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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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侯- 第3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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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凡叹道:“这话真应该把莺儿叫过来听一听的……”

朱允炆唉声叹气:“我该怎么办?为了她,我现在茶不思饭不想,干什么都没劲,这难道便是人们说的相思病?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萧凡见朱允炆伤心成这样,心中很是不忍,堂堂大明皇帝居然为情所困,这种事虽不值得鼓励,但也足见他的真性情了。

“陛下,既然黄莹对你无意,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干脆放弃,要么来个霸王硬上弓,必要时我可以帮你按住她哥哥的手脚……”

朱允炆凄然道:“不行的,民间不是有句俗话吗?强扭的瓜不甜……”

萧凡沉默了一下,幽幽道:“强扭的瓜不甜,但它解渴呀……”

朱允炆可怜兮兮瞧着他,道:“有斯文一点的法子吗?最好能让她自己喜欢上我……”

萧凡直着眼道:“陛下,臣不是很理解,你到底是想让她喜欢你呢,还是想让她喜欢上你?两者一字之差,区别很大啊……”

“喜欢,喜欢不上”

萧凡重重叹气,都快打仗了,这倒霉孩子还整天情情爱爱的瞎腻味,难怪前世他丢了江山,若是他早生几百年,估计可以跟李煜拜把子了……

怎么办?帮他一把吧,谁叫自己摊上这么一皇帝呢。

眼珠一转,萧凡肚里的坏水又开始咕噜冒泡。

“陛下,听说过‘英雄救美’吗?”

朱允炆一楞:“你这也太老土了吧?”

“土是土了点儿,不过泡妞的招数不求新奇,只要有效,再土的法子都是好法子。”

朱允炆心动了:“说具体一点……”

“陛下附耳过来,此事只可窃窃私语,不可宣之于众……”萧凡笑得像个典型的进谗言的奸臣。

良久……

朱允炆睁大眼:“萧侍读,你……果然很坏……”

“别说风凉话,是你逼我一次次毁掉了做好人的机会……”

第二百七十章 大义之名

这一夜,萧凡和朱允炆都喝多了。

两个酒量并不好的人坐一块喝酒,实在算不得豪迈慷慨,一小杯一小杯的抿,温热的竹叶青小小一口下肚,二人龇牙咧嘴,五官皱成一团,跟喝毒药似的。

就这怂酒量居然还醉了,让人很无语。

一众侍卫搀扶着二人,朱允炆挣扎着不肯上马车,和萧凡互相勾着肩膀,在深夜的京师大街上摇摇晃晃,醉态可掬。

纪纲腰间挎刀,默默跟在二人身后,看着他们勾着肩膀的亲密模样,纪纲眼中冒出两团嫉妒的火花,与天子的交情好到这个份上,多么令人羡慕,如果有一天他和天子的私交也能达到这个地步,那该多好,一个权臣总要有几份倚仗才敢当权臣,萧凡的倚仗是什么?看着前方二人互相勾着肩膀的样子,纪纲终于清楚萧凡在天子心中占着多大的分量,这是任何大臣都不可比的。

“萧……侍读,你还记得吗?你在江浦当酒楼掌柜那会儿,你请我喝酒,后来我们也喝醉了,你二话不说拉起我就跑,说什么吃霸王餐……哈哈。”

“陛下……臣的光辉事迹有很多,你干嘛非挑这件来说?”

“可我觉得这事儿最光辉,哈哈……”

“…………”

纪纲走在后面,心中有些沉重,他发现有些人是永远代替不了的,因为曾经的经历永存记忆,无法取代,后来的人再怎么努力钻营,也无法参与到曾经的记忆中去。

一股难言的抑郁之情沉沉的压在纪纲心头,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沉。

世间最悲哀的事,莫过于野心滋长之时被人狠狠的扼住了脖子,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萧凡踉跄着走在前面,迷醉的双眼不经意的回头一瞟,纪纲阴沉的表情落入他的眼帘,那种森然冷酷的目光紧紧盯着他,如狼般凶狠,如蛇般阴毒,见萧凡回头,目光中的森然飞快消逝,转而换上一脸讨好恭敬的笑容。

萧凡瞟过一眼,若无其事的回过头,勾着朱允炆的肩膀继续往前走。

喝醉酒的朱允炆表现得很活泼,很快乐,很不安分。

踉跄走了两步,朱允炆忽然大声道:“朕要更衣”

萧凡一楞:“你喝多了吧?在这大街上换衣服?”

朱允炆俊脸通红,大着舌头道:“不对更衣……更衣的意思,哎呀我要撒尿”

“早这么说我就了然了,去吧,大家都是男人,随便找个地方解决……”

朱允炆喝得有点过了,撒尿的方式很独特。

自己解开裤子,非常欢快的跑到路边一棵树下,撒几滴,提着裤子又飞快跑到另一棵树下撒几滴,然后又非常欢快的找下一棵树……

萧凡直着眼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上前拎住了他的衣领,拖着他往墙根走……

“见到树就撒尿,你跟狗有什么两样,占地盘呢你?”

“朕习惯这样”

北平,燕王府。

北平都指挥使张信坐在王府内堂中,朱棣坐在上首,二人各自用客气的语气寒暄着。

张信三十多岁,临淮人,父亲张兴,曾任永宁卫指挥佥事,张信嗣其官,积功而晋都指挥佥事,直到现在任北平都指挥使。

都指挥使是掌一地兵权的武将,不过在北平这个地方有点不太一样,所有人都知道,北平是燕王的,从民政到军事,水利,农桑,河道,商业等等,皆燕王亲掌,可以说,朱棣是北平府的土皇帝,北平府的百姓军士只知有燕王,不知有天子。

张信虽然挂着都指挥使的名衔,但他手中可以调动的兵马实在少得可怜,不过他倒从未怨恨过,因为他是燕王的老部下了。

现在张信心神不宁的跟朱棣寒暄,心中却有些焦急。

本来他的都指挥使职务是朝廷委派的,目的是为了牵制监视藩王的举动,藩王若有异动,必须迅速报上朝廷,并积极调兵防守,控制事态扩大。

前几日燕王府人来人往,诸多部将频繁出入王府,燕王虽对外称王妃寿辰,可张信是朱棣的老部下了,多少对他有几分了解,他敏感的察觉到,北平即将有大事发生。

向朝廷告密?还是投靠燕王?

张信犹豫不决。

从小苦读圣贤书,张信非常明白君君臣臣的道理,他的父亲张兴一直告诫他,要做个忠心于天子的好臣子,因为这是世间纲常正道,必须要遵从,否则便是大逆不道。

可是……张信是燕王的老部下了,要他举报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燕王,心中何忍?

犹豫不定的时候,张信的母亲帮他做了决定。

他的母亲告诉他,千万不要跟燕王为敌,因为市井传言,燕王有九五之相,位极至尊,迟早会当皇帝的,你若向朝廷举报燕王,将来燕王成了大事,我张家必有灭族之祸。

张信是个孝子,立马便做了决定,——投靠燕王,为燕王效忠。

这便是今日张信坐在燕王府内堂的原因。

一个正三品的武将,竟因妇人的一句迷信之言,而改变了自己奉守多年的忠君之道,可笑亦复可怜。

不着边际的聊了很久,张信神情渐渐有些不耐,燕王漫不经心的敷衍态度,以及不时流露出的客气生疏语气,令张信感到很受伤。

——我下定决心,排除万难,立志当一名有理想有前途的反贼,你为何不肯相信我?我曾是你的老部下啊

“王爷,末将是个直爽人,不想再兜圈子了。”张信决定摊牌了。

朱棣微微一楞,接着似笑非笑道:“本王何时兜圈子了?”

张信咬牙道:“王爷,明人不说暗话,末将知道王爷要干什么,前几日王府戒备森严,张玉,朱能诸将频繁来往于府上,难道王爷以为末将真的相信什么王妃寿辰的鬼话么?”

朱棣神色一变,表情渐渐变冷:“张大人你想说什么?”

“王爷欲举事,为何独瞒末将?”张信盯着朱棣,一字一句缓缓道。

朱棣脸色一白,心跳徒然加快,他突然站起身,指着张信厉声道:“张信你在说什么?你敢污蔑本王?”

“王爷,已经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瞒我吗?”

朱棣盯着张信半晌不出声,眼中的杀机却愈来愈盛。事若不秘何以成?张信他若已知道自己的企图,会不会已经向朝廷告密了?

朱棣坐不住了,忽然高声喝道:“来人”

内堂外的走廊处,黑压压的冒出一大群王府侍卫。

朱棣抬手一指张信,怒道:“把他给本王……”

“王爷末将诚心投靠,你就是这样对待末将的吗?”张信不慌不忙,镇定如山。

朱棣一楞,阴隼般的眼睛森然注视张信良久,终于朝王府侍卫们摆了摆手,侍卫们瞬间退下。

“张信,你……都知道了?”

“是的,王爷。”

“你……可有向朝廷告密?”

“王爷,末将若向朝廷告密,现在怎么敢坐在这里?”

“如此说来,你是打算……”

张信长身而起,朝朱棣躬身抱拳,凛然道:“末将愿与王爷共生死,赴患难”

朱棣神色阴晴变幻不定,接着黝黑的面孔泛上感动之色,朝张信行了一个很正式的大礼,哽咽道:“张将军,本王恩人也来日本王事成,必以国士待之。”

张信慌忙回礼。

两名超级大反贼对上了眼,互相在内堂拜了起来,如同刘备找到了诸葛亮,那叫一个如鱼得水……

“天子猜忌,欲行削藩,本王此举实不得已而为之,本王不想做逆臣贼子,可天子容不下我,如若任由天子削藩,本王将来生死未卜,本来,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可是,天子对皇叔如此刻薄寡恩,丝毫不顾天家叔侄之情,诸王皆心寒,本王实不甘心引颈就戮于天子屠刀之下”朱棣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甚至挤出了几滴伤心的泪水。

“王爷举兵反朝廷的苦衷,末将已深知,天子口称仁德,行事却阴毒卑鄙,这样的皇帝,咱们早该反了他”张信激昂道。

朱棣慌忙摇手,凄然道:“张将军不可胡说,天子是仁德的,行事阴毒卑鄙之人,是天子身边的奸臣佞臣,比如萧凡,茹瑺之流,本王举兵的初衷,只是为了清君之侧,只要天子愿意纳本王之谏,斩了萧凡那个恶贼,本王愿自解兵权,缚手跪于玉阶前,向天子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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