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儿与怀月依旧坐在马车里,但是,夏儿不再像前一天那样对他冷脸以对,反而一个劲的拉着怀月东拉西扯说个不停。
直到怀月再也无法忍受她的喋喋不休。
怀月微皱着好看的眉,道:“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可以回答的我一定回答你。”
夏儿眨眼:“那你要是觉得我的问题你都不能回答怎么办?如果我真想从嘴里知道些什么的话,这一下子不是就白问了,还暴露了我的意图?”
额头仿佛有青筋横起,怀月冷声道:“问!”
“呃……”夏儿被他的视线冻住,缩了缩脖子,“可是我没有什么想问的啊……”
怀月不作声,只是眼神牢牢的盯着她。
夏儿扭头望着被卷起了布幔的马车车窗外,故意看起了风景。只是没一会儿夏儿便受不了了,这视线怎么跟火烧似的,都快把她点着了。
她回头,没好气道:“好啦好啦,我问就了,真是的!这看头见过强买强卖的,还没见过强迫人家问问题的!”
想了想,夏儿挪动屁股,感觉坐得有些腰酸背痛,便问:“这马车一直晃啊晃的,坐得累死人了,从这里到京城到底还要坐多久啊?”
怀月呆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么出人意料的问题。
“从原城到京地路途比较远,如果路上顺利也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
“什么?大半个月?”夏儿跳了起来,脑袋咚的一声撞在了马车顶上,“有没有搞错啊,要这么久?”
她捂着脑袋呻吟,大半个月的时候放在现代都够绕地球飞几圈了,古代的交通再不方便,走个四五天她也能接受,但大半个月,那不就是要二十天左右?这还是在路上顺利的情况!
见她这么大的动静,一脸快昏过去的样子,怀月迟疑的道:“如果骑马的话,还可以快上几天……”
夏儿一听,立马摇头:“相信我,骑马只会更慢!”
一天超过十小时在马上,估计连续三天她就被颠散架了。
无力的倒在马车里,双目无神的望着马车车顶,夏儿从来没有过的怀念汽车、火车、飞机……
就在夏儿努力从玉雕一样的怀月身上找出一点点乐趣时,已经过去了二十三日,一行人终于顺风顺水的到了京城。
“这就是燕国的京城啊!”
夏儿从马车里跳下来,站在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大街上,顿时被眼前古朴宏伟,却又繁华热闹的城市震撼住了。
与它相比,原城简直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乡下小姑娘,虽然清纯,却与这种雍容华贵不在一个层次上,没有办法相比。
怀月撩起马车的帘子,曲卓枫早就候在那里,抬手让他扶着下车。
“这就是京城……”
走至夏儿身边与她并肩,他的声音清冷,含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夏儿回头看他,他长长的头发被风拂得乱了,将一双眼睛盖住。
许久,怀月先回过神,他侧首望向她,脸上的微笑一瞬间迷了所有人的眼。夏儿耳边路人们热闹的人声音也渐渐远去。
“我们先回家。”
夏儿看着怀月的眼睛呆呆点头,她早知道他的美,但是,这次他的眼中似乎多了些什么,她看不懂。
贵妃娘娘一
重新坐上马车,随着马车的前行身体跟着车子一起晃动,一直晃啊一直晃啊,晃到了……一条无人的小巷子。
两边高高的院墙,青黑色的砖瓦,只能看到高高的树丫从院墙中透出一枝半枝。
异常的安静。
夏儿从马车里跳出来,看着长长的无人的长巷,又看看怀月,叹气道:“怀月,你不会是住在这里吧?”
她的手指正点着长长的巷子。
怀月跟着从马车里下来,转眼看她:“不能住这里?”
夏儿摇头,一脸无辜:“当然不是,只是我觉得你这么个感觉挺有身份的人,怎么会住在这么偏僻旮旯的地方?”
看看眼前的巷子,又看看夏儿,怀月不确定的问:“偏僻旮旯?”
跟在两人身侧的护卫脸上的表情瞬间都变得奇怪起来,就是一直没事拿脸当成棺材板的曲卓枫一时间也抽动了脸颊,放松下来。
“怎么,不对吗?”夏儿看着一个个奇怪的样子,揪了揪头发,“我说错什么了?”
怀月摇头,眼中也带着淡淡的笑意:“没说错,我住的地方的确是个偏僻旮旯的地方。”
将全京城住着最多美人和贵人的翠云巷说成偏僻旮旯的地方,想来全天下也只有这个夏儿姑娘才说得出来了。
怀月淡笑着,率先往巷子里走了进去。
“等等我!”夏儿不明就里,见他走了,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巷子挺幽深,不时看到到一户户紧闭的大门。夏儿探头探脑的打量,活像个贼似的。
“快到家了……夏儿?”
怀月一转头,只见夏儿不知何时跑到边上,看着一户人家门前的铜狮子,简直像是要把自己的眼睛都粘上去似的。
“哦哦,来了……”夏儿边回答边还频频回头,这可不能怪她,她怎么看刚才那对铜狮子上都好像喷了金,这么大胆的放在户外,也不怕被人偷了,太夸张了!
她好像来到一个很了不起的旮旯角落里!
怀月实在看不过她那副穷酸样,伸手去拉她:“再看下去人家要把你当成贼了捉了,还不快走!”
夏儿囧了,虽然她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好歹看起来也不该像贼吧。
“哎呀,我自己会走,别拉我!”
夏儿回头,准备挥手打开怀月拉着她的手,正好见到对面不知从哪里冒出三四个人。
细看,为首的男人四十左右,面白无须,温和的表情,尖尖的下巴,衣着简单,但全身上下看起来却贵气十足。
美大叔呀!
夏儿顿时把那人身后跟着的三个小厮样的人给彻底忽略了,双眼死死的盯着他,一眨也不眨。夏儿自己也发现了她就是改不了看美人恶习,当初看怀月时这样,看阿生时这样,现在看这个美大叔也是这样……不过,这大叔怎么这么眼熟呢?
就在夏儿一愣神的时间里,相对而行的两方已走得近了,只有几步之遥。
各自将目光从对方身上扫过,看清对方长相的一瞬间,其中两人的表情具是不动声色的微变。
“你是——”
对面的美大叔突然停住脚步,他看着怀月时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但夏儿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十分的惊讶。
不,应该说是惊愕才对。
而怀月,他拉着夏儿的手,仿佛没有看见这么个人,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般,目光在他身上一扫而过,再不看他一眼,就这么直直走了过去。
“你!”
美大叔的声音里透着股压抑的怒气。夏儿回头看他,正见他眯着眼将视线凝在怀月的身上,见她回头,顿时冷冷的看向她。
哇,好可怕!这眼神怎么和怀月瞪起来人来一样冷得能冻死人?
夏儿赶紧吐舌回头,她的视线从侧面落在怀月尖尖的下巴上,唔……这个角度看去,怀月和美大叔竟然是属于同一款式的美人啊,只是一个看起来温和,一个看起来清冷不好接近。
摸着下巴思索。
怀月见了,顿时曲起手指扣得她脑袋咚的一声响:“又想什么,到家了。”
一扇黑乎乎的门,不气派也不威武,更看不出来贵气之类。
“这就是你家?”夏儿看看那门,又看看怀月,开始无聊的胡思乱想。好吧,原来怀月混得也不怎么样么,那她是不是有机会策反了他,把他从皇帝身边挖走?
曲卓枫上前敲了敲门,吱呀一声门顿时开了,两排劲装黑衣人幽灵一样出现在门内两侧,悄无声息的恭身而立。
“大人,您回来了!”
这时又从屋里出来一人,同样黑色的劲装,但他脸上的表情却与其他人不同,恭敬中带着探究,特别是对着夏儿时,眼中的探究意味更加浓厚了几分。
“嗯。”
怀月对着他微一颔首,直接迈步进屋。
夏儿看了两眼黑衣人,这才跟上他的脚步。
怀月急步走着,迎面的风拂起他的衣角。他突然又停住脚步。
夏儿奇怪的看向他,却见他也正好向她望来。
“夏儿,很抱歉!”怀月那么认真的看着她,“对于你来说,京城是最不安全的地方,但是我不得不带你来!”
夏儿眨眨眼,他这么突然的就站在这里跟她解释这些?
怀月道:“你大概已经看出来了吧,刚才那个男人的长相与我有几分相似,没想到这么巧回京城第一时间便见到了他,没错,他就是那人……那个童大人,逼我娘过着妓……女一般的生活,生了我却对外宣称父不详的男人,那个……我死也拖着他下地狱的人!”
他的眼中深刻的刻着仇恨,从来没有过的清晰。
缓了缓,他克制住情绪,继续说道:“你是‘天命’,是燕皇指名要的人,燕皇承诺我,拿你换那个人的命!”
所以,你就要将我送进燕皇宫,送给燕皇,面对未知的命运!
这么清楚明了的将事情说出来,夏儿不用猜测也已经知道了怀月带她来京城的目的。
怀月:“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每个人都会面对取舍……对不起,今晚送你进宫。”
面对仇恨,他选择舍弃她。
“天命”已经改变了他的命运,让他冰冷的心感受到了温柔和柔软,他心中除了仇恨也有了别的东西。
“今晚就进宫啊,好吧,我知道了。”夏儿点点头,毫不为意的转移话题,“那我现在在哪里休息,还有我饿了,我要吃东西……就吃排骨汤,加一只白煮鸡,加一份鸭脖子,一份……”
怀月僵硬。
他说的事就这么能让她联想到吃的东西,是他记错了自己说的话,还是她已经完全不正常了?
夏儿已经自顾自的捉了一个黑衣人的手臂,重复起她点的餐。
黑衣人脸色诡异的看着他手臂上的手,直到怀月对着他点头允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