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芳菲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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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芳菲尽-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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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一刻挡住洪水,下游就少淹没几个村庄。没时间了!把你令牌借我一用!”我对沈敖催促道。
  
  “这,可是。。。。。。”沈敖犹豫片刻,似下了什么决心,随即解下令牌递与我,我感激接过:“谢谢!”随即转身奔至一个略高的小土坡,“奉睿王之令!”我将令牌高举至头顶,对着来往的军士高声道:“王爷有令,用铁锁链将所有军车和小车连起来!即刻行动!快!我们只有一柱香时间!”
  
  沈敖在身后惊诧地望着我,我却来不及解释太多,扯上他:“你也一起帮忙!”
  
  除去继续搬运石袋的征夫,众人同心协力,不过半个时辰,一堆奇形怪状的庞然大物就已绑成。
  一众人喊着号子,将那个庞然大物推向决口。车上、车与车之间都架实了剩下的石袋和一些石块。
  
  连成一体的车辆滚落河中,撞击在高衍先前带人投下的巨石上,半数粉碎断裂,但是还是有一部分连在一起,这些残骸支撑着那些架实期间的石袋,洪水被堵住了一部分,决口的水流变小不少。
  
  决口对面,高衍又下令众人往河中不断投掷石块,越来越多的石头堆积住,洪水渐缓,决口终于堵住了!
  
  我高兴得一跃而起,压根就忘了此行的目的。
  
  青黑的天空中几道惊雷远去,雨也渐渐小了,我将令牌还给同样高兴不已的沈敖,抬头便见高衍踏着刚堵好的沙石堤大步向我行来,目光沉郁,脚步稳健。这才想起还有个顾梦瑗,心往下一沉。
  
  暗夜沉沉,身畔洪水咆哮,脚下泥水横流,此刻我们浑身湿透的二人就这么静静对峙着。
  
  “谁让你来的?”他冰冷的声音里竟有点点焦灼。
  
  我满不在乎地望着他的眼睛:“你的鲜花要见你。”
  
  “我问谁让你来大堤上的!”高衍一蹙眉有些不满。
  
  我心头一紧,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关心我吗?但还是一仰头答道:“我让我来的!”
  
  高衍训斥道:“胡闹!这种地方岂是女人可以来的地方!我让你走,你为什么不离开?”虽然生气,但是他眼中多了些紧张和担心。
  
  “你凶什么凶?这怎么不是女人可以来的地方了,你就是大男子主义严重!我告诉你,女人能做的事情多了!”我回瞪他说道。
  
  高衍压了压怒火,点头道:“好,我不管你不要命地瞎跑。我现在问你,梦瑗在哪里?我让你好好照顾她,你怎么能把她一个人丢下?”
  
  我长舒了口气,果然是我多想了,他根本不担心我的死活,而是在关心顾梦瑗,这么想着抬手指向马车的方向:“喏,她在那里!”
  
  高衍冷冷哼了一声,转身大步往顾梦瑗所在的马车行去。
  
  一幕百里寻夫的感人故事,最后在两人的相拥中结束。我怔怔站在已经渐停的雨中,长长叹了口气。
  
  顾梦瑗坚决不肯离开高衍,死活都要和他在一起。顾梦瑗的倔脾气一上来,高衍都没有办法,只好随军带着她。又是吩咐我照顾好她,不能让她出一点差错。
  
  我没有办法,无奈地领了命,要不是想早点离开这个时空,我才懒得听他的话。顾梦瑗想除掉我的原因是怕高衍对我旧情重燃。只要他继续对我凶,我继续对他视而不见,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对我的关心,我时不时就过敏了,很是无奈。。。。。。哈哈大家的关心让偶好开心呢,偶会注意身体滴,继续奋战写文回报大家~
今天修文,好几个地方不满意,重新写了一下,所以又更晚了,不好意思呢~




☆、平安堰

  两天后,高衍又率军赶往了沧河上游,我在马车里照顾着顾梦瑗,一路上难免有士兵猜测这车里坐的是什么人。不知内情的人,只知道他带了爱妾,搞得他跟一天离不开女人似的。
  
  我冷眼旁观,幸灾乐祸地想活该高衍毁名声!
  
  沧河岸边,放眼望去,四野房屋倾塌,正是青苗成长时的农田悉数尽毁,残梁断椽埋没在鲜红的淤泥中,一片触目惊心的破败之景。
  
  扎营下来,我出帐篷给顾梦瑗去取清水,刚好听到了站在河边的高衍和宇文璞的对话。
  
  高衍负手身后,极目四野,痛惜道:“此处本是良田万顷的平原,可每到夏季便水患频发,鲸吞良田,侵扰民生,百姓流离失所。”
  
  宇文璞摇头:“唉,这江河交汇处既占了冲积平原的好处,也难免遭到洪水冲刷。须得治水才行。”
  
  高衍点头:“我来此三年有余,请专业工匠修筑的堤坝不下数十座,奈何还是阻挡不住洪水侵袭。”
  
  我也长叹一声,转而望着江河分流处的小沙洲,突然有了灵感,想要开口却忍了忍,转身走了。
  
  入夜,高衍在用布帘隔开的外间帐篷同宇文璞和齐颂等人商量沧河水利之事。我和顾梦瑗在大帐里间,她不知睡着没有,只是安静地躺在床上。我坐在旁边的地铺上,高衍他们的谈话一丝不落地都听到了耳中。
  
  夜深了,高衍才散会让众人回去,听那意思是明天要请几个工匠过来。
  
  过了很久,他依旧没有进来,还在外面点着油灯做着什么。我转出帘布,看到他正借着昏暗的灯光在翻看着一本书。
  
  他听到我的脚步声,抬起头,习惯性地蹙眉。说习惯性,是因为我发现他只要跟我说话,必然是要皱眉头的。
  
  “你出来做什么?回去照顾好夫人。”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到他面前,一本正经地说:“要治水,得因地制宜。”
  
  他很诧异我突然说出这话,扬了扬眉毛,摇头笑道:“进去睡觉吧!我再看会儿书。”
  
  我见他根本不在意我说的话,便搬了把椅子坐到他对面,兀自道:“治水可以堵也可以引。就像是梳头发,如果下面打了死结,你一味地揪紧往下拉,最后的结果只会是揪痛头皮,扯断一部分头发或发尾。但如果你上梳梳下梳梳,上下都疏通,不但很快就能梳开了,而且还不痛。”
  
  高衍听得入神,蹙眉望着我,像是思索什么。
  
  我继续道:“沧河河道泥沙淤积,何不用引来治洪。今天我发现沧河和支流分界的地方,有一个小沙洲。那个小沙洲就是关键,我们可以利用沙洲将洪水分开,一面疏通河道,一面分流洪水,不至于让夏季洪水全都奔沧河下游去了。”
  
  高衍眼中一亮:“好主意!”但随即审视我,“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摇头:“这哪是我想出来的,书上学的,都是前人做过的事。”我可不敢贪功,更不敢把这功劳从李冰父子身上抢过来。
  
  高衍黑曜石般的眸子紧紧盯住我:“我几乎看遍了所有的水利书,但是从来没有看见你说的这种方法,你那本书在哪里?可否借我一阅?”
  
  我低头看着潮湿的地面不语。那本书是有啊,高中地理课本,可惜我想借你也借不了。
  
  半晌,我抬头,发现他仍目光熠熠地看着我,还在等我的回答,想了想说道:“那本书本来是在的,在乌月离,不过估计已经被毁了。”
  
  虽然我撒了个谎,但高衍明显有一丝触动。是的,提起乌月离就像是揭起彼此的旧伤疤一样,他没有再问。
  
  帐篷里的气氛一时让人有些窒息,我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嗯,那个,我说的只是一个大体的想法,但是具体实施还要跟工匠们商量,包括沙堰的形状、大小都要计算好。”
  
  高衍点头:“好,等明日工匠来了,你们仔细商量。”
  
  屋里又陷入了安静。高衍静静地看着我,三年多来,他从来没有用这样平静的目光看过我,虽然那目光中还有一丝探究和疑惑。
  
  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安,我这样是在帮他吗?当然不是!我肯定地回答自己,我是在帮那些流离失所受苦受难的人!这一路上,这种惨象实在让我印象深刻。我渐渐架不住他的目光,正在这时,帘子里面的顾梦瑗又低低地呻吟起来。
  
  高衍像是从迷梦中惊喜,撤回目光,急忙起身走向里面。不一会儿,高衍安抚着顾梦瑗,哄她睡了过去。他转出帘子,见仍杵在原地的我游神的我,有些不解:“你还不去睡觉,明日还要和工匠们商量事情。”
  
  我往里间走去,躺在湿漉漉的褥子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连日大雨,虽然铺了草垫和褥子,但从潮湿地面渗上来的潮气仍让人睡得身子发凉、关节酸痛。
  
  半夜,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推我胳膊。我睁眼,朦胧中看见是高衍。他说:“到床上睡去。”
  
  我很诧异,怀疑自己在做梦,他微微蹙眉,用命令的语气说道:“到床上睡去!”
  
  我还犹在震惊中,他已把我打横抱起,放到了顾梦瑗的身边。我下意识挣扎,他瞪了我一眼,那种感觉很奇怪。多久我们没有过身体的接触,我甚至能隔着薄薄的中衣感觉到他的心跳。黑暗中,他黑曜石般的眸中像流淌着一湾看不清的泉水。
  
  我侧首避开他的目光,他也收回目光,不由分说地给我盖好了被子。自己利索躺到了我刚才睡的地铺上。
  
  床上果然舒服,被窝里干燥暖和,甚至还有他身上的余温。顾梦瑗在梦里紧紧地向我靠来,我觉得很尴尬,这算什么?
  
  高衍低低说了一句:“你老是哼哼腰疼腿痛,不要影响了梦瑗睡觉,她这几天都没有睡好。”
  
  我恍然大悟,我刚才说梦话了?看了看顾梦瑗,一张脸被白色绷带裹住,看不见表情,但是听得出她的呼吸平稳缓慢,似乎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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