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缘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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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缘大清-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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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几日,连降暴雨,每天雷声大作,乌云密布,京城低洼地带,都蓄满了水,北方竟也赶上水患。看着灰蒙蒙地雨幕,触目惊心地闪电,让人不紧担心起十三来。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满保撑着黑布伞冲进内院,在院里大喊道:“小姐,怡亲王病得厉害,皇上传旨让您替他去看望!”   
  
  站在窗口应了声,匆匆下楼,拖着自制的木拖鞋出了门。坐在车里,新竹忙帮我把鞋换好,心里揪得难受,这个十三,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悠着点,真是不要命了。又觉着雍正也可恨,就不能拦着点,往死里使唤人。   
  
  冲进房的时候,我和新竹早成了落汤鸡,衣服被雨水浇湿,粘在了身上,难受的要命。十三卧在床上咳得身子颤抖,福晋们带着孩子立在床前哽咽出声,弄得好似要送终似的。我忙大嚷道:“福晋,快把孩子都带出去,孩子小,抵抗力弱,容易传染。”

  兆佳氏扑在我的肩上哭泣道:“姐姐呀,你快救救爷,昨儿都咳出血丝了,可怎么好啊?”   
  
  十三边咳边怒吼道:“还把他们都带出去,爷还死不了,都给我出去,出去!”   
  
  小孩子的啼哭声,大人的抽泣声,担忧地询问声,加上天气闷热,一屋的汗味,太阳穴像似突突地跳动,头痛欲裂,苦着脸推攘他们道:“你们都出去,我拿人头担保,王爷现在还没事,你们这样围着他,他可真有事了!”   
  
  一群人出了门,耳根才净了下来。兆佳氏担忧地询问道:“爷,你可想吃点什么?一天都没进食了,好歹也吃点!”   
  
  我坐在十三床前,看着他不是喘气就是咳嗽的难受表情,眼眶里浸满了泪水,别开头抬头,深吸了口气,硬是把泪倒了回去,朝兆佳氏道:“福晋,咱们也别坐着了,分头行动吧!” 
  
  兆佳氏擦拭泪,应声道:“姐姐听你的!”   
  
  “第一,让人烧点粥过来,里面放点盐就行。第二,太医的药要让爷喝进去,别咳出来。第三,就是端一小坛醋来,把府里的碗筷都放到锅里用水煮过。第四,别让孩子们靠近。”我思索着该注意的细节,快速道来,看来十三的肺病是确信无疑了。   
  
  兆佳氏快速出了门,十三面色伤白,无力的垂靠在床沿上,朝我摆手低声道:“容月,你也回去,别过了病气!”   
  
  扶他靠好,轻拂他的胸口,嗔怒道:“怕过给我,你就该听我的。早跟你说了,千万别淋雨别着凉,你听话了吗?这会儿想起我了,你真是要气死我了,都糟老头了还不懂事!”我越说越火,他却咧开了嘴,又轻咳出声。我忙让小顺子拿盐水来,心想淡盐水总能消点毒吧!幸亏不是非典,不然大家全玩完。   
  
  十三微眯着浮肿的眼睑,嘴角露出笑意,轻声道:“听你说着话,都忘了咳了,你不是良药胜似良药。”   
  
  我把手抬到他嘴边,笑骂道:“给,把胜良药的吃进肚里去,病全好了!”   
  
  十三打开了我的手,边咳边道:“爷要有力气吃猪蹄,还能在床上躺着?”   
  
  我狠狠地拧了一下他的腿怒道:“你再说一次试试?还敢说我的手是猪蹄,平日里打不过你,现在可不一定!”   
  
  十三忍着咳,身子一阵阵微颤,捂着嘴笑道:“行了,行了,爷不咳死,也要被虐死,没见过你么蛮横的女人。”   
  
  兆佳氏与两个仆人走了进来,我立了起来,指挥着他们把醋开封,置放在床前。一股老阵醋的气味传来,让里嘴里酸溜溜直咽口水。十三点点头,边吃粥边道:“这醋就是为了省菜的?” 
  
  兆佳氏也是一脸不解,我摇手道:“醋有杀菌作用,我用得着替王爷省这个钱吗?”   
  
  十三吃了几口,又咳得半死不活,连苦胆都快吐出来了。兆佳氏又六神无主的抽泣出声,我忙劝道:“福晋你别哭了,爷养身子,需要好心情!” 兆佳氏微微发福,加上天气热,泪珠跟泪水难辩难分,忙让人扶她出去歇着,别又晕一个,可真要出大乱子了。

  十三强忍着把粥喝了进去,喝了药后,坐在床前被他打着小扇。他双目紧闭,却眉头微皱,也不知又在想些什么。一手摇着扇,一手轻按他的手臂,想让他放松些,好好地睡一觉。按摩到他的手指时,手被他紧紧攥在了,他那长满茧子地宽厚的手掌里。微微一挣,他反而加重了力气,叹气地由着他,这些爷有时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雍正如此,十三也如此。   
  
  过了片刻,竟打起了呼噜。大概是肺病影响了呼吸,嘴也一张一翕。轻轻地瓣开他的手,倚在窗口。雨过天睛,阳光又重返大地,树叶被洗得一尘不染,墨绿的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闭起了眼睛,双手合十,祈求天地万物都能赐给十三能量,让好人一生平安。   
  
  傍晚时分,十三看上去精神了些,才告辞回府。

  一连几天都往怡亲王府跑,可气的是一好转,他又上早朝去了,气得我差点直闯金銮殿。兆佳氏也泪眼婆娑,直念叨让我劝着点,我直奔养心殿,我得去问问雍正与十三,到底还要不要命?要不要兄弟了?气喘喘地跑到养心殿,又被李德全拦在了门外,轻声道:“皇上和大臣们正议赈灾的事呢?”   
  
  在门外火急火了的等了近一个时辰,真是把我都熬成粥了,最后别说火,连火星苗都没了,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容月,你这是叹什么气呀?受委屈了?”我微微侧头,十六与十七立在我的身侧,这两个如今也派上大用场了。   
  
  我又深叹了口气,垂头道:“受大委屈了,你们能帮我出口气不?”   
  
  十六与十七脸色一暗,异口同声地怒道:“说,谁吃了豹子胆了,爷就不信治不了他!”   
  
  我假意难受地捂着脸,指着正出门的十三道:“就是怡亲王,不识好人心,气死我了!”   
  
  “啊?”十六与十七尴尬地面露难色,十六叹了口气道:“哎,你还是继续叹气吧!我们可不敢惹十三哥!”   
  
  十三轻咳了声,拍拍胸,昂首道:“爷都好全了,还能躺得住,这几日辛苦你了!”   
  
  我生气地别开头,摔了摔帕子,撅着嘴道:“你自己不珍惜,菩萨也救不了你,没见过你这样不听话的病人,下回病了自己偷偷难受,让我知道了,你就准备喝辣椒水吧!”   
  
  十三笑呵呵地大踏步而去,回头揖手道:“爷等着,辣椒女!”   
  
  我喂了数声,他也不理我,气得我直跺脚,竟然叫我辣椒女,这个十三癫。






                       





  松闲日子还过上二天,又实行什么改土归流,云贵总督鄂尔泰的折子隔三差五,没有消停过。俗话说温饱思淫欲,忙了有一个好处,就是这位皇上没空想女人,每每想到此,就想大笑一声。还算守信,这会儿还能洁身自好,我也不是好骗的,让小多子紧紧盯着呢!   
  
  十三的病时好时坏,让人甚是忧虑。但十三一刻也没闲着,忙着水利防洪整治,连雍正自己也说,他只信十三一人,古人又迂得很,讲究什么知遇恩。十三自然也成为朝臣的眼中钉,但大臣敢怒而不敢言。雍正自然也知晓一二,但凡恩赏皆说是十三凑请的。有回赏鄂尔泰五千两白银,让鄂尔泰到怡亲王府支取,让别人对十三有份感恩之心。有时又为十三与雍正的这份兄弟情份感动不已,直叹命也!   
  
  黄叶随着秋风飞舞,今年的天凉得特别的早,昨儿收到子俊的书信,说是南方秋高气爽,让我好生羡慕。站在楼前,遥望南方,一种思乡的情绪油然而生。想起西湖的残荷,家乡的弯弯小河,竟是那么的近,又那么的远,留给我的只有惆怅,只有思念。 新竹的轻唤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身木纳地道:“何事啊?”   
  
  新竹在我耳际轻声道:“小姐,从前的八福晋求你见她一面,被满保拦在门口,往外赶呢!”   
  
  我一时没转过弯来,猜不出这个八福晋如今找我所为何来?想到她当年八面威风,如今落迫的境况,又让我想起八阿哥,想起他曾经给予我的帮助,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让满保不要为难她,你去问问她有何事?”新竹嗯了声,跑出了院。我的心一时烦躁万分,血管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或许她有什么万不得以的难事,不然也不会来求我。   
  
  思忖着提步出了门,远远地听到门口满保的怒喝声:“你快走,你不是给我们小姐找麻烦吗?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吗?”一朝失势,人人欺之。我忙提步上前阻扯道:“满保不得无理!”   
  
  八福晋几年未见,已是满头银发,但还是那样的雍容高贵,只是少了几分当年的霸气。她见着我却又沉默不语,浑浊的泪水顺着她苍白的面容潺潺而下,跟当年欺我的八福晋怎么也联系不到一起。我叹了口气道:“福晋里边请吧!”   
  
  满保是雍正与十三派人的人,急忙阻拦道:“小姐,这可不妥,若是让皇上知道了,那?”   
  
  被满保这么一说,激起我的逆反情绪,难道我见个人的自由都没有?索性迈出了门,支开了他们,轻问道:“不知福晋今日到访,有何要事?”   
  
  她突跪在我的面前,让我大惊失色,忙扶她道:“福晋,你这是做什么?你快起来!”   
  
  她哽咽道:“容月妹妹,从前都是我没有眼力,请你看在爷的面上饶恕了我吧!”   
  
  心想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加上如今井水不犯河水,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她这是为何啊?

  她又施礼道:“我打听到爷在狱里得了重病,无医无药,爷向来怕寒,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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