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女早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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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有女早长成-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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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言默不作声,一时看不出是何念想。
  枕流侧脸向身旁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猛一纵身,扑向伯言,人尚在空中,已拔出腰间钢刀,向着伯言当头斩下。
  
  伯言定眼望着枕流,瞧也未瞧那人一眼,跃身而起,脚下一错,斜跨一步,掌风如剑,在那人斩下的钢刀上一点,借力打力,将那钢刀击偏一寸,再瞬间出掌,顺势而上,眨眼间,钢刀斩落,贴着伯言衣角,直劈入地面。刀身半入,过大的力道令钢刀插入地面,刀柄晃动,发出“嗡嗡”之声。执刀之人落下地来,如喝醉酒般踉跄数步,继而跌倒在地,再无动静!
  伯言依然是那副淡漠神情,冷冷看着枕流,仿佛他从未动过一般。
  枕流眉头紧皱,对身后渐渐接近的打斗声如若未闻,双眼紧盯住伯言,突然一笑,道:“多年未见,哥哥的身手倒没退步半分。”
  伯言目光略转,淡淡地道:“你回去吧,此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就凭你一句我便离开?”枕流眼瞳如针,一点一点刺进伯言心中,冷冷回道,“这魔皇之位原本就属于我,是我的!”
  伯言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身后的灯火愈加明亮,刀剑之声也愈来愈近。
  “伯言无能,受天界战神蛊惑,若不拿下他,魔界定无葬身之处,给我杀!”枕流咬了咬牙,挥着手臂向众人示意。
  他身后,群魔激愤,齐声高呼,拨出兵器,双目赤红,向着伯言冲杀过来。
  伯言淡去漠然,换上冰冷,缓缓而动,看着疯狂的人群冲近……
  
  殿内喊声高涨,血流成河,正中那人似已入魔,靠近之人不过半晌便化为齑粉。枕流立与一旁,越看形势心中越加发虚,腿旁手指轻动,一道冷芒直朝伯言而去。
  面对不知数目的敌手,伯言哪儿还能顾及其他,正是生死存亡之际,一柄缨红长枪自殿外直飞进来,挡下冷芒,越过众人,端的是横扫千军之势。
  不多时,凤栖仍是那身红袍而来,爽朗笑道:“我难得寻一知己,若要动伯言,也需问过我才行!”
  枕流脸色一变,别人或许不知凤栖,他却是与她交过手的,深知此人厉害,原是想趁她离开魔界正殿之际一举攻来,却在最关键时刻受阻,心中一警,握着钢刀的右手不觉一紧。
  待凤栖杀到伯言身侧,千来人已损了不少,众人见状,陡生惧意。
  二人本身而立,凤栖笑了笑,略偏这头对伯言道:“我这可是连后背都交予你了,过了今日,你我誓不为敌手!”
  此情此景之下,居然听此人说了此话,伯言如何能不动容!哑着声音勉强回道:“好,我永不与你为敌!”
  
  正在此时,枕流身影忽动,一刀斩下,分开二人,伯言即刻叫数人再度缠上,凤栖欲去求,却被枕流拦下:“你要对付的是我。”
  说罢,刀影舞动,只追上来。
  凤栖心中微凛,她亦识得枕流,知这人不是易与之辈。手腕一动,长枪去势不变,却是偏了半分!凤栖手腕再抖,长枪颤动,一声金铁之声响起,枪头在那突然出现的刀身上一碰,凤栖足下一点,借力横向飘开七步,堪堪避开直迫心口那一道。
  枕流冷笑一声,手持青龙钢刀,已然停下脚步。身形一转,手中钢刀翻飞,没有丝毫花哨,平平一道,再朝凤栖胸口而去。
  凤栖暗惊,这看似平常一击,恐怕聚集他五成功力,又隐藏数种变化,封死了自己左右闪避的空隙,袭人的杀气,笼罩在头顶,心口,腰腹等处。
  心念电转之际,凤栖身形一闪,不退反进,长枪一挥,正正击在刀身,“当”地一声巨响。刀枪相接,两人连退数步。
  凤栖讶然,自己也动了五成功力,竟被击退?!
  枕流恍若未觉,手中长刀挥动,又直直杀了过来。
  
  凤栖心知遇上劲敌,不敢大意,右臂一挥,长枪轻鸣,自上而下架住枕流的钢刀,左手突得一动,袭上枕流胸口。
  枕流也不迟疑,抬起一脚,猛地踢上凤栖下腹,却对袭击的那掌半点不避,竟是两败俱伤的斗法!
  这一掌下去,枕流不死也必重伤。
  下腹受袭,凤栖只得收掌后退,避开这一脚。暗叹这人狠绝,绕不过敌手,便连自己也不放过。略一停顿,长枪直起,朝枕流再度攻去。
  两人棋逢对手,一时间都奈何不了对方。伯言那边也斗得惨烈,他虽看着不败,一动一退间,也受了伤,加之难顾四方,又瞥见那边凤栖数度危急,向来沉稳的心居然不安起来。就这一瞬,不知是谁,一剑自上而下,砍在他肩头……
  一声短促的惨叫传入耳中,凤栖心神微分,刀锋临体,右臂阵阵钝痛,已被枕流的钢刀划伤。
  凤栖也不慌乱,借势靠近枕流几分,换做左手执枪,趁他刀势已老,迅猛出招,枪声一荡,震开钢刀,右手翻动,一掌击在枕流胸口。
  枕流脸色一白,拖着钢刀连退数步。刀尖划过地面,溅起丝丝火星。
  凤栖得势不饶人,提枪再追,直逼枕流喉舌。
  枕流面上闪过决绝之色,不避不让,双手执刀,反扑向凤栖怀中。
  凤栖眼见枕流神色,心知不妙,长枪一沉,正击中来势汹汹的钢刀,猛一提气,借力再起,身如飞絮,跃至枕流头顶,这期间,钢刀堪堪贴着她鞋底滑过。凤栖深吸一口气,长枪挥舞,斜着划过躲避不及的枕流。
  凤栖落下地来,背对枕流,长叹一声:“你这又是何必,你知道的,我从不轻取人性命,何苦行如此绝招。”
  枕流身前长衫,由腰腹斜上左肩,殷红的鲜血泉涌而出。他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凤栖,不喜不悲,静静道:“输了便是输了,与其苟活,不如是一把置之死地而后生,只可惜了……我终究不如你。”
  凤栖眼神一闪:“死在我的枪下,你会魂飞魄散,再无重生机会。”
  枕流却是笑了笑:“这样……也好。”
  “叮”的一声脆响,青龙钢刀落地,枕流面带笑意,双眼紧闭,身子一软,缓缓倒地。
  凤栖弯身拾起钢刀,低絮着道:“墨……我又害了一人。”
  
  




恩断义绝

  领头之人既被击毙,余下群魔心中焉有不惧,殿内顿时哀嚎连连,早没了先前狠绝之态。
  凤栖想起先前听到的惨叫,急急抬头,不由一怔。伯言所立之处,四周尸横遍地,围成一圈,而他,衣袍已然染红,就连脸上也被划了一刀,鲜血淋漓。摇了摇头,凤栖带枪再度杀上去,祝他一臂之力。
  暮昼、青砚毕竟身为一殿之主,不多时也领人杀来。
  待肃清所有残余势力,凤栖已累得说不出话,撑着赤朱枪,靠着正殿台阶坐下,大口大口喘气:“好久……好久没这么打过,我一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伯言望着她,轻轻一笑,合着血色,分外惊心。猛地注意到凤栖右臂正一滴一滴往下渗血,不由跨步上前,踏过重重尸体,一把抓住她那只手臂,目光灼灼,低声道:“你受伤了。”
  “哦,这个啊。”若不是被这人紧紧抓着,凤栖都忘了先前被枕流划伤的右臂,“无碍无碍,倒是你比我吓人得多。”
  伯言未错过凤栖略紧的眉头,这才觉得是自己抓得太紧,慌忙松手,别开头,道:“我也无碍。”
  嘴里说着无碍,身子却再撑不住,往后倒下。
  “还真是死撑,这点啊,和苏窨一模一样。”凤栖叹了口气,将人扶好。
  
  青砚清点完战况,赶了过来,见伯言昏了过去,神色慌张,问道:“凤栖姐姐,殿下他如何了?”
  “大约是失血加劳累,暂时昏了过去,带下去好好调养一番应是无碍。”说罢,凤栖把伯言交到青砚手里,自己撑着赤朱枪缓缓往殿外走去。
  “凤栖姐姐,你也伤着呢!”
  闻言,凤栖也不转过身,右臂高举过头,挥了挥手,仍往外去。
  青砚本想追过去,却放心不下伯言,咬了咬牙,只能任人离开。
  
  殿内腥风血雨,魔宫外仍是宁静安详。
  凤栖拖着长枪,一步一步缓缓而行。她虽不想断人生路,奈何形势所迫,终是由她做了刽子手,心中烦闷,又不知同何人说。往常这时,总有墨陪在身侧,眼下……那人已然成婚,此时怕是抱着他的美娇娘正在做美梦呢。
  越想越不舒畅,索性连赤朱枪也丢到一边,长声嘶吼一阵。喊得累了,也走不动了,终于仰面躺在地上。
  郁郁青草不在,微黄的山丘早打上一层白霜,丝丝透着凉意。
  凤栖睁眼看着头顶天空,莫名觉得一阵委屈涌上心头,眨巴半晌,也没挤出一滴眼泪。兀自神伤时,却感觉有人缓缓走了过来,以为是青砚,闷声说道:“你别过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人并不如预想中停了脚步,仍迈着沉稳步子靠近,凤栖心中一凛,召来赤朱枪,翻身而起,却看见意料之外的人——本该在天界华宇殿的皇子墨!
  凤栖楞了许久,呆呆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连手指都不敢轻动,生怕这不过是一场梦。等那人终于走至面前后,一把扑进他怀中,怯怯唤了声:“墨……”
  皇子墨抬手本欲抚上怀中之人的墨发,到了半空,陡然顿住,似是感觉有些不对,皱了皱眉,转而搭上她右肩:“怎么伤着了?”
  
  凤栖没回话,在皇子墨怀里拱了拱,喃喃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皇子墨轻轻叹了口气,开始替她疗伤,不多时,凤栖右臂便不再渗血。他再慢慢推开怀中人,说道:“回云栖去吧。”
  忽而记起墨已成了浅眉的夫婿,凤栖苦笑,拿开皇子墨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望了他一眼:“我不回去,在魔界待着挺舒服的。”
  皇子墨眼睑微动,一双琥珀色瞳仁毫无往日流彩。凤栖心中一动,缓缓将手抚上那一双眼,说道:“是我,毁了它。”
  “不碍事,大约还能看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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