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的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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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下的蛊惑-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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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之色,即使堂下的众臣吵得天翻地覆也不带半点愠色,似乎过于平静了些。
  
  当然,这些赵吉安也只是事后才知。若无大事,以他亲王身份是不必上朝,也不必参与国事讨论。他只需要悠悠闲的在庭院里小酌美酒,听乐姬抚琴,一边等着陈晖把最详尽的消息传递回来。
  然而,看似无忧无虑散漫的生活,赵吉安的脸色却一直不见好转,那低沉的气压能生生逼退旁人三步。
  府中的侍女仆从也觉诧异,却又无一人敢当面提出。战战兢兢的同时,也只能心里默求自家殿下心情早些好转。
  
  在乐姬频繁弹错了三次,那脸色也白得跟涂了十层的底粉一样,赵吉安终于忍不住站起身向外走去。那乐姬一紧张,又拨断了一根丝弦,满脸惶恐不安的道,“殿下息怒,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赵吉安脚步一顿,冷淡的说了句,“不用弹了,去账房领了月俸,走吧!……对了,记得把手包扎下,丝弦刮伤手指不能轻忽……”
  若是从前,赵吉安有这后半句话的关怀,乐姬心中定然是雀跃不已的,然而此时此刻,那乐姬只是愣愣的听着,甚至连恳求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赵吉安就已经失去了踪影。一屁股坐在地上,年轻的乐姬看着血迹斑斑的手指一脸惶然,只是一句话,自己便被赶出王府,这往后的日子,该如何过……
  
  走在路上的赵吉安神色也不见好,一路经过的侍从都小心的行着礼,赵吉安也没有如往常般点头回礼,直到见着远远走来的宇文斐,那神情才缓了许多,开口道,“阿斐!”
  宇文斐自一路走来就被好几个侍从旁敲侧击的探询过赵吉安心情的问题,却都只笑笑不作答复,而现在,见着旁人都退避三尺,不,是退避了三丈,宇文斐才知道赵吉安这一难得的坏心情,影响竟如此之大。
  
  待走到赵吉安面前,宇文斐才笑笑道,“殿下今日这脸色可是吓得整个王府都惴惴不安提心吊胆的,可是有什么人惹得您不快了?”
  赵吉安脸色又是一沉,不快道,“我好心让御医去东屋那儿给他检查伤势,他倒好,让那姓齐的直接回拒了,把个御医关在门外,避而不见。这算什么!让本王面子往哪儿搁!”
  宇文斐讶然,今日他忙碌了一早上足不沾地的,到不知赵吉安派人去请了御医,而且还吃了个闭门羹,这事的确有些过头,到有些不像沐远扬会做出的事。
  于是宇文斐试探道,“殿下,您可是还做了什么,或许远扬只是不懂人情世故……”
  
  赵吉安冷哼了声,道,“不懂,一家族长会不懂!阿斐别维护他了,我知道他是气我昨日不出手相助,也气我半刻不肯放他自由,更气我瞒了他诸多事情,他不能明着顶撞就来暗的,我会不知道!”
  宇文斐好笑的看着怒气冲冲的赵吉安,安抚道,“殿下也是有难言的苦衷,远扬只是暂且不清楚罢了,这又何必气恼……不如这两日让他冷静想想,或许就没这些误会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殿下可别忘了!”
  
  赵吉安神色一顿,微微颔首低语道,“阿斐,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宇文斐不着痕迹的打量四周,两人所站之地四周都空旷无人,瞧得见的侍从都避得远远的,机灵的很。于是便从袖中拿出一卷方巾道,“这是陈晖那边传来的消息!”
  赵吉安不露声色的展开快速扫了一眼,收进袖中,点了点头道,“好!明日我便进宫,这事应该能成了,对了,昨日那两人的尸首处理好了没?”
  “处理了,就埋在京郊荒山的乱葬岗,是照老规矩挖了旧坟调换尸首,再把老坟的尸骸做了新坟,除非把所有坟墓都挖开,否则绝对寻不到半点痕迹。”宇文斐信誓旦旦的保证。
  赵吉安信任的拍拍宇文斐的肩道,“阿斐做事,我信得过!”
  
  而就在同一时间,一处昏暗的小屋里,一人正半跪着禀报消息,那声音微微颤抖,竟带些恐惧。而站在这人面前的男子背对他,声音肃然质问,“你是说昨日那两人至今没有回复!”
  “是的,属下已派人寻找,但都未发现他们的踪迹……”回答的人战战兢兢,竟没有勇气一口气说完,吸了口气继续道,“最后,最后发现的痕迹是在商市里,有打斗过的迹象,但是……”
  “但是什么?”那人冷冷追问。
  半跪着回答的男子一咬牙,低头自责道,“属下等人都无法确定他们是否完成任务,已满十二时辰未归,恐怕那两人已遭不测。但属下敢保证,他们即使死也绝不会透露半点消息!这是属下失职,请您责罚!”
  
  那人沉默了会儿,出声问道,“昨日商市可有什么特殊人士?”
  “昨日商市五品以上的大臣就有十二位去过,还有皇室宗亲,名门贵族不下百人有在那时段待过……”跪着的男子也觉无奈,京城贵人本就极多,这若从中筛选盘查,也不知要耗费多久才能找到目标。
  那人也明白这个道理,只随口又问了句,“那昨日去商市地位最高的是何人?”
  
  “是安王!他与京城多位年轻公子去了锦绣阁。”那人想了想明确答道。
  那人抬手摆了摆,冷然道,“我知道了,这次的事先记下,给你们个教训,若是还有下次,陛下绝不轻饶,老夫也不会再为你们美言!”
  “多谢陛下饶恕,多谢陈大人美言!”半跪着的男子暗自松了口气,俯首一拜便悄然退了出去。
  
  屋内只余陈尔背手而立,心中几番思量。
  那安王同陈晖都在锦绣阁也是司空见惯的常事,只是巧合罢了。若说陈晖这纨绔子弟模样的人也能参合做出这样的事来,自己不知道要为他少愁多少白发!昨日好不容易见了他,好心劝他上进,可惜,这逆子,终究不过是一个胡作非为,不争气不懂事的不孝子!
  陈尔心中一叹,却也无可奈何,做父亲的,早就管不了这个儿子了。唯有盼他少生事端,一生无忧。
  
  而与昏暗的屋子相对比的,一处能晒到太阳的小院内,躺在软榻上的男子正闭目小憩。看得出他十分的悠闲。披散了的长发压在身下,只有尾梢半截露在软榻外轻垂着晃悠。他的胸前还放着一本打开的书籍,一手搭在书上,一手侧放在软榻旁。白袍广袖随着微风轻轻飘荡,还能依稀在左臂处瞧见,白袍下印出的一片红痕。
  阳光照在那男子身上泛出朦胧的光晕,温暖的味道透露着安详和舒适。走出屋子的沐齐手中抱着一床薄被,看着院子里已经熟睡的远扬,微微叹了声,放轻脚步走过去,小心的拿走她胸前的书籍,再给她盖上薄被。
  
  沐远扬身子动了动,呢喃了声,却仍闭着眼,好似未醒。
  沐齐理了理沐远扬的额发,轻声道,“小心别着凉了。”
  “齐哥?”沐远扬甚至没有睁开双眼,只低低呢喃了声,便抬手拉住沐齐欲起身离开的衣摆,迷糊的说道,“别走——”
  
  沐齐愣住,眼中一酸,俯下身轻语道,“好,我不走,我就在你身旁,别担心,远扬……”说完便就靠坐在软榻旁,任由她抓住自己的衣摆,静静的凝视着浅眠的沐远扬。
  沐齐想起来,六年前自己跟随义父去京城,就是在沐远扬午睡时悄然离去的。那么多年过去,即使自己早已回来,陪伴在她身边,她的午睡也不再安心,总是浅眠易醒,脸上不经意便会流露出怅然失落的神情,自责再多,也弥补不了她伤痛失意的过去,唯有细心呵护,盼着她能一点一点恢复。
  
  可是,而今,即使睡着的她,脸上也总难掩疲惫倦意,苍白的肌肤没有红润血色,宽大的衣袍只更显她的廋削。怎不让人心疼!沐齐心中五味呈杂,竟不知是忧多喜多叹多还是痛多。
  沉默的看着她抓住自己衣摆后略微安心的睡去,沐齐暗暗承诺,无论如何,都要让她有更多的机会享受这平静的生活,哪怕只是一个午觉,也要她再无半点忧虑,只须安安心心的舒展了眉目,躺在塌上小憩无扰。
  
  阳光下,也许只有风声听见了沐齐微微启唇,那几乎无声的承诺。
  而软榻上的沐远扬,正无意识的睡了过去,不知一个男子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撑起一方天地,承诺给她最美好的,即使代价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听到一首歌,挺不错滴,放上来大家听听~
曲子在文案上~




第三十六章 悄然夜访

  
  夜色渐深,纵横的街道上行人寥寥。两旁临街的窗户里透出昏黄的灯火,勉强照亮了漆黑的夜路。
  一处高墙深宅的偏门恰巧在避光的阴影里,随着轻微的一声吱呀,两个人影从里面走出,脚步微快,笼着及地的披风,看不出模样。
  这两人也没走远,只恰恰在这高墙尽头的一处民宅前站定,低沉的声音说了些什么,那屋子里的人便开门请了他们进去,随后阖上门扉,悄无声息。
  
  是夜,离那日遭袭整整过去三日,赵吉安只带着宇文斐轻装出府。开门的是沐齐,见到他们却既不行礼也不多说什么,侧身便让他们进来。
  赵吉安站在院内,抬眸,恰见沐远扬白袍长身直立于小屋门旁,不悲不喜,平静而视的眼神找不到半点波澜。恍惚间,赵吉安竟被这眼神直视的说不出早已想好的话来,只呐呐的站在院中一动不动的回视,直到身侧的宇文斐轻咳一声,打破沉默。
  
  沐远扬率先移开视线,对沐齐点头示意道,“齐哥,麻烦你了……”
  沐齐欲言又止,看着沐远扬坚定的神色,知道自己只有妥协的份,终是无奈应道,“好!”
  临去前,沐齐复杂的打量了眼赵吉安和宇文斐,心中一苦,拂袖转身进了偏处的小屋。
  
  沐远扬是为了不把沐齐牵扯进来,这点沐齐清楚,赵吉安和宇文斐也隐隐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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