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宿--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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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宿--网王-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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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里空了,连带着心也跟着空了起来。
  迹部下楼的时候,忍足正斜倚在阳台上闭目养神。
  “他走了。”忍足低低的开口,邪肆的嗓音带了不易觉察的隐隐担忧。
  方才他下楼的时候恰好和碎月擦肩而过。谁也没有率先开口招呼,晨起的空气中带着透心的凉意,碎月那淡漠不带一丝表情的侧脸让他隐约有些心惊。于是,本预备好的调侃戏谑的表情在一瞬间冻结。面对着少年那张笼了一层薄霜的脸,忍足惊讶的发现他竟然开不了口来。
  他从来没有小看过碎月。只是原来,自始至终,却是他……看低了他。
  温润如玉的背后,是不可触及逾越的底线。碎月远远比他预想的更加敏锐犀利。那水一般温和眸底,是早已洞悉了一切平静了然。然而,他的一场搅局,扰乱了碎月不紧不慢退出迹部生活的步调。一场闹腾的醉酒,犹如扔入镜湖的大石,咚的一声巨响,打破了原本的平静。将迹部和碎月之间的红线缠绕的更紧。他逼迫的碎月不得不做出选择。
  迹部慢步走到忍足身边,忍足侧身,腾过一个位置。
  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细碎的光芒洒了下来,暖意顿生,驱散了漫漫长夜萦绕身体的阴寒。只是,还不足够,暖到心里。
  眯起眼,迹部缓缓开口,“本大爷知道。”
  “为什么……不把他留下来?”忍足推了推眼镜,眸色幽深。要留下碎月的方法有千百种。任何一种都能轻易的掐住碎月软肋,他不相信迹部会想不到这一点。
  视线长久的落在庭院高墙之上,迹部的嗓音带了傲然的张狂,“本大爷还不屑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来得到。”
  “哎~”忍足作势长叹,无奈的耸肩,“迹部大爷你还真高尚……”对上迹部瞪过来的凌厉眼神,忍足瞬间噤了声。随即转念一想,笑的狡黠,“他,乱了。”
  能让一向温柔的碎月变得连微笑的表情都来不及挂上。可见那样强装的淡漠冷静表情背后,是无法掩饰的手足无措。这一局,迹部赢了。
  于忍足而言,爱情就像织网。密密麻麻的布下一条又一条的感情丝线,在猎物还未觉察的时候,一点点的将他网入其中。待时机成熟,慢慢收拢。使得他再无逃脱的可能。
  迹部对碎月的感情,从来毋庸置疑。忍足微微一笑,现在只等着碎月向迹部缴械投降的那一天。
  闻言,迹部转头看向忍足,许久不发一言。面对迹部那样直白犀利的视线,即使厚颜如忍足都觉得有些不自然。
  双手抱胸,忍足做出一副良家妇女被调戏的大义凛然状,“你不要过来。就算是迹部也不行。即使你现在突然发现本少爷无双的魅力移情别恋爱上我了,我也是不会屈从于你的!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冷冷的瞥了自导自演的正欢乐的忍足一眼,迹部习惯性的抚上眼角的泪痣。俊美的脸上带了少见的肃然。“一直这样试探人心,不累吗,……侑士?”
  简单的一句话,却忍足那一贯懒散无心的笑僵在脸上。
  脸上是瞬间收敛了戏谑的沉寂,回避了迹部的视线,忍足将手插入口袋,目光苍茫。墨蓝的发随着微风的吹拂而微微撩动。
  吻的太逼真,于是,便误以为是真爱了。
  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不会忘记将可能要付出的代价算了进去。不单只他,甚至迹部也是一样的。这是出身于大家族中的他们共通的悲哀。
  “迹部你呢?从什么时候起,可以真的投入所有的去爱了?”邪魅的嗓音带了淡淡的沙哑,面对迹部的安之若素。忍足心底终是有些不平了。他始终做不到的,迹部轻易的做到了。能用尽所有去爱,于他,或许只能是奢望。
  流动的气流扬起衣角,少年俊美的脸缓缓扬起一个笑容。那笑容比那明媚的阳光更加耀眼。“当你遇见能够将你的心填满的人你就会明白。”
  原来,这世上会有这么一个人,让你只要一想起来,胸腔就会被那满满的几乎要溢出的暖流包裹。让你除了让他幸福的念头之外,再无心思考虑任何其他。
  因为,光是要让他幸福这一件事,就已经要耗尽他一生的气力。
  “或许吧。说不定……有一天……”略薄的嘴唇微微上扬,忍足低低的笑了出声。
  说不定有一天,也会有这么一个人,将他的生命补全成一个完整的圆。
  * * *
  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破晓的晨光割裂了黑夜的幕布,璀璨温暖的光束照了下来,笼了依旧睡眼惺忪的东京。
  空气中尚且存了薄薄的寒气,穿透衣衫带了凉意。碎月加快了步伐。内心仿佛有着一个尖锐的声音在脑海里不断的催促着,让他快点再快点。他几乎是逃离出迹部宅的。
  第一次这么的慌乱无措,狼狈不堪。
  醉酒往往是世界上最动人的谎言。借着这个最烂的借口,留下的却是清醒后难以弥补的伤痕。
  一抹苦笑在唇角泛开,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时间倒流,返回到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最初。他一步一步的努力退出迹部的生命,却又被这场荒唐的醉酒搅乱,使得所有努力白费。
  揉了揉额角,宿醉后的太阳穴隐隐的抽痛。不舒服的感觉阵阵袭来,胃里翻滚着,泛着酸气。喘了口气,看了不远处的宅院,终于松了口气。
  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加急切的渴望着想要见到亚久津的心情。想念亚久津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那宽厚的混合着机油和淡淡烟草气息的怀抱,还有那带了厚茧的粗砺掌心。
  站在门口,碎月停了下来。看了看手表,这时候差不多是亚久津早起的时候。昨晚的聚餐,碎月留了便条给亚久津,以免他担心。
  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努力让苍白的脸看起来带了自然的红润。钥匙安稳的躺在口袋,碎月却没有兴起丝毫自己开门的念头。
  门内隐约有着磕碰的声音的传来,接着,淡淡的饭菜香气飘来。
  心里一暖,有人在家等着的感觉是心永远安定的归属。
  隔着一扇门的距离,碎月可以想象亚久津拧着眉头,凶狠的瞪着他留下的字条边做饭的样子。
  嘴角不由自主的噙着一抹淡淡的弧度,胃里不舒服的感觉顿时也缓和了几分。皱着的眉头一分分松开,碎月轻轻叩了门。
  “叩叩叩。”
  只三下的敲门。与亚久津的习惯一样。
  门很快的打开了,碎月扬起一个微笑,“仁——”
  来不及说完,话在唇边,蓦然咽了下去。
  眼熟的外套罩在雪白的长裙外面,一头顺滑的黑发散落其上,柔亮的仿佛上好的丝绸一般。
  一件毫不起眼的衣服穿着衬出别样的味道,美丽温婉的少女打开门,眉眼间满是温柔娴静。少女微笑着,轻声软语的问道,“请问你找谁?”
  清脆悦耳的嗓音,像极了他窗口上那串紫色风铃被风吹拂摇曳时发出的声响。
  无意识的退后了一步,看了看周围。院落里,那辆白色的机车不吭一声的停驻着。
  恍惚间,碎月仿佛真要以为自己是踏入了不属于他的地方。
  “请问?”少女微微蹙了眉头,却是不变的耐心温柔。
  对着对方温和的笑容,碎月再退了一步。
  口袋中的钥匙深深的扣入掌心,深吸了一口气。疼痛的感觉蛛丝一般密密麻麻的缠绕心脏。
  “抱歉……”缓缓扬起脸,一个浅浅的笑容在清隽的面颊上绽开,流年伤逝般炫目。清透的眸子里一派烟云水汽。“走错门了。”
  一泓秋水荡漾,破碎的波光粼粼闪耀,闭上眼,碎月缓缓转过身。
  转身离去的时候,正缓缓阖上的门内传来一个熟悉的嗓音。一贯的低沉沙哑,在听到的一霎那让碎月几乎有了落泪的欲 望。“怎么回事?”
  少女温柔的嗓音带了欢快的语调,“没什么,走错门了。”挽了对方的手臂,撒娇的软语转入耳膜,“哎,仁,我要喝酱汤。”
  ……
  ……
  ……
  心脏蜷缩成一个小团,碎月咬牙扶着墙壁,保持着最后的一丝力气离开。
  走到转角,缓缓蹲下身。
  胃里的酸水都吐了出来。已经再也吐不出其他。
  握了拳 ,碎月苦笑着复而缓缓松开。摊开掌心,空空如也。
  始终,没有东西是他的。只除了这一抹替代的灵魂。
  寄居的房屋,相伴的队员,血缘的亲人,甚至身体,甚至爱情……这一切,都不是他的。
  原来,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他竟是由衷的惶恐。如同前世,在盛放的生命品尝寂寞的荒凉……
  枝头,凋零枯萎的叶被风刮落,落了满满一地的忧伤。
  * * *
  阖上门,笑意敛去。墨黑的眸子里是冰冷复杂的暗。方才的温婉仿佛只是眨眼间的错觉。柔和的神色随着冷漠下来的表情拉出一张尖锐锋芒的脸。
  一头顺黑的直发旋过一个干净利落的弧度,山口末凉唇边扬起一个讳莫如深的笑。
  抱歉了,泷君。但是——
  视线落在厨房做饭的亚久津身上,冷酷的线条勾勒出深刻的轮廓。即使多年不见,那股以生俱来的带着黑暗的桀骜嗜血打动了她。这有这样的男人才配的上她。才有足够的力量和她一起,站在黑暗的顶端。
  山口末凉的眼底闪过一抹志在必得的光芒。
  ——这个男人,我要了。

  谋算,洞察下的反击

  “喂——”亚久津将碗重重往桌上一搁,视线落在山口末凉擅自穿上他的衣服上。冷厉的眉眼间写满不悦。“谁让你动我东西的?”
  山口末凉不置一词,亚久津的态度她早已预料。这么多年下来,再摸不清这个男人的行为模式就真小看她了。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接近的男人,怎么能轻易舍弃。
  细长的眉一挑,对亚久津的指责置若罔闻。麻利的从亚久津的衣袋里掏着香烟,摸了摸,没摸到预想中的烟盒,倒是抓出了一大把小巧精美的糖果。
  “噗——”山口末凉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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