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缘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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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缘大清-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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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至竹从背面,只见一个个头矮小,身穿一身布衣的男子,负手立在竹前,仿佛竹是伊人,他俩正在倾吐衷肠。这样的画片让人有点不忍界入,洛儿似与我同感,跟我静静地立在一旁,默不作声。   
  
  他人缓缓地转过身,黑瘦的脸庞,细小的眼睛,若不是知道他是郑板桥,我一定用贼眉鼠眼来形容他。五冠真是生的寒碜,洛儿的神色有点失望,大概就是这一丝失望,触动他的自尊。他高傲地仰着头,从容走了过去。我忙上前作揖笑道:“请问先生可是爱竹、画竹、写竹、以竹自喻的郑板桥?”   
  
  他好奇地打量着我,作揖道:“就是不才,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是一个仰慕先生才华的人,我姓花名容月,闻得先生到京游历,特来拜见,如有,请先生见谅!”我都佩服我自己原来还有这能耐,文化界的才女也。   
  
  他歉虚地摇头道:“过奖,过奖,我只是一个不入流的穷书生而已,有愧公子的抬爱了。”   
  
  洛儿早就蠢蠢欲动,忙接口道:“先生刚才的诗真让晚辈佩服,许久没读到这么畅快的诗了,不知先生能否移步亭中一叙?”   
  
  本以为扬州八怪的他,会有什么怪脾气,不想很是爽快,抬手道:“恭敬不如从命,两位公子请!”   
  
  我与洛儿推托了一番,跟在他的后面,洛儿这个鬼丫头,朝我挤眉弄眼,好似这都是她的伟大业绩,我无耐的皱皱眉。   
  
  坐定后,洛儿笑问道:“郑先生已到了宁可三餐无肉,不可一日无竹的境界了吗?”   
  
  郑板桥微微一笑,眼睛已成了一条细缝,但光芒似透过细缝更加独到,更加让我感触,好像透过门缝的阳光,更加明亮,或许这就是小而聚光吧。他淡然地道:“岁寒三友中,唯有竹皆聚刚软,它貌似软弱,实着坚韧,风雪中昂扬,暴雨中涌动,春蕾中掘起。”   
  
  “好!说得好!”弘历与允喜边赞赏边向亭子而来。   
  
  郑板桥立了起来,作揖道:“公子谬赞了,不才只是一吐心中感慨而已。”   
  
  相互作了介绍,允喜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一种找到知音的快慰。弘历好奇地打量着洛儿,在我耳际轻声道:“您老可别望了自己的身份,怎跟旁边那小子挤眉弄眼的,让上头知道了,可不好交待啊!”   
  
  我侧头怒瞪了他一眼,死小子没有眼光就算了,还怕我给他招个爹,企有此理。弘历没事人似的,跟允喜与郑板桥一唱一答起来,我狠狠地踩了他一角,他这才苦笑着侧头瞪来。洛儿两只大眼睛在我们之间打转,这丫头不知闻出什么味来了。   
  
  允禧与郑板桥一来二往,一种英雄惜英雄,相见恨晚的神色,让我为古人的爽直感到惊叹。渐渐地我这样的水准是跟不上他们的节拍了,但我想得到郑板桥的画,更想支助一下这位名人。若是直接赠银,定会伤了他的自尊,于是打断他们笑道:“今日,有幸见得先生一面,能否请先生画幅竹兰石图。我是个俗人,先生的画百年后定是千金难求,所以今日想以百金求之,不知可否?”   
  
  郑板桥这会也乐不可支,爽快地道:“区区一副画而已,怎能收你的钱?”   
  
  洛儿自然体会不到我的用意,笑我太俗。真想揪着他们的耳朵臭骂一顿,风雅也是要用钱来铺的,推辞道:“那不行,我向来不愿欠别人的人情,先生若是白给,我又无才可还,企不是瞧不起我?”   
  
  洛儿抬着小脸道:“也是哟,怎么能白白得到一幅佳作呢?前朝唐寅的画如今都是有钱难觅呢?” 

  郑板桥忙辩解道:“这位小友言重了,我怎能跟才子相提并论?”   
  
  我立起郑重地道:“先生还真不要小觑自己,你的画也是佳品,脱俗高洁。只是一幅好的画,就像一块玉石一样,也需要雕琢,先生的画缺的就是时间的沉淀。先生以后若是有意,咱们不仿合作一二,开一家专卖先生画又供人欣赏地画室。”   
  
  郑板桥与弘历等人对于我的高淡阔论,简是似懂非懂。弘历侧问道:“风雅之事,为何要与钱财挂在一块,企不沾了铜臭味?”   
  
  允禧也点头称是,郑板桥只是淡淡地注视着我,我摇头叹气道:“何为铜臭味?何为风雅?若是你们今日都无饭可吃,无衣可附,还谈得起你们所谓的风雅吗?都说黄金有价,玉无价,那只能说你对玉的喜爱到了一定境界,若是你拿玉换吃的,换穿的,不就有了价了吗?”   
  
  郑板桥投来了钦佩的目光,允禧与洛儿也点头,这个未来皇帝,大概还没花钱买过东西,又不解地道:“按你的说法,世上万物都是有价的?都是俗物?”   
  
  “相对而言,就是如此,比如说你穿的,用的,都是花钱买的。在特殊情况下,连亲情也是有价的,百姓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不是连子女都卖了吗?这并不是说情谊有价,我只是想说明,跟铜钱沾边的不一定就是臭的。”   
  
  我图一时之快,糊扯一堆,说得自己也糊里糊涂。深秋的太阳本就无力,风吹动竹叶,沙沙作响,一股寒气包围亭子。允禧立起笑道:“我与先生一见如故,真想与先生秉烛夜谈,不知先生能否移步寒舍?”   
  
  郑板桥作揖道:“不才也是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位兄弟的画,明日定然捧上!今日听君一席话,解了我多年的惆然,日后我再需为此而忧虑了。”   
  
  这四人中我最能理解郑板桥的,他家境贫寒,常需卖画为生。作为清高的文人,定是迫不得以而为之。我含首点头,行至门口,弘历笑着告辞道:“后会有期!”
  
  大家都作揖道别,郑板桥上了允禧的车,我把一千俩银票给了允禧,收画付讫。

  
  夕阳西下,红如出炉的玄铁。弘历正要扶我上车,洛儿径自上了马车,笑嘻嘻地道:“帮忙载我一程。”   
  
  弘历一脸白目,我笑嚷道:“不是一家人,不上一辆车,丫头你可想清楚了,不怕我们把你带回家,当童养媳?”   
  
  洛儿脸上立刻飘起两朵红莲,但还是不服软,撅着嘴道:“你们敢,我可是明儿要选秀进宫的……进……”   
  
  这丫头一情急,把自己的底给卸了。这会儿正面红耳赤,愣在那儿。总算安静了几分,弘历坐在我们的对面,好奇还有好色,盯着洛儿的小脸不放。我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他才红着脸别开了头,洛儿这会儿变成了哑巴,羞红着脸低头不语,衣摆都快被她扯破了。   
  
  我拍拍洛儿的手笑道:“傻丫头,你家住哪啊?不会真想跟我们回家吧?不过也没关系,倒少了程序了。”   
  
  弘历呵呵地傻笑,洛儿腼腆地不敢直视弘历的眼睛,真是奇了怪了,这就对上了?想着要真对上倒好了,也少个情敌,弄不好选秀进宫成了雍正的后宫,企不更难堪。   
  
  “我家住城东,我阿玛是察哈尔总管,刚才骗了姐姐,对不起!”洛儿红着脸道。   
  
  弘历追问道:“这么说米思翰是你祖夫吧?你阿玛叫李荣保?你是富察家的小姐?”   
  
  洛儿惊讶地抬头道:“你怎知道这么清楚啊?你认识我阿玛?”   
  
  弘历小屁孩立刻装成成熟的风度,端着身架笑道:“我家跟你家很有渊源,祖上也有交情,只是你我小辈不相识而已。”   
  
  我真要晕倒了,在你家做官,能没有渊源?还真能攀关系。

  洛儿一改刚才的窘态,兴奋地道:“那我叫你宝四哥吧!怎么都没见你到我家来啊?我家常有文哥哥、雨哥哥、方哥哥来玩的,都是我哥哥的好友,只是阿玛不许我出门见客,我们就私下里谈诗论画,很有趣的,你若有空也来吧!”   
  
  这丫头还真是纯得可爱,情窦未开啊!弘历端着笑,眼里竟有几分醋意,笑回道:“你阿玛说的没错,男女有别,小姐又天生丽姿,真是不妥?”   
  
  我忍不信噗哧笑出了声,弘历的小脸一下涨得通红,洛儿也羞红了脸低下了头。两根小青葱硬是装大蒜,还在我面前,真是搞笑。我揉着洛儿的肩道:“洛儿,你想嫁个怎样的人啊?”   
  
  弘历也一脸期待,洛儿支支唔唔地道:“我还小,没想过,我阿玛说赶明进宫就由不得自己了!”   
  
  洛儿一脸迷茫的神色,看来家里太宠着她,记得弘历的妈这会儿都给雍正了。她拉着我的手嗲声道:“姐姐才是天生丽姿,姐姐嫁给哪个才子了?”   
  
  我顺口撅嘴道:“还才子,我命薄嫁了个傻子,一天到晚都没空陪我,这不我耐不住寂寞,跑出来了呗!”   
  
  弘历手捂着嘴,佯装咳嗽。洛儿不解地道:“他为何这般忙啊?皇上也不用一天忙到晚啊?”   
  
  我笑问道:“你怎知皇上不用一天忙到晚啊?”   
  
  她眨着大眼睛,眼眸清沏的似一汪清泉,朱唇微启,思索道:“皇上要下江南、狩猎、听曲,不是还要与娘娘们说说话吗?”   
  
  我抱着洛儿哈哈大笑道:“傻丫头,你说的皇上不是咱现在的皇上,咱现在的皇上连睡觉都做梦批折子,那还有这闲情?”   
  
  洛儿撅嘴反驳道:“为何我说的就不对,姐姐说的就对,难道姐姐走进过皇上的梦里?”   
  
  我真是无言以对啊,这丫头还真能辩,弘历咧着嘴傻笑。赶车的小林子轻问道:“爷,已是城东了?小姐家是哪户啊?”   
  
  聊天的时间真是过得快啊,都从城西赶到城东了,洛儿探出了小窗,兴奋地嚷道:“就是前面那户,帮我送到后门!”

  马车噔噔地缓行,在小巷里停了下来,洛儿东张西望了一番,才跳下马车,边跑边道:“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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