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的事情,我也无法做主,也罢,你先将令郎抬出去吧,我命人去通禀主人,若是主人不便出手,你就认命吧,天意堂中无死人,莫要坏了这个规矩才好。”
“是,多谢先生。”
奚留香微微沉吟,听那些人的口气,连天意堂主人的名字都不敢提起,姓氏都不敢称呼,恭敬的态度无以复加。而天意堂中无死人,这个规矩真是够拽。
她推开房门向外面看了过去,有两个人抬着一个少年,从隔壁走了出来,一位中年人眼泪汪汪,不停地垂泪。
少年脸色铁青,呼吸微弱,指甲透出青紫之色。
奚留香跟随二人走到外面,二人不敢将少年放在天意堂里面,就放在不远处的廊檐下避风处,期待的眸子望着天意堂,只求天意堂的主人肯出手。
少年的父亲,跑到天意堂门前跪了下去,低头跪伏在地,用这样的方式恳求天意堂的主人出手。无人露出诧异的神色,在旁边观看,显然这样的节目在天意堂门前是太过平常了。
奚留香走到少年的身边蹲了下来,低头拿起少年的手腕:“他是何时中毒,中了什么毒?”
“公子,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小人的侄子,素来胆大调皮,今日到郊外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有人给送信回来,结果就是如此模样。公子,您也是天意堂中的人吗?可是懂得医术?”
男人的目光中露出期待之色,看着奚留香。
奚留香翻看少年的眼皮,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瓶,打开木瓶倒出两粒药物:“你去天意堂求一碗温水过来吧,先将这解毒药给他服用下去,我再为他看看。”
“是,多谢公子了。”
男人声音颤抖起来,急忙跑到天意堂中求了一碗温水,他不知道那位年轻的公子是什么人,但是人家肯出手,他的侄子本来就无救,要他们回家去准备后事的,此时看到一线生机,如何肯错过。
奚留香将几根银针插入少年的穴道,仔细地观察,在少年的手臂上,蓦然发现细微的痕迹。那痕迹极其细微,若是不仔细看,就会忽略。若不是她目光犀利,也难以觉察到。
“果然如此。”
“公子,您……”
男人不敢打扰,奚留香捏碎药丸外面的蜡,将药丸捏碎融入水中,扶起少年掰开少年的嘴,将药给少年灌了下去。
随后,她掏出一柄小刀,在少年的手臂上割了几个十字形的伤口,紫黑色的血,不停地涌出。
“公子,可是有救吗?”
少年的父亲,看到这一幕也急忙起身跑了过来,满怀期冀地看着奚留香。
“嗯,差不多,等着。”
奚留香用力握住少年的手臂,让紫黑色的血从少年的手臂上流出,中毒的时间太久,毒素已经深入体内,不是短时间可以清除的。
她伸手从身上掏出一个竹筒,拿出几枚奇怪的银针,将银针刺入少年的手臂血管中。
顿时,紫黑色的血,不停地从少年的手臂上顺着银针流了出来。
“主人,就是那位公子,说是从宁城来。”
优雅的身影,淡漠的深情,狭长的眸子微微泛出精光,低头看着手中的书信。那书信是宁城一位老名医给他的,推荐这个病人请他亲手诊治。
他和那位老先生,素未谋面,彼此闻名而已。
只是书信上诉说的病症和脉相,引起了他的好奇心,看到奚留香手法娴熟,为少年放出毒血,服药诊治,显然是找到了少年中毒的原因。
“若是他们求一个房间治疗,给他们。”
“是。”
第1卷 第468节:210 夜探天意堂 【1】
“去向天意堂求一个地方,为你的儿子治疗驱毒吧,这里可不是治病的所在。
“是,公子爷,犬子有救吗?”
奚留香微微抬眼看了男人一眼:“快去吧,否则不好说了。”
“是,只怕……”
男人说了半句,没有再说下去,他是担心天意堂的人,不会借给他们地方,因为之前天意堂的郎中说他的儿子无救,让他们将人抬了出去。
很快,男人脸上满是惊喜感激之色,回来和弟弟将儿子抬入天意堂旁边的一个房间中,天意堂的人,竟然肯借给他们房间。
此时,先前给少年诊治的郎中,放下病人走了过来,向奚留香躬身一揖:“原来公子是高人,不知道这位少年,他是中了什么毒,公子意欲用何种办法,为他清除身上的毒?”
奚留香说了几味药:“有劳先生将这些药准备好,熬制出来,再将另外的药,碾碎能粉。”
“外敷内服,小人遵命,立即为公子备好。”
有天意堂主人的吩咐,郎中急忙回去为奚留香准备药物,奚留香命两个男人出去,房间中不留人,她不想惊世骇俗,被人看到她为少年治疗。
一缕香气隐隐在房间中飘荡起来,不多时,很多蜘蛛从各处爬了出来,大大小小不一。
奚留香将蜘蛛放在少年的伤口上,每隔几分钟,放在少年手臂上的蜘蛛,就会掉落下去,奚留香将那些蜘蛛放到潮湿的角落中,再换上几只蜘蛛。
那位少年就是被毒蜘蛛所伤,本来冬季这种东西是很少会出现的,天寒地冻,毒蜘蛛更是少见,也不知道这位调皮胆大的少年,捅了什么蜘蛛的巢穴,惹怒了毒蜘蛛,被毒蜘蛛咬伤。
也幸好那毒性虽然深,却是不如何猛烈,发作缓慢,少年才能支撑到现在。
天意堂的主人,俊逸的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嗅到那股奇异若有若无的香气,不由得大为震惊,不想会在此地,遇到能用香引诱爬虫的高人,还是那样一位年轻的公子。
不,应该说是女子。
“等她为那位少年诊治后,带她来见我。”
“是,主人。”
有人躬身答应了一声,走了下去等待奚留香为那位少年诊治。
良久,内服外敷的药都给少年用了下去,奚留香推开房门走了出来,走到郎中的房间低声让郎中开了一个药方:“用这个药方,每日两次,连续内服外敷七日即可。”
“多谢公子,小人大开眼界,不敢请教公子,未知那位少年是中了何毒?”
“是被毒蜘蛛所伤,幸好那毒性发作缓慢,先生又用药物缓解了毒性,否则定是无救了。”
“还不曾请教公子大名,是何方名医?”
奚留香一笑,摇摇头道:“我并非郎中,先生也不必多问。”
她转身走出房间,有人上来躬身施礼,低声道:“我家主人有请,公子请跟小人来。”
奚留香一喜,终于见到天意堂那位神秘的主人了,虽然还不知道那位主人的姓名。
一直被带入后面,在药房的后面不远处,树木萧索,优雅的院落虽然不大,却是透出精致的味道,古朴悠远。
隐隐有人在弹奏轻柔的古筝,那乐声若有若无,轻柔地在院落中飘荡,令人心神为之安宁,不由得放轻脚步,唯恐会打扰了那位弹奏古筝的人,破坏如此宁静的气氛。
“公子,请。”
带领奚留香到后院的人,推开房门,微微躬身请奚留香进去。
奚留香迈步进入内室,一道身影,白衣胜雪,盘膝坐在矮几上,面前放着古筝,修长如玉的手指,缓缓从古筝上滑过,翻飞翩然如蝴蝶一般,优美低沉的乐声,从他手指间流过。
放缓脚步,奚留香静静站在男人的身后,不由得微微一怔。
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优雅挺拔的身影,何其形似,几乎令她以为看到了老狐狸奚青璧。只是这人绝不是奚青璧,侧面的脸庞虽然有着两三分的相似,那种气质和风度,却是迥然不同。
片刻,乐声渐渐低沉,绕梁不止,男人的手停了下来,从矮几上起身,伸手拿起雪白的丝帕擦了擦手才回头微微一笑。
“夫人请坐。”
“有人说过先生很像一个人吗?”
“未知夫人说是哪一位?”
“旦夕国的右相。”
“哦,夫人见过相爷,看我很像相爷吗?”
“有几分相似,只是差之丝毫谬之千里,尤其是先生的眼睛,和右相更为相似些,若不是得知右相并无您这样的兄弟,我几乎要以为先生就是右相的兄弟。”
男人优雅一笑:“夫人似对相爷很熟悉?”
“不算是太熟悉,见过几次而已。”
“夫人是从建安来,远路而来,请坐。”
奚留香坐了下来,心中不安的意味更是浓重,眼前的人的确有三四分和奚青璧相似,令她更是忌惮,目光似不经意间从此人的身上掠过,那种不安的感觉更是让她恨不得立即离开。
“夫人似有很重的心事。”
“先生,我此来的用意,想必先生都清楚了,未知先生肯否出手为我诊脉,查明此事?此事如骨鲠在喉,令我烦恼非常。”
“夫人何必着急,请安坐。”
奚留香微微一笑:“若是先生无意,我也不愿勉强,不敢打扰先生清修。”
“夫人且坐下来,带我为夫人把脉看看,是否就能解除夫人的疑惑,我也不能就说可以,且试试看吧。”
奚留香这才坐了下来,将手腕放在桌案上,等待这个人为她把脉。
男人伸手,三根手指搭在奚留香的脉腕处,久久都不开口,片刻换了一个手腕,再诊脉良久才将手指从奚留香的手腕处拿走。
房间静默,气氛有些沉重,奚留香长出一口气,或者连这位神秘的名医,也无法解除她心头的疑惑吧。
“夫人脉相,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夫人却如此肯定地说,夫人不曾怀孕,未知夫人为何如此肯定?”
“若是几个月不曾和男子有过男女房事,先生以为,会有孕吗?”
奚留香的直白,让男人诧异了片刻,这个时代女子能如此直言不讳,还是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让他不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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