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乱 未离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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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乱 未离妖精-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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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等到冬天下雪的时候,十六皇叔和姐姐带泓儿去看雪花好不好。”
  端木渊错开眼前的小脸,看向座下的女子,明亮的光斑在雪色衣衫上染上了大朵大朵瑰丽的花,似乎一直以来她都喜爱白色的衣衫,似乎她从不妆点 ,连首饰都极少佩戴。那么习惯隐没自己的存在感吗?在霓裳羽衣遇见她的画面重又清晰,缭绫裙衫,那些精致的银色莲花,那些在阳光下闪烁的六棱光辉,一袭青丝如水柔软,一张容颜如月姣姣,一方白纱遮住他不希望被其他人窥视到的美丽,站在明媚与灰暗的界限上的她,隔着一层白纱看着自己,圣洁的似在举行某种祭祀。
  “为什么要去看雪?”眼眸微眯,她的脸的轮廓自阳光里很是模糊。
  “姐姐说,姐姐和十六皇叔的手不会融化雪花,泓儿想看雪花的样子。”童心童语。
  不自觉地弯下眉眼,摊开手掌,有光的精灵在手心里跳舞,来到这个时空八年,我都不曾看过雪,或许,手心的温度真的不会融化雪花。
  “原来还有这个作用。”端木渊抬手揉揉端木泽的额发,很清楚这不过是哄骗。
  “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好不好嘛!”
  一起?眼角窥视着她脸上的表情,窥视着那双琥珀眼瞳,沉音道:“好,我们一起去看。”语毕,眼前的小人儿欢呼,而他依旧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于事件有关,却又置身事外,一样的理性。
  端木泓达到目的地溜下,临走前在端木渊脸上亲了一口,很温馨的画面。抱住扑回来的端木泓,我不在意的为他整理有些散落的发丝。
  “姐姐,泓儿——”
  “只能选择一个,讲故事还是弹琴?”估计我上次讲的这孩子都没听进去。
  端木泓有些苦恼的纠结着小小的眉头,眼睛上瞥瞥,下瞄瞄,举棋不定。
  “不可以都要吗?”
  指节敲上饱满的额头,我轻道:“泓儿应该也知道很多事物只能选其一。”
  “这个泓儿知道的,鱼和熊掌 不可兼得。”
  “鱼和熊掌,如果泓儿一直选不定到底要哪一个,它们都会变质腐化,等泓儿选好了,可能一个都抓不住了。”
  端木泓眨眨眼,似乎的确是这样啊。
  “在自己还有选择权利的时候做选择。”
  “可是要怎么选?”都想要,怎么办。
  “选对自己好的那一个。”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不好,懂,就已经足够他在宫廷中生存。
  端木泓愣了下,对自己好的?不明白,但他知道他现在更想听琴。
  “那姐姐弹琴给泓儿听。”
  我笑着抬首恰巧与端木渊的视线相撞,我愣了下,随即莞尔:“王爷,在下可否带六皇子殿下去散院?”
  “不比,去花园吧,本王也想听。”端木渊放下手中的卷宗,扬扬手示意鹤羽去准备。 “旷工?”告诉端木泷扣你工资,在家办公的弊病。
  “今天天气很好。”端木渊自台阶上布下。站定在我面前,身上有淡淡的莫邪香味。
  我瞄眼窗外,最近天气都很好,曜石突然打雷,效果更好。
  端木泓闻言,开心的搂住我的脖颈,香甜的气息拂过脸颊边的碎发,小孩子身上特有的味道。
  “嘻嘻,泓儿要姐姐抱。”
  轻挑了下眼角,启唇,故意将气息吹进端木泓的耳廓:“就不抱。”言语中夹杂着破碎的笑音。“
  端木泓嬉笑着躲过我恶意的’勾引‘,小脸酡红地蹭进我颈窝腻歪。绛紫的影自头顶罩下,迷雾一般。端木渊俯身,腰带上的白玉牌光洁润泽,隐隐散发着五彩光芒。端木泓缠在我脖颈上的双臂被轻易解下,拉离。
  “十六皇叔。”端木泓不悦地嘟起小嘴,既然不让姐姐抱,那也得让皇叔抱,举起手臂:“抱抱。”
  端木渊站直,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小人儿,给他冷脸:“泓儿,你已经十岁了,自己走。”
  高举的手臂焉了,可爱的小脸垮了。端木泓阴霾地拿地板初期,狠狠地跺了一脚。平时只要他要,十六皇叔都会抱他的,为什么今天不让抱。
  “皇叔——”抓住袖摆装乖,再挤出点眼泪,十六皇室最疼他了。
  端木渊脸色不变,明显的摆给端木泓看,我突然局的我们两个大人都很恶趣。只是端木渊对端木泓真的不错,要换其他小孩,估计他都直接屏蔽了。
  “姐姐。”换一个,继续。
  这调调,倒是很像曲洛。
  “泓儿。”端木泓伸向我的小手被端木渊一声冷音钉在半空,怯懦着不敢往前却又不甘心收回,不懂地茫然,悲催。
  我讪笑着抬手刮了下端木泓的鼻子,转而握住他定住的小手:“走吧。”
  “好。”端木泓暗地里送了端木渊一鬼脸,胆大的可以,一双小手拖住我的手臂,蹦达着往外跑。
  “六皇子,你慢点。”飞天直觉想打掉端木泓的手,从来都是别人随她家主子的节奏,遇到这小子就颠倒,非要她家主子宠着,和金曲洛一样讨人厌。
  笑一眼飞天的担心过度,我的力气至少还能抵得住一个十岁的孩子。
  “姐姐,姐姐。”
  “嗯。”
  “姐姐会弹《梁祝》吗?太子哥哥的太傅大人日前弹过,很好听,泓儿也想学。”
  “好。”
  “姐姐会弹!那姐姐知道《梁祝》的典故吗?”
  这人真闲,没事弹什么《梁祝》,拿着高等工资玩着风花雪月,荼毒祖国幼苗。
  “恩,关于一男一女不顾孝道,忘记责任,连累家仆,为了在一起寻死,结果变成一对蝴蝶,活不过六个月的故事。”
  “咦?可是太傅大人不是这样说的。”
  我笑笑,不置可否。
  端木渊沉默的跟随,不想将眼前的美好遗落在身后。双手在背后交握,手的温度,冷到不会融化雪花,怎么可能,哄骗也温暖。泓儿仰头,她垂首,两张侧颜,皆是笑如夏花,一个初始,一个经年,没有绝世的没了,也没有倾国的妖冶,却无端地让人心安。从来都不相信这世上有人能跳脱红尘,可现在他相信有人比他还要理智地做着旁观者。
  角度细微的转移,意料之外的对视。夏至未夏,时光却放缓了脚步。是没有生命,还是暂停了生命,被琥珀包裹的眼瞳。不自觉地压低眼睫,启唇,有形无声,‘白’。
  无关风月,定格不到一秒便转回,笑容依旧,视线自上而下划出极致的弧度,最后落在端木泓的眼睛里,我最擅长的慢镜头。‘白’,唯一一样虽我流入异世的真实,记忆中曲洛第一次唤我白的时候,真的有恍如隔世的错觉。白,最是无常,也只是习惯。
  96 朱砂
  王府内湖湖畔最好的光景亭台,深入湖中,以一九曲十八弯的石桥与湖岸连接。展开的翠绿荷叶仰面朝天,踮起脚尖,挺直了腰杆,连绵成一幅荷风凝碧。小小的粉白色花骨朵还藏在荷叶下,偶有几株探出头颅,花苞与茎干的连接处还泛着浅浅的青色。
  琴台小几,香茶甜品,一方波斯国进贡的绸缎地毯铺满铺满大半个凉亭。鹤羽布置好一切地站在亭前等候,飞天摸出袖中的莫邪香,点燃放入香炉中,完成最后一道工序,其实大家都喜欢享受。
  我自觉做到琴案前,一把二十四弦木琴,琴身镂雕花鸟,琴头垂坠着深紫色的璎珞。手指拨动二十四弦,音色醇厚,空沧却也灵动,余韵悠远,惶惶不可断绝,二十四弦过,惊起水鸟划水展翅,清音绕梁醉。整个手掌摊抚在弦上,高频率的颤动,通过手上的神经传导至身体每一处,与某种波段异常的契合。
  端木泓探出小手拨弄着琴弦,笑成弯月牙儿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点。手腕一翻,四指指尖扫除一声金戈铁马,弓箭萧萧,震人心魄。一勾一挑,指腹压下琴弦碾过琴身,问苍天,奈何桥上叹奈何。
  “泓儿真的想学《梁祝》?”那曲子有多长。
  端木泓看我一眼,有些犹豫地歪着脑袋思考。我状似无意地拨出一段曲调,如细雨润物,淅淅沥沥,江南的雨巷,无限惆怅。端木泓咬着下唇,拿不定主意的双手横胸,取舍不定。眼角斜着他脸上人小鬼大的表情,我继续恶趣,划拨出一段气势如虹,蛟龙倒海。
  “只能学一首哦。”这不是多选题。
  端木泓皱皱小鼻子,很是苦恼。
  “要不,姐姐多弹几首给泓儿听,泓儿再从里面挑,好不好?”
  这倒是随了端木家男人的优良遗传——死会算。
  “王爷有想听的吗?”
  端木渊闻言摇头,随即又顿住,轻道:“有一首,在忘川楼和弱水阁开幕的那天晚上听过一次,不清楚名字。”
  “噢,那就没有办法了。”那么多曲子,谁知道你要听的是哪一首。
  一曲凤求凰,不输给梁祝的情深,气势上也更显恢弘,御火神鸟,翱翔的是九重天宇,一凤一凰,求的是千年的相守,涅磐重生,重复的轮回。
  隔着一色青碧,有意倾国倾城之佳人临湖听曲,相隔不过百米,一身水粉云纱旋绕,眉间那一点朱砂,分外惹眼。鹤羽凑近端木渊耳边说了些什么,我淡淡瞥过一眼,指间的琴曲已经接近尾声。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音若却并非可恨之人,比起可怜她似乎也更接近于可悲。无论是自愿还是被逼无奈,她都已经是音若,用自己的脸,帮另一个灵魂活着。其实我对音若第一印象不错,赏心悦目的人儿我一向是喜欢的。说到底的是端木渊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音若步入凉亭的一瞬,我划出最后一串音符,不知道,‘江山易得,红颜难求’的曲调是对是错。
  “臣妾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奴婢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秋水为骨,瞳眸望穿,华丽的发簪上簪着六支紫晶流云簪,一袭水粉色的华衣,如桃花初绽,祥云流转。玲珑配,水丝绦,百鸟纱如链环挂,五色光辉若隐若现,比那日清晨见到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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