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诺抓着衣摆的手越掐越紧,燕王该不会是查清了她的底细?否则就不会在她面前提到皇宫。
看出她的紧张,他眸色又加深了一层,之后了然的笑道:
〃诺儿别紧张,本王没说不信你。〃
听着他开门见山的叫自己的名字,徐诺骇住了,这也证实了她先前的猜测。
燕王当真派人查过她的底!否则他不会知晓自己的名字!
冷汗不断的往下坠,徐诺甚至不敢抬眸直视朱棣探视性的眼眸。
〃燕……燕王殿下,小的……小的还有活儿要做,失陪了。〃
慌张的起身,她只想赶快离开这个让她看不透的男人,对于她的说辞他不置可否,也没有出声阻挠,却在她路经他身旁时,如鹰的巨掌霍的执过她的纤指,微一使力,将她拉回原地。
徐诺愕然的抬眸,却在不经意间撞入一双黯黑色的瞳孔中:
〃别怕,只要你给了本王想要的答案,本王自然不会为难你。〃
徐诺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在挣扎数下后放弃的道;
〃殿下……想知道些什么?〃
其实她想问的是,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既然他能查出她的底细,安排在宫中的内应自然少不了,若是朱棣早已掌握了朱允文的一切动向,对帝位是势在必得才是。
如今她也不过是一个落难的嫔妃,他还想从她身上套出些什么?
〃本王只是想知道,你跟刑将军之间的关系。〃
闻言,徐诺险些被口水呛着,眼珠瞪得老大:
〃小的……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刑将军既然能为了你而受伤,可见你们的关系不一般,本王倒是好奇了,你到底是刑将军什么人,能让他为了你而舍命。〃
不对劲!
徐诺悄然后退,尊敬点,她会以为燕王爱护下属,若是八卦点,她真会认为燕王是个GAY。
而且这男人一年有大半时日在战场上度过,整日对着群臭男人,而刑莫羁又是其中难得的俊美人才,说不定……
瞅着眼前那张带笑的眼,徐诺猛的摇去脑中的遐思,若他真对刑莫羁有〃意〃,为了保命,她是绝对不会介意,双手奉上!
耳闻他一阵轻叹,徐诺愣了下,不知做何反应,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跟刑莫羁有什么牵系,说是夫妻?成亲时她不过十岁,还未成年的自然不算。
说是仇人?这倒有些像,就刑莫羁看她那眼,半夜梦着都会被吓醒。
〃答不出来也罢。〃
见他笑起,徐诺真以为这人破格放了她一马,谁知,当她想起身离开时,他并无放开她的手,反而执在掌心轻轻的摩擦着。
徐诺不解的回望他,他却迳自悠然的道:
〃丫头,本王倒觉得你跟我的一个人旧识长得相似。〃
徐诺挣扎着要抽回自己的手,一滴冷汗滑过额角。
〃殿下大概是认错了人。〃
掐着那双皓腕的手越捉越紧,朱棣笑道;
〃诺儿过于紧张了,本王只说你俩长得相象,并无指名道姓。〃
他这是挖了个坑,等着她往里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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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回 妖精
第七十九回 妖精
徐诺讶然的抬眸,之后又垂下。
见她不再言语,他又道;
〃诺儿不问本王那人是谁?〃
她轻皱紧眉,不喜他唤自己的小名,每当他这么唤,总会让她想起朱允文。
那个让她始终怀有愧疚的男子。
亦或者,他是故意勾起她的回忆?
〃小的不知。〃
含带笑意的眼亲昵的睨着她,朱棣望了眼远处堆着积雪的大树,别有深意的道:
〃是一只树精。〃
徐诺顺着他的眸光往远处瞧去,不解道:
〃树精?〃
他叹口,舒服的靠上树干,像是述说天气般平淡的道:
〃前些年,本王还未跟允文闹翻时,便常常易容成护卫的装束,前去教他习武。〃
说着,他看她的眸光逐渐变得深幽难解:
〃也是那次,本王遇上了只妖精。〃
闻言,徐诺缄默着垂头,问道:
〃后来……那只妖精,怎样了?〃
〃不知道。〃
又是一声轻叹,他道:
〃当本王再次潜入其中时,早已不见了她的踪迹,说来,也是本王害了她。〃
相继无语,徐诺没有点破,只是任着他捉着自己的手,力道逐渐加深,她猛的抽回五指,顾不得他的身份而恼怒的瞪着他。
他这是什么意思!
虽说她被赶出朱府有一半是他造成的,然而这也不过是条导火线,即使没有他的搅和,朱允文也保不了她多久,里头的人不赶她,那种地方她迟早也呆不下去。
回眸,她本想安慰着,说这并不关他的事,但在瞧见他泛着点幽光的眼眸时,愣住了。
在这双眸子里,她读不出谦然,读不出内疚,里头溢满的是噬血得骇人的光芒。
〃当初,若不是情势有变,本王是决计不会放任那只妖精由掌间溜走,如今……〃
他又用那中带着烈焰的眸光瞅她;
〃本王失而复得了,又怎会再次放手?〃
如此露骨的话,徐诺自然听得真切,眉头不自觉的收紧,霍的起身拍去身上的灰屑,居高临下的睨着他。
反击道;
〃燕王有没有想过,这只妖精会不会早在几年前嫁人,亦或是……死了?〃
朱棣自信的扬唇,显然没这么好打发。
徐诺有些恼了,总感觉自己是大猫身下的老鼠,一番戏耍过后,就等着被吞吃入腹。
〃既然是妖精,又怎会这么容易死去?〃
这话,他说得像是在叹息,而眺望高空的眼,转而移至她的身上。
〃燕王不是想知道小的跟刑将军之间的关系么?〃
闪躲过他烫人的目光,既然他一早点破她非男儿身,那么她就不必再跟他绕圈子:
〃刑将军之所以救我,只因为……〃
漾起抹笑,灵动的大眼微闪,就好似林里的妖精化为凡人,闹的恶作剧。
〃咱们是夫妻。〃
话落,她背过身匆忙的离去,也因为背过了身子,她看不到身后男子蓦然转得阴沉骇人的脸。
眼里的笑意逐渐退去,转而成为一片黯色的死寂,如若她没有撒谎,那只妖精真在短短数年间异主了?
冷风冽冽始终寒不过朱棣眸子中的冰霜,当初,在他的势力还未能稳定的情况下,才勉强着自己放手,一念之间的决定,如今已是后悔莫及。
五指逐渐收拢,望着她的背影,他悠然的起身,脸面上浮现出抹讥讽的笑,一切还只是个开端……
回到营帐,徐诺还没能喝口水,压压惊,帐门处的帏帘即刻被人拉起,由外探入一个兵士。
这几日,徐诺住的是普通兵卫的营帐,十来人住一间棚子,床铺成排的紧挨着,每晚入眠总能听到耳边如雷的呼噜声。
门外的兵卫估计是其他营的,徐诺没见过他,眨了眨眼以为人家要找什么东西便起身往一旁闪去。
谁知却被他突然暴出的消息而吓着。
刑莫羁要见她?
自从刑莫羁把她带入军营,自己便倒地不起,揭开衣物这才发现他腹部的伤口已感染发炎,跟着他的燕军自然而然的把矛头指向她。
所以这几日除了军医跟一些刑莫羁的兄弟外,无人能进入他的军帐。
徐诺曾多次前去找过他,但都被挡在了门外。
〃刑将军要见你。〃
门外的兵卫脸色不善,眸子如剑的仇视愣在原地的她,徐诺点了点头,见他转身就走,便放下手中的碗,匆忙的跟上。
一路走来,也许是将近午时,营外除了几个看守的士兵,四周寂静得只余徐徐吹来的风声。
带头的兵卫越走越快,在发现徐诺没有来得及跟上时,回身怒道:
〃还不快跟上!!〃
只顾着发呆的徐诺被这一声怒骂吓醒,皱着眉头瞪回去,这人当真把她当牲口了?饭没能吃一口,活儿却要做双份的,她老家养的牛都没这么贱的。
想是这么想,但徐诺却没敢真顶回去,反而笑眯眯的点头,快步跟上,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头,她最好是收敛下脾性。
大概走了十来米远,徐诺跟着撩开帘帏,钻入刑莫羁的营帐内,抬眸,看到的却是依然昏迷不醒的男人。
她愣了下,将帐子里扫视了遍,这才发现这里头的人很多,其中坐在床缘的老者一身补满了补丁的粗布麻衣,身后背了个大木箱子,很容易能猜出他的身份。
他估计是个大夫吧?
老者听到动静,回身打量起一身赃污的徐诺,之后皱紧了眉,心平气和道:
〃你就是刑将军所说的人?〃
嗅了嗅徐诺因为怕暴露了身份,而好几天没洗澡,身上所散发出的恶臭,大夫眼里的不悦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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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回 汤药
第八十回 汤药
愕然于依然躺在床上的刑莫羁,徐诺不解的道:
〃他没醒?〃
不是说要见她么?人都没醒,怎么见?
帐外的冷风呼啸而过,隐约的,她听到有人嘀咕:
〃也不知道是谁害的。〃
寻着嗓音望去,发声的是站在大夫身旁的男子,徐诺仔细打量,这人她好象见过,似乎是跟着刑莫羁一起赶来营救的,但记忆太模糊,她一时记不起这人的身份。
只晓得刑莫羁叫那人〃鸿飞〃。
话方落,只见那老大夫一个箭步上前,蓦的揪住她的手腕,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徐诺反应不及的被动往前走。
直到被人强硬的拉到刑莫羁的身旁,她这才恼怒的甩开老者的手。
年老的手腕僵硬而颤抖着,力道不大,徐诺轻易的将人甩开,怒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
无缘无故的把她从帐子里喊来,说是刑莫羁要见她,她垂头睨了眼昏迷着的男人,真是胡说八道,人还横躺着,睡得像死猪般又怎会想见她!
徐诺不是什么千金小姐,自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