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语气十分的肯定。没有提姜氏。
十一娘生出几分好奇来,睁开了眼睛。就听见那丫鬟急急地道:“我的好小姐,这可是在姑奶奶屋里。要是被姑奶奶听见您这样背后议论人。只怕心里会不高兴的。”
英娘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揽了畹香的肩膀:“好了,好了。是我错了还不行吗?”心里到底有些担心,一面说,一面朝十一娘望去,正好和十一娘目光对了个正着。
“哎哟!”她脸色绯红,神色窘迫,“始母什么时候醒的?”
十一娘不想让她为难。笑道:“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在陪不是,就醒了。
英娘抿了嘴笑,眼睛一闪一闪的,显得很高兴。
“姑母要不要喝口水?”她忙上前去扶十一娘。
十一娘自己坐了起来:“好啊,你给我倒杯水吧。”
英娘应喏,畹香已倒了盅温水端了过来。
十一娘端着茶盅。随意瞅了一下屋子,发现只有英娘主仆。
“四表嫂、宋妈妈、管青家的都有事要忙,”英娘立刻道,“只有我闲着,就在这里陪您了。”她说着,正色道,“管青家的说您有些不舒服,你哪里不舒服?是头痛?还是心口闷?”
“没事,”十一娘笑着喝了口水,“这天气,盖厚被子热,盖薄被子冷,晚上没睡好罢了。”
英娘仔细地打量了十一娘一会,见十一娘的气色很好,这才松了口气。
“四表嫂有事来问你,管青家的说您歇了。四表嫂有些担心,过来看您,那些管事妈妈都等着四表嫂示下。四表嫂怕吵着您了,就让宝珠帮着传话。正好我过来给姑母送花,见宝珠跑得满头大汗。就主动请缨在这里照顾您。”没等十一娘开口,英娘笑道,“姑母,您可千万别责怪我自主张主。我也是怕耽搁了明天去药王庙的事。”这孩子,观察力倒很强。
十一娘微微地笑,想问徐嗣诫怎么会在这里,想到刚才她说自己是在英娘认错的时候才醒的,又把这话给咽了下去,笑道:“我没什么要紧的。你不用紧张。差个人去跟你四表嫂说说,让她也别担心。”
正说着,项氏抱着孩子过来了。
“母亲,听说您不舒服。您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有人探望就是这点不好。要不停地重复同样的答案。
莹莹就在乳娘的怀里扭着身子要十一娘抱。
十一娘抱过莹莹,把她放在了炕上,她立刻爬到了窗子前,伸了手要去抓金鱼。
项氏吓一跳,爬上炕就要去拽孩子,十一娘已笑着把莹莹抱到了一旁。
徐嗣谆和姜氏来了。
“母亲,我听瑟瑟说您不舒服。”他神色有些焦虑,“您哪里不舒服?”
虽然有英娘在一旁照顾。可她毕竟是客人。
姜氏心里不踏实,出了门就派人去给外院的徐嗣谆报信。
“我没什么事。”十一娘笑着请她坐下,“正准备派个人去跟你说一声。”然后指了一旁的太师椅让他们坐,问起姜氏明天去药王庙准备的情况来。
姜氏见十一娘面色红润地倚在大迎枕上,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仔细地回答着十一娘的问题。
英娘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徐嗣谆和项氏都认真地听着,只有不懂事的莹莹,在一旁咦咦呀呀的,还以为姜氏在和她说话。项氏忙把孩子抱了出去。
十一娘微微颌首。她交给姜氏两件事,姜氏完成的都很不错。
“明天的事就交给你了。”十一娘笑道,“忙完了这件事,你好好歇几天。”
姜氏谦虚地道:“母亲言重了。有管青家的、宋妈妈帮助,我也只走动动嘴皮子而已。”
十一娘想到刚才姜氏对答如流,显然是下了功夫的。她微笑着端了茶:“事情都交待下去了,你也回屋去歇了吧!养足了精神,明天好去药王庙。”
两人恭敬地应喏,出了内室。看见英娘正坐在西次间临窗的大炕上剪窗花,项氏抱着孩子坐在一旁陪着。
“四表哥,四表嫂,您回去了!”项氏和英娘笑着站了起来。
姜氏笑着点头,逗了逗莹莹。
徐嗣谆则拿起一张剪好的窗花:“剪的什么?这又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突然剪起窗花来?”
是张喜鹊登枝。
“五表哥身边的喜儿姐姐不是马上要出嫁了吗?”英娘笑道,“我闲着无事,剪几个窗花送给她。”
这件事他是知道的。白总管刚才还说要进几个小丫鬟到徐嗣诫屋里当差。
“剪得挺好的!”徐嗣谆笑道,“今年过年的窗花干脆交给大表妹好了。”
“我才不干呢!”英娘笑嘻嘻地和徐嗣谆开着玩笑,“府里这么多窗户,我就是从现在开始,剪到过年也剪不完啊!再说了,杂货店的窗花三文钱五个,我白给你们剪这么多窗花亏不亏啊!”
徐嗣谆听她说的有趣,笑道:“原来大表妹喜欢孔方兄。见了就剪窗花,不见是不剪的。”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说什么说得这么高兴呢!”徐嗣诫从外面走了进来,“母亲醒了?有没有说哪里不舒服?”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英娘的身上。
“姑母说没事。”英娘笑道,“我看就是累了,想休息休息。”
徐嗣诫的表情一缓。
徐嗣谆奇道:“你怎么知道母亲不舒服?”
“我这两天见母亲郁郁寡欢的,”他道,“心里有点担心。跟常先生说了一声,过来看看。没想到母亲真的有些不舒服。”
徐嗣谆有些羞愧。
他也感觉到母亲有些不快,却没有想到来看看母亲……
英娘看得分明,忙道:“四表哥,四表嫂,我们等会一起陪姑母用晚膳吧!人多些,也热闹些。说不定姑母的心情就会好起来。”
“好啊!”徐嗣谆忙道“我们等会把庭哥儿也抱过来。”
有孩子在,气氛会更好。
大家商量好了,各自散了。
徐嗣诫和英娘去了内室,陪着十一娘说半天的话,又等谨哥儿下学一起用了午膳。下午,徐嗣诫和谨哥儿去上学了,十一娘和英娘挑选去药王庙穿的衣裳首饰。晚上,大家一起围着用晚膳。
徐令宜回来了。
看见一屋子的人,他很是意外。
“爹爹,您回来了。”谨哥儿第一个跳了出来,喜滋滋地迎了上去。
徐令宜笑着揽了儿子的肩膀,十一娘这才站起来:“侯爷用了晚膳没有?要是还没有用,我让厨房加几个菜吧。”
她笑盈盈的,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可熟悉的人还是看得出来,她的目光很清冷。
徐令宜不由苦笑。
正文
第六百九十章 愿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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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终人散。
徐令宜问坐在镜台前卸妆的十一娘:“还生气?”
十一娘没有做声。
她动作优美地绾了个纂:“侯爷先歇了吧!妾身去看看谨哥儿。”说着,径直走了出去。
徐令宜望着妻子的背影,摸了摸头。
谨哥儿还没有睡。屋子里点了一盏瓜型羊角宫灯。他穿着白色淞江三梭布中衣,正和自己体己的丫鬟在那里收拾东西。
“……不外是些金银宝珠、玉石翡翠之类的东西,”他吩咐红纹,“你们照着帐册上的收起贴了封条就是了。这些却是我淘回来的,到时候都要摆到多宝格架子上的。”
“可,可这是双靴子啊!”阿金为难地道,“有谁把靴子摆到多宝格的架子上去?”她拿着双笨拙的黑色素面及膝长筒皮靴瞧来瞧去,小声嘀咕,“做工又粗造,别说是镶金嵌玉了,就是连个花纹也没有绣一个……我们家外院当差的小厮穿的靴子也比这精致啊!”
“你懂什么!”谨哥儿上前抢过靴子抱在了怀里,“这是关外胡人穿的。燕京根本就没有。”它指着那靴子,“你看这面子,可不是什么羊皮、狗皮,是牦牛皮。你再看这毛,是绵羊毛。又浓,又密。”
阿金从小就在谨哥儿屋里服侍,谨哥儿又不是那种跋扈的孩子,没有了大人在场,他们说起话来也没有那么拘谨。
“难道比貂毛还好?”她不服气地道。
和十一娘静静站在门口注视着内室的琥珀闻言上前两步就要喝斥,听到动静的十一娘已做了个“别做声”的手势。
琥珀不由朝十一娘望去。
厅堂昏黄的灯光停驻在了墨绿底绣着藤色玉簪花的百褶裙边,她的脸融化在光线不明的黑暗中,一双眼眸却闪闪发亮。
琥珀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千言万语都凝结成了冰,让她不敢造次。
谨哥儿从高柜里翻出一件黑色貂毛的马甲。
“你把手捂在毛皮上看看,是我的靴子暖和还是这貂毛暖和。”
阿金就真的把手伸了进去。
谨哥儿得意洋洋地望着她:“怎样?”
“自然是貂毛暖和!”阿金道。
谨哥儿的脸都绿了:“不和你说了!”
阿金嘻嘻笑。
一直弯着腰帮谨哥儿收拾乱七八糟小东西的红纹抬起头来。
“六少爷,”她也觉得有些不合适,“这靴子这么大,你一时半会也用不上,放在多宝格架上有灰,还不如暂时收起来,逢年过节有亲戚朋友来家里串门的时候摆一摆,您还可以和他们说说您去嘉峪关的事呢!”
“我又不是为了显摆。”谨哥儿颇不以为然,却又沉思了片刻,突然把靴子递给了红纹,“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帮我收起来吧。”然后认真地叮嘱她,“你可要收好了,别让虫给把毛给蛀了。”
红纹笑着应“是”,找了块红色的绸布包了:“放在香樟木的柜子里,您看可好?”
“还要在帐册上记一笔。”谨哥儿想了想道,“我长大了还准备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