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对吗?”
“是啊,我很喜欢音乐,也很爱唱歌。”花少钦说,仍旧紧紧地盯着小秋,眼中含着笑。
“是吗?我猜,你唱歌一定很好听。”小秋夸赞说,垂下了眼睛,看着花少钦胸前的飘带,避开了他的凝视。
“那你想不想听?”花少钦问,“你要想听,我就唱给你。”
小秋扭头看看屋里,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不知道会不会吵醒花御医啊?”
“你就说想不想听吧。”花少钦说,分明知道小秋一定是想的,却故意追问。
小秋笑了,不再看着花少钦胸前的飘带,抬起眼,点了点头:“想。”
“嗯,让我想想——”花少钦说,眯起眼睛,思索片刻,转而对小秋说,“就唱我最爱的那首歌吧,平时没事干,我总爱哼几声。”
“好啊。”小秋说,环膝而坐,准备洗耳恭听。
花少钦无声的笑了笑,抬眼,目光悠远,凝望着苍穹夜色中的那轮明月,开口唱了起来。这首歌,这首词,一句一句,就宛若他这一年来,经历过坎坷辛苦后的心声——
蝶儿闯入我梦,我在蝶梦之中。
是梦是醒有什么不同。
辗转滚滚红尘,流动朗朗时空。
谁是谁非由谁来搬弄。
象是纠缠不停,终究是空。
痴痴恋恋,哭哭笑笑。
爱情一声叹息,盼一次相逢。
聚聚散散,浮云浮萍浮生如梦;
虚虚幻幻,人世人间人生几何。
看风云过尽,人生起落,天地有情。
何必问恩怨对与错,爱恨情仇都付于一笑中。
相聚悲喜难诉,苦痛无痕。
追追逐逐,天翻地覆。
爱情一声叹息,盼一次相逢。
真真假假,江湖江水江山如画;
纠纠缠缠,青山青水青春如风。
看风云过尽,人生起落,天地有情。
何必问恩怨对与错,爱恨情仇都付与一笑中
第五十章
又有谁从来没有受过伤害
但是我们还是要继续找到真的感情
——凤凰传奇…《等爱的玫瑰》
且说翌日早晨,林芊芊破天荒第一次起了个大早,六点半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林芊芊突然变勤快了,而是因为,她被秦枫扰得一晚上没睡着觉,生了一肚子气,哪里还能安心入眠。
昨天在咖啡厅的午餐很不愉快,用餐后也是不欢而散。秦枫落座后和她谈论最多的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林芊芊没给自己买生日礼物。起先,林芊芊还以为他这么说是玩笑话,但后来才渐渐发现,他是认真的,是十分认真的强调自己需要林芊芊的生日礼物。秦枫的理由似乎是很简单的,他和林芊芊的关系非比寻常,用他自己的话说,他们是昔日的恋人今朝的知己,何等意义重大,在他二十岁生日来临之际,怎能连一份“纪念品”都没有呢?
林芊芊当时被这个理由搞得哭笑不得,什么礼物什么纪念,秦枫最一开始说的可是吃个饭见见面就足够了,怎么突然又变卦?这顿饭钱最后是林芊芊掏的,就当是她请客为秦枫过生日了。虽然不菲的饭钱让林芊芊心疼不已,但想到好歹能摆脱秦枫这通莫名其妙的纠缠,还算值得。
令林芊芊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昨天晚上八点开始,秦枫的短信和电话就源源不断地涌来。内容只有一个,他很感激林芊芊大方的请他吃午饭,但午饭吃过也就没了,他更希望得到一个实质性的礼物,能够让他珍藏并睹物思人的。
抛开这件事本身不说,单是“睹物思人”那一条就足够让林芊芊受刺激的了。睹物思人?干什么说得这么暧昧?现在想起睹物思人,早干什么去了?这四个字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让林芊芊又是气恼又是厌恶,秦枫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当初那个风度翩翩的秦枫早就不复存在,如今这种死皮赖脸的德行简直让她想把手里的电话摔出去。林芊芊最终虽说关机了,却还是气得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全是怒火,怒火过后就是后悔,悔到肠子都青了——她那天如果不和花霁赌气,如果不理秦枫,现在哪会有这么多麻烦事儿啊!
从昨晚到今早,林芊芊一直被气恼和懊悔的情绪纠葛着,好不郁闷。此时正值早上七点,她正顶着两个熊猫眼没精打采的吃早饭,就听见门响,随后花霁和花少钦走了进来。林芊芊抬眼看进门的这两个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看来昨晚也没有休息好。
有句话说得好——林芊芊郁闷的想——熟睡的人都是幸福的,失眠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芊芊,你这是——”花霁看到林芊芊眼睛下的大片阴影,关切地问,“昨晚没睡好吗?”
什么叫没睡好,压根就没睡!林芊芊决定坚决不能让花霁知道秦枫纠缠的事,想到这里,她便强颜欢笑,撒谎道:“是啊,看了个恐怖小说,一个人在楼上害怕;就失眠了。”林芊芊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花霁,看过花霁再看花少钦,两个人不仅一样憔悴,似乎表情都差不多——面部貌似平静,但眉头微蹙,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于是转而问道,“你俩昨天是不是都累坏了,怎么都这副痛苦的样子。”
花霁迅速的看了一眼花少钦,赶忙自我调整了一下,对林芊芊温柔一笑:“没什么,只是太累了。所以——”他说到这里,坐到了林芊芊旁边的椅子,动作牵动了肩膀和身后的伤口,很痛,但花霁脸上却荡漾着温柔的笑,十分隐忍,声音里也都带不出痛来,“——今早贵妃娘娘体恤我们,给我和少钦都放了假,让我们回家休息,什么时候休息好了什么时候上班。”
“是吗?那可太棒了!”林芊芊有些诧异,脑子里想起任贵妃那拍案怒喝的样子,耸了耸肩,对花霁一笑,“看来她还是比较善良的啊,是吧?”
林芊芊上午还有课,早饭过后,她便去上课了。林芊芊前脚刚走,花霁便招呼花少钦到楼上他的卧室来。
“什么事?”花少钦问,随着花霁走进屋内。他总觉得,现在和花霁独处在一个密闭的卧室,很容易勾起过去的两人某些暧昧的回忆。为了避免彼此都难堪尴尬,花少钦故意没有关身后的门。
花霁抬眼看了一下敞开的门,垂下眼,一边拿着药箱坐在床边,一边头也不抬的,以一种极为淡泊的语气说道:“关一下门,好吗?”
花少钦听到这句话,不情愿的蹙眉,但既然花霁提了要求,他还是不得不遵从了花霁的意思,极不情愿的关上了卧室的门。
两个人又一次单独待在了密闭的空间里,就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四年前他们第一次床第之欢的时候。只不过那时,他们是在花少钦的卧室,花少钦是主,花霁是仆。
“张御医选的药膏不是很好,到现在身上的伤口也没消肿,还是换一种药比较好。”花霁说,从药箱里取出碘酒和棉签以及一个褐色的圆肚瓶,抬眼,对花少钦淡然一笑,“你,能为我上药吗?”
花少钦看了那些药剂一眼,心里很不自在,他其实是很想拒绝花霁的,而且他知道他也是能拒绝花霁的。花少钦张口,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可还是咽了下去。几天前,是他自己跟花霁说不要搞特殊,要和花霁维持主仆关系,那么现在,他就该最先遵守这句话,主人的要求,他不能违抗;另外,花霁的伤在后背,的确没办法自己上药,让他帮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一番短暂的思想斗争后,花少钦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强忍着不自在和尴尬,说:“好吧,你——把上衣脱掉吧。”
花霁听到这句话,心里有些不舒服,甚至有些恐惧,但他立刻告诉自己,这只是惯性的不适感觉,没什么,不要太在意。他需要给花少钦疗伤,而他知道花少钦一定不让自己这么做。花霁很清楚,花少钦的伤要比他严重得多,而张御医处理伤口的用药他不敢苟同,他必须亲自察看花少钦的伤口,方可心安。
为了给花少钦疗伤,花霁情愿在他面前脱掉衣服,也情愿重温过去不愉快的记忆。花霁很清楚,过去的已经过去,他需要打开未来。如果不能克服过去的恐惧和痛苦,他是没办法让自己和花少钦的关系向前迈进的。
花霁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垂下了眼睛,慢慢的脱掉上衣和毛衣,趴在了床头,将后背如雪的肌肤展露无疑。在那如雪的肌肤上,纵横交错着三十多道红色的隆起的伤痕,有的地方破了皮,微微渗血。
花少钦俯身,将药棉浸湿,把花霁伤口上的旧药清洗掉。在他的手碰触花霁身体的那一刻,花霁的身体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但很及时地,花霁制止了自己这种反应。
花少钦抬起眼,看到花霁的半张侧脸——只见花霁眉头微蹙,闭着眼睛,睫毛轻轻的颤抖着,很痛苦的样子,让人看了不由得就心疼。
花少钦叹息一声,直起腰,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趴在床头的花霁,半晌,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我说你啊,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呢?既然害怕我,干吗强迫自己在我面前脱衣服。”
花霁缓缓睁开了眼睛,但并没有回头看花少钦,只是趴在原地没有动,嘴角牵起一个淡淡的微笑,将眼睛轻轻的闭了闭,随后轻声问:“你,怎么会认为我怕你呢?”
“如果不是怕我,那你抖什么。”花少钦说,朗声一笑,笑声很清朗,笑容却很苦涩,“这几年来,你最怕在我面前脱衣,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啊,”花少钦说到这里,叹息一声,“你不就是想让我为你上药,然后你再顺理成章的给我上药吗?”
花霁坐了起来,抬眼看了看花少钦,随后垂下眼,嘴角一抹清笑:“原来你知道。”
“真是的,你看你这一通折腾,跟我直说不就行了?我要是不答应,你拿主子身份强迫我也行啊,没必要这么虐自己吧?”花少钦说,把花霁放在一旁的衣服递给他,尽管心里因为过去的种种尴尬和难堪而感到很不舒服,但他依然不忘开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