接受,即使理解也不能接受,任哪个男人也不能接受自己的爱人对其他男人展现哪怕一瞬的温柔。他甚至考虑该不该回避。
  掌心贴着质感上乘的木料,指腹滑过匣子的棱角,流畅的线条。小小的一个匣子,盛放着一个灵魂赖以生存的一具躯壳。等我发现我成长地已经不能再回首的时候,你用你的默默,让我终于可以平静地面对那一世的种种,让我终于能将海潮冰冻成暗流。是非因果,你一路远离,我却学会了转弯,独自停留在你给我的最美的两世,努力重复一个动作,于是熟悉,成为习惯。
  走过了忘川弱水,就不要回头,沿着一路红色的彼岸,去找那个卖汤的婆婆。记得,何其有幸,忘了,也不是不好,上辈子是我欠你的,这辈子我来还,这辈子你欠我的,下辈子来还我。其实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只是,你站在纷飞的花雨中,展开手臂对我说‘跳下来’的画面,深刻入灵魂。那么一刻,我给了你我全部的信任有走到终点的错觉,虽然清楚那也只是路过。
  “谢谢。”我站在端木渊面前,觉得他更适合仰视,这个角度太近,近得似乎唾手可得,只是理智都在,我也相信他明白,我们都任性,但从来不会纵容情感。
  看一个自己努力宠爱的人,为着另一个男人皱眉,为着另一个男人跟自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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