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三千(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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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三千(女尊)-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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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家主子,身体可曾好些?”我边走边问。

    “回皇上,我家主子身子倒无大碍,只是……平日里饭吃的少些,越发的清瘦了。”倒是个伶牙俐齿的小东西。

    “落水那日后,你家主子……可曾问过话?”

    “回皇上,主子问……”小公公悄悄瞄我的脸色。

    “问什么?”

    “问“是何人救我?”“又是何人在我榻前”,奴才们都答是当今圣上。”小公公手脚麻利,已将进门处的卷帘掀起。

    听到这话,我暗暗一怔,脚下的步子不由的停住。

    “皇上?”见我止步不前,小公公以为说错了话。

    “朕……改日再来。”我沉吟,继而拔腿抽身,匆匆出了这宫门。

    想起前几次不曾入室探望总是念及清儿应是大病初愈,身孱体弱,我这一去怕是扰了他的清静又给国姨一票落下朝上谈资。今日小公公的答话,却让我又凭添一份顾虑,虽我日日对清儿念想,他的心怕寸寸都在离去的皇姐身上,那晚我怀香抱玉,情不自禁,污了他对皇姐的一片忠节,在他眼里我怕早已是挨千刀的登徒子,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皇上!?”熟悉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一抬头,却见刚才的小奴才惊讶地立在那里。环视左右,仍是刚才的景物,不禁哑然失笑,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免了通报,我径自入得厅堂,幽静内室里,只见一素衣男子依窗而立,鬓发微散,裙裾似水,我心头一紧,这不就是我日夜思念的清儿吗?忙急急上了前去,待到近时,他却是若有所思,眉尖轻颦,脸上的泪痕隐隐可见。我不禁抬手,想要抹去这泪和他的愁容……

    却说清儿那日醒后,知救他于莲花池水的是当今皇上,便也知那怀抱、那吻不是心中的人儿所为,顿时恨不得将自己扒了层皮去,将那趁人之危的登徒子千刀万剐,可转念细想,她却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若是有心要污他的身子,那晚也就得了手,不然这宫砂痣不会还在他的臂上。又听得大小奴婢们说,他曾紧紧抓住她的手,让她脱不开身,她也不恼,生生在他榻边坐了一夜,第二日直接上的早朝,他的心就那样微微动了一下。他知道,对她,他是恨不起来了。

    病榻上,他看满天的飞雪。每每见男婢们窃窃私语,问及,却答是看见皇上在宫外徘徊。他不禁怔怔,是第五次还是第六次,抑或是七次、八次、九次?他已记不太清。只是从此,那冰凉之中温暖的怀、那黑暗之中有力的手,那绝望之中缠绵的吻,却夜夜入得梦中。

    不期然,他听到她的大婚,他如梦初醒。她,今朝的女皇,他,前朝的妃子,一个是天上的云,一个是地上的湖,她只是偶然停留在他的波心,却终是高高在上,无法企及。他的心就这样刚刚醒来,却又慢慢消沉下去。

    然而,当那一声“皇上驾到!”响彻庭院时,他一时间愣在那儿。前两次,他以为她是要入这宫门来的,可她终是没有。后来,他想,她是不会进来了。可今日,她却偏偏来了,听着渐近的脚步和她如银元掷地般清脆的声音,他惊慌地想起他的长发未束、他的朱唇未点。看着已被掀起的卷帘,想到下一刻,屋外的她,便是要一低头就真真切切地站在他的面前,他的心就怦怦直跳,连万福礼都不知该怎样施了。

    可是,那脚步声却嘎然而止,一句“朕回头再来”让他的心从嗓子眼直直跌落下去,他只能虚虚地依在窗边的墙上,无力向窗外追寻她的背影。

    今个儿,他到底是怎么了?他的心为什么偏要如此不安分的跳动,为什么要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沉沉浮浮?若仅仅是被她轻薄,他还能对菩萨说,自己对文胤的情还是冰清一片的。可现在,他还能这样说吗?他不仅恼恨起自己也迁怒起她来。

    当温暖的手轻轻扶上他脸上的泪痕,他一惊,是个女子,那绝代的风华、从容的威仪、明艳的皇袍表明了她的身份也顿时让他百感交集、惊愤交加。“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落在女子的脸上,看着她错愕的表情和美丽容颜上一道微微的血痕,他只是怔住,仿佛不可思议自己刚才的所为。

    “你!”我的脸顿时火辣辣的疼,料想了初次见面的种种,却万万没有想到极端至此,从小到大还未有人这样对我!我强忍怒火,仍明知故问,“可知是朕?”,只要她答一个“否”字。

    他蛾眉深蹙,撇过头去,却是不语,我疼在脸上、痛在心头,不由地大火狂烧,嚯地抓起他那只肇事的手,狠狠地说:“你可知如此,便能让整个冷宫,死上千回万回?”周围的大小奴婢惶恐下跪,求皇上开恩。

    “全都退下!”我冷冷地说。男子的皓腕在我的手中已隐隐握出痕迹,却仍是不语,脸上隐隐露出毅然的神情。

    如冷水浸透全身,我颓然地松开他的手,“清儿,你当真如此恨我?”
第八章 纳妃
    那一双眸子慢慢抬起,黝黑的,清冷的底子,碰上她切切的目光,瞬间折出烟花般万千华彩,却迅速落灭,只是在触及她脸庞上的一缕微辣时,露出点点疼惜的光。

    “臣妾,罪该万死”男子凄凄跪下。

    “不,你是清白的,是朕有罪,朕不该轻易地爱上你。”我缓缓地说,“皇姐剃度那夜,我初次见你,便知你不是凡人,却是那天上的仙子。是我不该,在你落难之际,轻薄你。我早就知道,无论是在前朝的后庭,还是在这今朝的冷宫,你的片片真情、寸寸心思都在皇姐身上。你,一如洁白无瑕的玉,而我,”我不禁苦笑一声,“天天与那乱臣尔虞我诈、时时和那贼子勾心斗角,连选夫立妃都已是我争权夺利的筹码,却像一块早已污浊的绢,还怎敢妄想去包裹你这稀世纯洁的玉……”

    他的心已如乱麻,未曾料到贵为天子的她居然对他用情至深。他情窦初开时便已认定要做文胤的夫,随她进宫以来一直都是他默默地付出真情,即便她情倾箫妃,他始终无怨无悔。然而,刚才她的表白却让他惊惶失措,他从不知被女子喜欢、被女子呵护的感觉竟是如此温暖。可是他不能、也不敢接受这份沉甸甸的情谊,她是风国的皇、是万民的皇,他只是前朝的妃,一个被放弃的男子,难道他要她违背祖制,陷她于不忠吗?

    “臣妾前朝弃妃,本应随先皇而去,却遇皇上慈悲,救妾于生死,臣妾无以为报,更不敢奢求皇上的错爱,只愿来世当牛做马,谢陛下救命之恩……”

    “朕不要来世!朕只要今生!”我苦苦地喊着,伸手想要抓住他消瘦的肩,恨不得即刻拥他入怀。却见他的慌乱逃避,只觉心上一刀,竟不知他对我却是如此厌恶。

    “清儿,你—”我轻轻扶住墙,痛楚地说,“你放心吧,朕不会再来这冷宫扰你清静了。”

    我不知怎样回到了御书房,只知道奏章上的字一个都未曾看进去,握笔的手停在空中,迟迟不得下落,一颗朱墨滴下来,在奏章上绽放成一朵刺眼的红。我气急败坏的将笔和奏章“啪啪”地摔在地上,一旁两个年轻男婢立刻大气不敢出地蹲在地上收拾着。

    “皇上,鸣沙郡欧阳贺将军的十万火急!”安公公来报。

    鸣沙郡乃风国北部边关重镇,近来,火国骑兵蠢蠢欲动,莫非……?我急忙拆开密报,顿时心下一沉,火国果然南下侵扰,虽未克重地,却虏走平民千余人,欧阳将军在报中自称镇守失误,罪该万死,向朝廷请罪。

    我却知这不能全怪罪于他,他早已屡次上书要求增兵驻守,只是国姨一派主和不主战,手握重兵却屯而不发,即位以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明里暗里调兵遣将,慢慢削弱她的军权,现刚见起色,若是此时火国蛮夷知悉我怏怏大风兵分为二,而实不能合一,则风国危矣,国将不国啊!

    正思及此,只听得安公公又来报,“皇上,总兵将军的十万火急!”真是怪事,要么不来,一来来俩。我拆开一看,所说却像是同一件事,也是火国南下,侵扰边陲重镇鸣沙,只是虏走的千余人却是兵士,对欧阳将军的罪状却不是玩忽职守,而是通敌叛国!这是重罪之首,可是要诛九族的!

    继位前,我虽走遍风国五郡,却因皇姐退位之事而未曾得见鸣沙郡守欧阳贺;即位后,国内日理万机,国外火国虎视眈眈,便未得召见。只知欧阳将军确是皇姐一手提拔,因长年在外驻守,朝廷官员无论是房、杜大人还是国姨人马均鲜有提及,倒是这个总兵大人近来好像和国姨刚刚攀了儿女亲家,现在参此一本,不知用意何在?

    我一时拿不定主意,回头问安公公:“现在何时?”

    “回皇上,已过亥时。”安公公答。

    “招魏征大人和房玄玲大人。”

    我知道近日朝堂之上总兵大人对欧阳贺将军的弹劾我必须有个明确的态度,欧阳将军的请罪奏折和皇姐的一手栽培背景都不能让我给与他充分的信任;而火国大军压境、风国临时换将,则军心极易不稳,让敌军乘虚而入,更是我所不想看见的,而且一旦撤换,她将面临通敌叛国罪的调查,必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撤还是不撤?用人不疑还是疑人不用?我觉得我都快成白发三千丈了!

    “有话就说!”见魏、房大人看完两本十万火急后却面面相觑我就来气。

    “欧阳将军此人骁勇善战、治军有方,只是……”房大婶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只是有些专横爆捩,先皇启用她时已有诸多官员不满,若总兵大人提出弹劾,只怕是凶多吉少。”

    “这朕知道!朕是问你们对此事的看法。”

    “臣倒认为,欧阳贺将军虽稍有跋扈,但精忠报国,瑕不掩瑜。投敌叛国之事更是无稽之谈。”魏大婶发话了。

    “哦?何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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