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乱 未离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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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乱 未离妖精-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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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五年来我依然清冷如初。罢了,其实白菡萏的眼里已经容不下半粒沙子。
  枕着窗棱,我轻轻地哼唱“长安月下,一杯清酒一束桃花——。”没有吃改变声音的喉药,我的嗓音很软带着丝沙哑。
  与竹厅一墙之隔的兰厅内,端木渊依窗而坐,这个角度能看见巍峨的宫墙。手指翻过一页,看着账本上的数字满意地点了点头。
  “渊王殿下,这个月各家商铺的收益都很不错。”绛紫楼的掌柜的忍不住又擦了把额上的汗
  “是吗,对面海涵楼的生意一样也很好啊。”似是一句玩笑话
  掌柜的猛地跪了下来,膝盖骨敲击着地面‘咯噔’一声,肥厚的手掌刷上自己肥肉横生的脸。
  无视于跪在地上自残地掌柜,端木渊看向一边的白玄绎。
  “玄绎,过两日让你爹来见我。”
  “是。”
  端木渊又拿起一本帐薄翻看,翻过几页,耳中飘进女子的歌声,若有若无,优柔婉转,心神不由一动。
  “住手。”
  掌柜的如临大赦,忙跪拜谢恩。
  ‘长相守它是啊————明媚后——诗啊。’
  端木渊侧耳聆听,梦中呓语般的歌声。
  “玄绎,你听见歌声了吗?”
  白玄绎有些不解地看了眼闭目倾听的渊王爷,他什么也没听到阿。
  “回王爷,玄绎什么也没听见。”
  ‘我像闻到——蜂啊,爱上你。’
  “可本王似乎听到女子的歌声。”
  “禀王爷,或许是斜对面花街的芬芳阁,听芬芳阁出了位妖精一般的花魁,尤其是有副好嗓子,一曲清歌仿若天籁。”掌柜的谄媚地笑着。
  “噢?”清幽的歌声已不再,端木眼垂下眼眸,继续翻看手中帐薄,过了半响,淡道:“玄绎,今晚去芬芳阁。”
  33 花魁音若
  芙蓉帐内,两个女人
  飞天看了眼浮雕双莲纹紫檀木盒,定定看向一边盘腿而坐的自家主子。
  “主子,二爷来长安了吗?”
  半月一封书信,半年一次会面,自她跟在主子身边,四年来从未中断过,那个满身痞气的不男不女的女人。
  “还没。”我有些好笑地看着飞天紧抿的唇瓣,她们向来不合。
  她不清楚自家主子为何会有这样的闺中密友,两个人摆明了不是一个档次的,她也不了解那女人是什么身份,因为主子吩咐这是她的私事没必要告诉天下楼,她没法查。她只知道每次那女人来药王谷都会住上五六天,而那五六天自家主子就被她一人霸占着,主子的厢房永远都只听到她的大呼小叫,每次来时都兴高采烈带着这么一个木匣子,每次走时也是抱着这么一个木匣子哭爹喊娘,把整个药王谷折腾得鸡飞狗跳。那女人,直接被自己划进脑袋不正常的行列。
  “飞天姐姐想二爷了。”
  飞天一记白眼丢给我,满脸的鄙夷。
  “其实她挺好的。”就是小时候脑袋烧坏了
  “主子总帮她话。”飞天看着床脚放着的案几和文房四宝,主子怕是要忙一阵子了。
  顺着飞天的目光我看了眼床脚,放着下午吩咐弱柳准备的东西,的确是要忙一阵子了。
  “飞天姐姐,我的身子没那么弱。”
  我依近飞天身边,执起她的手臂,撩开袖子,伤疤已经开始淡去了。
  “飞天姐姐要快点好起来啊。”
  “好。”
  “飞天姐姐,等长安的事情都结束了,我们就回药王谷。”
  飞天犹豫了下,轻道:“好。”
  “飞天姐姐,回家时我们顺便去二爷家串门吧。”
  峨眉一皱,飞天一脸黑线。我兀自笑开,挽着飞天的胳膊笑得没心没肺。
  “白姑娘。”弱柳的声音自外厢传进来
  我看着飞天笑,弱柳这会儿过来,事情我已猜了个大概。
  飞天见我并没有回话的意思,代我应道:“什么事?”
  “主子请姑娘到前厅用晚膳,府里来客人了。”
  我继续笑,我的,冰凉的手指被飞天握住。
  “白姑娘已经睡下了,就不过去了。”
  “是。”
  飞天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扯过床内的被子盖在我身上。
  “飞天姐姐,莫子忧有个妹妹你知道吗?”
  “嗯。”飞天点点头:“来过一回,是莫堂主唯一的血亲。闺名子萱,是活神仙医圣子的徒弟。”
  飞天愣了下,轻道:“主子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随便问问。”仰起笑脸,我又往飞天怀里蹭了蹭。
  事实证明,她家主子从不会随便问问。
  ————————
  芬芳阁,长安城数一数二的温柔乡。一入夜,千百盏红色宫灯将芬芳阁门外照得分外妖娆,芷兰香飘,丝帕。十几个衣衫暴露的女子依着楼前红柱,对着过往的男人们媚眼轻挑,一声温柔的“爷”,一具柔软似无骨的身子,小手轻扯,娇媚一笑,是个男人都会被勾去魂魄。
  丝竹声声,却被满堂喧哗撕扯得支离破碎。今夜的芬芳阁稍有不同,大堂雅间的客人们虽温香软玉抱满怀,美酒佳肴口中过,眼神却时不时的瞥向那中间的舞台。平时大红地毯铺设的舞台今日却白纱萦绕,在这五彩斑斓的店堂里甚是夺人眼球。
  二楼最好的雅间,正对着舞台。端木渊仰躺在一方太师椅中,眼眸微眯,享受着左右前后四位美人的服侍。四位美人分工明确,夹菜的,递酒的,捶肩的,捏腿的。虽脸上笑得灿烂,但都小心翼翼。京城人都道渊王爷冰冷无情,杀人如麻,不过三年便已经死了两位王妃。府中枉死的侍妾丫鬟更是不计其数,前不久也不过因为一件小事,渊王府看守牢狱的狱卒九人全部被砍头断臂,弃尸与城外乱葬岗。
  老鸨秦妈妈头顶一朵紫红色绢丝牡丹,随着她的跑动牡丹花摇摇欲坠,涂着丹蔻的手指颤巍巍地推开雅间的雕花木门。
  “渊王殿下,奴家秦氏给您请安了。”
  端木渊瞥了眼那朵紫红色的牡丹花,唇边泛起一丝冷笑。
  “本王听芬芳阁出了位花魁,擅歌。今日特地来一饱耳福。”
  “是是是,奴家这就去准备。”
  端木渊点头后,秦妈妈退出雅间,吁了口气,又慌忙向后堂跑去。一双眼睛精光闪烁,似是看到了金山银山。
  有些发福的身体撞开一扇房门,惊得房里的人手一颤,点歪了眉间朱砂。
  “女儿啊,你出头的日子到了。”秦妈妈笑得得意。
  妖媚的桃花眼瞥过一眼,镜前的女子接过丫鬟递来的丝绢,擦去眉间点歪的朱砂,绝美的脸庞对着镜子,右手执起画笔在眉心再次点下。
  “女儿啊,你知道谁来了吗?”
  “谁?”纤细修长的手指拈起一方红色丝缎,点了些许胭脂,擦上脸颊。
  “大景王朝的渊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秦妈妈手中丝绢顺着身体的晃动扬起:“女儿啊,渊王爷了今儿个,就是来听你唱歌的,你可要好好表现。不定啊,过了今夜,女儿你就飞上枝头,成了咱大景的渊王妃了。”
  唇瓣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女儿啊,妈妈送你去洛阳的忘川楼学习可是花了大把的银子啊。女儿以后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了妈妈我啊。”发福的身体扭了扭,手掌拍上那柔美的香肩。
  “妈妈的恩情,音若铭记于心。”眼波流转间,一支白玉簪滑入如缎般亮滑的青丝。
  “哎,好嘞。妈妈就知道音若最善解人意了。”
  堆笑的脸转向一边的丫鬟,瞬间变了颜色,怒叱道:“还不快点为小姐打扮好,误了老娘的大事,剥了你的皮。”
  烛光照亮的铜镜中,一张精心妆点过的脸巧笑嫣然。
  端木渊饮下一杯佳酿,看向端坐角落的白玄绎。正是大好年华,却偏偏对情爱了无兴趣,白玄绎自十二岁起便跟在自己身边,至今未近女色,这几年他赐给他的姬妾不在少数,却被他收下后又赶出府去。白家的儿女怎都这般奇怪,一个白芍药心机深重,名门闺秀也是下蛊高手:还有一个白菡萏——
  大堂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两名丫鬟手持烛台将舞台周围八盏粉色荷花灯点亮,绯色的火光将本是雪白的舞台染成粉色,轻纱环绕仿若云雾。
  悠扬的乐声扬起,一群青色衣衫的女子鱼贯而入,围绕在舞台下,随乐慢舞。大堂安静下来,琴箫合奏配以摇铃,曲调委婉哀伤,听得众人心醉。端木渊挥手遣退身边女子,坐起身子,望向舞台。
  一束清辉照亮那倾城的容颜,女子一身粉色衫裙,香肩半露,和着节奏自楼梯上慢慢移下,美目半眯,似假寐。
  女子立于台中间,双手交合于胸前,一抹浅淡地笑,顿时引起无数惊艳的赞叹。琴音一顿,台下又恢复平静,随着一声绵长的箫声,女子慢慢睁开眼睛,水色荡漾,含羞带怯,眼角桃花盛开。唇瓣微启,清澈的声音流泻而出,整个芬芳阁似乎只剩下那舞台中央的歌女。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柔软的腰肢随乐轻轻摆动,眼波过处,激起迷恋无数。
  “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欹枕钗横鬓乱。”美目轻抬,对上二楼一双眼眸,忽又含羞转开,笑如春花般烂漫。
  端木渊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紫眸中映着那别致的粉色,唇角漾出绝代的风华。心中尘封的思念一朝倾泻,扶着栏杆的手突地握紧,一道细碎的断痕漫延开来。十年来,他为自己筑起得那道坚硬冰冷的壁垒赫然出现小小的裂痕。
  “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又道流年暗中偷换。”
  一声凄婉的叹息,曲终。遗留下余音绕梁,满堂坐客一语不发,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白玄绎站在暗处,看着台上仰头微笑的绝美容颜,眼神晦暗。
  当晚,芬芳阁花魁音若被大景渊王爷以五千两白银赎买。
  34 莫名其妙
  洛阳城忘川楼的后院的后院的后院,一方花池畔。
  一男子一身绯色锦袍,慵懒地窝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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