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不高兴。”库洛洛淡然回答,只不过是——没什么可高兴的地方,那是站在幻影旅团的立场为团长所说的话,那是站在酷拉皮卡的立场为他好所问的问题。
“这可不行啊,库洛落消沉了哟~?Ma……也不要紧,要不要和我打一架提提神呢?”
“我没有兴致应付你的挑衅,西索。”
库洛洛这话已经说得十分不客气了,他掐熄烟,双手插兜走向更阴暗的地方。
他很清楚,是自己放弃了,在还未看清是斩断这段爱恋,才会后悔莫及——
是啊,他后悔了,后悔自己的放弃,后悔自己的决绝,后悔自己那该死的原则,后悔自己那所谓的自我……
他可笑的自我在没有她的时候,全都变成无尽的疯狂!
可笑他竟然在杀死她之后才发觉所有的一切,可怜原本阴阳永隔的她竟然重新扇动着黑色羽翼来到他身边。
可笑的库洛洛,可怜的库洛洛,你终于对你作出的事情后悔了么?你终于体会到那毫无用处却钻心剜骨的悔恨了么?
已经晚了啊!你杀了她,亲手,毫不留情……
忘记了吗?那飞溅出的鲜血,她在你怀里的笑容,你远去的脚步,都忘记了吗!
贴着墙壁滑下,库洛洛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鬓发散乱,一脸颓唐。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在内心中问了自己多少遍该怎么办,不知道为何变得这么畏缩不前,他只是坐在那里,犹如磐石。
“谁……团长?”
侠客的声音,库洛洛抬起头,自嘲:他连侠客的脚步声都没听到吗?
“团长,你怎么坐在这里?……你在这里坐了多久?”侠客急伸手来拉他,却只感到一手冰凉。
“没什么,我只是想些事情想入神了。”跟着侠客进了屋子,随便坐下。
倔强的团长,这样下去,他会被自己弄垮的。
“侠客,”库洛洛面无表情,手指轻轻摩挲着嘴唇:“我们——是什么?”
“我们是……”侠客踌躇着,回答:“幻影旅团。”
“那……幻影旅团呢,又是什么?”
“幻影旅团吗?”侠客仔细认真地思考:“是胡作非为,无法无天,自由自在……为自己而活的一群。当初,团长是为我们如此定义的。”
“是这样……”库洛洛忽然轻笑出声:“对啊,我怎么忘了……那如果,我们想要一样东西呢?”
“夺过来,并——不再被夺走!”侠客坚定回答,幻影旅团的宗旨,流星街的宗旨,深深刻在脑海里,犹如生命一样重要的东西。
在心里问过自己几千万遍的话语脱口而出——
“那——如果无法夺得呢?如果已经失去了?如果还想再拥有?如果已经无法用抢夺的手段……”
库洛洛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是那个平常的团长:“今天我可能真的有点失常了,侠客,不过还好。”
还好,他还撑得住;还好,他还是库洛洛?鲁西鲁。
“团长,你去见见苍月吧。”侠客突然说:“见见她,或许会好。”
苍月的手机里,团长的颜色,一直是和她一样的黑,到现在为止都没变过。西索的纵容,伊尔谜的守护,都是那么随意,甚至不求占据她的心房。
那是不是代表,在她的心里还是——
“侠客,你的野心是什么?”库洛洛突然问,没有男人是没有野心的。
“野心吗?”侠客在思考:“原本,是希望报复,后来,觉得在旅团的生活很开心,所以现在,只希望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他的野心是旅团的平缓前进,永远不变不改,简单,却也最困难的野心。
“很好啊,侠客。”库洛洛推门,离开。
很好的野心,很好的理想,曾几何时,他的野心也就这么简单——简单而困难,困难并麻烦,麻烦却甘之如饴。
但又是几何时,他变得贪婪,他的野心也随之改变,他的全部野心——只有她而已。
多少次徘徊在门口,却只有今天进来,或许是侠客的鼓励,或许是自己终于不能再忍耐。
他看着床上熟睡的人,薄薄被单下,微微起伏的胸膛告诉他她确实生存。
走到床边,坐下,他伸出手,停在苍月的脸颊上方,然后慢慢落在枕侧。
俯身,近在咫尺注视着这张脸,忽然想起那个女神般的她,盛装打扮,带着凄厉的绝艳,投入自己怀抱。
双眸突然睁开,他看见那一片从未改变过得深黑。
“团长。”苍月只是察觉到有人在身边,还以为是梧桐那小子来撒娇,谁知道一睁眼就看见库洛洛放大的脸:“在武力方面说,这叫偷袭;从男女角度讲,这叫调戏。”
两个人的唇相距不到5厘米,只是抬抬头低低头的事儿。
“不,”库洛洛却回答,“这叫做不安、无奈、彷徨,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他的不安,他的无奈,他的彷徨,全部只是为了她。
苍月看着他眨眨眼睛,然后微笑:“团长,可以让我起来吗?”
库洛洛没有动,放在枕侧的手握住她的头发,似乎稍微握得紧了些,至少苍月感觉自己的头皮在隐隐作痛。
“团长,敢问我有什么地方不得您意了?”苍月哀怨地歪头看着自己的头发:“用得着这么折磨我么?”
“不要叫我团长。”库洛洛低低道:“叫名字。”
“……这可不行,叫团长是尊敬呢。”苍月眼神闪烁,淡淡回答。
“那我以团长的身份命令,叫我的名字。”库洛洛的霸道此时一览无遗。
“如果是团长的命令,那我当然遵命——库洛洛。”苍月看见了,库洛洛的痛苦,那么毫无防备的显现在她面前。她很想问他为什么会痛苦,当初两个人作了自己的选择,不是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痛苦呢?看看她,就已经放开了……
“苍月,月……”库洛洛忽然附下头,摩挲着她的唇,冰冷与冰冷的呼吸交缠着,感受不到一点暖意。
“库洛洛,这样可就越距了。”苍月皱眉:“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旅团成员还有无条件收你骚扰这一条。”
她稍稍用力,推开库洛洛坐起身,丝毫不介意自己头发被拉断好几根。
“——而且,你叫错名字了。”她站起身,披上外衣:“你口中的那个人,不是我。”
又重新被抱住,苍月揉揉额头:“库洛洛团长大人,你玩够了吧?”
“不是玩。”身后低低的声音还是那种坚持的语气。
“这样?那么,请你放开我,不要再骚扰你的团员了,团长。”
“库洛洛。”的42
“放开我,库洛洛。”苍月的声音已经有些冷漠,他还没玩够么?从上辈子到现在,他到底还要纠缠她多久?
库洛洛摇头的动作十分清晰,因为他的头就紧紧靠在她脸侧。
“放开!”苍月强自压抑着火气,如果这时候她和库洛洛打起来,只怕对抗奇美拉蚁的阵线立刻会动摇。
“我爱你。”库洛洛忽然说。
她怔忡。
这句话她只听库洛洛吐出过一次,那是在她死亡时,真心的话语……
可是为什么?怔然变为怒气:为什么现在还要说这句话,一世的爱恨纠缠,他还嫌不够么?到底要沉溺到什么程度才甘心!
“我再说最后一次,库洛洛,放开我,否则你就是逼我出手。”对库洛洛出手等于对旅团出手,等于背叛旅团,她就会站到他们的对立面——永无更改!
库洛洛的回答是扳过她身体,一个吻,落在额头,宠溺而珍惜。
“库洛洛!”冰寒的刀锋架在他脖子上,激得汗毛根根竖起:“你就吃定了我不会杀你吗!”
“我不知道。”库洛洛柔声说:“我只知道,我的命在你手里,亲手放在你手中,什么时候取去都不要紧。”
他把自己交给她,全权交给她,包括生命、情感、理智、一切的一切。
“这么说可不好,团长,你的团员会宰了我。”说是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
“我离开。”的eb
“你说什么?”是她会错意了吗?
“我离开旅团,或者,从头的位置离开,以脚的身份存在。”
“你疯了么?还是你以为谁可以接替你当头?”疯了,他真得疯了,竟然大半夜跑来和她说这种疯话!
“侠客应该可以胜任。”库洛洛回答。他不是疯了,这种可能他已经想过,如果旅团的头不可以让自己放纵,那么脚可以吧?
“你错了,没有人能胜任的。”苍月想起很久的以前,在那个宴会之上,侠客曾经对他说的话——
“天空”,那是撑起天空的存在,不是任何人能够代替。
“算了吧,库洛洛。”她低下头:“算了吧……”
何必要在这个时候再来迷惑她呢?
“已经够了,”
纠缠了太久,的fc
“你有你的责任,”
你的天空和你的人们,
“我有我的事情做……”
我的孩子和我的未来,
“我们本来就是太过相似的人,”
太过倔强也太过执著,
“何必一定要勉强改变?”
改变过后的我们还是我们吗?
“就这个样子,不是也不错。”
你是团长,而我是彼岸,再不去爱也不必恨,就这样——就可以不再烦恼的继续着自己的脚步,活过一生。
库洛洛抱着她的手臂僵硬,有一句话是对的:相似的人总会有相似的想法,苍月说的一切,他想过,他试过,他也想去做……
可是当他发现,就算颠覆了整个世界,他也只想要她——那又该如何?
这一夜,苍月没有睡,她靠在床头,库洛洛就在她怀里,沉沉安眠。
她不明白为什么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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