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女早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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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有女早长成-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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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句两句,小宫娥抱着裘袄赶忙离开。
  凤栖嘿嘿笑了两声,道:“应付美人落泪,还是你有办法。”
  皇子墨不语,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一道往殿内走去。
  
  华宇殿再过多少年怕也还是这个模样,凤栖四处看了看,笑而不语,接了婢子送来的茶水,端坐位上,细细品茶。
  皇子墨心中怪异,总觉这人与上回在龙宫所见大有不同,再无半点洛白的意韵,反是与从前的凤栖一般无二,半晌悠悠笑道:“我原还想寻个日子与云栖瞧你,你倒自己来了。几日未见,没了为师唠叨,洛白必是过得舒爽极了吧?”
  凤栖哈哈笑了两声,放下被子,一步一步踱至皇子墨身前,俯下身,伸手抚上他那双黑如点漆的墨色瞳仁,淡淡问道:“这些年,我的这双眼,你还觉着好用罢?”
  皇子墨一惊,手中茶盏应声落地。
  凤栖退了两步,扬眉嗤笑:“我从前看得不甚明了,死了一回倒聪明了不少。那日你们大婚时,我确确实实伤的是浅眉,不过是一时慌了神,才叫你骗了过去。我就想,我出手如何会错。我猜猜,必是你们给我演了一幕戏,让我误以为伤的是你,愧疚之下,我再狂妄也必定不会再闹。”顿了顿,忽而朗声大笑,“你是不是怕我那日想不通了再闹一回?墨啊墨,你也不容易,装了那些年的瞎子只为保浅眉一命,你爱她倒爱得深,却不知你之后为何要养洛白?是愧疚?”
  
  皇子墨凝而不语,低垂眉目,看不出是何心思,似有许多话想说,却仍是沉静。
  问了两句,凤栖也觉无趣,复坐回位上,又是先前那副模样,抿了口茶,正声道:“旁的我都不和你计较,左右你我无缘,这在我入阵时已说得明白,从前都是我自己多想了。我知你看着我这么个可恨之人也不容易,你放心,往后我绝不会再扰你,还望你把九鸾还我。我记得那时,青砚手里的九鸾是被你拿去了。”
  皇子墨沉吟片刻,抬头看向对面,语气微微干涩:“你……都想起来了?”
  凤栖拧眉,点了点头,心说我都说得这样明白你还有什么可问的,早早拿了九鸾我还要赶回云栖救人呢。
  “你……这回不是骗我的?这些话不是苏窨教你说的?”声音又哑了几分。
  凤栖摇了摇头,神情已有些不耐,索性一并说了出来:“你以为我会傻乎乎、不顾一切入那有进无出的诛仙阵?我自然是做了准备的,赤朱枪跟了我这些年,上头早沾了我的气息,神魂若封在赤朱枪里也算安全,这中间出了些差错才有了洛白。”顿了顿,再道,“在无尤山的那四年,劳你照拂了。”
  
  皇子墨笑了笑,忽而觉得有些讽刺,又思及这人总算安然归来,笑意更甚,笑中又有几许哀思。
  凤栖只觉千年不见,这人怎么益发难懂了,也不做他想,复问了句:“九鸾还在你手中罢?你留着也无用,还是还给我罢。”
  “好。”皇子墨声音十分温柔,垂头从怀里拿出九鸾,淡淡笑道:“你的东西,自然要还你,往后我们一刀两断,再无瓜葛。”说罢,将九鸾掷回凤栖怀中。
  凤栖皱了皱眉,心忖,这话该是我说罢?蓦然听到“一刀两断、再无瓜葛”又想起数万年来两人共同经历的风雨,还有那四年人间生活,一时感概,竟说不出话来。
  和风从半开的门窗间吹过,殿外花草轻移,殿内一时静谧无声。两人各自品着茶,均觉这一刻心中安宁平和,多少悲喜忧急皆在堂前这淡淡的日光里化了开来,花开花落行云流水,原来世态人情不光只是颠覆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茶还未凉,殿外哄哄闹闹,似有脚步声渐进,还伴有几句责骂之声。凤栖心中明白,这怕是华宇殿的女主子回来了。笑了笑,同从前一样,朝皇子墨做了个再会的手势,也不走正门,从旁边的小窗跃出,身轻如燕。皇子墨不觉间,竟起了身静静看着那道身影消失。
  再会?
  哪有再会?
  再会已是陌路。
  
  才到云栖,远远便瞧见苏窨守在梧桐树下,凤栖心中一暖,当真有种家的感觉。想起旧时同他说的,想让他做一直做自己的亲人,蓦地笑了笑,朝苏窨挥了挥手。
  走得尽了,也不肖多话,两人相视一笑,跃上了梧桐树顶端。凤栖拿着九鸾,对着日光照了照。通透的九鸾将日光折射成一道一道的长虹,映在碧天之下,分外好看。她脸上,仍是一派纯真。
  脚下的云栖尽收眼底,来往的仙妖成了一个个的小黑点,这份惬意,当真多年不曾有过。
  凤栖笑了笑:“当初一时兴起,我和凤梧将你的本体移到了云栖,如今看来,还真是这十万年来做的最对的一件事。若没有你,这云栖还不知要乱成什么样。”
  苏窨有些出神,一时倒不知如何接话,想问,这些年你便从来只当我是为了看守云栖而看守么?你心里可有一瞬对我有过旁的心思?张了张嘴,终没说出来。他是怕了,怕说出来后,两人间便连这种关系也维持不了。他太懂凤栖。这大约也是凤栖装着不知他心思的原因罢?
  
  云舒云卷,风起风停。
  这两人浮生偷得半日闲之际,闻得底下似是小乖的声音急急喊道:“主子,苏先生,不好了!你们带回来的那个公子闹起疯症了!”
  
  




欲求浅眉

  凤栖啊了一声,看了看苏窨,见他也是一副懵懂模样,知这大抵也不在他意料之中。纵身一跃,从树端跳了下来,抓着小乖追问道:“闻人乐他怎么了?”
  小乖被晃得有些发昏,心忖前几日什么也不记得的主子果然比这个好,偶尔还能逗弄逗弄,主子一回来,被逗弄的便只有自己了。
  凤栖见小乖愣神不语,心中更急,还待问什么,苏窨拉住她的手,语气和缓:“凤栖莫急,听小乖细说。”
  “还是苏先生好。”小乖努了努嘴,朝自己主子做个鬼脸,“我得了主子的吩咐,一早便去房里瞧瞧那位公子,可他却不在房中,我原以为他只是出门透透气,到了后院一瞧,着实吓着了。”说到此,小乖顿了顿,见凤栖十分好奇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故意沉而不语。瞥见苏先生微皱的眉头,又说道,“那位公子约莫是把药碗砸碎了,那瓷片儿在院里翻土,好像在寻什么东西,手上被瓷片儿割得鲜血淋淋。我一急,赶忙去拦他,他看着文弱,力气倒大得很,一下便把我推开了,一双眼红通通的,骇人得很。我觉得有些不对,这才过来寻主子和苏先生。你们快去看看吧,莫好不容易把人救回,倒又教自己胡乱伤了。”
  话音还未落,凤栖早一步离开,甚至不欲用走的,念了个决,召来祥云,驾云而行。
  苏窨摇了摇头,苦涩一笑,复追了上去。
  
  待凤栖到了向晚阁,瞧见闻人乐披头散发,哪里还有半分初见时的美人华贵,心头不由一颤。缓缓走上前,拍了拍闻人乐的肩背,道:“闻人乐?”
  闻人乐猛得回身,但见他双目赤红得骇人,双手满是鲜血,脸上也教瓷片儿割了好几道口子,衣裳上点点血迹绽如红梅。神情疯癫,似是看得见凤栖,又似是看不见她,嘴里喃喃自语道:“我的……是我的!谁把我的东西藏起来了……”
  凤栖倒抽一口凉气,退了两步,瞧他这样着实不对劲,原想将人劝回房中,推了他两把却被闻人乐的蛮劲挡回,心忖,这疯子果然不好对付。正欲动用武力,直接将人击昏了再说,不等动手,苏窨赶了来,先她一步,手刀击在闻人乐脖颈后,闻人乐应声倒下,脚步一错,勉强接住闻人乐。
  凤栖痴痴说道:“这些年不见,苏窨你倒比从前直接得多了。若是从前,你断不会如此。”
  苏窨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凤栖手中的九鸾此际熠熠生辉,原本晶亮的珠身殷红一片,似有一股气息在其中翻腾,悸动。凤栖沉了沉声,看向苏窨目光中,多了几许肃然:“看来,他的疯症怕是和伯言的魂魄脱不了关系。”
  苏窨点了点头:“昨日我探了他的脉息,他与你不同,你借的是宵灵玉重塑的身体,宵灵玉本就不是凡物,自然受得住你的魂魄,说不准对你还有裨益。但闻人乐却不同,他一介凡人,如何承受得住魔皇的神魂,哪怕只是这一丝。”
  凤栖惊道:“那……伯言怎么办?他的肉身早在诛仙阵中便灰飞烟灭了。莫非……我再去寻一块劳什子玉也给他雕一个身子?”
  “怕是来不及了。”苏窨摇头,扶起闻人乐,往房中走,“眼下最最紧迫的便是将他体内伯言的那丝神魂取出,否则,闻人乐性命难保……他终究只是无辜受累的人,我们修道之人怎能无端害人性命。”
  凤栖将手中的九鸾攥得更紧,垂着头应道:“你说的在理,我听你的。”
  
  两人略一商量,原想直接将伯言那丝神魂取出再封入九鸾之内,谁知,饶是凤栖如此的功力竟不能成功。苏窨沉吟道:“许是执念太深,与闻人乐原本的魂魄几乎融到了一处。”凤栖敛眉问道:“你我皆不精于此道,还是寻他人相助罢。”脑中匆匆记起数个名字,又一一否决,两人熟识的仙君中,竟无一个擅长通晓神魂分离之术。稍一细想也觉原该如此,神魂分离之术毕竟被视为旁门左道,修道之人皆自视甚高,若无需要,谁会研习此术?
  正愁苦之际,苏窨轻道:“我倒记起一人兴许能救他一命。”
  “谁?”凤栖忙问。
  “夏后氏之女,如今的二皇子妃,浅眉。”
  闻言,凤栖啊了一声,思及夏后氏先祖大禹当年为了治水,硬生生将自己魂魄一分为七,分别寄于七人身上,分赴各地,这才救下苍生百姓,也是因此积了功德。浅眉是夏后氏之后,想必这神魂分离之术必是通透!当下凤栖便道:“这样好办,我去请她来帮这一回忙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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