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196 (发错了)》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万事如易196 (发错了)- 第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闹了半天,昨天挨那一顿打还叫轻的,这才是真正的体罚啊。

    余舒认命地走向墙角的箱子,打开来看,又是吃了一惊,抽出一团柔软布条,摸一摸,竟是上好的棉布,人都穿不起,竟然拿来当抹布。

    曹子辛的勉斋对面就是绸缎铺子,那位曾经白使唤过她的吴掌柜偶尔会来串门,闲聊中,她有打听过布价,这样一箱子棉布,怕不得二十两银子,好浪费!

    心疼什么,这是纪家的钱。

    余舒这么想着,顿觉安慰,就抽了一大团布出来,按在水桶里湿了,拧干净缠在手掌上,拎着水桶走到大厅东侧墙下,从眼前第一块罗盘擦起。

    这一擦,问题就又来了,她还是个没长开的孩子,个子不够高,这罗盘纵横交错,每一排最上面那几块,她伸长了手蹦起来都够不着。

    没傻站着,在大厅里扫了一圈,看到对面墙下立着一张短梯,就跑过去搬了过来,也不需要谁指点,便把梯子靠在罗盘的缝隙间,爬上去继续擦。

    她干活的时候也没闲着,借这机会,顺便打量了罗盘长什么样子,余舒见过刘夫子上课时用罗盘来讲解易理和卦象,听不懂就没什么兴趣,现在自己来看,这墙上的小罗盘,每一只都是一个形状。

    一只罗盘有五圈套着,最里头都是画着阴阳,外面四圈被八条卦线分隔,每一格里都写着字,有天干地支,有星辰位,有乾坤八卦,有生死休伤,等等字样。

    擦的多了,还发现这些罗盘五圈的字样不尽相同,指针的方向也不一样,相同的只有形状。

    余舒恼自己认识的繁体字不够多,更不懂半点易理,看不明白这些罗盘上写的都是什么。

    心有所想,做事也就利索,本来就不是磨蹭的人,一只只擦过去,先湿后干,出去换过三桶水,等大厅正中央那口罗盘的黑色指针的一圈,停留在巳上,她方擦完一面墙。

    她细数过,一共有六百只罗盘,擦的她浑身冒汗,手上的瘀伤早就因酸痛没了知觉,手指也因泡水发红发胀。

    扶着梯子歇了一会儿,拎着捅里还算干净的水到对面去,走近了,竟发现大厅这一头阴凉不见光的墙角处,搁着一张竹床,床上铺着被褥,一个人正背对着她,蜷着腿,枕着手臂侧卧在竹床上睡觉,刚好就挡住了那一小块地方的十几只罗盘。

    这是什么状况,这鬼地方还有人住?

    余舒纳闷地拎着水桶走过去,在床边停下,回头看了看大厅里正在工作的几个人,发现没人在意她这边,就放下水桶,把抹布搭在水桶边上,在身上蹭了蹭水,弯下腰,去看那床上躺的人。

    没曾想,她刚低下头,那人就翻了个身,一张枯巴巴的老脸离她不到几寸,一双贼亮的眼睛盯过来,吓得她后退两步,“咣当”一声,就把身后的水桶给踢倒了。

    随后,她便脚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四仰八叉,疼的她直咬牙,床上那人就那么躺着,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她,嘴一咧,大笑出声:

    “哈哈哈!”。

第三十五章 古怪的老道士

    余舒被竹床上的老头吓了一跳,滑倒在地,半桶水溅了她一身湿,狼狈地躺在地上,听到一阵大笑声,窘迫地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甩掉,郁闷地看了一眼那乐不可支的老头,低头拧起身上的水。

    余舒郁闷:有什么好笑的,笑这么大声,不就是摔了一跤么,值当这么幸灾乐祸么,讨厌。

    分散在大厅各处记载的易客听到动静,只是回头多看了几眼,却没有一人上前。

    竹床上的老人笑够了,才用手掌撑起了脑袋,一腿伸直,一腿屈起,舒服地躺着打量起余舒,这随意的姿势极不搭衬他身上那条月白色的道袍。

    “你是纪家的子孙?”

    余舒把身上的水拧干净了,又捡起抹布蹲在地上擦水,听到他突然问话,迟疑了一下,才答道:

    “算是。”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什么叫算是?”

    “那就不是。”

    “一会儿说是,一会儿说不是,到底是还是不是?”

    余舒被他念的不耐烦,把湿哒哒的抹布丢进水桶里,丢下一句话,转身去对面墙角取干净的棉布:

    “您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余舒还是有眼力价的,能在这地方摆床睡觉,闹这么大动静还没有一个人上来责问,这枯皮老大爷肯定在纪家有些辈分,对方也就是拿她逗个乐子,她就算是不乐意,也不能较真是。

    等余舒拿了一大团干净的棉布回来,老道又换了一个姿势躺着,翘着二郎腿,两手枕在脑后,歪头看着余舒,笑嘻嘻道:

    “谁让你到这里来干活的?”

    “纪老太君。”

    “哦?为什么把你撵这儿来了?”

    “我犯了错,老太君罚我在这里打扫一个月。”

    余舒有一句答一句,一面蹲在地上把水吸干拧进木桶里,反正这湿乎乎的地板一时半会儿也擦不干净,就当是和他闲扯打发时间了。

    “犯了错,什么错?”老道一脸好奇地抖起了眉毛。

    “”关你什么事儿啊。

    “怎么,不好意思说?”

    余舒使劲儿蹭了两下地板:“我把表少爷打了。”

    老道想必是知道她口中的表少爷是谁,听她这么一说,顿就乐了,翻个身,冲她挤眉弄眼道:

    “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纪家老妇最护短,你打了她外孙,她就没抽你几鞭子撒气?”

    余舒暗道:鞭子没抽,藤条倒是挨了二十下,手上现在还留着挨打的力道没散呢。

    又一想,不对啊,这老头不是纪家人,怎么称呼纪老太君作“纪家老妇”?

    余舒起疑,就将他一开始问自己的话反问给他:

    “老人家,您不是纪家的人吗?”

    “我?”老道伸手一指自己鼻子,古怪一笑,摸摸鼻子,“老道才不是这家的人。”

    余舒听自称,再细细一打量这老头,顿就明白了,难怪总觉得他这身打扮不一样,原是个道士啊。

    “原是位道长,失敬失敬。”余舒放下抹布,冲他拱了拱手,装模作样地恭敬了。

    大安朝尊道尚易,易学是一门学以致用的学问,而道教则是一派令人尊崇的宗教信仰,易学和道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又是相互独立的,现大安朝就有一些地方上的易学世家,原本隶属于道教某一支,后脱离出来,开门立户成了家业。

    总的来说,道教门派和易学世家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是不沾世俗,一个则是跻身朝堂。

    老道客气地摆了摆手,眼睛一转,又问道:“你既不是这家的人,那是打哪来的?”

    余舒想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就如实答了:“我娘改嫁给纪三老爷做妾,我就跟着住进来了。”

    “今年多大了?”

    “十五。”

    “几月生的?”

    “呃”余舒嘴巴打磕绊了,这个,她还真不知道“她”是几月生的。

    见她半天答不上话,老道眼光一闪,竟是一骨碌坐了起来,盘着腿,笑意里莫名就多添了一些正经:

    “记不得自己是几月生的,总该知道自己是哪一年生的?”

    “当然知道,”余舒脱口道。

    老道笑容一减,眼中多少流露出一些失望,嘴一撇,正要躺下去,就听余舒得意洋洋道:

    “我自然是十五年前生的嘛。”

    老道立马又坐直了身子,搓着下巴上的短须,眯着眼睛笑道:“十五年前是哪一年啊?”

    “这”余舒又哑巴了,皱着眉头去默算,大安年份算的是农历,今年是什么年来着?上次还听曹掌柜的说,甲午还是甲未啊?

    她只顾着算术,是不察那老道一双贼光闪闪的眼睛飕飕地刮在她身上,在她看过来时,又及时收了回来,清了清嗓子,取笑道:

    “看来你算术学的不好。”

    听这话,余舒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哭笑不得,堂堂一个数学精英,竟被一个古人笑话算术不好,丢人,太丢人了。

    “你娘是改嫁的,那你家里还有姊妹吗?”老道又问,口气就像是在同余舒唠家常,但坐姿早没了刚才的随意。

    “有个弟弟。”

    老道怔了怔,脸上明显地露出了失望,未几,他使劲儿抹了一把脸,枯巴巴的面皮被他揉的发红,一翻身,又在床上躺了下来,背对过去,冲余舒挥了下手,倦倦道:

    “行了,玩去,老道要睡觉了,别杵在这儿。”

    余舒垂下手,纳闷地盯着老道的后脑勺,这人老了是不是想一出就是一出?刚才还主动拉着她问东问西的,一扭脸就不待见人了。

    罢了,人不待见她,她还多的活要干呢。

    余舒又蹲回地上,扯了一团干棉布,继续沾着地板上的水渍,慢腾腾的,偶尔抬头看一眼竹床,始终不见那老道动弹,就当他是睡着了,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赶紧把地上收拾干净,便拎着水桶走开了。

    没了身后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床上的老道鬼祟地扭头看了一眼背后,没见到余舒的人,才偷偷摸摸地把手伸进怀里面,摸出了不知什么东西,把在掌心上,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才压在心口上,嘴里面神神叨叨地嘀咕着,一会儿痴痴地笑,一会儿又发出两声呜咽,癔症一般。

    “不是又不是,师姐,我等不下去了,真等不下去了”

    ***

    因为中间摔了一跤,擦了半晌地板,快到中午的时候,余舒还没把活干完,桶里的水又脏了,她拎出去换,没走到门口,就撞上了从杂院找过来的余小修。

    余舒还没来得及问一句你怎么来了,余小修便老大不高兴地质问道:

    “不是让你在屋里待着,我说过这里的活我会干,你还来干什么?手不疼了是?”

    余舒不知怎么答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