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乱 未离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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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乱 未离妖精-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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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渊低眉看着手里的花,眼里没有太多讶异:“死都不让对方独活吗?”
  “相爱的方式罢了。”谁让你们没有生物这门学科。
  “相爱的方式?”
  相爱的方式,像幽冥鸢尾的同生共死,像银古选择融入少年的身体,都是相爱,只是方式不同,至于结局,谁又知道何时才是结局,公主嫁给了王子,之后呢?手拉这首殉情,之后呢?
  结了婚也会有离婚的时候,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谁还能记得谁。
  “本王曾经与一女子相爱,在十年前。”
  往往结果不是她嫁人了,就是她死了,不过依端木渊的地位,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拿。这,其实也算相爱的方式吧,痛苦的是被留下的人,从此只剩下回忆,快乐忧伤都无人分享,或许矫情,但确是事实。
  “记忆很美,就不需要忘记。”除非寻到了更好地记忆。
  我拍拍手站起,蹲久了容易腿麻。其实我也只是会说,到了自己这里也容易转不过弯来,只是现在发现需要连转弯的机会都不存在了。
  “那一首词是不是还有下半阙。”端木渊抬头看着我,他不适合低位。
  我眯眼想了一会,轻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是首悼念词,是喜人写给他亡故的妻子的。”所以,与你无关。
  “好词。”端木渊缓缓站起,手中的一对幽冥鸢尾与深紫锦袍相当契合。
  “吴钰呢?”会不会转得太快。
  “回去换衣服了。”
  “你的侍妾们呢?”
  “在梳妆。”
  “王爷如果没事,麻烦先在一边坐着。”没空陪你闲聊。
  “晚宴准备好了吗?”端木渊瞬间降了十度不止。
  “王爷准备让哪位侍妾陪酒,我好安排位置。”
  “不用,你坐我身边。”端木渊说完便走,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
  吓?我阴郁地望着端木渊的背影,诅咒他被花盆绊倒,直接摔成高位瘫痪。走到这一步,我还真不怕你杀我,大不了我们摊牌,看谁更需要谁。
  百里绝和孟莲的身份不需要这样的排场,也很难说这排场到底是做给谁看的。吴钰换了一身米黄色衣袍,在深紫葱茏的大殿里出挑的比王爷还王爷,扇形的拖尾没有闪耀的装饰,但也绝对不算朴素,吴钰的字典里除了华丽还是华丽。铺展开的拖尾上是一幅镂刻的百花争艳,讲究的是刀工,要的就是与众不同,一朵金花茶立在左肩,让人感觉能配这样的美人是它的荣幸。端木渊低着头把玩着那两朵幽冥鸢尾,我没意见地坐他旁边,他要挑事,我就准备往他酒里下毒。白玄绎不嫌眼睛累得继续剜我,我连白眼都懒得给他如果可以我不介意和你换位置,你那位置至少还有人伺候,我这位置就是伺候人的。
  百里绝搂着可人儿一下车就被门口的两盆百年骨兰煞到,孟莲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完全不被眼前的奇珍吸引。绕过白玉影壁,整个殿前广场是一副花开蝶舞的三维立体造景,夜风暖暖,拂过银丝绣纱,其上千万只凤尾蝶迎风起舞,如梦如幻。百里绝惊叹,莫子萱被百里绝搂在怀里,眼中也难掩惊艳,恍如仙境怔忪地被身边的男人在下一刻拖回事实。
  孟莲看得见眼前的景,但他当没看见,这一刻没有什么比她更要,这一世表面什么花比她更值得他珍惜。孟莲顺着花道向前走,激动地几欲奔跑,是什么时候开始,八年或许更早。她总是出现在他的梦境中,有时虚幻,有时又真实地令人甘愿永远沉沦,她总是笑,一身白衣,他们相爱,即使他明知道是梦,却依然将梦中的她当做自己唯一的爱人,他相信她存在,他相信他们终有一天会见面,而这一刻近在眼前。
  鹤羽领着三人跨入大殿,安排好的一切全都白费,事件脱轨,记忆汹涌。
  “莲。”一声呼唤。孟莲只知道她就坐在哪里,真实地村杂着。泪水模糊视线,孟莲一步比一步踉跄,他的莲。
  我很清楚他不是离,可是那张与离一模一样的脸,足矣将我再次毁灭。
  78 白莲
  如果这是神谕,我发誓会将神祗摧毁,如果这是魔法,我势必用所以生命去抵抗,如果这是罪孽,那就让利器穿过我的心脏,如同干硬的海绵遇到了水,无法阻止它吸收膨胀,心房快要爆炸。记忆破碎再重组,重组再破碎,我宁愿名为‘花冢’的蛊虫依旧在我体内,我宁愿在命脉上再划七刀,即使手腕断裂也无所谓,我只是不愿再看见那张脸,离的脸。
  你是谁,为什么叫我‘莲’,为什么你和他那么像,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为什么要再一次让我遇见你。我想逃离,可是连手指都没有力气,我一点都不痛,可是为什么连其他直觉也没有了,我没哭,可是为什么眼里一直往下掉。
  “莲。”
  理智告诉我声音不一样,他不是离,可是理智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弱了,我快要听不见。
  “莲。”
  真实的声音变得虚幻,记忆里的声音变得真实,两张脸完美的的重合,没有一丝偏差。请你不要再叫我的名字,那个名字已经不属于我,请你不要再靠近我,我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人被摧毁。重新来过的生命,如果还是为了再次他忆起,那么谁要都拿去好了,这种时间没有意义。
  意料之外的情况,众人被迫旁观。
  “莲,是我,我终于找到你了。”语不成调,孟莲只想将梦里的人抱进怀里,她也认得他,她在流泪。
  百里绝第一个清醒过来地挡住孟莲,不让他继续往前,他明白孟莲的感情,他知道那个女扮男装的白衣人便是孟莲寻了多年的梦中人,但是她就坐在渊王爷旁边,她的位置不容许孟莲的唐突。
  “莲,你清醒一点。”
  孟莲忘了自己会武功地蛮力挣扎,双眼始终锁着一人:“绝,她是莲,我的莲儿。”
  “我知道,你清醒一点。”百里绝钳住孟莲的肩膀摇晃,以他的武功可以感觉出这大殿里至少有两个人在他的武功之上,其他的武功也不低,如果惹怒了嗜杀的渊王殿下,他们俩记忆绝对走不出王府大门。
  “绝,我找到她了,她不是梦,她存在着,她真实的存在着。”
  一个男人,却哭的如此激动,只是他哭的执着,哭的凄苦,哭的真实。在所有人毒将感情藏匿的时候,的所有人都以一张面具示人的时候,他用他的真情冲击着所有人的防线,洪水汹涌,抵挡不住的溃堤,于是只剩下一片汪洋。
  “莲。”百里绝无措,这场面要如何收拾。
  很冷那可是车里没有开冷气啊!前面没有路了,还是要往下跳吗!刹车就在油门旁边不是吗,可是你始终踩着油门,不顾一切地带着我冲进大海。海水很冷,冷到不能呼吸了,可是本来周围就没有空气吧。零碎的画面终于拼合完整,强制打乱的顺序也在这一刻找到了自己最初的位置。在往下沉,身体找不到挣扎的方式,往下沉,冰冷的液体将每一个毛孔包裹,那个时候,我什么都没想,只是睁着眼看泪水融入海水 ,都咸涩,像找到了归属。
  前世变成了一出戏剧,在眼前一幕一幕不知疲倦的演出,主角是我自己,其他所有人都成配角,离也是配角,可是他的任务很艰巨,他要设法让这出戏剧在该结束的时候结束。每一张脸都变得清新,在镁光灯下演绎,每一句话都很熟悉,感觉上很像台词,还要那些零碎的道具,经典款的戒指,相同的香水瓶,枯萎的花束,最后一句为ps:i love you的信。
  可是你明明已经逃离,又不想我死了吗?持续下沉的车体,很缓慢。我这边的车门上了锁,你怎么可能打得开。我看见你的脸,隔着车窗玻璃,我想对你笑笑,可是我想你不一定愿意看我笑。你的手掌击打着车窗,‘嘭’,‘嘭’,‘嘭,像心跳的声音,只是和我的心跳一样,越来越弱,终于听不见。
  “主子。”飞天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想要触碰那一具一动不动的身体,手颤抖着悬在半空中,不敢靠近,怕一触碰,她便会破碎成沙。声音哽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压迫着心肺,扭曲着心脉。怎么了?她家主子很少哭的,即使苦也不曾是这个样子,像个木偶娃娃,只会流泪的木偶娃娃。
  “主子,你看一眼飞天。”飞天直觉孟莲和她家主子的过去有关,可是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有什么可以让她家主子变成这样。
  身边的女子只是坐着,眼里一片浑浊,泪水顺着眼角溢出,滑过苍白的脸庞,周身萦绕的冷气屏蔽所有人的存在。交握的双手紧紧纠缠。
  “主子。”飞天趴卧在地,她感觉不到她家主子的气息,感觉不到那具身体在呼吸。
  用红线缠绕手指,一圈又一圈,害怕你一挣脱,它就遗落,结果红线缠了太多圈,造成血滞,手指失去知觉,再也感觉不到心牵。用红线捆缚的心脏,那部分明明已经坏死,每一次不自觉地想起你,就再缠绕一圈。千匝红线一息之间被割断,血液冲撞的结果只能是血管爆裂。
  舌尖死死抵住上颚,离2,我来到这里就从未想过回去,但好是,刚来那些日子我每次睡前都会祈祷别再让我看见阳光。其实我都知道,那不过是一场意外,只是我们也清楚那不是理由。记忆中最幸福的画面,不是你为我戴上的订婚戒指,而是我们刚认识时各自在小指上戴着的可以配成对的戒指,经典款,并非独一无二,然而我们本身也都不是相信缘分的人,如果她是因爱成疯,那我们又算什么,谁更可悲。
  孟莲,你说我是你梦里的那个人,爱上一个梦里的人,是你的宿命,还是我的可笑,可你拥有和离一模一样的脸,你用那张脸唤我‘莲’,我们俩到底是谁被当成了了上天的玩具。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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