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遥笑笑正欲说什么新月就掀帘进来禀道:“娘娘,宋御医到了。”
王嬷嬷忙扶苏云遥上床,新月拿来丝线在苏云遥手腕上系了个活结,再与王嬷嬷一道放下纱帐复又挑帘出去宣御医进来。
御医进来后隔着纱帐先给苏云遥请了安方才在床边落了坐,新月将丝线的另一头递到他手上,他微眯双目,把了会脉便面露微笑,放下丝线双手抱拳揖了一礼道:“恭喜娘娘,娘娘凤体无恙,乃是喜脉,待微臣与娘娘开几副安胎药,还请娘娘按方服用。”
“哦,知道了。”苏云遥淡淡地应了声,可心下却狂喜不已。御医一走她立时掀开纱帐下了床,王嬷嬷在边上连声提醒道:“嗳哟,我的祖宗,行动小心着,动作可不敢太大,仔细动了胎气。”
“嬷嬷未免也太杯弓蛇影了罢,这才两月不到呢。”苏云遥笑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
“倒也是。嬷嬷放心,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会小心谨慎,今后的前程可都指在这孩子身上呢。”
“除了行动小心谨慎娘娘还须制怒!这一怒肝火就旺,肝火旺了难保不会动到胎气。这次老奴定时时刻刻寸步不离地守着娘娘,老奴便不信它还会滑胎。”
“嗯。”苏云遥微微颌首,一脸幸福地抚着她那尚未隆起的小腹甜蜜地笑了。
云妃娘娘有喜的消息不多时就传遍了三宫六院,皇上人未到赏赐便先到了,各宫前来贺喜送礼的更是踏破了门槛。
满地花阴风弄影,一亭山色月窥人。
入夜,两个身着夜行衣蒙着面的黑影一前一后潜进了一片幽静的小树林里,两人前后左右警惕的四处瞄了瞄方扯下面巾,因他俩站的位置逆了月光故看不清相貌,但从发饰上隐约可瞧出是一男一女。
“急巴巴地唤我前来有何事?”女子压低声音问道。
“若雪,想必你已知道她又怀上了罢?此次情形大为不妙,皇上近来对她恩宠更甚,今儿晚上竟许诺她若诞下皇子就封其为太子。”
“太子?”
男子点点头,那女子看看他,尔后冷哼一声,扬首望着夜空从牙缝里挤出两字:“休想。”
“是以我才找你来,你看咱们是不是及早下手?”
“先别急。”女子摇摇头,“接连滑了两次胎,此番她定会提高警惕,她身边那老狐狸可不是好糊弄的。咱须得找准时机,干净利落地做了还能将自已置身事外,不叫她们抓住把柄怀疑到你头上方可。你别擅自行动,等我消息罢。”
“好。只是须得尽快,胎儿越大便越费事。”
“我知道。”
两人又悄声嘀咕了几句,女子抬头望望月色道:“咱们走罢,稍时巡夜的侍卫便会来了。”
“你先走,看着你平安离开我才放心。”
“嗯。”女子点点头,复又拉上面巾出了树林,她先是猫腰贴着一堵宫墙绕了几道弯,尔后足尖用力一点跃上了一座庭院的屋檐,轻手轻脚地迅速往北面溜去,最后她竟停在了“泌苑宫”。
当她四下瞅瞅确定无人,一个筋斗翻下轻飘飘地落在园中阴暗处,脱去夜行衣扯下面巾藏好缓步出来后,朦胧的月光照在她绝美的脸上,此女子郝然便是那飘逸出尘自命生性淡泊的烟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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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锁清秋(七十七)
盛夏的太阳像个火球,烤得大地滚烫,知了隐在树干的枝丫上声嘶力竭的拼命叫着,让人听了心里就像揣着个刺激般不疼不痒的难受,越发觉得酷暑难耐。
“云荷宫”里静悄悄一片,用过午膳苏云遥就命人挡住所有前来贺喜的人,她要好好歇个午觉,昨儿叶青对她道:“朕才拜祭了先皇爱妃就有了身孕,莫非这皇儿是先皇赐与朕的不成?哈哈,看来朕勿须担忧叶室江山后继无人了!”
“臣妾替腹中皇儿谢过万岁!”他话音尚未落地苏云遥就忙忙跪下谢恩。
叶青愣了愣,须臾反应过来伸出双手扶起她笑道:“爱妃倒伶俐,听爱妃语气似乎十分笃定腹中所怀定是皇子?”
苏云遥顺势偎在他怀里娇滴滴地道:“皇上历来高瞻远瞩,乃是旷古难遇的一代明君,老天爷没理由不赐与皇上皇子。再者,皇上才刚不说了这皇儿是先帝赐与皇上的么?皇上金口玉言,定能一语成谶。”
一语成谶?
叶青心里升起一丝不祥之兆!
因一语成谶通常泛指不幸而言中一些凶兆,他原不是一个十分迷信也不大相信世上有因果报应之说的人,后宫妃嫔屡屡滑胎他也曾疑是后妃们勾心斗角,互相做了手脚之故,但他留心查了一阵却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后忆起立文帝的小皇后临终之言,他便不得不相信世上有怪力乱神一说起来。
见苏云遥一脸幸福地望着自已,他不忍扫她之兴,当下微笑道:“爱妃若果然诞下的是皇儿,朕便立他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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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叶青这话苏云遥犹如吃下了一粒定心丸,自她进宫以来,叶青虽对她恩宠有加,但他却念着已故的高皇后迟迟不愿再另立她人为后。此番好了,叶青即亲口答应她生下皇儿就立为太子,这皇后宝座岂不是手到擒来么?
是以她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腹中的胎儿,只要平安诞下皇子,她就是日后的皇后、皇太后。她躺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着神,两个宫女一左一右跪在地上替她摇着扇子。
想是天气太热导致人昏昏欲睡的缘故,跪在左边的那小宫女摇着扇上下眼皮却在不住打着架,一个不留神手中扇子竟碰到了苏云遥的腹部。
不过是轻轻一碰,苏云遥却立时睁开眼,柳眉倒竖,起身就甩了她一个清脆的嘴巴子。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呀!”小宫女吓得磕睡立醒,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一个劲儿地磕头求着饶。
一旁打盹的王嬷嬷赶紧跑过来连声道:“娘娘,制怒!制怒!待老奴来收拾她。”说罢虎着脸揪着那宫女的头发就往外拖。
“娘娘饶命呀……”小宫女吓得魂不附体,大声哀叫着……
王嬷嬷将她拖到后院,命两太监用皮鞭狠狠抽打一番后又命她跪在毒日头底下暴晒。
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她额上顺着面庞往下滑落,渗进皮开肉绽的鞭痕里竟痛彻心肺!
她面色渐渐由红变紫、又由紫转为黑、最后变得雪白雪白,耳中只听得“嗡嗡”地叫声,天地间所有的声响似乎离她越来越遥远……
楼阁、花树、人影,在她眼前不停飘忽旋转起来……
她忽昂首怒视天空,先前那张卑微怯懦的小脸上瞬间迸射出一股凛然之势!然而她什么也未看到,在她眼前交织着数万道强烈的白光,她极其不甘地“轰”然倒地,双目兀自睁得大大的,怒瞪着万里睛空。
而此刻睡醒后的苏云遥却满面春风的在正殿里与一帮前来贺喜的妃嫔们谈笑风生,自持腹中所怀乃是日后的太子,她在人前便俨然端出了一副皇后的架势。
她正与众嫔妃说得热闹,享受着大家或真或假的恭维赞美时,一宫女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禀道:“娘娘,烟妃娘娘来了。”
冷月锁清秋(七十八)
从不串门的烟妃居然来了“云荷宫”?大家不由纷纷将视线投向大门。而苏云遥乍闻烟妃来了心下也先是一惊,继而面上便现出不可一世的骄横之色。暗道:如今就连烟妃都要巴巴地跑来讨好于她,这后宫还有何人是她对手?
她傲然昂起头,淡淡道了声:“请她进来罢。”
“是。”宫女应着转身去了。
须臾,一身素服打扮淡雅的烟妃带着手捧贺礼的紫霁走了进来,众妃嫔忙忙起身,因她与苏云遥眼下是这后宫中等级最高的贵妃,按例排在贵妃之下的妃嫔见了她俩是要施礼请安的!
烟妃只温和地冲各位妃嫔笑了笑并不言语,转而扭头对苏云遥微微颌了下首道:“午间皇上到我那,我才知妹妹又有喜了,特备了份薄礼过来贺喜妹妹。”
听她当着众妃嫔的面说皇上午间去了她那,苏云遥面色不由微变,烟妃这般说不明摆着是在向她示威么?意在暗示她皇上宠爱的不单单是你云妃!
心下气恼,然她面上却挤出一丝笑意道:“哟,姐姐还备什么‘薄’礼呀?姐姐能大驾光临我这‘寒’宫妹妹就已受宠若惊了!”她一面说一面扬起右手捋着耳边的鬓发,皓腕上露出一只清翠欲滴的镯子。
“咦,以前仿似从未曾见娘娘佩戴过这只镯子?看着这般精致,想来价值不菲罢?”坐在苏云遥左侧的邓婕妤问道。
苏云遥绽开笑颜,眸光看似不经意地扫过烟妃,尔后瞟向邓婕妤不无得意地道:“别说你没见过,就是昨儿夜里之前本宫都不曾见过这么上好的玉镯呢,这是皇上昨儿夜里才赏赐给本宫的。”
她将“昨儿夜里皇上”几个字咬得特重,引来众妃嫔一片羡叹之声!烟妃面上却挂着云淡风轻地笑容,坐了会她便起身告辞。
望着她背影,苏云遥忽想起了什么,嘴角不觉勾起一弯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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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妍秀宫。
夏荷站在门前不时翘首往长廊那边瞧着,心下暗自埋怨,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今儿送晚膳的公公竟还未来?
又等得一会,她四下望望,不觉有些狐疑起来。膳食送晚了,怎么只她一人出来观望?而其他各屋却不见有人出来问个究竟?
不会只单单未给她们这屋送罢?
再等片刻,已有几位美人沐浴后带着贴身宫女出来院中纳凉了,显见得她们都已用过晚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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