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都是轻的。
不过，这么久过去了，早年的恩恩怨怨都已经模糊。再加上如今楚陶哭丧着脸被小师兄训、躬身道歉的可怜模样，让项雨汐突然间有一种母性泛滥的同情。
楚陶自从告白被打，却是心底挺欣赏项雨汐雷厉风行、敢爱敢恨的泼辣样子。可惜，当时的情景，两个人谁也不低头，便成了连朋友也做不成的僵局。如今，赔了不是，却觉得心里一片轻松，仿佛压在心底的大石头突然间卸去了。抬起头来，正巧看到项雨汐有些不忍的轻轻掐可怜师父求情的样子，不由得为师父的窘态一笑。
项雨汐正暗中下手，威胁小师兄不许拿此事大做文章，为难楚桃花，搞得像是自己打了小报告一样，实则项雨汐最不齿这一类人。抬头看见楚陶嫣然一笑，要知道，毕竟这是被无数花痴女奉为与六道班那一群人挣回的校草级，晃了神也回了一笑。
项雨汐本就长得干净不俗，不然苏妲己当初也不会打趣说要传授媚功了，这一笑也着实惊艳了一次楚陶。两个人大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趋势。
“好了，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过节，看样子镜环不打算计较，就此揭过吧。”镜昊对楚陶道：“坐吧。”
一直僵立着回话的楚陶终于虚了一口气，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实际，镜昊一脉门下弟子素来没大没小，也不怎么拘谨，不过毕竟天道这么多年的规矩摆着，镜昊严肃起来对门下弟子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
两个都是熟人，项雨汐实在没什么顾忌，道：“小师兄，问你个问题呗。”
镜昊摇头笑道：“就知道你忍不住，问吧。”
“你都知道我要问什么，”项雨汐羞赧道：“那符纸雾柠都赞叹不已，为什么会被发现？”
项雨汐问的是那个今晚被寄予厚望，却最终暴露了自己行踪的防御符纸。
“符纸没有问题，若是你现在使出来也不会泄露你的任何气息。”镜昊看样子将晚上大半个打窝儿小组的行动都暗中看在眼里：“问题在于控制符纸的人。”
“我？”项雨汐疑惑：“因为我功力不够？可是不光有我，还有思源和烟织在控制呢。”
“三师兄给你的符纸自然是最适合你的，不用雄厚的内力，但是技巧却在于平稳。”镜昊继续解惑道：“你们三个人中间，心神失守、情绪激动、失神出神，不知道这输入符纸的内力断了几次，忽重忽轻几次。”
项雨汐恍然大悟，却是多了更多的疑惑。
“听起来都是些基础的使用事项，我不知道还情有可原，可是为什么身为自卫队的思源和烟织也不懂？”
镜昊忍不住摇头嘲笑：“什么叫你不知道情有可原？天道不仅仅是修习内功心法，也有炼丹炼器和专研符纸的门道。只不过，相较于几大派，这些受众小，而且要更加隐蔽些，传授方式也是古老的一对一、一对几。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大众化。”
好吧，项雨汐姑且将它理解为高级机密，不是一般人看得到的。这样说来，自己手里倒是占着好多别人求不来的资源。
“唉，”镜昊觉得今天晚上无奈摇头的频率特别高：“也就是你吧，别人一辈子求不来的东西，你放在储物手镯里等着长蘑菇。”
项雨汐腼腆的笑了，也有些觉得不好意思，自己似乎太懒惰了些，看来回去抽空要好好翻翻手镯里的宝贝了。
“楚陶是师兄的徒弟？怎么没听你提起过？”项雨汐不是故意说话伤人，而是没把这两个当成外人，再说，大致也知道点底细，没什么得罪人的。
“师父的弟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楚陶又是一副欠扁的贱笑：“提起我才不正常呢。”
项雨汐吐了吐舌头，纯粹的被这个惊人的数字震惊了。
“不过我们都算是外门弟子，挂在师父的名下而已，师父也不常亲自教导。”楚陶话里话外有点小小的哀怨和期待：“不过，师父也没收过亲传弟子，而且，比其他师叔们更平易近人些。”
镜昊没什么表情，淡淡的笑意挂在脸上听徒弟和项雨汐闲聊。
楚陶看了一眼自己师父置身事外的样子，实在没忍住嘴贱了一次，一脸忍着笑意的表情：“而且，我们一脉算得上是神霄派师姐妹最多的了。”
项雨汐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和楚陶放肆的大笑出声。
不是正式的场合，镜昊还是很开得起玩笑，很平易近人的，刚刚楚陶拘谨也是因为镜昊带着怒意严肃起来的原因。
镜昊无奈的听着耳边的笑声，心底却也暗自好笑，不过是在忍不住打破这两个家伙的自娱自乐了。
“咳…”拳头放在嘴边咳了一声，镜昊道：“楚陶内功心法几重了？镜环《六道通史》看了吗？”
……
房间内，一片诡异的安静。
项雨汐不做声，身为房间内辈分最小的，楚陶不得已做了出头鸟。
“师父，这半年没有什么进展，一直在第四重后破期卡着。”
项雨汐恨不得把自己龟缩消失，因为自己虽然一同修炼了内功心法，却是连如何分辨自己到了第几重都不知道。而且那个什么‘后破’期，什么意思也不了解，这要是问出口，被楚陶笑掉大牙不说，小师兄又得埋怨唠叨让自己看《六道通史》。
这边支愣着耳朵听小师兄指导楚陶，项雨汐暗自琢磨自己最近忘了《六道通史》这回事儿了，实在是过了高中三年后，实在是对纸质的书籍有种天生的厌恶和抵触感。
“以为不说话就问不到你了？”镜昊解答完楚陶的困惑回过头揉着项雨汐毛茸茸的发心道：“你这般不用功的倒也少见，以后每天晚饭后到我这儿来，我跟你一起读《六道通史》。”
项雨汐咧开嘴角讨好：“我哪里不用功？师兄看我以后表现，《六道通史》一定废寝忘食的熟读。就不用天天看着我了吧。”
镜昊‘哼’了一声，表示鄙夷：“你哪里不用功？那我问你，修炼内功心法，你每日冥想了吗？冥想多久？”
项雨汐无话，真的没有冥想啊，啥叫冥想啊。
“那个…什么叫冥想啊。”
楚陶好不容易喝口水，全喷出来，镜昊无力感遍布全身。
“就是我教你的引导天地灵气在体内旋转周天，每日冥想就是让他在体内流转。”
项雨汐瞠目结舌：“什么？可是……我体内真气，没有停过啊。”
第五十六章 物质的表象
“什么？”镜昊至少是一门之主，也早就有项羽汐龙骨之身不同寻常的心理准备，所以吃惊归吃惊，倒是没怎么失仪。楚陶就不了，本来原本敌对的家伙成了自己的师门长辈就没了面子，如今人家语出惊人，自然没镜昊那般稳重。
项羽汐非常无辜，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倒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得意就得意，别装了。”楚陶稳住了心神，撇着嘴气道。
项羽汐嗔怒着看了楚陶一眼，老老实实的向小师兄求解：“就算我没读过《六道通史》，可也知道修习内功心法都不是我这样的。跟龙骨之身有关吗？”
镜昊摇头道：“龙骨之身虽然稀少，可是大致也知道不过是经脉易拓，吸收天地灵气更为容易。像你这样内力流转生生不息的倒是从未听过。”
项羽汐大致有猜到跟自己体内的那个奇怪石头有关，可是这也算是自己的一个大秘密了，虽说老乞丐和苏妲己都知道此事，可这两个人物都不是嘴松之人。更何况，以这两个人的性子，怕是早忘了此事，就算记得，恨不得离世人远远地这两个家伙怎么会主动去提起。不是不信任小师兄和楚陶，只是每个人总会有些不愿让人知道的秘密。而且，被人完完全全看透的感觉并不好，不会有人愿意让别人对自己了如指掌的。
项羽汐道：“会不会和我的精神力有关，上次因为体内‘引子’分裂，所以我分割了一部分精神力，后来感觉没什么大用，就一直没收回来，引导着‘引子’一直在体内转来着。”
楚陶瞠目结舌，实在不知道自己这位小师叔是大智若愚还是真的蠢。
“估计就是这个原因了，”镜昊看向项羽汐的眼神也有些怪异：“不过，精神力分割的痛楚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就算你精神力再强大也不可能像这样一点影响也没有。”
项羽汐倒是没有说谎，上次‘引子’也跟无良师父一样精神分裂后，项羽汐的确是分割了精神力去追那一小团真气，虽然最后没追到，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进入了丹田的石头。不过，真的没有感觉到剧烈的疼痛，格外顺利的就分出来一大坨。
“不过，龙骨之身本就不同寻常，这种事情可能也与你的特殊体质有关吧。”镜昊状似无所谓的说道，实则心里已经留了意，想着哪日留心替小师妹问问师叔或者大师兄。
项羽汐虽然疑惑，但是也知道这是放在谁身上都难得的好事，自然不会忧心忡忡的刨根问底，能否得知原因，也不过是好奇心使然，随性随缘吧。
“你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连一些最基本的修行常识都不知道，”镜昊反倒有些愁：“《六道通史》再不看，我可就要罚你抄书了。”
项羽汐心中早就有了主意，只不过一直没有实行而已，这会儿看小师兄的确有些逼得紧了，忙应声下来。
楚陶正要张嘴说什么，项雨汐的手机响了起来。并没有避着人的意思，项雨汐看着屏幕上闪烁的‘万尚尚’按下了接听键。
“我说，您老在哪儿安息着呢？接您老读卡器使使呗。”
万尚尚的声音格外嘹亮，项雨汐不得已听着她的大嗓门穿透手机传遍整件办公室。
“就在我书架上第二个抽屉里。”项雨汐回忆道：“居欣知道在哪里，你让她帮你找。”
“老佛爷，居欣这厮如今不知道在哪里风花雪月呢，不在寝室啊。”
电话那头嘈杂的翻东西的声音伴随着万尚尚的玩笑话传来，项雨汐却有些疑惑：“居心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